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未來機甲(六)

“将軍,‘肆殺’,已經毀了,那時候您的傷勢過重,而‘肆殺’,因為太過殘破,所以,我們只能收集回他的一部分殘骸,目前在我的機甲倉裏,您是要……看看麽?”諾森頓時覺得自己口裏的粥失去了味道,低下頭說道。

溫安早就聽到了席景獨特的聲音,提醒他這是原身殘留的情緒,而且已經消散,這時候表情自然是很好了些,起碼看起來沒有那麽蒼白。朝着諾森點了點頭,放下手中還半滿的粥,準備去看。

而諾森自然是以為将軍臉色變好了那麽一些,是因為自己起碼還保存了“肆殺”的殘骸,心裏一松,也起身,帶着溫安而去。

期間路上有不少士兵看到他們兩,恭敬敬禮的同時,也是調皮的對着兩人擠眉弄眼,有些更年輕大膽的,更是明目張膽的掃了一眼諾森的下盤,有些疑惑,不是說,被那啥了以後走路會有什麽異樣麽,怎麽長官一點問題都沒有?難不成是将軍……頓時看向溫安的眼神有些複雜。

溫安自然是感受到了,頭一轉,一雙眼睛緊緊的盯着他們,明明沒有什麽情緒,士兵們卻是打了個寒顫,立馬低下頭,不敢在放肆。

兩人就這樣來到了諾森的機甲室,諾森上前一步,驗過瞳孔和指紋基因,門這才一下子彈開,溫安一眼就看到了那一輛淺銀色的機甲,心裏巨震。

身為一個男人,相對于美的東西而言,溫安自然是更喜歡力量,但是,他從來沒有見過任何一個真實的東西把美與強結合的那麽完美。

這輛機甲并不是那麽龐大,整個比例極為适合,修長卻不單薄,銀色的漆身在大燈下微微反光,顯得冰冷而極具氣勢,他單膝跪着,左手五指并攏伸出,壓得極低,平攤着,就像是一個忠誠的騎士。機械化的五官,雙眼是純黑的金屬,左上臂旁設了一口粒子炮,炮口緊貼着肘彎,讀秒蓄能的透明格均勻的分布其上,很是漂亮;右手背在身後,手握着一柄極長的能量劍,肩上也是設置了一個小型軌道炮,漆黑的炮身,就像是一只鷹,蓄勢待發。

安靜的室內突然響起一陣雜亂的堆積聲,諾森有些擔憂的望着溫安,說道:“将軍,這就是‘肆殺’……”

溫安順着看過去,眼睛一瞬間就眯了眯,“肆殺”真的已經是一堆破銅爛鐵了,隐隐約約還能看出來原來的純黑色的機身,已經斷成兩截的長炮,腐朽的長劍,能看到內部線路的半個腳……

諾森緊緊盯着溫安的臉,生怕将軍被刺激過度,他可以說,将軍心裏最重要的,不是人,而是這一臺一直陪着他的機甲,若不是機甲不能化成人,他甚至在想,将軍以後的妻子肯定就是“肆殺”了,可是現在,“肆殺”已經變成了這樣……

溫安移開眼睛,再次的把諾森的機甲“騎士”看了一眼,轉過身,聲音是前所未有的冰冷:“‘肆殺’不會消失。”

諾森愣了愣,有些遲疑,說道:“将軍的意思是?”

“聯系匠神,放下手中任何事,專心趕制‘肆殺’,在下一場戰役之前,我要看到他出現在我面前!”溫安說完,不再看諾森一眼,便直接走了出去。

諾森放松的笑了一下,果然是這樣,還好他提前和匠神聯系了,要求和将軍剛剛所說一模一樣,全力制造更先進更高端的“肆殺”,因為下一場戰役,可能就在眼前了,雖然對象不是那些窮兇極惡的宇宙生物。

機械女聲在全艦響起:“請注意,本艦距藍星僅有1個星時,将于15分鐘以後登陸藍星,坐标132,557,46。”

15分鐘以後,一架處于半殘狀态的艦艇穩穩的停在諾森府邸的私人港口,府邸內的下人有些驚慌的看着,管家整整自己的衣襟,不慌不忙的走過來,彎腰說道:“恭請少爺回莊!”其他人一見,這才知道這是小少爺回來了,也跟着彎腰喊,只是心裏卻有些疑惑,為什麽少爺所乘的艦艇會如此破爛,難不成是路上有什麽情況。

艦門開了,管家心裏略激動,小少爺已經五年不曾回來過,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樣子了,視線裏出現一雙穿着軍靴的腿,修長而筆直有力,他心裏不住贊嘆,看來小少爺長高了不少啊,這氣勢,看腿就能看出來,這下子老爺肯定會高興的,這樣想着,管家忍不住偷偷擡起頭看了一眼,愣在當地,打頭這人,他贊揚過長腿的人,分明就是害的少爺和老爺吵起來的那個溫安!

