第13章 第13份快遞
許經年會來張記真是意外。因為今天剛好是15號,許公子入職順豐滿一個月。剛好發了第一筆工資。之前他一直是臨時工,不是正式員工。站長看他這一個月的試用期人很勤快,也沒出什麽差錯,就幫他轉了正。雙喜臨門,譚暮自然不會放過這麽好的機會讓許經年請吃飯。
譚暮是許經年來到這邊的第一個朋友,雖然這大兄弟身上毛病一大堆,但好歹人還不錯,對他也還算過得去。他承了人家這麽大的人情,請吃飯是在所難免的。加之第一次在這邊自食其力掙到錢,許公子本來也很高興。兩人一合計,就準備大吃一頓。
譚暮家就在錦绫路,這條路上好吃的飯店也就那麽幾家。張記名氣是最大的。而且秋高氣爽,這個季節吃小龍蝦正好。于是兩人就直接來了張記。但是許公子萬萬沒想到他會碰到吳桐雨。
所以當吳小姐大大咧咧地站在他面前,熱切地揮舞着自己的爪子和他打招呼時,不用猜也能知道咱們許公子的內心有多崩潰。
自從微信拉黑了吳桐雨,他這半個月來都很清淨,安心上班。時間一長他幾乎都快忘記有這麽一個人了。
這姑娘揮舞着自己的爪子,雙唇還漾着一圈油光。一開口,滿滿都是小龍蝦的味道。
許公子下意識就皺了皺眉,濃眉擰成一道褶皺,一時間難以舒展。
他發現這姑娘總是能帶給他各種各樣的“驚喜”。
他的視線從她的臉上移開,落在她身上。她今天穿了件橙黃色的連帽衛衣,兩條長長的帶子落在胸前。下/身搭配黑色鉛筆褲,很休閑的裝扮。衛衣的顏色很鮮亮,更加襯得她的皮膚白皙。
不過腳上那是什麽鞋?
鞋子是平跟的,絲絨緞面,毛絨絨的一搓灰色絨毛定在鞋面上,一走動起來,那搓絨毛就簌簌搖擺。她光/裸着腳背,腳背上的那點皮膚極白,瑩潤光潔,近乎透明。
譚暮是個人精,察言觀色的本事一流,他瞅了一眼許經年的臉色,他就能知道這兩人之間肯定有什麽“淵源”。他捅了捅許經年的胳膊,笑着問:“老許,這位妹紙是?”
不等許經年回答,吳桐雨就興沖沖地向譚暮解釋:“許先生是我的救命恩人。”
譚暮:“……”
“救命恩人?”譚暮蹙了蹙眉。
這都什麽鬼?
“之前我不小心被東西砸傷了,是許先生送我去的醫院。”
“哦!原來是這樣啊!”譚暮恍然大悟,“你好,我是老許的大哥,我叫譚暮。”
吳桐雨開心地伸出手去,“你好譚先生,我叫吳桐雨。”
“吳小姐不用這麽客氣,既然是老許的熟人,你叫我老譚就行。”
“那你也不用叫我吳小姐,叫我小雨就行。”
“小雨。”
“老譚。”
兩人說完相視一笑。你來我往的,完全當許經年是空氣。
許公子郁悶咳了一聲,打斷兩人,“還吃不吃了?”
