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三十九點三度。

放下了拿着的體溫計,魏央拿過了一邊的手機,然後撥通了學校的電話。

「嗯,是的……我想盡量長一點吧,因為我從以前開始就是生病了不容易康複的類型……嗯,好的。啊,不用擔心的,我的母親會來照顧我的,我會盡快返校的……好,謝謝。」

聽到了電話被挂斷後的嘟音,魏央長舒了一口氣,随意的将手機扔到了一遍後,全身的力氣就象是被全部用盡一般,整個人倒在了床上,再也動彈不得。

之所以會發燒,那一天的冷水澡只是其中的一個原因,另一個原因大概也是因為和郭晉善之間的做愛。同性之間的做愛,被進入的一方的負擔很大。

好像是之後沒有徹底清理幹淨那些液體的緣故,在昨天從郭晉善家回來沒有多久以後魏央就開始拉肚子了,而且也開始身體不舒服,等到早上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身體很燙且頭暈目眩的時候,魏央才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發燒了。

以着那極其不舒服的身體在自己那雖然很小但是東西卻比較多且亂的房子裏面找了半天,魏央才終于找到了那個已經很久沒有使用的急救箱。太久不曾使用過的體溫計,如今使用起來反倒是有一種陌生感。

電話裏面雖然有說過會請自己的母親過來照顧自己,可是魏央并沒有打算打電話給自己的父母要他們過來。

當初得知了魏央考入了K大文學院之後的父母,并沒有表現出什麽特別欣喜的樣子,倒不如說,他們象是有些反對,但是因為他們沒有說出口,所以魏央也就當做沒有注意到而裝傻裝到了底。

而父母倆真正的爆發,是在魏央被聘請進了K大文學院當副教授。

明顯表示了反對的父母應該知道進入K大文學院的話,自己的前途會更好才是,可是沒有任何一點理由就保持着非常明确的反對态度的父母卻讓魏央感到莫名其妙。

看到了堅持要去K大文學院當副教授的魏央的父母甚至象是變了一個人,爲了阻止他,還說出了如果他要去就不會給他提供任何住所,一切就讓他自生自滅的話。

以為這樣就可以吓到魏央的父母這一次卻失敗了。

或許是小看了魏央對K大文學院的執着,魏央在表明了自己一個人也無所謂的态度以後就收拾了行李用着唯一存放在自己這裏的銀行卡上面的錢租下了一套便宜的房子以及生活必需品。

自己的堅持,多多少少的在他和家人之間造成了些許的隔閡。一個人的生活說起來有些辛苦,但是卻又很自在。

但是在過了這麽一段一個人的日子之後,在這一次的生病之後而要依賴家人,且不說得知了自己生病了的父母又會對自己啰啰嗦嗦的說些什麽,光是想到自己會親自打破自己的離家宣言,魏央就絕對不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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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在高中畢業後就沒有發過燒的緣故,魏央在家裏面甚至都沒有準備好發燒藥。只是躺在床上的話,症狀根本不會有絲毫的好轉,倒是很有可能嚴重化。畢竟這不是小發燒,這是高燒。

不知道發燒的話吃感冒藥會不會稍微好一點,想起了上次吃剩下的感冒藥還放在床頭櫃裏面的魏央努力的坐起了身子,拿出了藥,拿了兩顆後送入嘴。桌邊沒有開水,魏央也根本就沒有那個體力去倒水,索性嚼碎了那藥片,充斥于口腔之中的苦味讓人咋舌。

? ? ?

昏睡,不知道睡了多久,再次醒過來的時候是因為那被汗水沾濕的身體的不适感。黑乎乎的房間,與睡前不同,看來這一覺已經睡了整整一天了。

掀開了被子,幾乎可以從自己的身上聞到一股汗臭味的魏央嫌惡的皺了皺眉頭。即便是生病會感到食欲不振,可是一天沒有進食的魏央果然還是肚子餓得咕嚕咕嚕的叫了起來。略微有些無奈的起床,魏央煮了一些泡飯就徑自走進了浴室裏面打算洗個澡。

黏膩的身體那已經不是說一句忍忍就可以忍過去的了。

溫熱的熱水包圍着魏央的全身,一旦身體感覺舒服精神似乎也會放松。

額頭上的熱度依舊沒有退散,但或許是得到了充足的睡眠的緣故,頭暈目眩的感覺也減輕了不少。

全然忘記了煤氣竈上還在煮着泡飯,窩在了浴缸裏面的魏央甚至忘記了自己只是來洗掉身上的汗而不是來這裏泡澡的。

直到聞到了一股似有似無的煤氣味的時候,魏央才大喊一聲糟糕,甚至連衣服也來不及穿,魏央就慌慌張張的跑出了浴室沖向了廚房。從鍋子裏面流出來的粥水熄了煤氣竈上的火,生怕再耽擱下去會發生什麽事情,魏央連忙關掉了煤氣,而後打開了窗子,讓這一屋子的煤氣徹底的消失。

