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貍貓換太子(二)
花沖是從不信鬼怪之說的,但是,作為當年經歷過這事的人。雖然那會他年紀小,奶娃娃一個怎麽可能記得住。可是家裏有兩個信這個的有一段時間天天叨叨這事,再加上師父跟皇家人比較熟,所以也算是知情人之一。
“不,不是……死了嗎?”花沖可清清楚楚的記得這位娘娘被賜死了來着,“包,包大人……”
“花兄弟莫要怕,當年之事有人助娘娘出逃,并非是魂魄回來索命。”包大人直接就将當日李妃娘娘拿出金丸的事情也說,這才說服了表情鐵青的花沖。
不過,花沖還是有些猶豫,畢竟他跟官家那邊不太對付,“保護個人我是沒什麽的,可是我這層身份恐怕不适合吧?畢竟……包大人你也知道我師父他就是……。讓我去保護先帝的妃子……不妥吧。”
“可若是安排白護衛、展護衛他二人中的一個,實在是太明目張膽,而白身的閣下卻能變裝護娘娘安全。本府深知閣下為難,可如今只有你才能辦到這事。”包大人嘆息一聲,又說道:“如今都過了這麽多年,難道閣下依舊放不下是嗎?”
一語被命中紅心的花沖尴尬的笑笑,說道:“果然,什麽事都瞞不過包大人……”他也不做隐瞞了,實說道:“不瞞大人,花某确實一直怨恨着,怨恨着害我全家不得安寧的人,怨恨着……識人不清的皇家。我讨厭官,但大人算是唯一喜歡的清官,如今你卻讓我去保護皇家的妃子,呵呵……那還不如一刀殺了我了事。”
花沖撩衣袍單膝跪下請罪道:“大人所托,恕難從命,就此別過。”說完起身,翻窗上了屋頂,在夜幕的遮掩下一溜煙沒人了。
包大人無奈,只得把白護衛叫來,将李妃娘娘的事情告之後,讓他去勸勸花沖。整個開封府,唯一能勸動花沖保護娘娘的,估計就只有白玉堂這麽一個人了。
白玉堂找過來的時候花沖并沒離開,只是坐在最高的屋頂上,手裏拿着一小壇酒,酒壇放在腿上,一邊仰望着天空一邊有一口沒一口的喝着,頗有些‘但願長醉不願醒’的惆悵感。
“白兄來是勸我的?”花沖豪氣的将壇子舉起灌入口中,常年習慣的警覺,讓他早在白玉堂距離自己十五步遠時就察覺到了,不用看也知道白玉堂此時一定面無表情,“可是包大人讓你上來勸我的,哼……你什麽也不用說,我是不會去的,死也不去。”
白玉堂真的是什麽都沒勸,将帶上來的酒壇往花沖懷裏一塞道:“你不是想借酒消愁嗎,五爺陪你一起喝。”說着,将酒壇開封,舉起咚咚咚的灌了起來,喝完一些用袖子一抹嘴,将酒遞給了身邊的人又道:“一小壇恐怕不夠你折騰的,五爺帶上來的可是陳釀的女兒紅,比你那好了不止百倍。”
花沖先把自己喝完,才去接白玉堂的酒壇子,呆呆盯着還剩下很多的酒,猛舉起往嘴裏灌,灌着灌着忽然又放下酒壇,說道:“還記得我跟你說起的我爹嗎。那人其實是我師父……十年前,我師父為了救人做了件大逆不道的事。他被那人刺傷,傷得很重,我從亂葬崗将他挖出來的時候,他失血過多神志不清,萬幸……還有氣。”
白玉堂聽着花沖斷斷續續的說着當年的事情,終于明白當時幫助那姑娘的時候,他為什麽會反應那麽大,原因在這裏啊。
花沖說了很多,說到不敢回鄧家堡,說到背着滿身血的師父趕路,說到他們總算是在離開東京的第二天一早,見着了風塵仆仆趕來救他們的太師公。還有他們抵達杭州,太師公離開去采藥獨留下他照顧師父的事情……
