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說服
自從送走彌越之後，彌樂的壓力也是大大減少。只是他每次回家看到那些還留在家裏的嬰兒用品就難免想到那個跟他生活了兩個多月的小屁孩，也就不由傷感。還好他也不是那種一悲傷起來就沒完沒了的人，想通之後也就很快釋然。
這幾天是學校期末的考試周，就算是彌樂這樣的學霸型學生也不得不重視起來。更何況有艾利克斯這個總是臨時抱佛腳的家夥在那杞人憂天，彌樂只好跟着他一起沒命複習。
“我的天啊，我的好哥們，你真是我的福星！要不是你前幾天壓着我背那些重點，今天的物理考試我絕對要遭殃的。不愧是我們的尖子生啊，連老師要出什麽題都猜得到。”
一出考場艾利克斯就猛地撲到彌樂身上大吼，恨不得全校的人都知道他最弱的物理這次不會挂。
“你簡直無法想象我看到試卷上那些熟悉的題目的時候是有多想哭。哦，親愛的，要是我是個女生我就嫁給你了。”
彌樂嘴角抽搐，直接一腳把這個丢人現眼的家夥一腳踹開。不想搭理他，估計艾利克斯也知道彌樂的性格。玩笑了一會之後也就不再那麽放肆。忽然想到聖誕将至，艾利克斯又想到自家老媽告誡自己的話之後連忙詢問彌樂聖誕有沒有什麽安排，要是沒有安排的話就去他家過。
“這樣不太好吧，畢竟我一個外人……”
“什麽外人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媽媽有多喜歡你，恨不得再生個女兒嫁給你。不過你要是真有事那也沒辦法，我媽媽會體諒你的。”
“別說，還真有人約我了。”彌樂不好意思地撥了撥額前劉海。
“诶诶，哪家美眉這麽有手段把你勾引到了啊。你這家夥不厚道，有女朋友都不告訴我一聲。”艾利克斯立馬挑眉一副我什麽都知道了的表情。
“普通朋友啊，我哪來的女朋友。你天天和我在一起還會不知道嗎。”彌樂死也不會說約他的人是霍城安的。
艾利克斯仔細一想，好像真沒戀愛了的跡象：“好吧，既然這樣那就先祝你玩的愉快了。這下子我回家估計又會被我媽揍的，上次沒請到你我就被臭罵了一頓。”
“好啦好啦，我以後會補償你的，OK？”
“當然！奶酪布丁！”
“出息……”
彌樂和艾利克斯邊走邊聊，卻不知背後跟着兩個鬼鬼祟祟的小尾巴。這兩個小尾巴還在糾結地竊竊私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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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嗎，是他嗎？”
“看不清，劉海遮得太多。”
“哎呀，那怎麽辦。要不我們再走近一點？”
“再走近一點我們就暴露了，你想在他面前出醜嗎。”
“可是，可是如果他真的是孔雀王子。他就在我們學校啊！在我們學校！所有臣民都會羨慕死我們的。”
“all right ，鎮靜下來。你的分貝再大一點我可以保證他下一秒就會發現我們的。so，你立刻閉上嘴巴。”
“好吧好吧埃琳娜，我會小心的。”
這個時候兩個小尾巴突然發現他們跟蹤的少年不其然回過頭來看她們，吓得她們登時尖叫着舉起背包遮住臉瘋狂逃跑。
“原來她們真的是來跟蹤你的啊。”艾利克斯興致勃勃地一手撐在彌樂肩膀上笑得暧昧。
彌樂皺眉不語，這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現有人偷偷在背後跟蹤他了。也是因為這些他不得不跑去換了個發型，把劉海弄得很低擋住半邊臉來。
“我敢打賭，他們絕對是因為esquire來的。哥們你絕對無法想象你現在有多火，我看到我們學校的女生幾乎人手一本那雜志了。就差沒把它供起來頂禮膜拜了。據說網上還有粉絲組建了帝國，你的臣民們可是尊你為王的哦！”艾利克斯一說起來就是個沒完。
