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驚悚指數：100100
我吓到你了嗎？
“不、沒有……”陸默下意識的回答, 他喜歡她，不想要傷害她, 他只是……只是第一次見到人魚。
海風吹起, 黑沉沉的海面浮浮沉沉的一浪浪湧來，他那麽真實的看到了人魚, 她的腮邊、手臂上是泛着光的魚鱗，她纖細的手指上指甲變的又長又尖銳，她隐在海水裏的魚尾……真的是一條巨大的魚尾。
他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這一刻的感覺，像是深海裏的神秘生物慢慢浮出海面望着他。
她看着他推開那半步期待的眼神一下子就滅了, 她怯懦的想要盡量将身體縮回海水裏。
他知道他似乎傷害到了她, 慌忙又上前半步, “我不是怕你, 我喜歡你，當然喜歡你……”他想伸手撫摸她的臉告訴她, 但是伸出手卻不知道該往哪裏落, 只是匆忙又輕輕的撫摸了一下立刻收了手道：“就算……你是人魚我也喜歡你。”他收回的手難以控制的攥了住, 掌心裏是濕濕的海水, 他剛剛……觸碰到了她的鱗片，那種一粼粼濕滑的觸感……令他無法言表。
“真的嗎？”她眼睛再次亮起來, 似乎很開心的望着他。
“真的。”他說。
她從海水裏再次向他靠近, 那張臉美的像海裏的明珠，紅着臉跟他說：“那我等你回來。”
幕布裏的畫面忽然定格在明珠滿是笑意的臉上。
舞臺上明珠一直看着陸默，在那畫面定格的時候低聲問他，“想起來了嗎？”
陸默呆愣愣的望着幕布裏的她, 又望向面前的她，腦子裏浮浮沉沉的湧現出許多畫面和她的臉融合疊加在一起，和夢境裏的她串聯在一起，他頭痛欲裂，開口不知道說什麽。
他終于想起來為什麽在這艘船上有那個多熟悉的感覺，似曾相識的畫面，因為他曾經來過，他曾經來到這個全是豪門貴族的游輪上參加這個舞會，是以……為陳老板效過力的賞金獵人的身份厚着臉皮擠上來的，所以……他站在最後一排，沒有他的座位，因為他這樣的身份根本不夠格。
而他挖空心思要來參加這場舞會的目的是……來救她。
為什麽要來救她？因為是他害了她。
“沒想起來我們就再看下去。”明珠一張臉上沒有表情，繼續播放那些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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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那天夜裏沒能離開漁村，而是他的師父帶着人馬悄無聲息的沖進了明珠父母的小院兒，在他送明珠回去時剛進入大門就将明珠抓了住，一切快的明珠來不及反應和掙紮，她已經被注射了麻醉劑抓了住，她在昏迷之前只來得及聽見陸默叫那個帶頭的人，“師父你怎麽會……你監聽了我？！”
以及她的父母在拼了命想救她。
之後是兩聲槍響，她迷迷糊糊的看見父母倒在幾步之外，帶頭人握着一把槍像個執行命令的軍人一樣朝陸默走過來，擡手給了他一巴掌，跟他說：“收了錢就該知道怎麽辦事兒，小陸你壞了行當的規矩是想害死我這個替你扛事兒的師父嗎？”
陸默就站在那裏動也沒有動。
她想再看他一眼，看他有沒有半點意思去救她的父母，救救她……但卻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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播放結束，畫面全部黑掉，只剩下一塊幕布挂在那裏。
宴會廳裏安靜的只有大肚子男的慘叫聲和中年男人的哭聲，像是哭喪一般。
明珠看着他冷冷淡淡的說：“我們來聽聽這種最可怕的人類會說着什麽。”她伸手嘶啦一聲揭掉了陸默嘴巴上的黑膠帶。
