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這叫活該

花沖乖乖束手就擒,挨揍完了讓衙役給上了刑具,心裏是這麽的:“不能讓五舅哥為難,為了媳婦要讨好五舅哥,之後還要去讨好大舅哥、二、三、四舅哥。”心裏想的異常美好,卻不知道現實是殘酷的花沖在心裏給自己鼓勁,就這麽被帶回了開封府。

兩位校尉臨走時,帶走了那個掌櫃,順便将百食樓封了起來。

得知花沖被擒住,龍家老爺為了給女兒讨回公道早早帶着家丁來到了開封府內。而跟着龍老爺來的只有兒子龍濤,龍姑娘壓根就沒到場。他二人站在公堂上對着被壓來的花沖虎視眈眈,那樣子恨不得将人生吞進肚子裏,進嘴前,還得先嚼爛糊了。

花沖壓根不搭理他們,衙役讓他跪也不跪,直直站在那兒瞥了一眼那爺倆哼了一聲。

包大人見花沖不跪,心裏也不惱,就是有些疑惑。畢竟上次他在公堂上可乖乖的跪下了,這次不跪,難道是有什麽事在裏面嗎?想知道裏面有什麽講頭的包大人,問道:“堂下何人報上名來!”

花沖答:“罪人花沖。”

包大人聽後,啪的一聲打了一下驚堂木問道:“你自稱罪人,為何不跪!”

花沖當然知道上公堂要跪,可他這次來可不是用之前的身份,跪不跪可有講頭了,解釋道:“回大人,花沖跪天跪地跪師父。今日站在公堂上的是花沖,并非是他人,還望大人能體諒罪民,罪民只想替那人守住這名字最後的尊嚴。”

旁聽的蔣平一聽,免不了想起當年先帝被刺時,那位花沖被擒住也只是單膝觸地根本算不上跪。而今日這位花沖看樣也是鐵了心不跪,竟覺得他比之前順眼了不少,是條漢子。

包大人聽後不惱,跟公孫主薄對視一眼,不止免了花沖下跪也免了龍老爺一家。

花沖采花案開審!

“啪”驚堂木一拍,包大人開口問道:“罪民花沖,你當日夜裏潛入龍府,對于此事你可有話要說!”

“花某無話可說。”

包大人又正氣淩然的逼問道:“那你為何要去龍府,細細道來!”

花沖答道:“回大人,花沖之所以會去龍府,全因那日在酒樓聽龍家老爺所言,他醉酒後顯擺家中有一巴掌大玉質觀音。花沖自小學做夜行人,聽後心中自然癢癢,便夜裏尋去了龍府,拿了那觀音。”

龍家老爺一聽,感情沒我女兒什麽事兒啊!連忙吼道:“你胡說八道!明明就是你對我女兒……”說到這裏說不下去了,只扶着兒子的肩膀嘤嘤嘤的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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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沖眯着眼睛看着那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眼看着就要厥過去的龍老爺,冷笑一聲問道:“哦,龍老爺的意思說,我當日對你女兒做過什麽嗎?呵……這可真有意思,空口無憑你又不是你女兒,你怎知當日我對她做了什麽,只她一個人片面之詞,你便颠倒是非,黑白不分,不問青紅皂白便來誣賴我!我花沖雖然是個偷,卻從不做傷天害理之事!”

龍濤看着花沖那大義凜然的樣子,要不是在公堂上他都恨不得上去揍這人一頓。“哼!我龍家颠倒是非,那你如何解釋我妹妹當日暈倒在閨房內——!”

“啪!”的一聲,拍了一下驚堂木的包大人喊道:“公堂之上,禁止喧嘩!罪民花沖,将當日之事細細道來!”

一想起那姑娘的事情,花沖就控制不住的打了個冷顫,可為了清白身,他依然頂着壓力答道:“回大人,當日花沖尋到姑娘房中,本想直奔放嫁妝的小屋子,可沒想到吵醒了睡着的姑娘被抓了個正着。那姑娘反應極快,抓起剪刀防身。花沖本不想傷人,再加上那姑娘快要嫁了,便于那姑娘周旋了起來。那剪刀銳利無比,花沖看着心驚膽戰,便下手打暈了那姑娘奪了剪刀,之後的事,就如龍老爺所知是一樣的。”

“不、不可能——!!!”龍老爺激動的心髒蹦蹦跳,要不是有龍濤扶着,他都要氣暈過去了,指着花沖說:“我、我女兒當人親口對我說了四個字……花,賊,不嫁!!!”