“吃啊!”譚暮嘿嘿笑,“這就點單。”
但是這個點店裏食客爆滿,一時半會兒也騰不出空位子。吳桐雨慷慨地為兩人解難:“你們要是不介意就和我們一桌吧,我讓老板娘加兩張凳子。”
“好啊!”譚暮二話沒說就答應了,壓根兒就不用問許經年的意見。
被忽視的許公子:“……”
四人坐在一起,吳桐雨向他們倆介紹了米粒。米粒向來會聊天,她和譚暮款款而談。
吳桐雨的心思完全在許經年身上,對他很殷切。眼神壓根兒就沒從他身上移開過。
“怎麽樣,帥吧?”她用只有兩個人才聽得到的聲音和米粒說話。
許經年今天穿一件米色線衫和一條黑色牛仔褲,很普通的裝扮。但那張臉倒是精致無比,找不出瑕疵。而且他身上總是流露出一種古人的文雅氣質。
雖然吳桐雨這人不咋的,可看男人的眼光倒是不賴。米粒點了點頭,“确實長的不錯,難怪把你迷的神魂颠倒。”
“是吧,我就說他很好看的嘛!”吳桐雨有一種莫大的自豪感,好像許經年是她家的一樣,“是不是比許暮笙好看?”
米粒一巴掌招呼過去,“滾粗,我家許影帝最好看!”
“好好好,你家愛豆最好看。”真是服了好閨蜜了,誰都沒有她家愛豆好看。真不愧是許影帝的腦殘粉。
米粒對許經年充滿了好奇。各種問題都問了一遍。
許經年雖然心裏不痛快,但面色倒也看不出什麽異樣。米粒問什麽,他便回答什麽。
一會兒的功夫米粒就把許經年的身家信息給套出來了。
米粒壓低嗓音和吳桐雨咬耳朵,“親愛的,人家才二十五,姐弟戀很帶感哦!”
吳桐雨:“……”
許經年給人的感覺很沉穩,人也成熟,吳桐雨一直以為這人至少也有三十歲了。倒還真沒想到他才二十五,比她還小兩歲。
雖然她不是很喜歡姐弟戀,不過相差兩歲倒也不是太難讓人接受。
吳桐雨:“沖着這張臉,神馬都是浮雲。”
米粒:“……”
兩姑娘面上笑着,私底下在咬耳朵。
對面兩位男士也同樣在不動聲色地說話。
譚暮:“老許,吳小姐明顯對你很感興趣,而且長得也挺漂亮,你要好好把握機會哦!”
許經年:“……”
許經年冷冷的眼神甩過去,“譚兄,食不言寝不語。”
譚暮:“……”
不過譚暮話裏那句“長得也挺漂亮”許公子卻是聽進去了。他不禁擡眸看她。
暖色的燈光下,女人的那張小臉素淨,恬淡,瑩白如玉,泛着健康的紅暈。
再往下便是她那白皙修長的脖子。她佩戴了一條項鏈,不過大多藏在衛衣衣領裏,看不清全貌。
說實話,這個女人确實長的不錯。比起候府裏的很多女人都要漂亮。
兩人視線隔空交接,她沖着他甜甜一笑。有些傻氣,但笑容卻很美。日光燈白烈的光束柔和地打在她發頂,光影斑駁。
他一時之間竟然覺得有些晃眼。
他不自在地錯開了目光。
非禮勿視,真是罪過!
那頓飯除了許公子,大家都吃得很盡興。他起身說:“我去結賬。”
“我去!”吳桐雨一股腦跳起來,摁住他肩膀讓他坐下去,“為了感謝許先生你上次送我去醫院,這頓飯我來請。”
說着就一溜煙跑去了收銀臺。
許經年:“……”
許經年覺得很不好意思。
米粒卻說:“許先生不用覺得不好意思,你是小雨的救命恩人,這頓飯理應她請的。我們和老板娘的關系很好,能打折,花不了幾個錢。”
譚暮:“既然這樣,下次我和老許再請你和吳小姐。”
“好啊!”米粒高興地答應下來。
吳桐雨很快便從收銀臺結完賬回來了。
米粒從包裏掏出手機,“兩位先生,很高興認識你們倆,加個微信怎麽樣?下次好聯系呀!”
譚暮是個人精,心裏更清楚米粒打着什麽如意算盤。不過對于這件事他也是喜聞樂見的。要是能把許經年和吳桐雨湊一對,日後有人操心許經年,他也不用像老媽子那樣事事親力親為。那樣的話,肯定能省心不少。
“沒問題。”譚暮掏出手機調出微信二維碼,和米粒加了好友。
加完譚暮,米粒看向許經年,“許先生呢?”