陸默之前有無數的話話想說，可現在張口卻啞了一般不知道該說什麽，臺下那一雙雙發着藍光的眼睛齊齊的盯着他，他如同一個案例一般，他們在等着他演示。
一秒一秒的時間在過，他喉頭幹啞的動了動發出聲音：“對不起……”
明珠卻不耐煩的皺緊了眉頭，像是聽了一句非常糟糕的話，轉頭看向臺下的觀衆說：“這種人類只會說最沒用的對不起。”
臺下的觀衆有些失望的起哄，“殺了他！或者吃了他！”
“那太便宜這種人類了，這種人類該讓王博士解剖開看看人類的心肝是不是和我們不一樣，怎麽會這麽壞？”
舞臺上的明珠伸手抓住捆在他腰上的繩子慢慢将他拉到眼前，看着他問：“你說我應該怎麽報複你？”
“小魚……”他叫她從前的名字，看着她說不清心裏是恐懼是內疚，只是滿腦子混亂的畫面讓他錯亂的無措，為什麽他腦海裏那些記憶裏記得上一世她……在最後游輪沉淪的時候舍命救了他？她上一世沒有原諒他？這一世她一次次出現在他夢境裏叫他，呼喚他，難道……不是在等他來解救她？
“不如讓你們人類試試變成我們人魚的辦法？”她語氣依舊平淡的說：“就像上一世的陳老板一樣。”
陳老板最後怎麽樣了？
臺下好奇的問她，還有讓人類變成人魚的方法嗎？
明珠笑了笑轉過頭，“我聽我的父母說過，傳說裏有個人類仰慕見過一面的人魚，所以試圖将自己變成人魚去和自己傾慕的人魚在一起，他用了一個辦法是将雙腿內側的肉全部刮掉，然後将兩個腿綁在一起，傷口貼着傷口，等到開始愈合的時候雙腿就會長在一起，然後再将肉割開，将魚鱗一片片的縫進去，魚鱗也會長進肉裏……像我們人魚的尾巴一樣。”
臺下的人魚驚奇的問：“這樣可以嗎？”
明珠看着臉色慘白的班主任說：“我曾經試過，可惜人類太脆弱了，沒撐過去就死了。”
班主任被她看的毛骨悚然，不知道她……她說的那個人類是誰？他實在禁不住那目光往易燃背後躲了躲，明珠立刻就收回了目光。
這個人魚也是欺軟怕硬啊，怎麽不吓唬易燃！
明珠轉回頭對陸默說：“不如你也試試？你身為賞金獵人身體素質一定很好，說不定就行了呢，你不是說喜歡我想和我在一起嗎？不如變成人魚我們永遠在一起。”
陸默脊背上一陣陣發寒，他看着明珠将尖銳的指甲抓住了他的大腿裏，一點點收緊要将他的腿割開一般，可陸默感覺到她手指在顫抖，盯着他的眼眶在發紅……
臺下一道紅光瞬間朝他撲了過來，一團火焰“轟”的一聲炸在他眼前明珠伸過來的手上，明珠慌忙收了回去踉跄推開了兩步，另一團火焰準确無誤的炸在他身上綁着他的繩子上，将繩子炸斷，他“咚”的一聲摔在舞臺上。
緊接着他看到易燃煙火一般已經随着那火焰一起沖上了舞臺，伸手要将一團火焰拍在明珠的背後——
“住手易燃！她不會真傷害我！”他猛地爬起身抱住明珠撲倒在地險險的躲開易燃那一掌，兩個人跌撞在舞臺一角，那些陳年的舞臺早就腐朽了，被他們一撞不堪重記的碎了開，腐爛的木板和亂七八糟的東西帶着他們一起墜進了舞臺下的黑窟窿裏，他在慌亂之際只來得及摟緊懷裏的明珠伸手護住了她的頭。
舞臺下不知道是什麽，像是個倉庫，他們直接掉了進去。
易燃剛沖過去想跳下去救人，卻聽不遠處有人說：“易先生不先救我嗎？”
是陳游的聲音。
他扭頭看見陳游掉在那裏不知道什麽時候将嘴上的黑膠帶給弄開了，挂在那裏“吱呀吱呀”的晃蕩着，惬意極了。
一雙眼瞧着他沖他擠眉弄眼，“你真的不先救我啊，易燃我這個人可是很小心眼很雙标的，就算是做任務你不先救我，我也會生氣的。”
易燃僵了一下，盯着他有種不祥的預感，他的語氣怎麽那麽像……施恩！
只見陳游晃啊晃的蕩秋千一般猛地蕩到他的眼前，雙臂一掙捆着他的繩子就被掙開斷掉，他直接在半空中撲向易燃，一把抱住了他的脖子。
易燃被他撞的踉跄後退，卻慌忙伸手抱住了他的腿和屁股，他的雙腿居然非常靈活自然的夾住了他的腰挂在他的身上，易燃被夾的整個身子都起雞皮疙瘩了，盯着那張陳游的臉簡直要崩潰，“你、你到底是誰？是……”聲音小了小，莫名的心虛，“恩恩嗎？”
他就挑了挑眉對他笑，“你猜猜看，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猜錯了可是要被我攻的。”他雙腿用力一夾。