“你就別打趣我了。”
“我那是打趣你嗎。你知道Esquire有多大牌嗎，你知道他的封面是要多牛逼的人才能上嗎。你知道它一個月的發行量是多少嗎。你一登上這封面，全世界的人都看到你了。”
艾利克斯越說，彌樂越想蹲地上整個人都縮起來。拍了個照片生活就大變了個樣，他還能自虐得去再跑去折騰嗎。
“你知道我是費了多大的勁才克制住想要像別人炫耀的心情嗎。Esquire的孔雀王子是我兄弟啊，全世界還有誰比我幸運！”
“你該死的就不能小點聲嗎。”彌樂被艾利克斯的大嗓門給吓到，直接箍住他的頭就拖着他往外走。打量了一下四周才慶幸沒什麽人注意到他們。
“我錯了我錯了，拜托松手吧，我快要斷氣了。”
直到艾利克斯不斷求饒彌樂才放過他。彌樂還想要說什麽，手機卻忽的震響起來。艾利克斯趕忙趁彌樂接電話時躲到一旁保命。
打過來的是凱利昂納，自從上一次彌樂拍完那組照片之後就和凱利昂納互相交換了聯系方式。凱利昂納說是Esquire那邊的編輯想和彌樂談一談相關事宜，奈何找不到人只好讓他代為聯絡。彌樂原本是不想再和這些東西扯上什麽聯系的，不過那邊一再堅持。又說茉莉女士特意推了工作過來的。彌樂經不住凱利昂納的左磨右勸，最後還是答應下來。
把艾利克斯打發走，彌樂尋着電話上凱利昂納告訴他的那輛銀灰保時捷卡宴上了車。車上只有凱利昂納一人，彌樂估摸着是已經約好了地點，凱利昂納過來接他。他們這些上流人士就是這樣，不管是因為什麽見面，一定要找一個配得上他們身份的地方。反觀他自己，要是有什麽事找艾利克斯，只要一個電話打過去就行了。
果然還是差距太大了啊。
一路上兩人沒什麽太多的交談，倒不是彌樂不想聊。是這個坎寧先生彌樂問一句他要過幾十秒才回一句，彌樂以為他是不太想在開車的時候被打擾也就沒把聊天繼續下去。凱利昂納要是知道他為了琢磨最佳回答而讓缪斯誤會的話，他絕對會立馬從車窗上跳下去的。
車子很快停在一家法國餐廳門口，而彌樂也見到了那個據說很想見他一面的茉莉女士。
茉莉女士非常年輕，大概不會超過三十歲。身材高挑，妝容淡雅。穿一身寶藍色女士束腰西裝配同色的闊腳褲顯得幹練而精神。耳上墜着金色水鑽流蘇耳環，褐色頭發綁成一個利落馬尾。
茉莉女士的熱情出乎彌樂意料，他一直以為那些時尚工作者要麽瘋瘋癫癫要麽冷豔高貴的。沒想到茉莉一看到彌樂直接沖上來抓住彌樂的手就是一通親熱。被陌生的漂亮女士來了個貼面吻的彌樂尴尬地站在原地，掙脫也不是，順從也不是。還好凱利昂納及時把彌樂拉出了茉莉的懷抱。
被凱利昂納眼神教訓了的茉莉只好按捺住激動心情安穩坐在椅子上。
“昂，怎麽說好呢。上一次的雜志策劃我并沒有見到你本人，所以這一次見面就有點激動了。你不介意吧。”茉莉露出迷人的微笑。
“怎麽會，茉莉小姐能喜歡我是我的榮幸才是。”
“哎呀，長得這麽漂亮嘴巴又這麽甜的小孩我們Esquire可是真真不想放手的啊。這可是未來的超模呢，坎寧先生真的不考慮一下讓他直接簽我們Esquire嗎。”
彌樂神色一凜，他其實知道這一頓飯的目的是什麽。霍城安此前向他提出的建議他也有好好思考過，可正因為他有認真想，最後才會拒絕。
模特，超模什麽的離他實在太過于遙遠了。或許他會在路過時代廣場的時候看着那些高高懸挂在大廈牆體廣告牌裏的明星們小小羨慕一下，但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要成為廣告牌裏的一員。與其說是沒有想，應該說是不敢想才對。更何況他對時尚一竅不通，從來不看時尚雜志，也對一條腰帶幾千美金沒什麽興趣。會拍Esquire的這次封面和內頁完全是一個烏龍事件，他自己起初也不清楚這些照片拍出來是幹嘛用的。他知道自己長相是不錯，比普通人要好看那麽一點。但是和那些名滿全球的超級名模比，彌樂覺得自己還是別上去丢人現眼了。而且，他也不是那種二百五，認為模特就是随便擺擺造型扮酷就行。這個行業說得不好聽根本就是弱肉強食，暗箱黑幕一個不少。彌樂自诩不是會耍心機的人，也沒有成為超模的天賦。如果可以的話，他倒是更希望把這些時間放在準備SAT上，畢竟他希望申請到頂級牛校，而這個美國高考下個學期就要開始了。
