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寧長樂反手狠狠甩了蕭厲……
“滾。”
惱羞成怒的寧長樂随手拿起一盒桃花粉,砸在蕭厲腳邊。黑色錦袍被紅色粉末沾染成一片,揚起的粉塵咳得他喘不過氣。
從沒人向他扔過東西。
蕭厲見寧長樂面色如霞,眼角赤紅,帶着狠意。明明羞赧到極點,卻又極力裝作雲淡風輕,讓他想忍不住惡劣地去逗弄,看他露出無措又茫然的脆弱。
蕭厲的心被貓爪輕輕撓了一下,泛着微小疼痛的癢意。
蕭厲嘴角扯出一抹笑意,輕佻地說道:“人各有癖好,為夫絕不歧視夫人愛好穿女裝的癖好。”
“才沒有,你污蔑我。”
寧長樂胸腔起伏,貝齒緊咬紅唇,聲音因劇烈的情緒帶上輕微顫抖,“滾出去。”
蕭厲心弦被這若有似無的哭腔撩撥,銳利的眼神變得幽深濃暗,一頭名為欲望的野獸開始複蘇。
花仙兒擋住蕭厲的視線,笑道:“小店門口明明豎着‘暫停營業’的牌子,王爺的行為實在失禮。”
寧長樂在花姨的掩護下,腳步淩亂,匆匆上樓。行走間粉裙飄曳,如輕盈的鳥雀在蕭厲的心間起舞。
蕭厲的目光追随着背影,直到最後一片裙擺消失在拐角,才緩緩收回目光,恢複清洌高冷。
“花姨,久聞大名。多謝你這麽多年來對長樂的照顧。”
蕭厲彬彬有禮地作揖行禮,神情嚴肅認真。
花仙兒頗為詫異地挑眉,安王似乎對長樂的感情并非尋常。
想起長樂對安王的評價,心府深沉,野心極大,卻也是蕭家皇室中難得心系蒼生,不愧于皇族身份的人。
寧長樂的賭局贏面極大也說不定。
“長樂就像我的孩子一樣。”
花仙兒疏離地客套着。她不會因為蕭厲的一個行禮,就認為他是長樂值得托付的人,她相信長樂有自己的判斷,更不會幹涉他的感情。
“王爺樓上請,來人給王爺看茶。”
花仙兒禮貌周全地把人請到包廂,奉上茶水。
蕭厲想打聽寧長樂最近都在幹甚麽,被花仙兒三言兩語糊弄過去。不禁感嘆,寧家人戒心可真重啊。
很快,寧長樂換了身男裝回來。
寧長樂神色恢複如常,優雅入座飲茶。
“王爺跟蹤我?”寧長樂先發制人地質問,仿若被撞破女裝的事從未發生過。
“我沒有。”
蕭厲頓了頓,補充道,“至少現在沒有了。”
“哦~~所以之前确實調查跟蹤過?”
寧長樂知曉蕭厲肯定會調查他,就像他調查蕭厲一樣。
寧長樂不過是借此機會,試探蕭厲到底查他多深。
能查到“花仙齋”不怕,就怕知曉此次從江浙運銀子的事。
這是他與蕭厲談判時最大的籌碼,務必要在合适的時間,做到一鳴驚人、震懾到對方才行。
寧長樂佯裝怒意:“王爺鬼祟偷摸之舉,真是令長樂大開眼界。”
寧長樂換衣匆忙,忘了擦掉口脂。嫣紅嘴唇似粉桃,一張一合,可口得想咬上一口。
蕭厲艱難地錯開眼,絲毫無羞愧之色:“只許夫人算計嫁入王府,我難道不應調查嗎?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天底下可沒這個道理啊夫人。”
“知道多少?”寧長樂問道。
“寥寥過往。”蕭厲答道。
查清身份背景,加上總跟丢人,蕭厲讓青牧撤了跟蹤的人。
說到底寧長樂不過是個商鋪老板,這點資本不足以和丞相抗衡。
寧長樂冒着風險替妹嫁入王府,是想從他這裏尋找扳倒丞相的機會。
蕭厲有恃無恐,寧長樂終究是要求到自己這裏,依靠他來實現複仇。
給不給這個機會,決定權在他蕭厲手中。
“早出晚歸,整日在王府見不到人影。王妃如此這般行徑,可把本王放在眼裏?”
若不是蕭厲威脅的口氣太重,這話就像是妻子埋怨不顧家的丈夫,一股子被冷待的閨怨味。
蕭厲正是好幾天看不到人影,故來‘花仙齋’碰碰運氣。
“或者王妃想給本王一個驚喜?”
