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外面都是人,掉下去,新……

大家第一猜測就是寧長樂被挾持到京城。可京城內部消息卻未見到寧長樂, 甚至李器躍也沒了消息。

衛都總管派兵大肆搜查,始終沒有找到寧長樂的痕跡,直到蕭厲來到臨安。

大規模搜網式排查之餘, 沿各大官道,重點尋找線索。終于在酒肆旁發現不對勁,找到李器躍等人的屍體。

蕭厲在打聽到酒肆老板娘的住址後,馬不停蹄地趕到住處。

見到寧長樂,連日高懸的心終于有了着落。

蕭厲本就高鼻深目, 瘦得太多,越發顯得眉目深邃,下颌骨如刀削, 過于鋒利,胡子拉碴更顯邋遢。

寧長樂嫌棄地推開蕭厲的臉,胡子紮得慌。

失而複得的喜悅,還有就是孩子……是孩子啊。蕭厲不由露出暢快的傻笑。

“傻不愣登。”寧長樂白他一眼, 淡淡溫柔的喜色。

北疆戰事平定後,安定王直接打出‘清君側’的旗號:皇帝受佞臣蒙蔽,殘害忠良, 誓死清除奸臣。

一路過關斬将, 步步往京城靠近, 戰事焦灼。

蕭厲已在臨安呆了十日,需趕赴戰場, 而寧長樂情況堪堪穩定,不宜多動.

兩相權宜下,青牧和久安留在鎮子照顧寧長樂,派人馬保護周全。

兩日後,蕭厲便要啓程離開。

兩人十指緊扣, 走在狹長的青石街上。暖陽的光照在河面上,形成淡淡金光,河岸上的綠樹結了層薄冰,河市上船只來來往往,人聲沸沸,熱鬧而不吵鬧,讓人的心不覺平靜。

蕭厲滿懷歉意:“長樂哥哥,我不能陪在你和寶寶身邊,讓你受了那麽多苦,真的很對不起你。”

寧長樂踮腳,摸摸他的頭,抿唇輕笑:“你不在,我過得更安全。嗯……日子也舒心。”

蕭厲委屈極了,像被主人嫌棄的狗狗,感覺自己一點用都沒有。

“好啦好啦。寶寶,還沒有取名字。我們給他取個名吧,叫什麽好呢。”

寧長樂若有所思道,“看你委屈的,不如孩子叫‘蕭很委屈’吧。”

蕭厲登時傻住,連忙搖頭:“長樂哥哥,孩子要叫這個名字,才真是很委屈呢。你不要開玩笑。”

寧長樂笑得前仰後合,眼角都泛起了淚花。

“好了好了,不開玩笑。”寧長樂擦拭掉眼角的淚,嘆氣道,“起名,我不擅長。”

蕭厲柔聲提議道:“蕭今何。今夕何夕,見此良人。能遇到長樂,我蕭厲何其有幸。”

寧長樂臉上飛霞,嗯嗯應了兩聲。

兩個月後,安王軍一舉攻破京城。

乾詳帝和太子蕭昀見大勢已去,從皇宮密道逃跑,剛從密道探頭,發現太監于德帶大批人馬等候多時。

蕭昀見此情景,大罵道:“于德,你背信忘義!”

于德撣了撣衣角的灰塵,冷漠說道:“都殺了,不留半點痕跡。”

慘叫聲響了沒有一盞茶功夫,寂靜得死一般。

蕭厲父子攻入皇宮,乾詳帝及太子下落不明。

按照皇位繼承,安定王推舉四皇子蕭瓊繼承大統。

蕭瓊以自己無才無德為由,拒而不受,提議安王蕭厲繼承皇位。安王自然推辭一番,大臣們紛紛上書,為了天下蒼生,懇請安王即位。蕭厲推辭三次,勉為其難接下重擔。

蕭厲名正言順地登基為帝,昭告天下。

按理來說,應當是父親安定王即位。但是蕭桢無意皇權,之所以打這一仗,說到底是為了保全兒子的性命。

父子兩人亦互相知曉各自的心思,蕭厲順理成章地成為新帝。

天下初定,蕭厲登基新皇的第一件事就是接媳婦回宮。

蕭厲的排場擺得很足,龍攆儀仗,鼓樂奏響。小小的鎮子徹底沸騰。寧長樂聽到高昂的鼓樂聲,無奈扶額。

他的肚子微微顯懷,行動間還是風風火火,正要猛地起身,被久安小心地摁住,非要慢慢扶他起來。

寧長樂失蹤,久安被吓得不輕。如今把他看得比眼珠子還緊張,唯恐磕到碰到。

蕭厲上次來時,婉娘已知曉寧長樂的身份,竟沒料到自己當真救了位皇後殿下。

婉娘一時不知該如何反應,噗通跪地,先給寧長樂磕個響頭。

寧長樂吓了一跳:“婉娘,你這是在做什麽?不想和我回京城?”