“玉堂可能不記得了,十年前你曾救過我。”花沖舉着壇子灌着酒,整整一壇子的酒液幾乎都被他飲進,酒液灌得太猛,有些順着嘴角流下弄濕了他的外衣,黏糊糊的十分不舒服。可他卻毫不在意,繼續說:“我那時候從不知死有什麽可怕的,可是見着師父躺在那兒一動不動,第一次……我感覺到了害怕,生怕睜眼師父就沒氣了。我不敢閉眼,天天盯着師父,摸着他的脈象。太師公采藥一直未歸,我又小,根本扛不住多日守夜,本想趁着端午大人忙亂偷東西,卻被發現,被那些人打得渾身是傷……當初要不是你攔下了他們,又給了我食物,我就算不被打死,也得被自己折騰死。那幾日若不是你照顧我,我恐怕等不到師父睜開眼的時候了……”
十年前發生的事情白玉堂的印象十分的模糊,好像是有這事,可又像是沒有一樣,當年他是不在意的随手一救,可卻在花沖的心裏埋下了很深的種子。白玉堂有些半信半疑,而花沖從不跟他說真話,一時間也不知道該不該信任他,“花兄你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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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你不會信我……”花沖苦笑一聲,将酒壇放好,利索的将衣服扒開,要脫下。
“花兄你真的醉了!”白玉堂想要攔住着喝的有些發酒瘋的人,可沒能攔住就看到了他衣服下大大小小的傷痕,那不是普通練武人留下的,而是刑法後……才會留下的鞭痕,還有很明顯的帶着疤痕的刀傷。
白玉堂借着月光看清了花沖前胸那些傷口,有一些甚至靠近心的位置,他扭開頭說道:“花兄還是快穿上衣服,省着凍着了。”聽着身後響起穿衣的聲音,白玉堂才扭回頭,可眼前人只是把衣服随意一合,并沒有整理,松松垮垮的露出了明顯的腹肌。
白玉堂眉毛一皺,慌忙移開逗留在腹肌上的視線,咳嗽一聲。
花沖擺弄着酒壇子,聲音有些飄忽的說道:“這些傷口都是皇家血脈留給我的,呵呵……明面上說放了我,卻暗地裏把我抓回去。他想從我身上問出師父的下落,可我不肯說,他就只好動私刑用鹽水鞭打了我三天三夜……要不是想着報仇後活着回去見你,我恐怕會死在襄陽王府內吧。”
花沖說着,不知什麽時候掏出了那蝴蝶簪子擺弄着,“我從塞外養傷回來第一時間沒去下黑手他們就該高興了,還想我去幫忙嗎?……可若是玉堂你來就不一樣了。我欠你一條命……你說什麽我都聽。”
白玉堂聽後,問道:“花兄可醉了?”
花沖呵呵一笑道:“衆人皆醉我獨醒。”
白玉堂很肯定花沖确實是醉了,而且醉的很厲害,“那花兄明日便去保護李妃娘娘回開封吧。”
花沖身子一僵,沉默好久才低聲問道:“玉堂……你這是求我?”
“這是你欠我的,而我卻欠着包大人的。”白玉堂的話讓聽着的人身子一震,他眼神迷離的看向身邊坐着的人,嘴唇動了動說道:“這是第一次玉堂有求于我……”
“那你去不去?”
“去!”花沖應下,舉起壇子将酒全部飲進,用袖子随便一抹嘴說道:“可你讓我去我就去,太沒面子了,總得讓我收回點成本來啊。”
本想着立刻下去的白玉堂一聽不對,可等他警戒的時候,花沖已經鎖住了他一只手,“花沖你……!”完全沒來得及反抗另一只手也被鎖住,所有的話都被堵在了嘴裏沒能出來,只能睜大了眼看着襲來得滿身酒氣的家夥!
