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興許是老天爺發洩夠了，天上密集着的雲團終是消散了，雨也停了，電影院的售票窗口，也開始排起了長龍。

何維斌牽着何小萱的手，緩緩地在隊伍中前進着，前前後後的人，都互相在讨論着，要看那一部電影，可她卻是沉默着，抿着嘴，一言不發。

何小萱在想，她是抽風了，才會提議跟何維斌一起看電影。她叫他去她家幫她拿套衣服，他倒好，跑去服裝店，買了兩套情侶裝，同樣款式的鞋子，襪子，當然最叫她抓狂的是，他還幫她買了內衣褲。當她接過衣服的時候，她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那個，我去上一下廁所。”何小萱只是覺得穿着情侶裝，站在何維斌的身邊，那種感覺，很別扭，也很怪異，她發自內心的抗拒，所以她只能找個借口，離他遠一點，還沒等何維斌回答她，便抽開她的手，走了。

何維斌剛想對她說些什麽，卻發現身邊的人已經遠去，右手心也是空蕩蕩的，只留下她的餘溫。

“何小萱！”有些人，就是這麽巧，剛到達電影院的何郝然，在隊伍中，一眼就認出了何小萱的背影，他看着她，站在另外一個男生的身邊，靠得那麽近，心裏的醋意翻騰。他本想上前去，看看那個男生長什麽樣，卻看見她獨自一個人往洗手間的方向走去。他便讓何琪去排隊，追着她的身影出去。

何小萱停住了腳步，喧雜中，她聽見何郝然在喊她的名字，但是，她不知道，那是真的，還是她的幻聽。

“何小萱，哪個人是跟你相親的人嗎？”何郝然跑到她的身前，拉起她的手，往旁邊的休息區走去，臉，早已經黑得跟炭一樣黑。

何小萱沒有出聲，只是任由他拉着，他生氣了，拉着她的手，很用力，弄得她的手微微生疼，可她卻沒有掙脫，或許，只有這樣，她才知道，他是真真切切的存在。

“怎麽不說話呢？”沒有得到她的回答，何維斌停住了他急沖沖的腳步，停在原地質問着她。

“疼。”何小萱沒有想過，他會停下來，硬生生地撞上了他的背，她的鼻梁更是首當其沖。

“誰叫你走那麽急？”何郝然看着她鼻子紅紅的，淚水在眼眶裏打轉，想必是把她撞疼了，黑着的臉，一下子也就沒那麽難看了。心疼地看着她，暗罵她笨，說出來的話，卻不是安慰的，不過，他也沒有責怪她的意思。

“難道，還是我的錯？誰會想到，你會停下來。”何小萱的眼淚毫無預兆的流了下來，不是因為疼，而是因為委屈。是誰拉着她的手走那麽快的，又是誰一聲不吭就停下腳步的？她還不是為了跟上他的步伐，她這樣，還有錯嗎？

“好，好，好，我錯了，不哭了。”何郝然伸出手擦幹她的眼淚，很是認真的認錯，柔聲的哄着她，他舍不得她留多一滴眼淚。

何小萱的情緒像是找到發洩點般，推開了他的手，雙手環住他的腰，抱住他，頭低低地埋在她的懷裏，眼淚洶湧而出。

“好了，不哭了，不哭了。”何郝然輕輕地拍着她的後背，眉頭緊皺，眼裏寫滿了心疼。她在他的懷裏流着淚，可卻什麽都沒有說，他知道，她的眼淚不僅僅是因為剛剛的事，可卻不懂得，她究竟是為了什麽。

“何郝然，不要再丢下我了，好嗎？”何小萱在她的懷裏斷斷續續地說着，在他幫她擦眼淚的那一瞬間，她感覺他們還是像從前一樣，他是屬于她的，她是屬于他的。

“好，好，你別哭了，我的衣服都濕透了。”何郝然沒想過自己的離開會給她帶來陰影，深深地自責中，當初，他應該跟她說清楚的。他是為了她，為了他們兩個人的未來，去努力，去拼搏，可是，她卻是這樣的難受。

“無論我做了什麽，你都不能再丢下我了。”何小萱擡起頭，撅起嘴着嘴，眼淚卻還沒停止。何郝然越是哄着她，她的眼淚便越洶湧，如果可以，就像以前一樣，她的生命裏從此有個他，從此不離不棄。

“不會的，再也不會了。”何郝然望着她那雙哭紅的眼，深情款款地說着，既然他們都還愛着，那就繼續愛下去吧。如果沒有以後，那就讓時間在這一刻崩塌吧。他愛她，她也愛他，那這個世界上，還有何不可？

聽到何郝然的答案，何小萱在把眼淚擦在何郝然的衣服上，心滿意足地笑着，這就夠了，如果讓她現在死去，她這輩子，也不會遺憾了。

呵呵，何郝然咧咧嘴，也對着她傻傻地笑着…。

買完電影票的何維斌和何琪，站在離他們不到五米的地方，呆呆地看着他們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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