婉娘搖搖頭,感嘆道:“只是覺得像一場夢,一切顯得那麽不真實。”

“不要怕,跟我走。”寧長樂向她伸出手。他不再是兒時的自己,有能力帶給身邊的人幸福。

“好的,公子。”婉娘握住寧長樂的手,被他拽起身子。

蕭厲一臉黑地看着頗為溫馨浪漫的一幕。

他媳婦真帥,就是太勾人了,整個人都在發光呢,有誰不愛上寧長樂呢。

外面齊刷刷跪了一排排人,聲音震耳欲聾:“恭迎皇後殿下。”

寧長樂望過來,眉眼彎彎,眼神清澈透亮:“你來了?”

“夫人,我來了。”蕭厲笑着回應。

他三步并兩步,攬過寧長樂的腰肢,輕輕撫摸,小聲問道:“孩子有沒有鬧你?”

“很乖。”寧長樂回道。

過了孕吐期,寧長樂吃嘛嘛香,不覺得有什麽不同,腰偶爾有些酸,身子比較容易乏。

蕭今何是個乖乖寶寶。

“你能不能也對我說一句?”蕭厲咬着耳朵說道。

寧長樂疑惑:“什麽?”

“跟我走。”蕭厲滿面春風,“你能不能對我說‘夫君,跟我走’?”

寧長樂嘴角勾了勾,緩緩道:“給我滾。”

皇帝儀仗經過縣城,婉娘時不時掀起車簾,望向車外。

這就是她的夫婿寧願抛棄自己,另娶她人,也要為能在此生活的地方。

她只來過幾次,以前無比羨慕,如今不過爾爾。

久安正生悶氣呢。王爺,不是現在應稱為皇上,皇上和主子兩人坐在禦辇,沒讓她随時侍奉。

久安很懷疑,皇上有沒有定力,會不會欺負主子。主子現在身子沉,可受不得折騰。

她見婉娘掀簾,木臉說道:“想你的前夫?”

“想他現在知曉,會是什麽反應。”婉娘感概萬千地說道。

兩人共同生活兩個多月,彼此熟悉各自的脾性,還挺投緣。

久安冷冷說道:“這還不簡單。等會兒,我們在城內稍作休整。差府衙把奸夫淫.婦提到你面前,讓他們跪下來給你磕頭認錯。實在不出氣,我一刀結果了奸夫,替你出氣。”

婉娘輕笑地搖頭:“不用了,我不想再見到他。”

那人過得如何,已于她無甚關系。她以後的人生,絕不會和那人有任何的牽扯。

婉娘緩緩把車簾放下之時,她的前夫擠在路邊人群,瞻仰天威看,正巧瞧見婉娘的臉。

萬分驚訝、不可置信、悔不當初,種種情緒雜糅在一起,被繡金線的車簾隔絕,從此兩人再沒有相見過。

婉娘自知性子不适合入宮,随花仙兒學做生意,後來另嫁良人,子孫滿堂,一生富足無憂。

禦辇內,蕭厲正在為寧長樂揉腿肚子。

寧長樂腿抽筋,一抽一抽地疼,之前不見蕭厲,腿抽筋不覺得什麽。現在看到蕭厲,忍不住鼻頭泛酸,心裏委屈。何苦受這個罪,都怪蕭厲,一腳差點把人踹出禦攆。

蕭厲摸摸胸膛,好險差點掉下去。外面都是人,掉下去,新皇的威嚴就徹底掃地了。

“夫人,你輕點!”蕭厲道。

寧長樂似笑非笑:“我可不會因為你身份的變化而對你有什麽改變,記得你之前的誓言,三宮六院想都別想!”

