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萬沒想到寧長樂還有這種……

徐恩義從皇宮回府,滿面愁容。

皇上的避暑山莊建了兩年,堪堪建造一半,拖期嚴重。

皇上勒令今年夏至前必須完工。預算已經超了,還有五十萬兩缺口。國庫空虛,他到哪去填補這筆錢?

去年災害不斷,為維持皇上奢靡用度,稅賦已加重兩成,百姓民不聊生。皇上還想要再加一成稅,他拼死勸谏,反惹了皇上的怒火。

乾詳帝貪婪的嘴臉尤在眼前:“愛卿家纏萬貫,乃京城首富,何不替朕分憂?”

徐恩義暗罵一句‘無可救藥’,當他的錢是大風刮來的嗎?

遙想當年,他入京趕考,何不是抱着一顆報效國家,為民請命的心?

被乾詳帝一家逼成佞臣!一窩子狼心狗肺!

“爹——”徐宗識伸手就要銀子:“給我一萬兩銀票。”

徐恩義一口老血梗在喉嚨,怒罵道:“沒錢。一天天逛窯子喝花酒,就知道張嘴要錢。”

徐宗識瑟縮地收回手,小聲道:“爹,您這次冤枉孩兒了。不是去喝花酒,而是為皇上分憂。

太子說,皇上為避暑宮殿籌措銀兩犯愁,就想到個好主意,參與‘闱姓’賭博,以小贏大。

爹爹,您想啊,太子想誰中狀元,不就是誰中狀元……”

猝不及防地,徐宗識被他爹一個大耳光扇倒在地。

“閉嘴!”徐恩義額頭青筋暴起,面目猙獰得可怕,“你再提一句,我打斷你的腿!”

蕭厲眺望窗外,望向月華殿出神,想着這幾日前湖桃花開得好,不若請幾天假,帶寧長樂去郊外走走。

京城春天短,莫要錯過了好春光。

“王爺,屬下托人找來幾本好書,專門為王爺準備。”青牧揣着神秘莫測的笑容,敲門進來。

蕭厲無語:“你個看字犯困的莽夫能有什麽好書?”

“王爺一看便知。”青牧笑吟吟地把一摞書拍在桌面上。

蕭厲撇了一眼最上面的一本,《雙兒性別之鑒定詳錄》。

雙兒在性別比例中占比極少,他确實對此不甚了解。蕭厲腦海中劃過寧長樂的臉,矜持地點頭:“俸祿加一成。”

“謝王爺。”青牧臨走前擠眉弄眼道,“後面幾本更精彩哦。”

蕭厲沒在意,翻開《鑒定詳錄》,薄薄一本,介紹了雙兒的傳說起源以及特征。

原來雙兒體內有腔體,能夠生育子嗣。腔體通常是閉合的,只有在那時才開啓,開啓也是有條件的。

蕭厲越看越臉紅,額角沁出一層細汗,當看到如何讓雙兒放松身體,進行什麽時,猛然扣住書本。

他平複灼熱跳動的心緒,重新換了本看。

連續幾本,從标題到內容大同小異。

蕭厲滿意地點點頭,青牧不錯,知道多方搜集資料,力求全面完善。

最後幾本似乎是話本,《我和雙兒少爺的幾件事》、《逃不掉了,我的雙兒叔叔》之流的。

蕭厲随意地翻開,內容以圖畫為主。沒到兩頁,兩個人突然開始赤.裸糾纏,特寫極其清晰。

剛平息下來的呼吸又變得急促,蕭厲猛地閉上眼,腦海卻自動複刻圖畫中的姿勢,只是換了兩張臉。

“過分!”

蕭厲砰地合上書,痛心疾首,“青牧着實沒有分寸。”

說罷,像做賊似的把一摞書塞進衣櫥深處,欲蓋彌彰地用衣物掩住。

天未明,蕭厲早早起床。在院子內打了一套拳、一套劍招,又和府衛們過招半個時辰。

估摸差不多到早食時辰,蕭厲重新洗漱換了身月白繡金的錦袍,玉帶束腰,顯出遒勁的腰肢。

玉簪挽發,半束半披,行走之間,青絲搖曳,挺拔剛毅中平添一分灑脫。

出殿門口恰巧遇到許伯。

許伯揉揉眼睛:“我感覺小王爺有些不一樣呢?小牧啊,你覺得呢?”

随侍在旁的青牧接話道:“王爺現在渾身散發着春天的氣息,當然不一樣了。”

許伯:“哦~此話怎講?”

青牧:“枯木逢春,孔雀開屏,蕩漾了呗。”

“你倆一唱一和,說書呢。”

蕭厲撓了撓鼻子,耳尖泛紅,“許伯,我找王妃有些話說,就在月華殿用膳吧。”

許伯的臉笑成大包褶子,揣手道:“那可真是不巧。王妃早早用過膳,已經出門。”

蕭厲如洩氣的氣球,一腔沸騰的血液瞬間冷卻。

寧長樂連續早出晚歸,籌備以螺子黛為主題的賞宴,并借助三年一次的春闱,打造書生貴女的愛情故事。

故事男女畫眉定情,營造‘螺子描眉,鐘情一生”的話術,借由說書先生的嘴,在京城掀起“螺子黛”熱潮,千金萬金難求一顆。

花仙兒返回京城,兩人在“花仙齋”一聚。

花仙兒眼圈烏黑發情,她撫着胸,頗有種劫後餘生的感概。

“這一趟可差點要了我的命。你可知我雇空了五個镖局,二十艘船,不敢從陸路走,從海路走的,連岸都沒敢靠,整宿整宿睡不着,唯恐出了丁點差錯。”

寧長樂為花仙兒斟了杯茶,攬袖遞過去:“有花姨在,定不會出差錯。”

“那可是整整四百萬兩銀子,足足二十五萬斤!想必大周朝一年國庫收入也沒這麽多銀子!”