房間裏面濃重的煤氣味,幾乎可以教人窒息。真的是糟糕至極。

緊張的心情稍許的有些放松後,先前原本應該消失了的疲憊感卻又席卷魏央的全身。無力的躺倒在了硬沙發上,赤裸的身體所接觸到的沙發還有些涼涼的,滾燙的身體揮散不去的熱意似乎也有了可以為之降溫的東西一樣,感覺相當的舒服。

因為姿勢的緣故,魏央看到了先前魏央因為急着關煤氣而來不及擦拭身體就跑出來時留在地板上的水漬。

根本沒有力氣去擦地板,索性讓它自然風幹也是一種法子。

再安靜不過的氣氛,卻被一陣刺耳的電鈴給打破。

電鈴聲響了一次又一次,聒噪的聲音讓人受不了。心裏面雖然在那裏喊着快點消停些,不要再繼續弄出這種聲音來吵人了,可是魏央卻不打算去開門來消除這種可以說是擾民的噪音。

就讓那電鈴響一會兒,如果沒有人來開門的話,來人大概會猜測家裏沒人而幹脆打算回家的吧。反正會來他家裏的除了父母之外也沒有什麽人了,不去開門反而是給自己減少麻煩。

過了一會兒,那吵得人心煩的電鈴聲終于停了下來。心裏還想着是不是那個人已經走了的魏央還沒有安心多久卻又聽到了開鎖的聲音。

不禁懷疑是不是小偷,可是這麽破舊的房子,就算是小偷也看不上眼才是。因為當初自己會選擇這裏就是因為這裏便宜得不像樣的房租。

大門被推開,而後一個男人的影子倒映在地上。

只是斜眼看着地板的魏央在看到了地上的那個影子的瞬間,他立馬坐了起來。

郭晉善爲什麽會來這裏?

「爲什麽你……」他是怎麽知道自己住在哪裏的?還有他用來開門的鑰匙,那是從哪裏得到的?

過于震驚,魏央甚至一個問題都問不出口,只是呆呆的坐在那裏,和郭晉善對視。

「你難不成是想要自殺麽?」郭晉善皺着眉頭似乎是在找什麽。稍微摸索了一下後,找到了電燈開關的郭晉善打開了房間裏面的電燈。突然的光亮刺得魏央的眼睛有些疼痛。

不明白郭晉善口中的自殺是什麽意思,魏央不解的歪了歪頭。

有些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郭晉善說道,「這屋子裏面煤氣味道那麽重,你還躺在那裏不知道在幹什麽,不是自殺難不成要說你是在享受生命麽?」

「我怎麽會那麽想不開去自殺。只不過剛才洗澡的時候忘記了我還在煮粥。雖然剛才及時關掉了,不過這個味道還沒有去掉你就過來了。不信的話你可以去廚房看一下。」說完,魏央用着手指指向了一邊——距離沙發最多不過十步的廚房。

聽了魏央的話,郭晉善也不客氣,脫了鞋子後就直接走進了廚房。因為根本就沒有收拾,廚房裏面一片狼藉。

「你難道沒有常識的嗎?」不知道爲什麽,郭晉善的聲音裏面似乎帶着一些怒氣。

不禁在心中嘲笑起了自己,魏央立馬否定了自己的這個猜測。

那一定是自己的錯覺。

不想要讓自己産生郭晉善在關心自己的錯覺,魏央立刻反問道,「難道,老師你是在關心我?」大概是因為知道郭晉善是絕對不會回答自己那句話的緣故,魏央故意問出了這個問題。嘴角勾起一抹輕笑,魏央繼續說道,「話說回來,老師你爲什麽來我家,爲什麽知道我家在哪兒,還有,爲什麽你會有我家的鑰匙?」

「主任有東西想要給你,然後就拜托我送過來了。剛才我在門外聞到了一股煤氣味,在想你會不會什麽事情想不開而自殺,所以我去找了房東,給他看過了我的證件得知我和你是一個學校的人之後他才給我的。」郭晉善說着,手伸到了自己的公文包裏面取出了一個用牛皮紙袋裝着的資料。「這是下周三要用的,你反正請假一個禮拜,在這期間盡快準備好,臨時準備的話你會來不及。」

「我真的要想不開自殺的話,理由也只有一個而已。」

魏央沒有注意到,自己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是用着什麽口氣說的。那聲音陰冷得象是從地獄深處傳來的一般,聽着就讓人感覺不舒服,甚至還會起一陣雞皮疙瘩。

直到看到了郭晉善有些奇怪的表情,魏央才意識到了自己似乎說了很不得了的話,為了不讓自己看上去很奇怪,魏央連忙說道,「開玩笑的,我還沒有充分的活夠呢,怎麽可能會那麽輕易的就去死。」努力的扯開了一抹笑容,但即便是扯開了笑容,他還是會顯得有一些不自然。

