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音音啊,這個男人看着就覺得不好……

唐徽音是落荒而逃的。

用了很大的力氣将季北推開,提着裙擺從二樓跑下去,一口氣跑出了酒店門口。

外頭豔陽高照,空氣裏浸透着陽光的味道,酒店門前稀拉的偶爾經過幾個行人,一輛轎車拐過彎朝地下車庫的方向駛去,一聲尖利的鳴笛聲将她的思緒喚回。

她好像憋了好大一口氣,直到這個時候才想起要呼吸。

于是,她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腦子裏卻像劈過閃電一樣,季北的話突兀的鑽了出來。

……音音,我喜歡你啊,你知道嗎?

他說,喜歡她?

……

婚禮結束的當天晚上,唐簡風帶頭去鬧了洞房,徐倩原想拉着唐徽音去湊熱鬧,但唐徽音想着,興許季北也會去,就扯了個借口說自己頭疼想回酒店房間睡覺去了。

九月初學校要開學,唐徽音要提前回去準備一下,她沒在此逗留,訂了第二天上午的機票回琴城,她爸媽和二哥二嫂說是難得來虹城一次,當地有很多有名的景點,就趁此機會在這玩上兩天再回去。

于是唐徽音自己回了琴城。

一個星期後學校正式開學,她拖着行李回宿舍,宿舍裏近兩個月沒人,要好好打掃一下。

室友只有孫苗苗在,其他兩個都和男朋友出去約會了。

唐徽音就打趣她,問她怎麽沒和男朋友約會,難不成是好心來陪她這個單身狗。

誰知孫苗苗并不像往常一樣和她鬧作一團,卻是坐在床上,吸吸鼻子哭了起來。

唐徽音吓愣了,趕緊放了手裏的東西到跟前去問:“怎麽了?我是不是說錯什麽了?”

孫苗苗搖着頭,眼圈哭的又紅又腫,一瞧原先就已經哭過好久的樣子。

她啞着嗓子說:“我和他分手了,男人沒一個好東西,王八蛋,得到了就不懂珍惜。”

唐徽音戀愛經驗為零,一聽這些,她腦子就發懵,完全不知道該怎麽開導她。

只能抱抱她低聲勸哄着,“好苗苗,別哭了,你要自己心疼自己,他傷了你的心,就更不值得你為他掉眼淚。”

孫苗苗抹了把臉,倒像是恢複了點生機似的,又反過來勸唐徽音,“音音你不談戀愛就對了,現在的男生花心着呢,吃着碗裏瞧着鍋裏的,我自認自己經驗豐富不會被騙,可還不是被狗男人耍,像你這麽單純,最容易成為男人眼中的獵物。”

這話題猝不及防的移到她的身上,她還有些接不住,不過孫苗苗的話,倒使她想起了一個人。

自從在大哥婚禮上發生那件事,回到琴城後,她就沒再見過他。

有時候想起來,倒覺得他那天是喝多了說的醉話,做不得數。

但……她這心裏又難免計較,還覺着失落似的。

……

在休暑假之前,她參加的大學生詩人大賽比賽結果已經在官網上公布了,值得激動一下的是,她獲得了一等獎,頒獎典禮在琴城商學院的體育館舉行,時間定在下周二。

周二那天,唐徽音特意打扮了一番,穿了一身學院風的運動款連衣裙,梳着高馬尾,化了一點淡妝。

一等獎的獎品是證書跟頸椎按摩儀,外加獎金五百元。

正好最近常聽她爸嚷着頸椎不大舒服,這個頸椎按摩儀就準備送給她爸用。

室友聽說她獲獎嚷着叫她請吃飯,她就用獎金請大家在學校附近吃了一頓火鍋,按照她以往的性格,這麽激動人心的事情怎麽會少掉發朋友圈。

發出去不到半個小時,手機來了微信。

讓她意外也不算太意外的是,微信是季北發來的。

問她現在在哪,因為她發的朋友圈有室友一起吃火鍋的照片。

她告訴季北在學校附近吃火鍋,季北隔着幾秒回複叫她把位置發過去。

猜測他應該是要過來,但又猜測不到他這個時候過來幹嘛。

于是許久未冒頭的緊張感又再一次把她圍繞,她吞了吞口水,手指頭猶猶豫豫的敲下幾個字,最後還是硬着頭皮問了句,【你問這個幹嘛?】

誰知下一秒語音通話就撥了過來,她局促的接起,季北的聲音聽不出什麽情緒,只說:“我不能去你那蹭個飯?我可記着你始終欠我一頓飯的。”

她一時啞口,仔細想想,季北最初回到琴城時,她就說要請季北吃飯,為當年的事情,但幾次吃飯都是季北請客,她這錢倒是一直沒能花出去。

這樣一想,好像還真是欠他一頓呢。

但……現在麽?

酒店的事,她可沒忘呢,這段時間,他既不把話說清楚,也不為自己的行為道歉,那天的事,就好像被他忘得一幹二淨似的。

按理講,她應該生氣才對,可仔細思量過,發現自己一直存在的情緒都不是生氣,而是……

是什麽呢?