花沖聽後并不搭理,冷哼一聲扭開了頭。正好看着站在一邊旁聽的其他四鼠。盧方像是在走神,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地面看。而他旁邊的大漢,則一臉苦大仇深的樣子打量着公堂上的他們。大漢旁邊是個小個子,笑似非笑的眯着眼睛看着他,讓人忍不住想起狡詐的狐貍這種動物。而他唯一熟悉的白玉堂……抱胸連看也不看……

好·像·被·玉·堂·讨·厭·了……

這幾個字深深的刻在了花沖腦袋裏,讓他感覺心裏揪揪的難受。作為一個有自知之明的人,他也知道之前把五舅哥騙慘了。可……可那也是為了隐瞞他是花沖的事情啊。這名字招的事太多了,仇家也不少,他總不能以後出門都大大方方的說“我是花沖!”這不是作死嘛!

花沖雖然是家裏人眼中的作死小能手,可還真沒這麽作死過。

但是,為了娶媳婦……

花沖一咬牙一跺腳,帶着刑具拱手道:“罪民花沖懇請大人傳龍家姑娘上堂,罪民要與她當堂對峙當日之事!”

龍家老爺聽後氣的胡子都翹起來了,指着花沖破口大罵道:“你個壞痞子挨千刀的!我女兒都那樣了!你還要在她身上捅把刀子嗎!”

包大人狠狠的拍了一下驚堂木道:“大膽刁民不準擾亂公堂!”吼退了龍家老爺,包大人摸着胡子想了想,雖然對姑娘來說不好,但若不傳她上堂實在無法得知當日之事,只得道:“傳龍如花上堂!”

因龍如花此刻正在家中,要趕來開封府需要些時間。

包大人暫且退了堂,将花沖收押入牢房,由展昭親自看守。一是防止他跑了,二是做給龍家人看的。自從收了花沖那封信後在百食樓抓住了人,包大人總覺得這人并非是外面傳言的那樣不堪。若當時想要走,只兩個校尉和白玉堂是攔不住他的。

若不是花沖犯事太多,龍家老爺那樣證據不足的案子包大人壓根就不會受理。你們以為開封府每天都很清閑嗎?

龍如花不在,花沖這案子暫時擱置了。

當夜,花沖坐在牢房裏閉目養神,親自看守他的展昭端着飯菜來了,他騰出一只手敲了敲牢房的門說:“花兄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了,展某去廚房給你做了肉絲面,莫要餓壞了身子。”

花沖并不答話,耳朵動了動聽見有人跟在展昭後面,也來了他的牢房外。

只聽那跟來的人說:“展貓貓你不用管那家夥,餓死算完,替天行道!”說完,又離開了,沒一會拖着個凳子回來,将展昭手中的飯菜奪了過去,一屁股坐下說:“哼!他不吃,五爺吃!”

“白五弟……”展昭攔不住白玉堂,只能看着對方吸溜吸溜把他做的面條吃光光,邊吃還邊說真好吃,那明顯氣花沖的動作簡直不能再壞了。

白玉堂在哪兒吃的舒坦,展昭無奈嘆息一聲,扭頭去看連動也不動,依舊在閉目養神的花沖,心知這案子不結他是不會進食的,只得勸道:“花兄莫要餓壞了身子,展某已與牢頭打好了招呼,若是餓了便喚他們來。”

花沖慢慢睜開眼,擡頭看了看真心關心他的展昭答道:“勞煩展護衛挂心,花某無事。”說完又閉上了眼睛。

白玉堂咬着面條狠狠的嚼着,咽下後對無招的展昭說:“展昭你不也累了一天,公孫先生讓我過來替你,你吃飯去吧,這裏白五爺給你看着。”

展昭看了看花沖,答道:“勞煩五弟了。”說完,一步三回頭,還是有些不放心的走了。他怕這兩人在他不在的時候打起來什麽的……唉,想想還真是心塞啊。看樣得去跟公孫先生請教一下,如何馴服花沖這個人。

展昭一走,白玉堂徹底變了樣,筷子往腕上啪的一方,開口就問道:“花沖!我且問你,當日你真的……真的,沒對那姑娘做什麽嗎?”

