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拿白不拿
“行了，你不用解釋了，你如此煞費苦心不就是想要紅紅回來嗎？”牛魔王斷道，“我都跟你說過多少次了，紅紅根本不想和你住在一起，你若是有自知之明，還有正妻的涵養，事情就根本不會鬧成這樣！”
紅紅？紅紅是誰？鐵扇有點迷糊。
“你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啊。”玉面狐在一旁附和着，随機扭頭對拐角處說道，“紅紅，你快跟她說明白，你到底想和誰住在一起？”
鐵扇驚訝的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拐角處竟站了一個人。那人約莫只比鐵扇矮了一個頭，一身紅色衣裳，手上腳上都套了銀制的镯子。這人低垂着頭，鐵扇一時辨不清她/他的性別，但是心中卻也大致明白了這人大概是鐵扇與牛魔王的孩子——紅孩兒。
“滴——”系統激動了起來，“劇情人物——紅孩兒出現。”然後又提醒了鐵扇三次“當前任務——找回紅孩兒尚未完成。”
“知道了。”鐵扇揮揮手，有些不耐煩，這個有必要說三次麽？系統未免太小題大做了。
“我不想住在芭蕉洞。”紅孩兒開口道，連聲音也介于雌雄之間。牛魔王口中的兒子，花花眼中的小姐，這下鐵扇真的不知道該相信誰了。
“呵呵，姐姐，真是不好意思了。”玉面狐難掩得色。
鐵扇真心無語了。
這種場面像極了現實世界中離婚夫婦問孩子，“你要跟着爸爸，還是跟着媽媽？”紅孩兒明顯已經到了懂事的年齡，既然他已經做出了決定，那麽鐵扇自然是十足的支持了。
更何況，她現在生活本來就夠緊張。原先在碼頭搬貨，時間短了到不覺得，時日一久，比較是體力較弱的女子，她便開始有些覺得腰酸背痛吃不消了。如今勉強能夠讓自己和花花過活，若是再加一個紅孩兒，再多一張嘴，恐怕過不了多久，自己又會回到當初那種一窮二白的境地了。
鐵扇的擔心并不是不無道理的，這個游戲實在是太逼真了。夏日炎炎，小城已經連續三個月沒有下過雨了，河水也在一天天減少，隐約的露出河道。來小城的船只也越來越少。相應的，小城裏的物價也越來越高了。原先鐵扇一天的工錢還能換三鬥米，如今只能換一鬥半了。如果再不下雨，就意味着鐵扇很有可能要失業了。
“這樣最好了。”紅孩兒沒有主動要求跟她，鐵扇情不自禁的舒了一口氣。聽到鐵扇這樣說，牛魔王睜大眼睛盯着她，仿佛從未見過她似的。系統也“嘟嘟”的發出警報，鐵扇注意到紅孩兒有些僵硬的身軀，心中警鈴大作：不好，她怎麽忘了還有找回紅孩兒這一任務。
雖然她不是紅孩兒的親娘，可剛才的話未免顯得有些薄情。為了防止紅孩兒心灰意冷，鐵扇慌忙解釋道：“我現在也沒什麽經濟能力，若是跟我挨餓，不如跟着你父親。”紅孩兒依舊低垂着頭，看不清神色。
牛魔王的面色愈發古怪，瞧鐵扇的神色跟看外星人似的一般無二。不過牛魔王目前還不是主要NPC，鐵扇自動把她忽視了。沒想到牛魔王卻因為鐵扇這一莫名的舉動，似乎怒氣更甚。
玉面狐一會盯着鐵扇，一會兒看看牛魔王。牛魔王和鐵扇之間默默湧動的情感讓她不安與心慌，她連忙扯了扯牛魔王的衣袖，一邊捂着心口：“大王，妾身身體有些不舒服，咱們回摩雲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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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魔王似乎還有話要與鐵扇說，可是千頭萬緒的，卻又不知從何說起了。只能深深的看她一眼，默默地點了點頭。鐵扇被他這眼神正瞧得不自在，如今見牛魔王肯帶着玉面狐離開，自然歡天喜地喜不自勝。
這卻讓牛魔王瞥見了，他瞧着鐵扇歡喜的神情，莫名的，心中居然有些煩悶。他低頭看了看偎在她身上一臉幸福的玉面狐，心中有股古怪的情緒劃過。
兩人走出了芭蕉洞，牛魔王瞥見了鐵扇開墾的那一小方菜地。本來鐵扇的話，他是不信的，見到這可憐巴巴的“石頭地”，他心中又驚又疑。他驚的是鐵扇果真窘迫到如此地步？若真是如此，的确是他老牛沒有照顧好妻子。疑的是這莫不是她為了哄回自己故意使出的苦肉計？
牛魔王甩開玉面狐，氣勢洶洶的回到了芭蕉洞：“你……”
一個“你”字，便再也沒有了下文。