她也沒想清楚。

可能是她這邊久久不回答,季北有些失去耐心,說道:“你不願意的話就算了,當我沒說。”

隔了兩秒,那頭忽然嘆了口氣,似自言自語的念叨着,“到現在還沒吃飯,想想還覺着自己挺可憐……”

唐徽音撓着耳朵,有點想笑,到底忍住了,就說:“我把地址發給你,就是我室友都在,你沒關系吧?”

她聽見季北笑了聲,說:“沒事,反正早晚都要認識一下的。”

還沒待她把季北這句話搞懂,通話就已經被挂斷,她對着手機的聊天界面發了好一會兒呆,才被身邊的吳桐推了一下,“怎麽了你?誰打的電話啊?”

她撓撓脖子,臉蛋有點紅,“那個……待會兒我有個哥哥要來,你們不介意吧?”

吳桐眨着眼,“親哥哥呀?長的帥嗎?”

“是我媽的幹兒子,至于帥不帥,來了你們不就看到了。”

吳桐挑了下眉毛,一副逗弄的表情笑着去摸唐徽音的臉,“哎喲,臉這麽紅,看來這個幹哥哥可不是普通的幹哥哥。”

說着她和江姜就哈哈的笑了起來。

倒是孫苗苗,自從失戀之後就一副看破紅塵的樣子,任何有關于男人的話題都提不起她的興趣。

這邊兩人說男人說的熱火朝天,她那面露出嗤之以鼻的表情,末了還拉一下唐徽音的手,“姐妹,沒忘了我和你說的話吧,男人沒一個好東西,要我說就做單身貴族,多快樂。”

還沒等唐徽音說什麽,吳桐推開孫苗苗的手,笑罵道:“你行了啊,有毒吧,一個男人就把你搞得這麽生無可戀的樣子?誰跟你講男人都沒好東西的,那是你自己眼光不行,一朝被蛇咬,還想十年怕井繩不成?”

吳桐這人說話直白,又大大咧咧習慣了,孫苗苗心裏那個勁兒還沒過去,被她這麽一說眼瞧着就要哭起來,唐徽音連忙去哄她,“今天咱們是出來慶祝了,不說這些不開心的,你們想吃什麽放開了點,尤其你啊苗苗,宰我的機會可放到你手裏了。”

孫苗苗吸吸鼻子,到底沒把眼淚擠出來。

過了約莫二十分鐘,江姜坐在對面,眼尖的瞧見門口有個身材挺拔的男人手裏拿着一捧花正在和服務生說着什麽,她直覺或許是唐徽音電話裏的人,就拍拍唐徽音的手問:“那人是方才電話裏的那個嗎?”

唐徽音回頭去看,果不其然,還真的是季北。

她起身叫了一聲,“季北哥,我們在這。”

季北聽見了,直接走了過來。

到了這會兒唐徽音又開始緊張起來,她揪着衣服的下擺,有一點無措的樣子。

孫苗苗伸長脖子張望,看見季北後,突然發出一聲感嘆,無端又冒出一句,“音音啊,這個男人看着就覺得不好拿捏,太野了,你可千萬小心啊!”

吳桐冷眼瞥過去,沒好氣斥她,“你夠了啊,自己失戀還想拐着全世界都跟你單身不成,你少危言聳聽。”

這兩人平時就打嘴架,她和江姜都習慣了,反正關系那麽好,怎麽打都打不散。

但唐徽音聽着孫苗苗那些話,還是往心裏去了。

這一晃神,季北都到了跟前,他今天穿了一身黑色冰絲材質的休閑套裝,九分褲的設計更加凸顯了他的大長腿,上面是一件半袖,手臂露出的部分肌肉緊實。

現在不都流行硬漢形象,季北便是十分貼合這個形象的人。

吳桐眼光毒,又是顏控,以往交過的幾任男朋友長相氣質都是數一數二的,縱使覺得自己看遍了帥哥,可今天見着季北還是不免驚豔了一把。

有的男生以為女孩子喜歡看霸總言情小說,就覺得女孩子都喜歡高冷霸總那種類型的男人,于是東施效颦,學的怪模怪樣,冷中帶着點油膩。

但季北不同,他是渾然天成的。

他的清冷是骨子裏的,漫不經心也是骨子裏的。

“你們好,我叫季北,是音音的……”話到此處,稍頓片刻,他将目光投到唐徽音身上,于是又笑着說:“暫時算作幹哥哥吧。”

吳桐和江姜頗為上道又意味深長的拉長音調“哦”了聲。

吳桐說:“幹哥哥嘛,我們都懂,來,音音的幹哥哥快坐,別拘束啊。”

唐徽音臉色紅的像要滴血似的。

季北笑着,把手中的一束洋桔梗遞過去,說:“恭喜你獲獎。”

唐徽音咬着嘴唇,盯着他遞過來的花愣了那麽幾秒,好像覺得那花多燙手一樣,吳桐在一旁推她,“接着呀音音,傻了呀!”

唐徽音這才把花接過來,抿着唇,頭垂的低低的說:“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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