花沖有些驚訝,他還以為白玉堂徹底不管他死活了呢,結果這小子表面上對其他人這樣,背後其實還是信任他的吧。

“我就猜想,白五俠支走了展護衛是有事的,可沒想到你是為了那姑娘的事兒而來。”花沖心裏挺高興,睜開眼老實道:“花某當日并未對那姑娘做過什麽,只打暈了她盜走了玉觀音,僅此而已。”

白玉堂想了想,動了動嘴,終于還是問出來了,“那你當日……為何騙我。”

花沖感覺耳邊咚咚聲不停,有什麽東西要從身體內蹦出來了一樣,他十分認真的,看着白玉堂解釋說:“既然白五俠好奇,那我花沖便實話告訴你。十年前,花沖曾經刺殺過先帝……”

白玉堂一聽,眉毛一皺道:“你甭想騙我!十年前你才多大啊!”

有個叫花沖的刺殺過先帝這事,白玉堂已經從蔣四爺哪裏聽過了。可怎麽想也不該是面前這人啊,十年前他跟丁二胖子有什麽區別?怎麽可能會是刺殺先帝的人啊!蒙人也不帶這麽蒙的好嘛!

白玉堂沒給花沖解釋的機會又惱了,道:“你……你又想騙我!”

“不、不是……你聽我說!”

“你去跟閻王解釋吧!”白玉堂頭也不回的端着飯走了。

花沖抱着牢房的木柱欲哭無淚的在後面喊着,“QAQ玉堂你等等,你聽我說!我還沒說完呢——!玉堂——!”

裝逼不成蝕把米。

花沖用腦袋撞了撞木柱子,自我唾棄道:“叫你不好好說話,叫你非得讓玉堂覺得你高大上一些,活該了吧,又讓人家誤會了吧……”

等展昭回來的時候,就看見花沖在哪兒碎碎念的一下一下撞着牆,反省的态度太認真了!展昭都不好意思打擾他,憋了半天問道:“……那個花兄?你……你這是在做什麽呢?”

花沖一聽是展昭的聲音,又想起白玉堂離開前那徹底讨厭他的樣子。以前他還笑展昭被白玉堂讨厭了,可如今的他跟展昭的立場簡直反過來了,好心塞!

花沖背對着展昭擡手擦了擦眼睛,低聲問道:“沒事!只是……花某有個問題想要問展護衛。”

展昭一愣,答道:“問題啊……什麽問題?”

花沖猶豫了好久,最終還是沒問出口,說道:“算了,沒事……”

展昭有些疑惑,不過想起剛才看到的怒氣沖沖出了牢房的白玉堂,再看看如今背對着他的花沖,好像懂了點什麽,問道:“可是剛才氣沖沖離開的五弟的事?”

花沖身子一僵,否認道:“不是。”

展昭無奈的看着死不承認的花沖,說道:“五弟的脾氣就是那樣,若得罪了花兄,還望花兄多擔待些。”

花沖一聽,眼淚都下來了,“展·護·衛……這事以後莫要再提了。”這要是被玉堂聽見了,指不定認為我在展昭面前哭訴呢嘤嘤嘤!展護衛你自己被讨厭就罷了。別再帶上我了!求你放過我吧!

花沖一心想要跟白玉堂緩和一下關系,可過程總是不美好就罷了,展昭再進來攪合攪合,那他直接洗洗睡吧還娶什麽媳婦。

花沖一晚上都在想,“五舅哥不好伺候啊,要不要改個舅哥伺候呢?”

清晨,白玉堂穿着罪衣跟着包大人上朝去了,展護衛要陪同的關系,留下來看守花沖的就變成了蔣四爺。

蔣平本來就好奇花沖這個人,這次特地請命看守他。來時讓人備了酒菜,準備從這小子口裏套出點有用的消息來。比如說,這小子要娶人的事是不是真的,以及十年前被五弟救了的那個小子是不是他呀什麽的。

蔣四爺有心搞明白事,花沖又有心讨好五鼠。

所以,當他見到來的是蔣四爺的時候,态度良好。人家問什麽答什麽,根本就沒費什麽事兒,蔣平就知道當年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了。

