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要不……試試?

唐徽音無聲的落着淚,其實除了委屈,更多的是為季叔叔感到難過,也為季北難過。

如果季叔叔不在了,季北在這個世界上,就沒有至親之人了。

不管他如何記恨季叔叔當年只顧工作,疏忽家庭,但他總歸是他的父親,血脈相連呢,如果季北知道季叔叔如今的身體狀況,他會怎麽樣?

媽媽叫她勸說季北,可她根本不知道怎麽開口,說實話?季叔叔卻又有意隐瞞,她總歸要尊重季叔叔的意願。

她很少會遇到像現在這樣叫她為難的事,一時間根本想不到好的解決方式。

她不說話,季北心裏一陣發慌,他扳着身子把人轉過來面對着他,語氣已經變得再柔和不過。

“我不是故意要兇你,是我心情不好,你別生我的氣。”

唐徽音不說話,吸着鼻子,自己抹了把眼淚。

季北無奈嘆氣,只好解釋,“你知道我和他的矛盾不是一天兩天,我不會原諒他,所以……你能不能不要在我面前提起他,音音,你知道,每次他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我都會想起我媽,我永遠都忘不了……”

季北眼睛裏有沉痛的色彩,他無法繼續說下去,閉了下眼睛,像要把那些記憶重新壓回心底。

其實見到他這樣,唐徽音心裏說不出的心疼,她知道季北很痛苦,也理解季北為什麽無法原諒季叔叔。

她看不得身邊的人難過,尤其是她親近的人。

唐徽音難得主動伸出雙手去抱住季北。

她聲音很柔軟,帶着一絲哭過後的沙啞,溫聲安撫他,“我不生你的氣,你也別難過了好不好。”

好像總有這樣的一個人可以輕易的抹平你心裏所有的傷疤,唐徽音于季北而言就是這樣的存在。

被她這樣柔聲安撫,他心裏那些暴躁的情緒逐漸消散。

他盯着小姑娘晶亮的雙眼,心念一動,單手挑起她的下巴,一低頭就吻了上去,像是在通過這樣的方式去把心裏的窟窿填平,他吻的很急切,滿眼都帶着炙熱的情意。

唐徽音直接傻在了原地,因為驚訝而張開了嘴巴,卻更方便他舌/尖的探入。

大腦仿佛停止了運行,完全不會思考,只能聽到腦子裏仿佛被重型汽車轟隆隆壓過般,除了那些淩亂又不規則的噪音,其他的什麽都聽不見了。

她的世界也同時陷入了缥缈的虛空。

很久很久,直到她覺得胸口的氣息都被擠壓殆盡時,才慌亂的伸出雙手去推季北的胸膛。

季北放開了她的唇,卻轉而在她的額頭上印上一個吻。

他說:“音音,我愛你。”

是動情時,最好聽的聲音。

唐徽音覺得,她在這一刻,是真的真的好喜歡季北了。

小姑娘臉蛋紅紅的,嘴唇被他吻的嫣紅像撒過水的紅玫瑰。

他只盯着看了兩秒,就覺得心裏的念頭又起了。

到底怕吓到她,只說:“上去吧,下來久了,幹媽要擔心。”

唐徽音腦子裏一片混亂,什麽都無法思考,只機械性的點頭,然後聽話的轉身上樓去了。

……

勸季北和季叔叔和好的事情還要再做打算,但眼下更緊急的是讓季叔叔去醫院接受治療。

唐徽音叫她爸媽一定要勸季叔叔去醫院,安靜滿口答應,說實在不行就跟她爸把人架去,也不能由着他的性子來。

過了兩天,安靜來消息說,季叔叔已經被說動,入醫院接受治療了,叫她不要擔心。

如此,她倒是放心了許多,只要肯接受治療,就還有希望。

只不過季北這裏,她還要再想辦法。

這個周末的時候,季北微信上問她是不是沒事情忙,如果沒有,他要帶她去上次說過要去的地方。

唐徽音琢磨着,或許今天是個機會,她想辦法哄季北開心,在他心情很好的時候去勸他,說不定事情就有轉機。

除了記挂這件事外,唐徽音也想着,這也算是她和季北正式戀愛後的第一次約會,她特意早起打扮了一番。

吳桐瞧出了端倪,問她,“你是不是和你那個幹哥哥談戀愛了?”

唐徽音咬着唇笑,也不回答,可答案已經不言而喻。

吳桐捂着嘴笑,樣子很是激動。

“你倆今天約會去?”

唐徽音一邊梳頭一邊答話,“他說要帶我去個地方,我還不知道去哪。”

“他要帶你回家吧?滋滋……他是一個人住麽?”

唐徽音想了下,季北媽媽已經去世多年,他和季叔叔關系不好,是不可能住在一起的,眼下應該是一個人住的,只是不知道住在哪。

這麽一琢磨,她這個女朋友當的真不稱職,竟然都不知道自己男朋友家住哪,萬一哪一日他生病啊,需要她照顧,她不就跟無頭蒼蠅一樣麽?