易燃生生打了個冷顫，實在是不想看那張臉說出這種……話來，他是個直男！直男！
施恩在系統裏說：“孔令加油哦，校長我只能使用美人計幫你到這裏了，後面就看你自己的了。”
孔令立刻回複：“我會的施恩校長！”
班主任快步奔了過來，看着易燃抱着個大男人也是很不适，急道：“易燃不要因色誤國！”
“閉嘴！”易燃顧不上那麽多立刻将陳游放在地上，一把托住他的手，拽着他将往那陸默掉下去的黑骷髅裏跳，“一會兒再猜！不許跑！”擡手将他的腦袋按進自己懷裏護着他落在了地上。
腳下踩在冰冷潮濕的水裏，昏暗的四周到處是飄着的東西，混亂又散發着臭味。
“啊，我的腳都濕了。”陳游堵着嘴撒嬌一般的挂在他脖子上，“水進我鞋子裏了，你抱着我。”
易燃聽的想崩潰，一把将他扛起來扛在了肩膀上，氣道：“無論你……是不是，你不要用這張臉這個聲音跟我這麽說話！”他一米九的直男哪兒受得了這個！
陳游在他肩膀上低笑了一聲。
他扛着陳游在這四周找了一圈，卻發現……沒人，陸默和明珠都不在這裏。
難道還有其他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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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狹小的通道裏，陸默摔下來就被一股如同海水一般的力量推進了一個通道裏，手裏拉着的明珠被一下子沖散了。
“小魚！”他慌忙從腥臭的海水裏站起來伸手要去将她拉回去，卻在抓到她手的一瞬間猛地被她拽了過去。
兩個人一起摔進了一間房間裏。
地面上全是海水，房間裏還有細微的水聲，角落裏似乎有什麽東西發着微弱的藍色光芒。
這是什麽地方？
陸默抓緊明珠的手站了起來，忙問她，“你沒事？”
明珠一雙幽藍的眼睛望着他，沒有表情的問他，“你都想起來的對不對？”
他看着她，慢慢的點了點頭，“對不起小魚，我……我可以向你解釋。”
“不需要。”她伸手捂住了他的嘴，“你的解釋我已經聽過一遍了，你忘了嗎？”
她的手指好涼啊，讓他想起上一世第一次觸碰她魚鱗的感覺，是啊他全都記起來了，那些似曾相識的畫面全部是他上一世真實發生過的、經歷過的，他上一世就是帶着她從舞臺上逃到了這個船底的倉庫，他就是在這裏跟她解釋的。
他根本不知道他的師父監聽了他，他和師父已經失聯了半個多月，就在小魚向他坦白身世的前幾天才聯系上，沒想到師父就……監聽了他，他沒想過要出賣小魚來完成任務，他更不想害死小魚的父母和小魚。
他在小魚被師父帶回去之後快要被痛苦折磨瘋了，所以他無論如何也要救走她，就算豁出命去。
他記得上一世他和小魚逃到這裏，陳游快要走過來找到他們了，而就在那個時候遇上的海嘯，游輪被掀翻，海水湧進倉庫快要将游輪吞沒。
他以為自己要死在這裏了，他甚至是開心的，他跟小魚坦白一切，跟她說或許是她的大海來救她了，讓她在游輪沉沒後不要管他，游出去逃走，無論去哪裏都好，重新開始生活。
而小魚卻在最後關頭救了他，她将奄奄一息的他托出海面，剛好遇上了已經平安登上另一艘游艇的陳游，她毫無疑問被陳游的人再次抓住，在被抓住之前她将陸默塞進救生圈裏推進一片混亂的浮屍人群裏，希望他能僥幸活下來。
他被一艘船救了，可他不知道小魚再次落進了陳游的手裏，還被他拿去做那些……恢複他雙腿的實驗。
這一次，陸默握緊了她的手，拉着她的手道：“可有些事情我還沒有向你解釋過，這一次我來這裏就是為了找到你，救你離開，如果我上一世知道你又落進了陳游手裏，我一定會去找你救你，我不知道……你吃了這麽多苦，但這一次我一定會救你離開這艘困住你的游輪。”
明珠忽然扭過頭看向了房間的角落裏，那裏有什麽東西在黑暗裏亮着幽藍的光，她打斷了他的話說：“你知道那裏是什麽嗎？”