蕭厲眼神不由自主地聚焦那一抹嫣紅,口幹舌燥般滑動喉結,急忙抿了口茶水潤喉。
“你……你休要再提!現在就給我忘掉!”寧長樂氣惱地咬唇。
薄唇像沾染露水的桃花瓣,被皓白貝齒咬出加深的折痕,紅得越發耀眼,惹人采撷。
這般想着,就這般做了。
蕭厲隔着桌,俯低身子,猛地親上去,惡劣地用牙齒輕咬、拉扯唇瓣,印下他的齒痕。
寧長樂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吓住,呆傻地瞪大眸子,像極受驚失措的兔子,任由他欺負。
觸離後,蕭厲舌尖舔了舔嘴唇,将唇帶下的紅脂吞入腹中。真甜,真軟。
“這個驚喜,本王很喜歡。”蕭厲恬不知恥地說道。
“啪——”
寧長樂反手狠狠甩了蕭厲一個巴掌。
他下手極重,蕭厲被打得一偏頭,紅腫五指印浮現在臉上。
蕭厲摸了摸又燙又疼的臉,雀躍自喜的心瞬間冷卻,呼呼呼地冒出委屈的酸氣。
他難以置信:“你打我?”
濕漉漉的紅唇傳來隐隐痛感,一下下地挑動寧長樂敏感的神經,提醒着,他被羞辱了。
一個巴掌不足以抵消他現在的怒氣。寧長樂抄起手邊的茶盞,直直照着蕭厲的面門砸去。
蕭厲靈活地躲過,茶水茶葉濺了他滿身,先前留下的桃花粉被水凝結成一塊塊紅漬。黑金錦袍變成紅與綠的調色板,好不狼狽。
一擊不中,寧長樂又抄起茶壺。
打了巴掌不算,潑了他滿身茶水不算,還要熱水毀他的容不成?
再軟的性子,也要冒火氣,更何況蕭厲不是個任人頂撞的主,不免怒火中傷。
他大手緊緊握住寧長樂的手腕,奪下茶壺,鉗住寧長樂的下巴,不滿地眯眼:“你這脾性,越來越差了。”
寧長樂狠狠咬在蕭厲的虎口,直咬得鮮血直流。
蕭厲吃痛,正欲松手,瞥見寧長樂赤紅的雙眸,透着不屈服的傲勁,灼熱得如一團焰火,霹靂巴拉地在蕭厲的心田肆意綻放。
他任寧長樂咬着,眉尾飛揚,湊在寧長樂的額頭,吧唧吧唧連親兩口。
都被咬了,不能吃虧,再親兩口,才算回本。
寧長樂沒想到蕭厲能這麽不要臉,急急後退兩步,捂住額頭,嘴角帶血地怒罵:“我殺了你。”
蕭厲回他一個挑釁的笑意。
花仙兒聽到杯盞摔落的聲音,推門而入,一地的茶葉碎瓷。
寧長樂滿面羞容,再看蕭厲洋洋得意的笑容,若不是身上沾滿狼狽的茶葉,右手浸染着血,還真以為他贏了呢。
花仙兒一時也不明白到底誰輸誰贏。
寧長樂無助地呼吸,低低地哀求着,如脫離水面的魚,生死皆由他掌控。
眼尾潮紅濕潤,劃出一顆顆晶瑩的淚珠,如美人魚墜落的珍珠。漂亮得不似凡人的玉手青筋分明,指尖粉白,無力地從紅綢錦被垂下。
寧長樂哀求,聲音如泣如訴,絲絲勾人心弦:“饒了我吧,夫君……”
蕭厲猛然從夢中驚醒,大口大口地喘着欲念的粗氣。夢裏的寧長樂如魅惑的妖怪,多麽勾心奪魄,醒來時就越發欲壑難平。
這突如其來的陌生情.潮蒸得他雙眼發紅,難以自制地想把人圈回身邊上下揉搓。想像夢裏一樣,讓寧長樂那白玉似的皮子布滿屬于他的痕跡,想那桀骜不馴的雙眸只能看見自己,想那冷硬倔強的唇發出渴求自己的嘶啞聲……
蕭厲半倚在床頭,皎潔月色透過窗棱灑了一床,洗不淨情.欲暗湧。
良久後,蕭厲起身,灌了一壺冷茶,披着外衣,在房間內來回踱步。
明明是想把人接回王府,卻把人氣得直接住在了“花仙齋”。
蕭厲磨了磨後牙槽,越是難以征服,越挑起他的興趣。寧長樂,你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