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屋外的雨，嘩啦啦地下着，絲毫沒有停歇的意向。

浴室裏，熱水從高挂着的花灑往下噴散着，何小萱閉着眼，熱水從她身上流過，很暖，帶走了她身上的涼意，可心裏卻涼得糾成一團，指甲深深地陷入手心，是痛，也是對她自己的懲罰。如果她和何郝然的結局是有緣無份，那她也該學着淡然接受，沒了他，她應該好好的活着，活得更精彩，更漂亮，可她卻任性了。

“小萱，你沒事吧。”何維斌焦急地敲着浴室的門，她在裏面呆了近一個小時了，只有水聲，卻沒有其他的任何一點聲響，腦袋不由自主的浮現剛剛的場景，她頭發淩亂，臉色蒼白，安靜地躺着地上，任由雨水拍打着。想到這裏，他的心微微地縮了一下，他不知道，何小萱以前過着的，是一種什麽樣的生活，不過，她的以後，有他。

“哦，我沒事。”何小萱的心神被門外傳來的敲門聲拉回了心神，她這才記起，門外，有一個長得跟何郝然很相似的何維斌，她原以為是何郝然，她也希望那個人是他，可惜，不是，他的語氣跟他的神态，都不一樣。

她關了熱水器的開關，穿上那件她有三年多都沒穿的白襯衣，這是這房子裏，她唯一可穿的衣服。

“嗯，那就好。”何維斌低喃着，剛想轉身回到屋裏去，卻聽見浴室門打開的聲音。腳步微頓，他聞到了熏衣草的香味，眼前的女孩，穿了一件男士的白襯衣，寬寬的，長長的，剛好遮住她大腿的一半，有一種撩人的美。她的頭發用毛巾随意的包裹着，臉上不是毫無血色的蒼白，而是連同身上的肌膚都是一片透紅，很是誘人。

“你看夠了嗎？”感受到何維斌熾熱的眼神，何小萱的臉又紅上了一度，嬌嗔了一聲，随手把自家的房門給帶上，雖然她不想與眼前這個男人同處一室，可是，她穿成這樣，萬一有人經過這裏，她的臉，更不知道該往哪裏擱了。

“呵呵。”何維斌意識到自己的失神，趕忙收回自己的是視線，慌忙地屋子裏走去。

“那個，維斌，能不能麻煩你去我家，幫我拿套衣服過來。”何小萱看着眼前的那個人，臉已經紅到耳根邊，覺得挺有趣的，她又不是在勾引他，他臉紅什麽呢？

“等雨小點吧。”何維斌往窗戶的方向望了一眼，這雨，還真不知道，什麽時候會停。他希望雨下大一點，下久一點，這樣一來，他跟她在一起的時間就能久一點。

“嗯，謝謝你了。”何小萱把頭上的毛巾解了下來，手撩撥着披散長發，眼睛卻是往何維斌的方向瞄着，他臉的輪廓跟何郝然很像，要不是他家裏只有一個姐姐，她會錯以為何郝然是他的弟弟。

“沒什麽，湊巧而已。”何維斌凝望着眼前的女生，心跳不由自主的加速，他想起了看的動作片裏的某個橋段，可她卻像是沒有察覺，擺弄着她的頭發，穿着襯衣的她，很是香豔，他想克制自己不去看她，可是他做不到。

“何維斌，你覺得你有多喜歡我？”何小萱在他身邊的位置坐了下來，有些話，遲早都需要說。

“很喜歡吧。”何維斌挪了一下位置，想離她遠一點點，再靠近一點點，他怕自己會把持不住，她的誘惑。

“那如果說，我交過男朋友，而且跟他發生過關系，你會介意嗎？”何小萱以為開口會很難，可當話說出口的時候，只是覺得松了一口氣，或許，是因為，他在她的心中，還沒有位置吧。

“小萱，很多事，都沒有如果。如果我說不介意，那顯得特別的虛僞，哪個男人不希望自己的老婆是完璧呢？但如果我說介意，我會失去追求你的機會，見到你的時候，我就認定你了，不管，你是什麽樣的人。”何維斌沉默了一會，一字一頓的說着，他只知道，第一次見到她，她的單薄讓他心生憐惜。第二次見她的時候，她的吻，讓他确定要跟她走得更遠一點。今天見到她的時候，她讓他的心覺得疼，很疼，很疼。

“呵呵，謝謝你，讓我遇見你。”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何小萱的眼淚就掉了下來，他是那麽的真誠，讓她真心覺得愧疚。如果，能在遇見何郝然之前，遇見他，那該多好呢？可是，生活，誠如他所說，沒有如果。

“你傻啊，怎麽就哭了？”面對眼淚，何維斌向來沒轍，他不知道，該怎麽去安慰她，也不知道，她為什麽而哭，連忙在自己褲袋裏掏出一包紙巾，拿了一張出來，遞給了她。

“呵呵，沒事。”何小萱微微地仰起了頭，抑制着眼眶裏的淚水，接過何維斌遞過來的紙巾，擦幹臉上的淚。她對他沒有愛，也沒有喜歡，卻在他面前脆弱了。

“呵呵，我去幫你拿衣服吧。”何維斌看着她壓抑自己的淚水，心裏更不是滋味，他多希望，她難過的時候，能趴在他的懷裏痛哭一場，倒出心中的苦水。

“嗯，好的，看不成賽龍舟，等一下，我們一起去看電影吧。”何小萱送他到門口，把話說完，便把門給關上，對何郝然的感情讓她喘不過氣了，如果可以，她寧願學着習慣被愛。

何維斌對着那扇關上的門，哭笑着，發動了摩托車，往離這裏最近的服裝店開去，與其去串巷子找那個對的門牌號，他寧願冒着雨，去幫她買一套衣服，也幫自己買一套，身上，都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