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他的姑娘怎麽可以這麽可愛
唐徽音倒是一副很好哄的樣子,眨巴眨巴眼睛,聲音喏喏的說:“我還以為你是生我的氣不想理我了呢。”
季北像是已經把那事給忘了,凝眉作思考狀,片刻後才說:“我那天确實有些不高興,但不是因為你勸我什麽,而是只要和我媽有關的事都會在我心裏掀起波瀾,你就當我懦弱吧,因為這些年,我始終都在逃避。”
她抓着季北的手,心裏有些急切,“不是的,是我不應該站在旁觀者的角度把話說的那麽輕巧,對不起,是我勾起了你的傷心事,我應該要理解你,站在你身邊支持你的。”
其實,那一日唐徽音說的那些話确實讓季北心裏難受好久,自從母親去世後,他一直讓自己逃避當年的事,甚至為了不去回憶,不去想起,才會選擇在六年前離開琴城。
他做的這一切努力,都是希望自己能夠忘記,甚至可以抹去心裏的痛苦,但他太天真了。
母親的離世于他而言是這一生都無法祛除的傷疤。
可是這一刻,他聽着唐徽音說的這些話,又覺得心裏的痛似乎也可以被什麽東西取代。
季北半開玩笑似的問唐徽音,“你說支持我,那如果我做錯了事情呢?你也毫無原則的支持我?”
本意只想逗逗她,也沒想得到一個多令人滿意的答案,可唐徽音略作思索後,模樣極其嚴肅認真的說:“我是你女朋友,那就是你的半個親人,如果你犯錯,我會和你一起承擔後果,違背原則的事我不會支持你,但是……我永遠都不會抛棄你。”
很意外會得到這樣的回答,季北久久的說不出話來。
他的腦海裏還回蕩着唐徽音說的最後一句話。
……我永遠都不會抛棄你
她說的是永遠。
他很少會為什麽事而感動,自母親去世後,他的心就一天天在變冷,是他自己在心上封了一層冰霜,這些年,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溫度。
不悲不喜、也不輕易感動。
可是現在這一刻,他看着唐徽音那雙純澈的眼睛,回憶着她方才說的那些話,他聽到冰層在逐步碎裂的聲音。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他似乎聽到喉嚨裏哽咽的聲音。
唐徽音卻沒察覺到,只是很鄭重的點頭,“我當然知道。”
“這對我而言相當于一個承諾,唐徽音……你真的能做到永遠不抛棄我?”
唐徽音皺了下眉頭,她覺得季北似乎沒抓住重點,她這句話的意思是,作為他的女朋友,如果他犯錯,她會和他一起承擔後果,但不會抛棄他。可為什麽,季北聽到的卻只是不會抛棄他呢?
“我覺得你這樣理解不對,我的意思是作為你女朋友的前提下,那萬一我們分手了呢?你的女朋友換人了,哪裏還輪到我抛不抛棄。”
季北聽後斬釘截鐵的說:“我們不會分手,你不僅是我的女朋友,以後還會是我老婆,是我孩子的媽。”
“呀……你怎麽這麽肉麻,說正經的呢。”
唐徽音拍了拍胳膊,做出一副嫌棄的樣子。
季北卻笑了,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拉近些,音調低沉帶着蠱惑,“誰不正經?那怎樣才算正經?這樣嗎?……還是這樣?”
季北在她臉頰上落下一個吻,轉而又去親她的唇,一下、兩下、三下,非常有節奏感。
親的唐徽音身上麻酥酥的,如同一道電流從身上竄過。
她受不了開始反抗,“好了好了,我錯了,我不說你不正經了行不行。”
聽她開始求饒,季北才肯放過她。
他轉而牽住唐徽音的手,小姑娘的手小小的,剛好可以被他寬大的手掌包裹住。
“傻瓜,我不會犯錯,也不會讓你替我承受什麽後果,我要你開心,要你幸福,除此之外,我什麽都不要求你去做。”
唐徽音笑的甜滋滋。
“季北,你以前真的沒有談過戀愛嗎?這麽多年一次都沒有?”
本以為他會非常确定以及肯定的說沒有,但誰知,他卻像在認真回憶似的,竟然還點了點頭。
“談過。”
唐徽音好失望的。
“那你之前都是騙我們的,我就說沒談過戀愛怎麽這麽會說甜言蜜語,這麽會哄女孩子開心。”
季北低低的笑了聲,伸出手去把玩她的長頭發。
他開口,像是在講述一個什麽故事般,語氣帶着一絲柔和跟缱绻。
“十二歲的時候我做了一個夢,夢裏有個穿白色公主裙的小女孩兒,她經常梳着兩條麻花辮,眼睛又大又圓,每次笑起來眼睛都亮晶晶的,女孩兒手裏拿着一枚戒指,她問我要不要娶她,我說我可以娶你,但是要等我長大以後。”
唐徽音鼓着腮幫子,顯得有些吃味。
季北笑着湊過去,兩人挨的極近。
“我現在已經過了法定結婚年齡,但不知道,她願不願意嫁給我?”
