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陸然的誰?

“真的是你?”施恩被放在陽臺上, 一把摟着林馳的腰又低又驚喜的問他, “你、你怎麽來了?什麽時候來的啊?能說嗎?不能說你就沖我眨眨眼!”

林馳望着她, 忽然伸手一把将她摟進了懷裏, 抱的結結實實, 在她耳邊低聲問:“他們是不是欺負你了?手還痛不痛?”

施恩的心一下子就酸了, 明明也沒有受什麽委屈,可有人來替她撐腰了,她又開心又酸楚, 仰起頭來眼眶紅紅的看他, “現在不疼了,前幾天我疼死了。”又抱緊了他的腰,“我好想你呀。”

“我也想你。”他手指蹭了蹭她的臉頰, “特別想你。”

施恩捧起他的臉踮腳親了他一口輕聲說:“你等我一會兒, 等我收拾完他們來好好跟你說話。”

“我幫你。”他又摟住她,舍不得她走。

“對付這個女主用不着你。”施恩心虛的沖他擠眉弄眼道:“但是有個任務者特別壞,冒充你來勾引我,幸好我沒上當, 他好像挺厲害的,你要幫我對付他。”

易燃看着她挑了挑眉, “你沒上當?”

“我當然沒有。”施恩說:“我見他第一面就知道他不是你,就算長着一樣的臉, 他也不是我的易燃。”她得意洋洋的說:“之後都是我在欲情故縱的演戲将計就計引他上鈎, 我知道你肯定不會生氣。”

“為什麽?”易燃可是忍了好久的氣呢, 要不是怕壞了她的計劃, 他早就送陸然去死了,“你那麽引誘陸然,還和他住在一起,我不生氣?”

施恩摟着他的腰笑眯眯說:“你會跟一個死人生氣?”

易燃愣了一下,施恩在他胸口點了點笑着說:“等着我。”

施恩松開他的腰看着他退到陽臺圍欄旁,突然仰面摔了下去,陽臺外的冷雨冷風将她的黑發吹起,她像只逆風的蝴蝶被雨打落的往下墜去。

一道閃電陡然劃亮陰沉沉的天色,緊随而來的雷聲“轟隆”一聲宛如山崩一般,響的人害怕。

天忽然陰的厲害,厚厚的烏雲幾乎要将整個翡翠莊園的天空遮住,黑壓壓的仿佛夜晚要來臨了一般,陰雲之下綠樹被風雨搖晃着。

這是……易燃看着那厚厚的雲層,是伊萬的幻境?他的幻術已經到了這種地步嗎?

施恩的一聲低叫劃破的陰沉沉的雨,拉開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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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痛……怎麽會這麽痛?

沈念情躺在大雨裏只感覺自己的身體被摔的四分五裂一樣痛,她在一陣黑暗之後一點點的恢複了意識,她昏昏沉沉的看見大雨,和大雨裏她流了滿地的血,她的血順着鵝卵石鋪成的地面小溪一樣流進草坪裏……

她是死了嗎?還是……快要死了?

她聽見了沈白露的低叫聲,她驚慌失措的在喊着救命,她順着那聲音看過去,只見大雨裏的陽臺上,沈白露扒着陽臺的圍欄挂在三樓之上,就快要摔下來的樣子。

她……又在演什麽戲?明明是她自己往下跳的!

然後她聽見三樓上響起亂糟糟的聲音,他們在叫着:“露露?露露出什麽事了!”

幾個人沖到了三樓的陽臺之上,沈波、李悠還有……她的親生父親沈度,甚至還有林律。

他們幾個人驚慌的仿佛被摔死的是沈白露一般沖到陽臺看見挂在陽臺外的沈白露吓壞了,手忙腳亂的叫喊着将沈白露拉上去。

沈念情就躺在三樓下的大雨裏,覺得可笑極了,摔死的是她,可那些人似乎瞎了一樣沒有看見她,只有一個人從大廳裏疾步跑了出來,站在了她流血的身體旁。

那個人是陸然。

她看見陸然慘白的臉,沉重的眼睛,低低呢喃了一句,“為什麽不聽我的勸告……”

晚了,都晚了。

三樓的人終于看到了躺在血泊裏的她,尖叫聲和沈白露的哭聲混在一起,沈白露哭着說:“沈念情、沈念情突然很生氣的沖了過來,說要把我推下去,我吓壞了緊緊抓着她……不知道怎麽回事我們兩個人都摔了下去,我抓住了圍欄,她……”

那些人心裏一定在想:活該。

可她的愛人呢?

林律終于和沈度一塊急匆匆的跑了出來站在了她的身體旁,林律的臉色蒼白極了,他看着她吓的後退了一步,“叫救護車……快、快叫救護車!”

“不要等救護車了,直接開車送她去醫院。”陸然蹲下身探了探她的鼻息直接說。

被吓壞是沈度和林律這才慌忙蹲下身來抱她。

她被抱起兩個人擡起來的瞬間感覺身體輕飄飄的穿過了她的身體……她看見她的身體被擡了起來,而她還躺在地上。

大雨落下來,穿過了她的臉她的手背她的身體,她躺在那裏看着慌張的人群擡着她的身體離開,這感覺太奇異了……她親眼看着她流着血的身體被抱上了車,像個沒有支撐的布娃娃一樣。

她看見慌張的林律被他的父母叫了住。

他母親說:“你去做什麽?添亂嗎?沈老爺送她去醫院,你留下來幫着沈夫人安排賓客和照顧露露還有你爸爸,露露和沈夫人一定吓壞了。”