陸默下意識的看過去，水聲好像就是從那裏傳來的。
明珠拉着他的手慢慢朝藍光走過去，站在了藍光前。
似乎是個……巨大的魚缸？裏面藍色的液體渾濁不堪，看不太清是什麽，陸默想湊過去看仔細。
明珠伸手“咯噠”一聲按開了旁邊的開關，那個藍色的魚缸像是被打開了四個角落裏的燈光一樣亮了起來，裏面一張蒼白的臉猝不及防的出現在陸默臉前。
他吓的慌忙後退，那張臉……是陳游，而他……不知是死是活，安安靜靜的側躺在魚缸裏。
陸默盯着一人多高的魚缸，魚缸裏的陳游，僵在那裏胃裏一陣陣的翻騰……
那魚缸裏的陳游雙腿滲着血卻長在了一起，而他的大腿外側一片片的魚鱗紮在他的皮肉裏，豎着聳着，像是殺魚時刮魚鱗的樣子，他像是被泡腐爛了一般散發出爛魚腐爛的腥臭味……
陸默扭頭就要吐出來了，而明珠站在魚缸前，一張蒼白的臉被幽幽亮亮的藍光映亮，她伸手撫摸着魚缸跟他說：“我不是說過用傳說裏的方式試過一次嗎？喏，就是他，他那麽喜歡人魚不如就變成人魚，反正他的腿也沒用對不對？”
明珠扭頭看住了他，幽藍的眼睛沒有一絲情緒，“你剛剛解釋那麽多，是不是覺得我會像上一世一樣原諒你，不忍心看你死，因為……畢竟你覺得罪魁禍首應該是陳游，不完全是你的錯，你不知情、沒辦法、阻止你師父和陳游。”
“小魚我……”
“噓。”她豎指阻止了他開口說話，低低的說：“可你還是害死了我的父母，害了我，解釋有什麽用呢？”她伸手一把抓住了他的脖子，尖銳的指甲瞬間刺入他的脖頸裏疼的他渾身一顫低叫了一聲，“我救你後悔了，現在你該把我給你的命，還給我了。”
“小魚你、你真的要殺了我？”他不可思議的看着她，想去抓她的手，卻被她拎起來一把按進了那泡着陳游的渾濁液體裏，他幾乎要窒息溺斃，聽見她幽幽說：“我不是說過了嗎？你那麽喜歡我，當然要和我永遠在一起，我會再試試變成人魚的方法，讓你永永遠遠，和我不分離。”
他在渾濁的液體裏看見陳游睜着的眼珠子，那哪裏是眼珠子，是挖出了眼珠子後裝進去的一粒珍珠！
液體裏的陳游忽然伸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他在那腥臭的液體裏被灌的口鼻不能呼吸昏了過去，昏迷之中他感覺到渾身都在一顫顫的疼，而他的下半身涼飕飕的往外在擠東西一般，又疼又漲……
他聽見有人在笑，是小魚的笑聲，她開心的再說：“我們可以永遠在一起了……”
他猛地驚醒了過來，掙紮着從腥臭的液體裏探出了腦袋拼命拼命的呼吸喘氣，卻在喘了兩口氣後呼吸僵了住，他看見他在魚缸裏泡着，而泡着他的腥臭液體血紅血紅……像一缸的血。
他的腿失去了知覺，根本動不了，有什麽熱乎乎的東西滾動在他的腿邊、腰邊和手邊，圓圓滑滑的有些發粘，他僵硬的将手邊的那東西緩慢的捧出來，腦子一下子就轟的一聲木了。
那是……一顆巴掌大的，像是魚卵一樣的東西。
有人在他身側笑了一聲，他吓的渾身發抖，擡頭就看見明珠開心的笑臉，明珠對他說：“這是魚卵，人魚的魚卵，你排出來的人魚卵，我們可以永遠在一起了。”
不……不……他怎麽會變成人魚？他怎麽會……會産卵！
他呼吸一下喘過一下，盯着那手裏的魚卵徹底崩潰了。
孔令的系統“叮”的響了一聲，上面顯示——驚悚指數百分之百。
他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總算是……沒有辜負前輩們！
系統裏施恩第一個誇獎道：“最佳新人獎！一定要給你！孔令你可以的！”
老天狗：“年輕人真的不錯。”
伊萬：“很厲害！”
林勳：“恭喜你啊。”
妲己：“産卵了嗎？為什麽我沒有看見孔令弟弟産卵！我想看！到底是誰産卵了？？我錯過了什麽！”
孔令臉一下子就紅了：“前輩不要這樣！”
作者有話要說： 新年快樂呀！感謝你們去年的陪伴和支持！新的一年也請多多陪伴了！
感謝：五元，蘇瞳，安nnn的地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