鐵扇有些惱怒，可恨現在打不過牛魔王，便讓他把自己家當成了随意出入的場所，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了。
牛魔王本想好生寬慰鐵扇的，可是瞧見因為自己進門，鐵扇臉上止也止不住的“不愉”，心中便隐隐不快：以前為了哄自己，她什麽手段沒有用過？思及鐵扇的“前科”，牛魔王的臉立馬沉了下來。但是自己所見卻也并非假象，他想了一想，試探她：“你若真如此困難，我明日便讓人從摩雲山送些吃食和銀兩給你。”牛魔王特意咬重了“摩雲山”三個字，靜觀鐵扇反應。
鐵扇一愣，看到牛魔王小心翼翼的模樣，便立即明白了：這老牛是怕她去攪擾他和狐貍精的“幸福”生活啊。不過，她本身對捉小三這種事情不怎麽熱衷，對于這兩位“腦補帝”，她巴不得敬而遠之了。既然牛魔王主動要求要給自己送東西，不拿白不拿，于是鐵扇也很爽快的答應了：“好啊。”
居然沒有氣急敗壞，氣的跳腳！？牛魔王不明白不過短短一段時間，究竟發生了什麽，居然讓面前的鐵扇與從前判若兩人了。
不過他似乎不想再這種問題上花費太多的時間，他現在只要有“嬌滴滴”的愛妾就行了。
玉面狐進門只聽到牛魔王答應送鐵扇東西，氣的她趁牛魔王不注意，狠狠地剜了一眼鐵扇。
鐵扇笑眯眯地，毫不在意，連送二人離開時，臉上的笑容都真摯了很多。回頭看見花花一臉傻了的模樣，她有些好奇：“你怎麽了？”
“公……公主”花花似乎還是不敢置信，“您以前說過絕對不要那個‘賤|人’的東西的。”
“乖……”鐵扇的心情似乎出奇地好，“有句話叫做‘識時務者為俊傑’，我本來就困難，幹嘛要逞強。再說，我又不打算白拿。”鐵扇白了一眼，“等我有錢還他們便是。”
但是鐵扇似乎高估了牛魔王的好心。
第二天，摩雲洞果然守信用的送來東西。不過送來的是黴變的大米和已經腐爛的蔬菜，至于錢麽，鐵扇是一枚銅板也沒瞧見。
鐵扇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大概，牛魔王的好意或許是真，可是玉面狐似乎并不願意讓她好過。好在鐵扇對這事原本就沒抱有多大希望，“還是自力更生才靠譜。”鐵扇喃喃道。
驕陽如火，河水越來越少了。最近幾日停泊的船又少了，鐵扇也多了些清閑地時間，便坐在碼頭邊，跟工友們閑聊。
“聽說這次縣守請來了幾個道士求雨，結果還是沒用。”一名老船頭搖搖頭，“如今別說你們閑了，連我最近也沒地兒吃飯了。”
“官府的榜單發了這麽久，也有不少人來揭榜，怎麽一滴雨都沒求下來呢？”衆人七嘴八舌。
鐵扇仰躺在地上，撇撇嘴，道士有什麽用，怕是從唐朝來的和尚才管用。
“對了，鐵大姐。”有人搗搗鐵扇，“那是你兒子嗎？長的可真俊啊。”
鐵扇回頭看到不遠處的紅孩兒，不由得感到一陣頭疼。
也不知道紅孩兒的大腦回路究竟是個什麽構造。
那日紅孩兒當着鐵扇和牛魔王的面信誓旦旦的說要和牛魔王一起，可是他完全言行不一。這幾天，他似乎像是發現了一個好玩的游戲似的，天天遠遠地跟着鐵扇。
鐵扇也曾想過與他套套近乎，可是還沒等到她靠近，紅孩兒便逃走了。鐵扇自讨了個沒趣。
既然他那麽愛玩“尾|行”，那就随他吧。
太陽漸漸下山，忙碌的一天在晚霞的印染下終于結束。工頭數了幾個銅板給鐵扇，略帶有歉意的跟她說：“明日你便不用來了。”
鐵扇握緊了錢幣，她自然懂工頭的意思。過來的船只越來越少，她可以做的活也越來越少。裁員，在她的公司遇到經濟困難的時候她也是如此做的。就是因為明白的太透徹，她連為自己最後争取一下也沒有。工頭完全沒有必要在這種時刻留下幹活磨蹭、效率又不高的她，在碼頭上，永遠不缺力氣大的年輕人。
鐵扇回到芭蕉洞的時候，花花已經在門口等她回來了。“飯已經做好了。”花花眉眼俱笑，她瞅到了跟在鐵扇身後的紅孩兒，熱情的招呼：“小姐也來用一點吧。”
“咻”地一聲，紅孩兒消失了。
鐵扇把工頭給她的最後幾枚銅板交給花花：“收好，我明天繼續去找活做。”她回身注視着飄在小城上方的兩朵大雲，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如果這兩朵雲彙聚在一起一定會下場大雨的，怎麽都過了三個月，這兩朵雲紋絲不動呢？
等等，她好像想到了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渣色下午才從杭州回來，好累，呼呼。
同志們久等了，從明天開始加更~争取把這幾天空缺的給大家補回來~鞠躬~
歡迎大家幫忙捉蟲，謝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