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都是男朋友了,還不給親?……
唐徽音覺得她和季北相處的每一秒都是在考驗自己心髒的承受力。
印象中的季北分明是一個話很少,性情很冷漠的人,可現在卻成了騷話連篇的男人。
簡直令她分分鐘都想把自己耳朵堵起來。
她從季北身上掙脫下去,整理好衣服坐在了沙發一角,平複淩亂的心跳,她忍不住控訴季北,“我覺得你變了,這不是你以前的風格。”
季北從沙發上起身,唇邊挂着隐晦的笑意。
看着唐徽音的側臉說:“以前?你說的是六年前?”
“差不多。”
“那會兒你還是個未成年的小姑娘,我和你說這些才是真的耍流氓吧!”
唐徽音有點急躁,“我的意思是,以前的你可不是一個話多的人。”
季北點點頭,像是在回憶,良久才道:“那也要看和誰說話。”
她沒接話,假裝不懂他話裏的意思,只悄悄看了季北一眼,後者仰靠在沙發靠背上,以一副極其閑散的姿态,雙手交叉放在腦後枕着。
“和你還是要多說一點話的,畢竟……以後是要一起過一輩子的人,不說話怎麽行。”
唐徽音驟然回眸,臉頰上的紅暈有愈來愈盛的趨勢。
“誰要和你過一輩子。”她低聲反駁着,垂下頭掩飾着臉上要繃不住的笑意。
季北傾身靠過來,半笑不笑的樣子,“你不和我過一輩子,我就只能打光棍了。”
“為什麽,女孩子又不只有我一個。”
“……但我只喜歡你一個。”
唐徽音半轉過頭,她的視線和季北交疊在一起,在說這句話時,季北的表情很嚴肅,帶着一種虔誠。
酒店那一日他的表白是倉促的,直到今日,回憶起那天的場景,她仍覺得不真實。
可是這一刻……
客廳裏被完全寂靜的氣氛包圍住,除了空調和鐘表會發出一些細微的聲音,其餘的大概就只有兩人逐漸亂掉的心跳聲。
在唐徽音快要丢盔棄甲之前的一秒,季北徒然移開視線,他複又靠在沙發上,視線落在對面牆上的某一處,好像他并不習慣表露心跡,但很多話又隐藏了太久。
他閉了閉眼睛,再次睜開時,似乎又有了一點勇氣。
他說:“不管你信不信,從十九歲那年為你打過那一架後,我就沒想過再去喜歡別人。”
“你……”一時間,唐徽音不知該做怎樣的回應,她看着季北的側臉,心情難以用語言表達。
她不知道怎樣才算喜歡一個人,只知道此時此刻,除了季北,她好像并不想要別人了。
“唐徽音,我不算一個重情的人,甚至有些涼薄,可我把僅剩的愛都留給你了……你要嗎?”
他問的是,你要嗎,而不是你喜歡我嗎……
那是近乎于一種将自己所有珍貴的東西都獻祭給她的壯烈之感。
她無法不動容。
她看着季北,問自己,喜歡他嗎?喜歡的。那從什麽時候開始的?似乎很久了。所以還猶豫嗎?
好像……也沒什麽可猶豫的。
“嗯……”
“我要。”
時間仿佛靜止了,她看着季北,心跳像上了弦,似乎過了很久很久,久到她已經開始懷疑方才那些對話是否真實存在,然後才聽到季北突然笑了一聲。
是那種暢快的笑。
他說:“好,我都給你。”
季北看着她笑,她羞的低下了頭。
關系的突然轉變,有點讓人不适應。
她從沙發上起身,說想回房間再睡一會兒,季北把她叫住。
“等一下。”
“怎麽了?”
男人已經走到她面前,拉住她的手,目光直白的盯着她的唇,說:“不親一下再走嗎?”
她下意識擡起手捂住嘴,臉紅着搖頭。
季北笑了起來,“都是男朋友了,還不給親?”
唐徽音給他的回應是落荒而逃。
聽到她卧室門關上的聲音,季北的笑聲極為歡愉。
……
安靜和唐甫生是周末這天下午從虹城飛回來的,恰好趕上季北帶唐徽音去醫院打完針将她送回家,一進門看到爸媽都在,唐徽音愣了下後,想起季北就在自己身後,頓覺慌張。
倒是安靜沒怎麽多想,首先看到的是唐徽音一張慘白的小臉,不過一星期沒見,她寶貝女兒快瘦脫相了,吓得她連忙近前問,“音音呀,你這是怎麽了?臉色怎麽這麽難看?”