她也看着林律居然猶豫了,他看了一眼被抱上車的她,眉頭皺的緊緊,他媽媽又說:“你去了也只是添亂,醫生會全力救治沈小姐的,你又幫不上什麽忙,這邊亂成了一團,你等到這邊安排好你也可以再去看沈小姐。”

林律竟然點了點頭。

這個點頭讓她心寒透了,她輕飄飄的躺在地上看着她的身體被沈度帶走送去醫院,她猜自己已經死了,現在的她是離開她身體的魂魄。

她就這麽死了嗎?她不甘心,不甘心……

她掙紮着站了起來,在大雨裏輕飄飄的走了,想要去叫林律,可發現自己無論怎麽喊他怎麽在他面前晃,他都看不到她,也聽不到她,她慌極了怕極了,所有的人都看不到她。

她看見已經站在莊園門口的陸然,他站在門口擡頭看着頭頂的天色皺緊了一雙眉似乎在想些什麽,她什麽也來不及想朝他奔過去,卻被一睹屏障攔在了莊園內。

她無法走出莊園,像是被個透明的玻璃罩子罩在了莊園裏,她急忙喊陸然,又想起系統裏,在系統裏直接叫了他:“救我!我就在你左邊!”

陸然看着系統驚訝了一下,猛地扭過頭來看住了她。

他看到了她!

“救我陸然!”沈念情忽然燃起希望,如果是陸然,說不定他還能救她!

陸然望着她臉色非常的陰沉,皺緊的雙眉更緊了,他又擡頭看了一眼天色和她面前的透明屏障,回複了她,“你可能被困在了施恩崩壞後的幻境裏,莊園外沒有下雨。”

沈念情呆在了那裏,她這才看到陸然站着的地面沒有雨水,她腦子裏一片混亂的嗡嗡作響,什麽也顧不得思考又喊他:“你救我出去!陸然你一定要救我!不然……不然我會舉報你,是你指使我要來害死無辜的沈波,你這是違規,一定會被你的組織處分!你還和反派的任務者在一起,我會舉報!”

陸然盯着她,那雙眼睛裏有怒意也有猜不透的神色,他現在不能被舉報,雖然他并不怕監管局,但他一定會被監管局帶走監管一段時間,他不能在這裏時候被監管,因為他就要找到他要找的那位了,他找了将近一百年,終于快要确定是她了,不能在這個時候離開。

他在猶豫之後,明知道那可能是個要将他和沈念情一網打盡的幻境,還是選擇了踏進翡翠莊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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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踏進去的一瞬間,莊園門口的那道透明屏障忽然一閃,頭頂一道閃電劃過,悶雷轟隆隆滾過,黑壓壓的烏雲将整個莊園籠罩。

只是眨眼間,在那道閃電之後,整個莊園變了樣。

所有的人消失不見了,那些賓客、林律、廳裏傳出來的各種聲音都不見了,整個莊園安靜的像個古老的墳墓,只有風雨搖晃綠森森的大樹的聲音,像是一聲又一聲久遠的嘆息聲。

而那些被沈度重新修葺過的小樓和花園在頃刻之間褪了色,如同一張老照片一樣牆面斑駁,重新恢複了曾經的樣子,曾經他在這裏住的樣子。

斑駁的白牆,灰色的瓦片,腳下的龜裂的地磚,地磚上是潮濕的綠苔,花園裏的藤蔓瘋長的爬滿了路,那老房子裏只亮着一盞微弱的黃色燈光。

他身側的沈念情吓傻了,呆愣愣的站在那裏看着眼前的一切,“這是……怎麽回事?”

是幻境,他清清楚楚的知道這是幻境,可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心還是在一點點下沉,她就是他要找的那位對不對?這裏的一切只有他和她知道,他們曾經住在這裏,無數個日夜。

他慢慢的往那亮着燈的房間走,沈念情害怕的只能跟在他身後。

他走到那扇虛掩着的房門口,門是木質老式的,他還沒有伸手那門“吱呀”一聲搖搖晃晃的開了。

他聽見裏面有人在哼着歌,他記得的,記得這個聲音這個曲調,是她在上一個任務裏新學回來的歌,那個世界的歌。

他一再的提醒自己這只是個幻境,在引着他上鈎,可他的腳就像是無法控制一般,跨進了房間往裏面走了進去。

太熟悉了,橘色的燈光下這房間裏每個家具,每個地方他都無比熟悉,他跟着那歌聲走到了一間卧室的門口,卧室門是日式的推拉門,歌聲從裏面飄出來,裏面亮着一盞燈。

沈念情怕極了,哭着小聲說:“這裏……這裏面是誰?”

他伸出僵硬的手放在門把手上,輕輕的将門拉了開,他看見了裏面的人,她就坐在地上,背對着門,依在小桌子上化着妝,桌子上擺滿了她的化妝品,她穿着煙粉色的睡衣,露出大半個背,挽着栗色的卷發,背影被橘色的燈光照的漂亮極了。

她對着鏡子正在慢慢的塗着口紅,那鏡子裏映出她飽滿的唇,聽見開門聲手指頓了一下,那唇就勾了起來,對他道:“我的監管者陸然來了,正好我有事要跟你說。”

她從那鏡子裏轉過頭來,那張他魂牽夢萦的臉再次出現在了他的面前,一雙鳳眼,飽滿如同蜜桃一樣的臉頰,她倚在小桌子上看着他對他勾了勾手指,“過來,到我跟前來。”

陸然喉頭裏又苦又澀的哽着,他盯着她不敢眨眼,怕一眨眼她又不見了,可這個場景無數次出現在他的噩夢裏,他清清楚楚的記得就是這個場景,他走進去跪坐在她面前,然後她跟他說:“我要換個監管者,從今以後我們不要再合作了,你不再是我的監管者,找別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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