“你手機呢,快點拿出來!”譚暮捅了捅他胳膊。
許經年:“……”
許公子很郁悶,但也實在沒有辦法。慢吞吞地掏出手機。
米粒加完,她便讓吳桐雨加。
吳桐雨加了譚暮,也把許經年重新加回來了。看着微信界面上許經年的小僵屍頭像,吳小姐心情大好。出來吃頓飯,收獲多多呀!
四人在張記門口分開。
吳桐雨揮舞着自己爪子,對着許經年甜甜地笑起來,“許先生再見呀!”
她娉婷地站在大門口,身後是大團光暈,那個笑容燦爛無比,今晚許經年第二次被她的笑容晃了眼。
“嗯。”他點了點頭,和譚暮一起往相反的方向走了。
米粒問吳桐雨:“不用我送你回家嗎?”
吳桐雨晃了晃腦袋,“不用,我走回去,消消食。”
那晚有月亮,月色朦胧,周圍的商店燈火通明。
南方的秋天來得無聲無息,梧桐樹葉開始泛黃。有葉子在風中打圈,落下,橫在地上,隔着清涼的月色,經絡分明。一腳踩上去,脆脆的發響。
吳桐雨手裏拎着包,哼着歌兒,一路都在踩樹葉。
她想,等哪天一定要和許經年走走這條路。
到家都快九點了。洗漱完,敷了片面膜,剛從衛生間出來,便接到了母上大人的電話。
老生常談,無外乎就是催她相親。她大概地應付兩下,就挂了電話。
有了前車之鑒,這次她不敢騷/擾許經年。直接關機睡覺。
到了半夜,肚子卻突然絞痛起來,緊接着就很想吐。黑暗裏她摸索着摁亮了房間裏的燈,跌跌撞撞地跑去衛生間。
上吐下瀉,那滋味別提有多酸爽了。
整整一夜,她都在拉肚子。跑廁所的次數她都數不清了。
麻辣小龍蝦的後勁兒太足,她是吃壞肚子了。
一整夜沒睡好,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睡衣外頭套一件薄外套便出門了。直奔小區附近的藥店。
從藥店買了藥回來,她便開始在家裏躺屍。
吃了藥,到了下午症狀緩解了一些。可是她全身綿軟,沒有力氣。也沒有任何胃口,一整天都沒吃東西。
熬過最艱難的一天,到了第二天,她原本以為症狀會緩解一些,可沒想到居然又開始發燒了。她用溫度計量了一下,三十八度,有些輕微低燒。腦袋昏昏沉沉的,一上午都在睡覺。
病來如山倒,她算是真切地體會到了。
米粒中午來家裏看她,聽說她發燒了,起身就說要帶她去醫院。不過她給拒絕了,“我吃退燒藥就行了,不用去醫院。”
在她看來就是發個小燒,她自己就能對付,壓根兒就沒必要去醫院燒錢。現在一去醫院醫生就讓你挂水,沒個幾百上千出不來。
米粒拗不過她,只好放棄,“如果吃了退燒藥不頂用,你立馬給我打電話,咱們去醫院。”
“知道了。”她答應下來,順帶把米粒給送走了。
好閨蜜離開後,她就一直在睡覺,睡了一下午。
到了傍晚睡得迷迷糊糊,隐約聽到有人來敲她家的門。
她艱難地從床上爬起來,踩着拖鞋,疲憊地跑去開門,“誰啊?”
“你好,吳小姐,我來給你送快遞。”門外許經年穿着一身筆挺的工作服,精神抖擻。
作者有話要說:
許公子:“那是神馬鬼鞋子?”
言哥:“豆豆鞋哇!”
許公子:“……”
跨頻如隔山,文冷成這樣,好想哭(┯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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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小夕的地雷,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