酒壇順着屋檐滾落下來跌碎,站在暗處的展昭望着在屋頂上被撲倒的某人暗道:“沒看見沒看見沒看見。”轉身離去,準備找包大人禀告,玉堂犧牲自己說服了花沖的事。
而屋頂上,白玉堂完全輸給了花沖的力氣,他完全沒想到這看着跟展昭體格差不多的人有這麽大的力氣。腿被他分開,身子被壓着,白玉堂就算想踹都找不到地方踹這臭小子。而且,這毛頭小子一般急切又沒有輕重的吻,實在是讓人生不出好感來。
好不容易被放開能呼出一口氣,白玉堂惡狠狠的看着撲倒了他的人道:“花沖你……唔!”可話還沒說完又被吻住,而這一次,花沖就像是開竅了一樣竟然會撩撥人了。
所以說,男人是狼,學壞容易學好難。
雖然是全憑想法而行動的新手,可花沖的學習速度可快了,很快就讓白玉堂渾身酥軟,徹底拿他沒轍。只能惡狠狠的瞪着他,面上不願意可身體卻很誠實的有了反應。
花沖雖然有些喝醉,但還有些意識,他沒打算野戰,親過瘾了就趴伏在白玉堂的身上,側頭看着臉上帶着紅暈一臉秀色可餐恨不得宰了他的人。花沖嘴唇動了動說:“玉堂,我不敢說以後會不會騙你,但惟獨在喜歡你這件事情上,我是認真的,你……”話還沒說完忽然感覺頭重腳輕,困意襲上來,腦袋咚的一聲砸在屋頂上呼呼睡着了。
感覺鎖住雙手的力氣松開後,白玉堂立馬舉起拳頭要打,可舉了半天又放下,沒一會又舉起來,可半天又放下去,反反複複好幾次,最終還是沒能下手,糾結着皺起眉頭來狠狠的哼了一聲,躺在屋頂上閉上眼睛一動不動,惡狠狠的說:“臭小子……你等着,等你醒了,爺打不死你……”
第二天,清晨。
早上的水氣有些重,不過昨夜光陰天不下雨,避免了睡在屋頂上被淋濕的命運。花沖是被壓醒的。睜眼第一件事,他就感覺自己頭痛欲裂,很明顯是昨天喝的太急喝高了。第二件事……他發現身上有個暖源,而且依附松垮的,一只不是他的手摸進了他的衣服裏。
花沖控制不住的嘚瑟了一下,引來身上人十分不滿的哼聲,吓得他完全不敢再動了!好不容易看清身上的人是誰後,花沖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又緊張了起來,控制不住的收攏了一下手臂,努力回憶着。
自己昨晚做了什麽?完全不記得了!仔細想想,接過玉堂的酒喝後就斷片了!難道……昨夜終于還是沒能抗住,對玉堂那樣了?之前也有好幾次欲求不滿,晚上做了夢早上發生了點小意外。可他絕對沒膽子不經過玉堂同意就對他那樣啊!而且還是選擇屋頂這麽清涼的地方……
花沖不覺得玉堂會突然同意跟自己那樣,很有可能是自己發酒瘋武力壓制,直接強上了……糟糕,這樣只會死的更慘啊!
好不容易關系緩和,這會要是因為這事變得微妙起來,花沖一點也不想這樣!救命,他好想回到昨天晚上那會好阻止自己作死!
聽着懷裏人要醒來的聲音,花沖有些緊張,想都沒想就閉上了眼睛。雖然不想,卻還是松開了環抱着玉堂的力道。
不知道怎麽就跟花沖在屋頂上湊付了一夜的白玉堂起身,收回了伸進對方衣服裏的手,看着依舊在呼呼大睡的人咂了咂舌,“啧,真能睡……”盯着花沖的臉沉默了一會,又說道:“……不過,這樣也好。”
花沖聽着身邊人整理衣服的聲音,很快他就收拾好,完全沒有停頓直接離開了。等沒有了聲音,花沖才睜開眼,望着明亮的天空有些疑惑的抓抓頭,心想道:“總感覺有哪兒不對,該走的人不該是我嗎?”
怎麽想都覺得不對勁,花沖忽然反應過來,難道昨晚上被撲的人不是玉堂,而是自己——!!!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