“夫人放心。”蕭厲的父母一生鐘情彼此,他受父母的熏陶,做不得左擁右抱的龌龊事。再者,蕭厲自認眼界極高,除了寧長樂,別人入不了他的眼。

蕭厲不想,群臣們可滿心期待。返回皇宮不過半月,奏請蕭厲充盈後宮的折子猶如飛雪一般,遞個不停。

寧長樂沒有被正式的加封後位,朝臣們打起算盤。

寧長樂是雙兒,即便長相俊美,也沒有女子那般嬌嫩柔軟,又是罪臣之子,無權無勢,無論從哪方面來看,都當不起皇後。要不是如今懷有身孕,恐怕都難以入後宮。

新皇才立,正需充盈後宮,是個飛黃騰達的好機會。

蕭厲把折子摔在地上,氣得不輕。他這段日子殚精竭力,連陪媳婦的時間都沒有多少,想得皆是如何輕傜薄賦,減輕百姓負擔的國策。這群臣子倒好,不替分擔也就罷了,還惦記起他的後宮。

“于德,禮部員外郎、吏部考公司侍郎,還有這、這……拉到殿外打三十個板子。”

殿前打板子,對于百官來說,可是極丢人的事。皇上明顯是殺雞儆猴呢。

于德收起地上的奏折,問道:“皇上既然心系皇後,何不盡快行加封之禮,昭告天下呢?”

蕭厲頓了頓,道:“督促禮部盡快把相應禮制器具趕制好。”

于德暗暗心驚,皇上絕對是愛慘了皇後。自個新位登基時匆忙,沒有多少考究,冊立寧長樂為皇後,确要做到盛大。

這些個沒眼力勁的臣子,活該被打。蕭厲可不比先皇,手腕狠厲毒辣,非他們能左右得了。

禦勤殿是皇上的寝殿。寧長樂自回宮,就與蕭厲同住。

青牧晉升為禁軍将軍,負責皇宮的守衛。他得到臣子挨打的消息,特意禀報給寧長樂。

“皇上對殿下情比金堅,豈容他們離間挑釁?聖上打得好。”青牧憤憤不平。

說罷,青牧偷偷看了眼久安。

皇宮不比王府,想要見久安的機會少了許多。青牧抓心撓肝地難受,終于想到好辦法:向久安表白心意,娶久安為妻。

寧長樂不怎麽生氣,一眼看出青牧醉翁之意不在酒,似有話找久安說。

“久安,我身子乏。西域進貢的蜜瓜,你同青牧去禦膳房取幾個,分給他。”

“謝謝殿下。”青牧喜不自勝,摸了摸袖中的紅寶石玉簪,花了他半年俸祿。

久安‘哦’一聲,帶青牧出去。

蕭厲進來時,見寧長樂踮着腳夠書櫃頂的書,吓得一個箭步沖過來,把人橫腰抱起,輕放到床上。

驚魂未定道:“長樂哥哥,剛才太危險了。久安人呢?”

“青牧有話要和久安說,我就讓他們出去聊了。”

寧長樂聳聳肩,“你也太大驚小怪。太醫都說我沒什麽大礙。”

太醫是說沒什麽大礙,但寧長樂底子弱,還是要多注意安全。

偏偏寧長樂認為自己是男子,不似女子嬌弱,絲毫沒把太醫的話放在心上。久安又是個木丫頭,沒懷過孩子,難免有照顧不到的地方。

蕭厲暗忖,需要找個有經驗、值得信賴的人看顧。

“發什麽呆呢?”寧長樂伸手拍拍蕭厲的臉頰。這家夥,臉上的肉還沒長回來,瘦瘦的,拍起來觸感很不咋地。

寧長樂都不願再扇蕭厲巴掌,咯得手疼。

蕭厲握住寧長樂的手,放在嘴邊輕啄。

寧長樂嫌棄地抽手:“蕭厲,你真的有毛病啊,怎麽那麽喜歡咬我的手?屬狗的嘛。”

蕭厲紅了耳尖,輕聲解釋道:“我小時被房子掩埋,差點丢了性命,你還以此嘲笑過我呢。”

“确有此事。與手何幹?”寧長樂疑惑道。

蕭厲:“我當時害怕極了,只記得有雙溫柔的手替我擦拭眼淚。從此之後……”

“對一雙美手情有獨鐘,你就是個變态。”寧長樂揶揄道。這是什麽奇怪的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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