“茉莉女士，我……”彌樂覺得還是早點說清楚比較好。沒想到他還沒說完一句話就被凱利昂納打斷。
“茉莉，寶石是我發現的，當然得由我親自打磨。更何況現在我可是他的經紀人。”
什……什麽，彌樂以為他聽錯了，凱利昂納什麽時候成為他的經紀人了？為什麽他自己不知道！彌樂在桌底拉凱利昂納的衣衫，眼神詢問到底是怎麽回事。凱利昂納回了他一個稍安勿躁的手勢。
一頓飯吃得說不上開心，彌樂不怎麽說話。而凱利昂納和茉莉則一直在打官腔，聽着都倒胃口。
最後聊完茉莉離開的時候留下了一個信封。凱利昂納把信封推倒彌樂面前示意他自己打開。彌樂将信将疑地掏出信封內物件，發現是一疊美鈔和一封精致的邀請函。
“這可是酬勞，雖然比不上那些大牌。但蚊子腿也是肉不是。”
彌樂眼皮跳了下，這個面值，這個厚度。他可以肯定他一輩子也沒見過這麽多錢。只是拍了個照而已……
彌樂閉上眼睛把錢和那個不知道寫了什麽的邀請函塞回信封裏，然後直視凱利昂納：“坎寧先生，我想你該解釋解釋所謂的經紀人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凱利昂納立馬腰背挺直。來了！這下他一定要說服缪斯。
“你要發展下去，沒有經紀人怎麽行。”
“可是我不想發展下去。”
凱利昂納聽到彌樂的話并沒有立刻接下去，他神色端正起來，口氣也不再那麽玩笑。
“如果可以的話，我想知道為什麽。你為什麽不想進入這個行業發展下去。你有這個天分，你生來就是超模的料。而且你有比任何新人都要高端的起點，你有比任何新秀都要多的資源。你為什麽不繼續下去呢。”
彌樂皺眉：“我志不在此。”
“我聽說你在做兼職，似乎是家教。嗯，我的意思是。你其實不用把這個繼續發展下去想的太嚴重。這并不是要求你放棄學業。你不妨也把模特這個行業當做兼職來看。你看，你需要錢來上學。而做模特能讓你快速攢下上學的費用，何樂而不為呢。當然，因為你的經紀人是我，所以你也不用擔心我像個吸血的蝙蝠一樣沒日沒夜的壓榨你，讓你工作。做模特并不是犯罪，也不是要你出賣靈魂。這只是一份工作而已，他能給你帶來豐厚的收入，僅此而已。而你也可以兼顧學習，兩全其美的事，所以你其實不應該如此抗拒它的。”
彌樂抿唇深思，凱利昂納說的沒有錯。而且信封裏的錢也确實讓他有點心癢。
把做模特當成兼職……
凱利昂納将彌樂的神情收在眼底，他頓時覺得有戲，連忙從公文包中掏出合同遞給彌樂，順便再循循善誘。
說實話，彌樂确實有點心動了：“我真的能做好模特嗎，可是……”
“我的老天爺啊，你居然這麽小瞧你自己。你知道這一月的Esquire賣出了多少冊嗎，就連巴勒莫那個挑剔的老家夥都喜歡你呢。沒有人敢質疑你的天賦。你是最棒的！”
彌樂在凱利昂納的引導下看合同，彌樂雖然不太懂法律，但看那些條例他也知道這個合作是絕對有利于自己的。可是凱利昂納憑什麽這麽幫助他，非親非故的。
“我呢其實并不缺錢花，只是為藝術獻身。這麽幫你也是因為你有天分。我們之間的合作是單純的。”
“而且我是Eson霍的朋友，看在他的面子上我也不能害你的。”說完這句話凱利昂納覺得他得立馬回家刷好幾遍牙。
霍城安……彌樂的眼神有些顫動……
最後彌樂簽下合同的時候凱利昂納差點沒淚灑現場。
可以說，現在這一步彌樂踏出來了，康莊大道才擺在他面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