蔣四爺摸摸胡子,剛才他已經從花沖嘴裏得知,十年前被救的那個小叫花就是他。當然了,對方根本就不知道救他的其實是白玉堂。而蔣四爺帶着看戲的心态,也不打算告訴花沖這事。

花沖道:“當年太師公将我帶去塞外,走時也沒能知道恩人的姓名,如今回來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得到她……”哪怕搞錯了人不能報恩,花沖心裏還是惦記着她,“花某想要找到那人,在她有難之時幫一把,也算是歸還了當日救命之恩。若不能償還這份恩情,花沖寝食難安。”

蔣平對花沖的好感又增加了幾分,随便跟他聊了一下大江南北的事情。誰承想這小子知道的事情還不少,聊得投機對他就更加滿意了。心想着,“哪怕他知道自己認錯了人,以後對五弟也是助力。”

很快,上朝的隊伍回來了。

蔣平帶着根本就沒動的酒菜跟展昭換班後,就知道五弟封了四品護衛。高興之餘又免不了擔心他給包大人添麻煩,可又不能一盆冷水潑過去讓他心裏不痛快。只得呆在一邊面上裝着高興,心裏卻想着,“如今五弟做了護衛,那花沖能保下來,以後對五弟也是好事。”

因展昭升職,而白玉堂也有了官職,開封府便開了個宴席慶祝一下。

呆在牢中的人自然也能跟着沾點光,啃個雞腿什麽的。

花沖單手托下巴看着放在眼前的雞腿,牢頭在外面勸了半天見他愣是一下沒動,只得把飯怎麽端進來的怎麽端出去。

送走了牢頭,花沖無語望天,昨兒個是肉絲面,今兒是雞腿……他不是沒跟展昭提出要吃饅頭的事兒。可白玉堂不同意,非說光吃那個不好,硬是給他塞了葷腥進來,這是變着法的給他不好受啊……

花沖倒也不惱白玉堂,誰叫他昨晚上嘴賤來着呢嘤嘤嘤。

不過,肚子真的好餓……

花沖揉揉咕咕叫的肚子,時間久遠了他都忘記挨餓是什麽滋味了。記得,受傷挨餓最嚴重的那次,最好吃的就是那半個粽子了。雖然只有半個,吃下去卻讓他有使不完的力氣。

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麽樣了……

花沖靠在牆邊閉上了眼睛,在心裏描繪着那姑娘的樣子,控制不住的就美得想要笑。

沒一會,他聽見有人往這邊走過來,嘴角垂下心想道:“不會是牢頭不死心,又過來問他吃不吃吧?”想罷,就聽見門上的鎖鏈嘩啦嘩啦的響,門被打開了,有人走了進來,還用腳踢了踢他,問道:“喂!死了沒?”

聽見熟悉的聲音花沖睜開眼,看着端着飯的人笑着說:“玉堂。”

“不準那麽叫!”白玉堂氣哼哼的看着花沖,想起今天故意把他飯菜都改成葷腥的事,将端進來的飯推了過去說:“今日端午吃粽子,愛吃不吃。”

終于告別了葷腥,花沖高高興興的接過碗說:“白五俠你怎知道我愛吃粽子。”

白玉堂眉毛一皺,說道:“別得了便宜還賣乖!五爺是怕你餓死了,給包大人添麻煩!快吃,吃完了我還要回宴會去呢。”

花沖雖然之前見過展昭一次,可沒聽他說有什麽事要慶祝,便問道:“宴會?什麽宴會啊?”

白玉堂答道:“我封了四品護衛,供職開封府。今後五爺可就正大光明的……”還沒等白玉堂說完,外面傳來“升堂!威武!”的聲音來。

牢頭進來,對牢內的人說:“白護衛,包大人讓您帶犯人上公堂。”

花沖還沒吃完呢,就被白玉堂拖着要上公堂,“QAQ唉等等!我還沒吃完呢!我的粽子!!!”

白玉堂拉不動不肯走的花沖,只得喊一句,“回來再說!”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戲子怨。扔了一顆地雷麽麽噠~(づ ̄ 3 ̄)づ

感謝看書的鏡子扔了一顆地雷麽麽噠(づ ̄ 3 ̄)づ

本來還想來一場,大粗棍子打腿的戲,想想還是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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