諾森站在溫安身後,看着管家,心裏也隐隐有些激動,不知道爺爺現在身體怎樣,是不是還在為他擔心生氣,那條傷腿現在冷起來還會不會疼……

溫安習慣性的掃視了一遍下面站着的人,一下子就和管事的眼睛對上,毫不費力的就看出來裏面的各種不滿和鄙夷,不滿他能理解,但是鄙夷……他的眉心猛然皺起,一雙黑瞳不自覺的冷了下來,從戰場裏磨練出來的血腥和戾氣如同厲鬼一般撲面而去,管事只覺得自己眼前就像是有無數殘肢朝自己伸過來,而自己卻絲毫動彈不得,眼瞳放大,呼吸急促起來,額頭上有大滴大滴的汗沁了出來,神色掙紮。

諾森第一時間發現了兩個人的對峙,看着管家的情況,頓時有些急,直接伸手拽住溫安的袖子請求道:“将軍,請您放過羅伊管事吧!”

溫安頓了一下,閉了閉眼,重新睜開,面無表情的看了諾森一眼,抿了抿嘴,對着那群仆人說道:“到我去客廳。”立刻就有一個白衣仆人出列,暗含恐懼的帶着他往最好的客房而去。

諾森被那個冰冷的眼神震了一下,等回過神來,将軍已經走遠,他咬咬牙,對着身後一臉莫名其妙的人說道:“你們跟着他們先去客房休息吧。”

內爾他們的确很累,也看出來将軍和副官間好像有什麽事,也不多說便走了,留下諾森和管事。

“羅伊叔叔,我不把您當外人,我在他身邊不顧一切的等了他五年,現在好不容易把他敲開了,我不希望您成為其中的阻礙。而且一開始就是我不顧顏面的死死跟着他,如果你們覺得這件事丢了你們的臉,那也是我的錯,他很出色,一個人從小士兵成長到現在的上将,我不希望您對他抱有任何成見,我愛他。”說完,諾森深深的看了管事一眼:“這些話您可以一字不漏的送到爺爺那裏。”

羅伊站在原地,看着朝着溫安方向急急的趕過去的小少爺,忍不住嘆了口氣,他的少爺啊……

諾森在溫安門前站定,調了調氣息,這才伸手敲了敲門,得到同意後敲門而入,就看到溫安正把弄着光腦,心裏輕舒了一口氣,這光腦是剛剛自己才給将軍的,畢竟将軍那時候傷勢太重,他不想讓其他煩心的事幹擾,私下裏就把将軍的光腦收了起來,直到現在下艦艇。

“将軍?”諾森輕輕喚了一聲。

溫安這才把視線從光腦上移開,看了諾森一眼,又移了回去,平靜的回道:“什麽事?”

“剛剛羅伊管事,是他不對,我代替他請求您的原諒。”

“不必。”

“還有光腦一事……”

溫安這才擡起頭,說道:“你有道理,不用道歉。”

諾森愣了愣,一時無話。

突然,溫安手中的光腦突然閃爍,溫安垂下眼,指尖熟練的輕點,一則信息彈出來,手一劃,整個頁面便豎直立于虛空中,供兩人一起查看。

“将軍,于一月前,歐文家族長子消失過一段時間,去向不明,七日後才回歸。羅伊副将領同時于前七天批準了星際1號線短期限制通行的文件。溫家家主私下見過其他副将領,不知何事。總統大人召見了三大副将領和其他有軍事資格的人,秘密開了一小時的會,內容不知。”

諾森細細的看過,看到那個熟悉的名字時,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感覺,還沒來得及說什麽,自己的光腦竟也閃爍了起來,聯系人正是第三軍的少尉官,連忙接通,少尉官那嚴肅的臉立刻在眼前展開,而在他身後,赫然是第三軍敵軍清理場,還隐隐能看得出蟲族的殘肢!

“何事?”溫安擡手合上自己的光腦問道。

少尉官只來得及朝着溫安敬禮,就一臉凝重的朝着諾森說道:“長官,你前些天處理的那個叛徒的屍體,現在,成為了一個蟲族的屍體。”

溫安眉心狠狠一皺,諾森當即站起,驚道:“怎麽回事?”

那名少尉這才移步,讓他們看到了他身後那個巨大的蟲族屍體,沉着臉解釋道:“這人名為彭斯,是出生于聯邦屬下空子星上的人,于十歲時父母雙亡,資金緊缺便讀了軍校,畢業後直接被分配到第四軍,後來又經調配到第三軍,現擔任第三軍第二小隊副隊長,所以才有機會接觸到上将。長官把他處決以後,我們就把他的屍體扔在清理場以示警告,然而如今,當我們巡邏至此時,卻發現彭斯的屍體完全消失。我們仔細搜查了一遍,才發現清理場中多了一具蟲屍,經過檢查,這具蟲屍血液和組織裏的信息和彭斯一模一樣!”

溫安和諾森對視一眼,有些凝重的說道:“此時暫時封鎖,細查彭斯的任務交給你,另外,吩咐其他尉官,把各自手下的人一個一個暗中清查一遍,來歷不明和閱歷裏有斷層的人,整理成冊,傳給我。”

“是,上将。”少尉恭恭敬敬的彎了彎腰,這才切斷通訊。

“将軍,這件事,我們需要上報嗎?”諾森有些遲疑的問道。

溫安食指與中指相互摩擦了兩下,一張臉完全看不清情緒,許久之後,才道:“上報。”

“砰砰。”門被敲響,羅伊管事有些蒼老的聲音在問外響起:“少爺,總統已經知道您和上将回了聯邦,送了一份‘聯邦之夜’的拜帖,您想去嗎?”

溫安朝諾森點點頭,諾森才說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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