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房門開着，三個女生神态各異。

何琪只是流着淚，以前，她只是默默地戀着何郝然，只是默默地關注着他，她羨慕，她嫉妒，但也沒有去破壞。而現在，不管她願不願意，她都是一個第三者。朋友之間需要純粹的信任，她想，就在剛剛，她何小萱對她的信任，已經瞬間瓦解，她不知該怎麽挽留，也無力挽回。

何小萱只覺得周圍的氧氣很稀薄，這一切，她能怪誰，能怨誰？她想怎麽樣，她還能怎麽樣？是深愛，所以無怨無悔。是閨蜜，所以親密無間。她從未想過，她那麽在乎的兩個人，會在一起做那種事。他氣糊塗了，多麽搞笑的沖動，他糊塗的原因，是因為她對不起，他糊塗的對象，是她的閨蜜。說到底，也只不過是他們兩個人情淡緣淺，這輩子就注定只能做路人。她何小萱，怨不得別人，不是真愛，終究是堅持不來，也是勉強不來的。

何韻倚着門柱，臉上帶着不屑的笑意。兩個女人之間的感情，終究還是太過脆弱了，因為一個男人，就潰不成軍。是男人重要，還是友誼重要，這個無法同等衡量的東西，她卻很是想得到正解：“小萱，郝然也說不關何琪的事，你還是別計較這麽多。”

“何琪，你告訴我，你是在什麽時候愛上他的。”何小萱就如同沒有聽到何韻的話一般，還在站在原地，低着頭，眼角的餘光，定格在何琪的臉上。那張熟悉的臉，挂滿淚痕，楚楚可憐，可卻像是高密度的鹽水般，灑在何小萱破碎的心上，疼痛感，麻痹了何小萱的全部神經。

“萱，這都是我的錯，可不可以不在追問。”每個人，心裏都有自己的秘密，她有時候，會在想，如果當時，她先向何小萱開口說，她愛上了何郝然。那所有的歷史是不是會改寫，只是那時候的她，任由情愫瘋長，卻把他當成心底的秘密。那時候的何小萱，并沒有刻意去探究她的秘密。如果，她多一份勇氣，如果何小萱多一份探究，那也不會有今天。這世界，有一種殘忍叫沒有如果，無從選擇的，只能接受事實。

“萱，你又何必問呢？如果你還愛着何郝然，我定會讓她娶你。”何韻一臉漠然，就那樣，倚着門柱，看一場免費的戲。無論現在發生什麽，明天，何郝然的媒婆都會去何小萱的家裏提親下聘。她這麽說，無非是為了确定，小萱明天會拒絕何郝然。

“韻，我的事，我自己解決。”嫁給他，本是她的所有憧憬。愛他，本就在她的心裏生了根。跟何曉安發生關系後，她關了自己，只是為了讓自己認清事實。只是，她沒想到，開門後，她要面對了，她要面對的事，就是與他有關。心，還會痛，還有痛。只是再痛，也沒關系了。

“萱…。”一肚子的話，何琪卻不知道該怎麽去開口，請她原諒，抑或祝福她，或者說以後還是朋友。這些話，何小萱，要怪罪，要怨恨，要發怒，她只有承受，也願承受。

“琪，你想不想嫁給他呢？”女人與男人之間的底線，無非就是那薄薄的一層膜，她，還有何琪，都是因為同一個人，而沒了底線。只不過不同的是，在她的面前，還有一個何曉安，而何琪什麽都沒有。嫁給自己心心念念的人，無非是最好的結局。

“我不會嫁給他的。”她多想告訴小萱，她看了她的手機，她知道她有多愛那個男人，她和何郝然只是一場意外。她也想告訴，何郝然也看了手機裏的內容，他會選擇跟小萱在一起的，畢竟他們兩個人是真愛。可是，她不敢，小萱已經知道她和何郝然之間的那點事，如果再讓她知道她窺探了她的心事，會是怎麽，她不敢想象。

“那你為什麽還跟他滾床單呢？”在何琪的嚴重，何韻看出了各種顧慮，而她說的話，神情是那麽的堅定，仿佛不止是說給她們聽的，更是說給她自己聽的。既然不會嫁，那她又是為了什麽呢？何韻決定做個好寶寶，打破砂鍋問到底。

何小萱只是安靜地看着她，等着她的答案，她說，不會嫁給何郝然。既然不會嫁，也知道他們之間的那點過往，那為什麽他們兩個還會混在一起。僅僅是因為聽到電話那邊，她的呻、吟聲嗎？

“我……”她能辯解的無非就是她是被逼的，可是那樣的話，一旦說出口，以何小萱的脾氣，何郝然和何小萱之間就徹底結束了。兩個人，都是她在乎的人，如果無法跟他們做一輩子的好朋友，那她能做的只是，成全他們，祝他們幸福而已：“是我勾引了他，我嫉妒你們的幸福，所以，我來破壞了。不關何郝然的事”。

話，經過大腦的過濾後，便說出去了，與其三個人都不幸福，還不如背負所有的惡名，潇灑走開。

“那件事，何郝然說了與你無關，你又說，與他無關。我看你們，是郎有情妾有意，剛剛好配成一對。”何韻嘴角往上翹着，那天晚上的事，是怎麽發生的，她不想知道。她說的，無非是把他們兩個人的關系越描越黑，至于，判斷，要由何小萱自己去思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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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亂說，小萱跟郝然才是真心相愛的一對。”何琪不知道她是在什麽時候跟面前這個女生有過過節，她為什麽要這麽針對着她。

“萱，你要相信，你對何郝然的感情，還有何郝然的你的感情。”小萱可以不相信她，但總該相信她最愛的那個人。

“相信？”何小萱只覺得惘然，何琪不願她追問，卻主動說出她勾引了何郝然，還要她相信那感情。她不知道，是什麽勇氣，讓何琪有勇氣去跟她提“相信”二字，她曾經也是那麽相信她。她對何郝然的感情，那種接近病态的堅持，換來的，只是更傷，更痛。

“對，你要忠于你內心的感情，你是愛他的，他也是愛你的。”何小萱低着頭，何琪看不到她的神情，她只知道，她要盡她所能，讓他們兩個人重修舊好。

“既然你知道我對他的感情，為什麽還要跟他發生關系？”何琪知道她對他的愛，要她相信他的感情，是不是将她當成傻子，當成瘋子呢？如果起因，是因她而起，那她也不要跟何郝然發生關系的人是何琪。那樣，痛會少一份，只是現今呢？她幾乎是對着何琪怒吼出來的。

“對不起。”何琪看着小萱的眼角的淚，她從她的眼神裏讀出了厭惡。

“你給我滾！”對不起，有用嗎？她想聽何琪的解釋，卻最不希望聽到這三個字。多簡單的愧疚，可是她不需要。

何琪的雙腿就像被灌滿了鉛一樣，重得她邁不開步子，她居然叫她滾，她滾出這個門，是不是也滾出了何小萱的世界呢？

“小萱，她是你最好的朋友啊，你怎麽可以這樣對她！”何韻口裏說的責怪，心裏有的卻是擔憂，她看得出，何小萱的怒，她的疼，她的在乎，就是不知道，她會不會選擇跟何郝然在一起。

“你走不走？”何韻的話，對于何小萱來說，那更是一種刺激，她快速地跑到裏屋，在櫃子裏找到一把工具刀，便把裏面的刀片推了出來，刀鋒對着她左手的手腕，慢步地走了出來。

不僅何琪，就連何韻，也是睜大眼睛，站在原地，看着何小萱右手拿着一把塑料外殼的工具刀，刀鋒正對着她的左手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