倒不是在詛咒季北生病,只是心裏隐隐有這個擔心。

所以琢磨着就記下來,打算見到他時,順便問一下他家的地址。

隔了半晌,唐徽音才說:“嗯,是一個人住。”

吳桐笑嘻嘻的打了個響指,說:“妥,我跟你打賭,他百分之九十要帶你去他家。”

不明白吳桐怎麽這麽喜歡八卦,她擰着眉頭,說:“才不要跟你打賭。”

吳桐笑着又繞過這個話題,“你倆接吻沒?”

一聽她這些露骨的問題,唐徽音就恨不得往地底鑽。

“你讨厭……才不和你說。”

“那就是親過了,你不知道,他看你那個眼神麻酥酥的,有一種時刻想要把你據為己有的感覺,估計啊……很快就要帶你全壘打了。”

吳桐一個人說的起勁兒,唐徽音卻對“全壘打”這詞一臉的陌生,偏頭問吳桐,“什麽是全壘打?”

吳桐捂着嘴笑,原想給她解釋清楚,但又起了壞心思,故意說:“也沒啥,你到時候問問你幹哥哥就知道了。”

唐徽音“奧”一聲。

看了眼時間,已經不早了,她和季北約的是九點鐘,這會兒已經八點半。

她最後又塗了一個口紅,就算給今天的妝容做個收尾工作。

二十分鐘後,她從宿舍樓裏走出去,一到門口就看到等在那裏的季北。

這幾次季北來接她都是到宿舍樓下等,她多少能猜到男人的小心思,卻也不拆穿。

季北見到她就張開雙臂,唐徽音四下看了一圈,見這會兒周圍沒什麽人,才大着膽子跑過去撲進男人的懷裏。

季北抱住她,笑容挂在臉上,說:“親一個。”

唐徽音瘋狂搖頭,“不,這是在學校呢,羞不羞。”

男人也不勉強,只攬着她瘦削的肩膀,壞笑着說:“那上車再親。”

惹的唐徽音擡手就給他一拳頭。

本以為季北只是故意逗她,誰知一上車,他就直接吻了上來,他傾身附過來,把唐徽音小小的身子困在座位和他的胸膛之間,任由他欺負。

唐徽音渾身都如同被抽幹了血液一般,軟踏踏的,沒有一點力氣,她一只手抓着季北衣服的下擺,予取予求的姿态。

過了好久,男人才把她放開,可卻神态不大自然的樣子,盯着車窗往外看,胸口劇烈起伏着。

原本唐徽音還處于羞澀的情緒中,可看到季北臉色不大對勁,她心急的問:“你怎麽了?哪裏不舒服嗎?”

季北臉有點紅,唐徽音蹙着眉頭湊過去,冰涼的小手覆蓋上去,卻被季北一下抓住推開了。

男人沉聲開口,“你坐好,別亂動。”

唐徽音心裏只道奇怪,目光往下一瞥,突然就傻了眼。

她倉促移開視線看向車窗外,久久不敢轉過頭去。

過了約摸十幾分鐘,季北才發動車子,唐徽音吐了口氣,卻仍然不敢看向季北。

車子平穩的行駛着,車內一時寂靜,應當是覺得都不說話氣氛過于尴尬,唐徽音腦子裏搜尋半天話題,突然記起吳桐的話。

她偏過頭,模樣一派天真的問季北,“什麽是全壘打?”

季北驚的手中方向盤一滑,顯些出事。

唐徽音也被他突然的失控吓了一大跳,她拍拍胸脯,呢喃着,“我說錯什麽了?”

季北有點好笑的問她,“你聽誰說的?”

“我室友啊,她說你要帶我全壘打,我不明白這是什麽意思,她讓我問你。”

季北總有種感覺,如果任由這丫頭繼續說下去的話,保不齊,今天他要死在這車裏。

他咳了聲,目光望向窗外,“網絡這麽強大,你不如百度一下?”

經提醒,唐徽音後知後覺的“哦”了聲,說:“是嘛,我怎麽把度娘給忘了。”

說着歡歡喜喜的打開手機百度,點擊輸入“全壘打”三個字,入目第一個詞條顯示的是……她點開看了下,說:“這上面解釋說是一種棒球運動,你要帶我去打棒球?”

她撓撓頭,一陣費解。

“可是你要帶我打棒球,她為什麽知道?”

季北眼神愈發不自然,他沉着嗓子說:“你往下面看。”

唐徽音照做。

然後……

她這輩子都沒以這麽快的速度關掉過手機。

她不說話了,目光看着窗外。

季北卻覺得好笑,還故意逗她,“看懂了嗎?”

“……”

“要不……試試?”

唐徽音咬着牙,幾乎是從牙縫裏吐出的字,“試什麽試,試你個大頭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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