花仙兒兩眼冒光,“這麽多年來,你竟沒想動過?”

寧長樂閉了閉眼道:“我沒有想到會有那麽多。外公臨死前,只告訴我有銀子藏在老宅密庫,鑰匙藏在我的生辰鎖裏。”

生辰鎖,寧長樂出生時外公送的。這筆巨款,是外公送給他的出生賀禮。

花姨:“那麽多銀子該怎麽辦?”

寧長樂道:“三百萬兩先按住不動。剩下的一百萬兩,陸陸續續存進徐氏銀號。

以‘花仙齋’的名義存五十萬兩,然後我們開設的米行、鹽鋪、綢緞莊等小鋪子,以各自名義分批存進二十萬兩,以不同外地商人的身份存進去三十萬兩,保留好票據。”

花姨眉目一挑,風情盡顯:“你想擠兌垮徐氏銀號。”

百姓們把錢存在銀號,銀號以票據為依據,賦予利息。

利用這筆存放的銀子進行放貸,一般都是放給信用有保障的商鋪。

而徐氏銀號卻把大筆的銀子以高息放給百姓、賭徒等等,這些人往往還不起,于是徐恩義便收田收地,甚至從事人牙生意,獲取暴利。

徐氏銀號雖是京城最大的銀號,其實大量銀錢被放貸出去,儲備金銀很少。

一旦同時大量提取,必然無法兌換。若是尋常的銀號只能破産,而徐恩義有權勢,可以強硬閉門,不予兌換。

因此,他們必須要有連丞相都不敢得罪的撐腰者,才能順利擠兌垮徐氏。

“我要讓京城內再見不到徐氏的鋪面。”寧長樂眼神灼灼,““我準備和安王攤牌,在一個恰當的時刻。”

“你确定?如此龐大的銀錢,難保安王不過河拆橋。”花仙兒擔憂地道。

寧長樂唇角微勾,眼底深處壓不住的瘋狂:“賭一場。”

賭他識人的本事。

命和錢,他都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有能不能讓徐恩義一無所有,家破人亡。

他們都知道接下來的日子十分關鍵,面對徐恩義這只狡猾狠毒的狐貍,他們可能只有一次機會。

花姨笑了笑:“怎麽說,你瞞着我這麽大一筆銀子,又讓我累得夠嗆。是不是該實現我個願望?”

寧長樂愣了下,他們之間從未對彼此提過要求,保持着略帶疏離的默契。

“好。”寧長樂應道。

花姨笑得燦爛如花:“我還沒告訴你是什麽呢,你就答應?”

寧長樂反問道:“我不答應,你就會換個願望?”

花姨立刻說道:“那不會,我還是一定要做的。”

認識多年,寧長樂知曉花姨的性格,果敢堅韌,想做的事一定要做成,誰也攔不住。

“別賣關子,你想我做什麽?”

“我想看你穿女裝。”花姨笑得如偷腥的貓。

寧長樂懵了,俊美絕色的臉充滿錯愕。

花姨拍桌大笑:“我早就想這麽幹。作為胭脂鋪老板,怎麽可以忍住不打扮你這樣的美人。”

半個時辰後,寧長樂掀開內簾,走了出來。

他身穿海棠花開粉裙,嫩黃披帛挽在手臂,身姿綽約。睫毛長而細密,因過于羞澀,雙眸似鋪了一層水波,清透水潤,比雨後桃花還要嬌豔,姝色無雙。

花姨一時看呆,贊嘆道:“京城第一美人在我家長樂面前也要自慚形穢。”

寧長樂不安地抓緊下墜的披帛:“我可以換回來了嗎?”

花姨調皮地眨眼:“這怎麽行?沒有敷粉畫面,頭發也沒有挽。桃花粉和金銀玉飾,我們一起樓下挑挑。”

“花姨!”寧長樂的聲音短而急促,已然有了些許責備的意味。

花姨眸色一暗,悵然若失道:“若是芳兒還在,該同你一般大了……”

芳兒,花姨的女兒,與寧長樂同歲。

寧長樂還記得,芳兒有一雙大而圓的眼睛,好吃又機靈,喜歡跟在自己身後吱吱喳喳,喊着“長樂哥哥”。

如果沒有那場大火,花姨會陪着芳兒挑胭脂,挽發髻,将她打扮成世界上最美的女子。

寧長樂撇開眼,抿唇道:“敷粉畫面就不用了,挽個頭發吧。”

花姨眼角泛着淚花,說了句“謝謝”。

此時店面內沒什麽客人,花姨禀退夥計,只留下他們二人。

她興致沖沖地挑選簪釵:“雲鳳紋簪首金步搖如何?金貴華麗。”

寧長樂乖巧地低頭,發秀如春雲。

花姨拿步搖插進秀發試,聲音帶了喑啞的哭腔:“哎呀,太俗,配不上我兒。”

花姨頓了頓,笑道:“還是玉簪吧,玉簪合适。”

寧長樂“嗯”一聲。

花姨精心挑選好一支素白玉簪,替寧長樂梳了個簡單的男子高冠,束上玉簪。

正在此時,有撲騰地撞擊聲,兩人回眸。

面紅耳赤的蕭厲踉踉跄跄地穩固住晃蕩的身體。

“門檻……太高,拌……拌了一腳。”

蕭厲磕磕巴巴,目光無法從寧長樂身上移開。

萬沒想到寧長樂還有這種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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