人生病的時候難免心焦,原本父母都不在身邊時,她還能堅強着點,可被媽媽這麽一關心,鼻子一下就酸了起來,到底是被捧在手心裏長大的,一點苦沒吃過,連情緒都不會掩飾。
“昨天突然犯腸胃炎,是季北哥帶我去打針的。”
唐爸坐在沙發上,聽見這個,心疼唐徽音不說,又連忙招手叫過季北,“多虧小北在,不然咱們音音生病都沒人照顧,來小北,過來坐。”
季北:“沒事幹爸,都是應該的。”
唐徽音眉心一跳,只因他那句……應該的。
也不知道他爸媽會不會聽出點什麽,好在,他們神情如常,沒人多想,安靜拉着她的手往沙發上帶,一面說:“告訴媽媽,還疼嗎?”
唐徽音委委屈屈,“疼,什麽都不能吃,又疼又餓。”
“哎喲,看你瘦成這樣,媽媽心疼死了,那怎麽辦呀,醫生怎麽說,什麽時候能吃東西?”
安靜問唐徽音卻是季北回答的,他坐在沙發上和唐爸喝茶,聽此,放下茶杯,極其自然的回答道:“醫生說如果她症狀緩解一些,可以喝點清粥。”
只能喝粥,這對唐徽音這個吃貨人設來講是多殘忍的一件事。
她神情恹恹的,臉上一點血色也沒有,人瘦的連雙眼皮都多出來一層,看着尤其叫人心疼。
安靜摸摸她的頭,“等你好了,你想吃什麽媽媽給你做,這幾天就忍忍吧。”
說到想吃的東西,唐徽音眼裏冒出了光彩,“我想吃酸菜魚!”
安靜皺着眉頭,正想說什麽,可沒開口,季北那端卻突然厲聲道出一句,“不行。”
引得唐徽音和安靜一齊看過去。
唐徽音心裏那叫一個慌。
季北倒是異常淡定,甚至都沒擡眼,手上持着茶壺往唐爸的茶杯裏斟滿茶水,半晌才解釋一句,“醫生說她的胃要調養一段時間。”
安靜聽後攤開手,無奈道:“不是媽媽不許,是醫生不讓的,你乖。”
話落她就起身去廚房,說要留季北在家裏吃晚飯。
季北和唐甫生喝了會兒茶,唐甫生問他火鍋店弄得怎麽樣,什麽時候能開業,季北說裝修還有兩天就收尾,把裏面的味道放一放,之後就是采購設備等一系列的事,總之正式開業估計還要兩個月的時間。
說着話,唐甫生那邊來了通電話,他去陽臺接,季北方才就瞧見唐徽音進了卧室,趁着這會兒功夫,他走到卧室門口敲門,裏頭的人拉開門,沒放他進去,像是受驚的兔子似的,一雙大眼睛滴溜亂轉,小腦袋探出門口,往這瞧瞧,往那看看。
季北笑問:“你做賊呢?”
唐徽音手指抵着唇,做出“噓”的手勢,小聲說:“我爸媽都在,你就別進我屋了。”
季北就順勢靠在了牆邊,笑看着她,“你這話說的……我感覺我們是在偷/情。”
“你……亂講什麽。”
季北不接茬,卻被她那一副受驚小鹿的表情逗的想笑,他往前邁出一步,去推門,逼着唐徽音把門打開,他人一進門,唐徽音吓得立刻就将門關上。
“怕什麽,我在幹爸幹媽眼裏,不還是你幹哥哥麽,在你屋裏和你聊會天,不是很正常的事。”
季北說的相當坦然。
他走進去,在屋子裏慢慢踱步,站在窗口看了會兒風景,末了就來到她床邊坐下。
唐徽音站在門口,還在思索萬一待會兒爸媽發現季北在她房裏,她要怎麽應對。
這時,季北突然拍拍大腿說:“過來,讓幹哥哥抱一下。”
他說話的聲音不算小,吓得唐徽音小跑兩步,生怕他再說出什麽驚天地泣鬼神的話,連忙伸手捂住他的嘴,結果卻被季北攬着腰給抱了個滿懷。
她掙兩下沒掙動,兩條腿被季北夾的緊緊的,季北壞笑着,眼神有幾分故意勾人的意味。
“你親我一下,我就放開你。”
唐徽音搖頭,“不要。”
“那你讓我親一下,我就放開你。”
她臉臊的通紅,擡手在季北的胸口捶了一下,卻跟撓癢癢一樣。
季北撈過她的手往下一拉,她被迫俯下身子,男人的唇近在咫尺,鼻孔裏噴薄出的熱燙呼吸一下下撲在她的臉上,她緩緩閉上雙眼,已經等同于默認,季北喉結一滾,方要湊上去,門外突然響起安靜的聲音。
“音音呀,你還記得媽媽上次新買的那條圍裙放在哪兒了嗎?”
随着說話的聲音傳來,腳步聲也越來越近,唐徽音吓得手腳并用從季北懷裏逃出來,季北也少見得露出了幾分慌亂的神色,他整理一下衣服,從床上起身,随手在燈櫃上拿起一本唐徽音的睡前讀物,裝模作樣的看了起來。
安靜到門口,推開門就見到這樣一幕。
為什麽她覺得,這兩個孩子有點……不對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