唐徽音生氣的推他,“你故意氣我是不是,她願不願意,你問她啊,和我說什麽。”
“是啊,我在問,願意嫁給我麽?”
季北單只手摟住她的背,往自己身前帶,循着她的唇親了下,笑意甚濃的又問了一次,“願意嫁給我嗎?我的小公主?”
唐徽音表情完全呆住了,後知後覺道:“你說的那個人是我?”
季北只笑卻不說話。
本以為小姑娘會多感動,結果唐徽音突然推開他,控訴道:“哇季北,你好變态,你十二歲的時候,我才八歲,你就……你簡直不是人!”
季北被她誇張的表情逗笑。
“還有更變态的你要不要聽?”
唐徽音看着季北的眼神已經帶着點鄙夷的味道。
惹得季北不可抑制的笑出來。
“好了,逗你的,我也很純潔的好嗎?你沒聽到我都沒有答應你的求婚。”
唐徽音咬牙切齒,“你要點臉好嗎?”
“這張臉不要也罷!”
“……”
兩人在車裏膩歪了好一會兒,再看時間發現已經快九點鐘,唐徽音才想起問季北,“你吃過晚飯沒?”
“沒有,本打算和你一起吃。”
“可是我已經吃過了啊。”
“陪我再吃一點。”
“那好吧,你想吃什麽?”
季北還握着她的手,唐徽音發現,這男人像有什麽戀手癖一樣,每次見面都會握着她的手捏啊捏的,偶爾興起還會放在嘴邊咬一下,咬指尖、咬手背,再不然就是親親她的手掌心。
搞得唐徽音每次和他見面之前,都像在做什麽很有儀式感的事情一樣,要把自己的手反複搓洗幾遍。
這會兒也是一樣,她的手都快被男人捏皺了。
她微微掙紮一下,卻被抓的更牢。
“去我那吧,你不是說想去我那看看,正好點個外賣送到家裏。”
她想了下,點點頭說:“也好,估計你這幾天也累了,回家吃飯也能放松一點。”
小姑娘善解人意又聽話乖巧的樣子簡直太讓人喜歡。
季北笑着說:“行,那咱走。”
車開在路上。
“你說去榮城處理一些事,要緊嗎?已經都處理好了嗎?”
“嗯,都處理好了。”
季北看上去不準備細說的樣子,唐徽音就沒再問,她是知道男人都好面子的,尤其是事業上的事情,也許做出成績他會像小孩子一樣向你炫耀,但遇到挫折,他更願意一個人扛。
正如她小的時候,她爸媽有一次吵架就是因為這個,印象裏爸媽感情一直很好,那次吵架是因為爸爸生意遭遇重創,但他好面子沒和媽媽講,後來被她媽知道,兩人吵起來了,其實說是吵架,但也不過是媽媽單方面的控訴,說爸爸和她離心,那會兒爸爸委屈到了頂點,才肯将心裏話說出來,原來他不肯講,是因為男人的面子。
見唐徽音一直沉默不語,季北分出空檔問她,“怎麽了,忽然這麽安靜?”
“沒什麽,我只是突然想到一些事情。季北哥,如果你是因為面子不對我講你生意上的事,我可以理解,雖然我現在幫不到你什麽,但如果以後你遇到什麽困難,需要有人幫忙,你一定要第一個想到我,我會盡全力幫你的,你和我不用太在乎面子。”
季北直到這一刻才發現,原來他以前從未真正的認識過面前這個小姑娘,一直以來,他以為的唐徽音,是那種被家人呵護的很好,沒經歷過風吹日曬的溫室花朵,既然沒經歷過,自然不懂體會別人的感受,他甚至都沒奢求過唐徽音能為自己做些什麽。
可這幾天發生的很多事情,都叫他對唐徽音有所改觀。
原來,看上去天真爛漫,無憂無慮的小姑娘,其實心思這麽細膩。
他是不是得到了一個絕世珍寶?
季北自顧自的笑。
怕她再多想,他還是決定解釋清楚,“其實真沒什麽大事,就是店裏一個員工和顧客起沖突,另一個顧客去勸架,結果被打傷了,傷的雖然不嚴重,但這事是發生在火鍋店,動手的是我的員工,那會兒杜川家裏有事不在,我作為老板得趕過去處理一下。不過現在已經沒事了。”
唐徽音這才如釋重負的呼出一口氣,“沒事就好,那我就放心了。”
如果不是在開着車,且在馬路上沒有地方可以停車,他真想把這丫頭抱進懷裏好好親一親,他的姑娘怎麽可以這麽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