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咚咚咚……”何維斌踏入自家的家門時，牆上的老時鐘，一聲接着一聲地響着，不多不少地響了十二下，他蹑手蹑腳地拿了衣服洗了澡後，便輕手輕腳地往樓上走去，不想打擾已經熟睡了的父母。

“咳咳。”剛打開房間的門，便聞到一陣濃烈的煙味，幹咳了幾聲。黑暗中，他看見了跳躍的紅光。他不用猜，便知道，在他房間裏抽煙的人是何郝然。

何維斌，何郝然，何郝斌，三個人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哥們。小的時候，他年齡最大，也就理所當的成了他們的頭，他們整天跟在他的屁股後，一起去爬樹掏鳥蛋，下河游泳抓雨，等等。而他，則是每一次兩家父母找不到他們人時，第一個挨罵和挨打的人，雖然痛，可是他也樂在其中。或許，是因為他總是替他們受罰的人，何郝然和何維斌兩個人跟他特別的親，有什麽好吃的，好玩的，都不忘他一份。當然，這份親情，也包括，一直以來，他們兩個人都愛霸占他的床，跟她同床共枕。

長大後，各奔東西，各自打拼，見面的次少了，聯系也少了。可是，有些感情，也并沒有多少改變。無論是何郝然，還是何郝斌回家，他們都會到他家賴着，蹭吃蹭喝，也蹭上他的床，這些，他已經習以為常，所以，他不奇怪，何郝然呆在他的房間裏，他感興趣的是，他在他的房間裏呆了多久，抽了多少根煙。

“維斌哥，你回來了。”何郝然沒有擡頭，依然靠在床沿，吞雲駕霧。

“嗯，別抽煙了，都幾點了，還不睡覺。”何維斌接着手機屏幕的光，在桌子的抽屜裏找到了臺燈。

“維斌哥，你要不要來一根？”何郝然沒有答何維斌的話，反而從煙盒拿了根煙，遞給了他，現在，他們都長大了，可是，何維斌跟他們說話的語氣，還跟小時候一樣，把自己當成大人，把他們倆兄弟當成小孩子。

“你這小子，還抽。”何維斌瞪了一眼，他那個玻璃煙灰缸都讓他的煙蒂給裝滿了，兩個煙盒被他擰成團，丢在床沿的另一邊，他也抽煙，但也只是為了偶爾的應酬，平時沒事，他基本都不碰煙的，也搞不懂，為什麽那麽多人喜歡抽煙，多傷肺啊。

“維斌哥，我明天要回去了。”何郝然讷讷地把煙收回煙盒了，順手把自己手抽着的那根煙插進煙灰缸裏，用力一戳，便滅了。兄弟這麽多年，他自認還是了解自家兄弟的，如果他不照何維斌的話去做，估計，他會繼續瞪着，或者，用武力解決。總之，何維斌會用盡一切手段，讓他按照的話去做。

“嗯，你小子，有錢賺，就趕緊去賺錢吧，有了錢，好把何小萱娶進門。”何維斌地板清理了一下，在何郝然的身邊坐下，半打趣地說着，一方面，無論如何，他希望他們兩個人都能過得好，另一方面，他也想知道，何郝然對何小萱的感情有多深。

“維斌哥，我跟她之間，還真不好說。”他在電腦院等不到何小萱，便來了到了大伯家，維斌哥也恰巧沒有在家裏，他就理所當然地在這裏蹭飯吃。聽他們樂呵呵地講着何維斌最近相親的進展，和對抱孫子的渴望。那時候，他就大概明白，維斌哥跟何小萱之間的事了。

“你不是跟我介紹說，她是你要娶的人嗎？怎麽現在就變成不好說了呢？”何維斌一臉疑惑地盯着他看着，不明白他為什麽這麽說。

“我這不是才知道，小萱是維斌哥相親的對象嗎？我怎麽可以跟自己的哥哥去搶嫂子呢？”何郝然是故意這麽說的，他想知道，維斌哥和何小萱之間的進展是怎樣的。不過，他和何小萱之間還真是不好說，只不過不是因為何維斌。

“你這小子，開什麽玩笑啊，我看得出來，她愛的人是你，你可千萬把對不起她啊，不然，我不放過你。”聽着何郝然痞痞的語調，何維斌不知道他的話裏，有幾分是真，有幾分是假，只是他清楚的知道，何小萱愛的人是誰，他希望她過得幸福，希望自家兄弟也過得幸福。

“呵呵，維斌哥，放心，就算我們沒在一起，也不是因為你。”何郝然不知死活地點了一支煙，看他堂哥的語氣，還真是不能跟他開玩笑，跟他說清楚點，還比較好，“你還不了解她，不知道她的脾氣。我和她之間的感情雖然還在，可是有些東西已經在不知不覺地改變了，如果她真的那麽愛我，不會在收到我要走的消息後，一點反應都沒有。”何郝然在樓上等了一晚關于她的消息，可是手機沒響過，QQ的信息也不是她發過的，如若是以前，她聽到他要離開了，絕對不會像今晚這樣淡定，無聲無息。

“你是打電話給她了，還是發信息給她呢？你就這麽确定，她一點反應都沒有。”何維斌搶過何郝然手上的煙，狠狠地戳滅了。此時，他覺得，無法插足何郝然和何郝然兩個人之間的事，他看着何小萱受煎熬，聽着何郝然傾訴，完全就是一個旁觀者，他果然跟九零的，有代溝。

“沒有，我發QQ給她，可是她沒回，就下線了。”何郝然無可奈何地看着他剛抽幾口的煙被滅了，頹廢地躺在地板上，手裏拿着手機，不停地刷新着QQ消息的窗口。

“哦，她沒打給你，你就不會打給她嗎？你們還真是怪人，一個悶在房間裏不停的抽煙，一個走在路上任由雨淋，就是沒有一個人，主動撥通電話，再有感情，也經不起你們這樣自己折騰自己。如果你不去争取，說不定我真的會把她娶進家門，都時候，你就要叫她嫂子了。不說了，我睡覺，你自己想去。”何維斌把臺燈關掉，屋子裏又重新陷入黑暗，說那麽多，還是希望他們能幸福。最後一句話，是威脅，也是實話，至少，在當下，那是他心裏話。

“對不起，你撥打的號碼已關機。”聽了何維斌的話，何郝然如夢方醒般地走到陽臺，深呼吸了一口氣，撥了何小萱的號碼，可卻沒有聽到期待中聲音，只有揚聲器裏傳來的标準女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