「你不是發燒?幹什麽赤身裸體的躺在這裏,藥吃了沒有。」直接轉移了話題,郭晉善朝着魏央走了過去,而後伸手摸向了魏央的額頭。

與自己的體溫全然不同的手觸摸到了自己的肌膚,魏央的身子忍不住輕輕的發抖。

郭晉善的手涼涼的,相當的舒服。努力抑制住想要抓住他的手貼住自己的額頭的沖動,魏央輕輕的搖了搖頭,道,「我沒有發燒藥,不過我吃了一點感冒藥。呃……這樣躺在這裏只是因為剛才急急忙忙去關煤氣,之後精神放松以後就累得倒在了沙發上了……」說完,魏央才突然想起來自己現在正赤身裸體的面對着郭晉善。

雖然和郭晉善做愛的時候,身體不知道被他看得多麽清楚,可是,那個時候他的腦子卻是一片空白,即便有着羞恥心,他也完全顧及不到。而現在,他雖然腦子運轉速度比不上平時的普通狀态,可是他卻足夠感到被人看光的羞恥。

「那個……我……我……衣服……」

魏央慌亂的樣子看上去有些可笑,郭晉善忍不住冷笑出聲,「難道你會害羞麽?明明身體都被我全部摸過了,現在暴露在我的眼下,也沒有什麽值得害臊的吧。」

「也是,反正……早就被你看過了。」低垂着眼簾,魏央苦笑道。

「總之你先回房間休息,我去幫你買一些藥回來。發燒的時候光吃感冒藥,你還真的是沒有常識。」

并不是沒有常識,只是……會覺得如果就這麽死掉的話或許也不錯,所以他根本就沒有怎麽在意自己的身體。

「我說……你不是說你只是來給我送東西的麽?既然這樣,東西送到後你就可以走了吧,爲什麽你還要管我?」感覺有些冷,魏央抱住了自己的兩條腿蜷縮在了沙發的一角。

稍微有些遲疑,郭晉善緩緩的回道,「你……會發燒,也是因為我的關系吧。」

猛地一愣,不知道該點頭或是搖頭,魏央的額頭抵着膝蓋,模模糊糊的嗯了一聲。「但其實也不全都是因為你的原因,也有我自身的原因。所以,如果你是因為自己的責任感而想要負責照顧我的話,請你回去,我會請我的母親來照顧我的。」他不需要郭晉善半吊子的溫柔,如果一開始就不打算對他溫柔,那麽不如從始至終都對他殘酷到底。

「我記得你請假的時候有說過你會請你的母親來照顧你吧,那麽爲什麽我來的時候只有你一個人?我也不想要找麻煩來照顧你,只不過,如果你死在了這裏的話,會增加我的工作量。」

門被關上,郭晉善走出了房子。

有種沖動想要過去為大門上鎖,可是魏央卻做不出來。他現在唯一可以做到的,似乎就只是抱着膝蓋,無法發聲的哭泣,卻流不出眼淚。不可以繼續享受這種溫柔,這種半吊子的溫柔,不會有什麽永久,一旦開始習慣而又失去了的話,他一定會痛苦不已。

「喂……媽,那個……我生病了,所以……嗯……抱歉,可以的話……請你盡快過來吧……好,我等你。」切斷了電話,魏央吐了一口氣後走下了沙發。

? ? ?

這一次,門鈴沒有響,拿着鑰匙開了門鎖的郭晉善手裏面拎着一大袋子的藥品還有一些食物。會買食物,可能是在見到了那被煮的已經不成樣子的粥或者是空無一物的冰箱。

「那個,你打算在這裏待到什麽時候?」試探性的問道,明明身上有穿好衣服,可是在郭晉善的注視下,魏央卻還是不禁會有一種自己正赤身裸體的被這個男人看着。羞恥得不禁低下了頭,魏央的聲音也因此聽上去有些壓抑。「其實你不用再繼續照顧我了,我的母親她……」

一時之間的沉寂,氣氛似乎有些沉重。魏央甚至不敢呼吸,直到聽到了郭晉善說話。

「你又想要用你的母親快要來了之類的話來騙人?」郭晉善象是在看着一個撒謊精,目光之中充滿了不信任。

知道可能自己不管說什麽郭晉善都不會相信自己,魏央索性一屁股坐到了沙發上,不再多說什麽。

被郭晉善打包回來的食物之一是香噴噴的蔬菜粥,比起魏央所煮的泡飯簡直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可是,魏央沒有食欲。

一旦過了人最飢餓的時間段,胃部就不會再感覺到任何的飢餓,因此,看着這色香味俱全的蔬菜粥,魏央非但沒有感覺到飢餓,反而有一種想要沖進洗浴間的抽水馬桶那裏好好的嘔吐一番的沖動。

蹲在了冰箱前面正在将買回來的食物一一分類擺放的郭晉善沒有回頭,卻似乎已經知道了魏央現在所想的事情。

「不管你有沒有食欲,你多多少少都給我吃一些。不然你根本就沒有體力。」塑料袋發出悉悉索索的聲音,象是老鼠啃咬牆壁一樣,聽着總覺得有些不舒服。

強忍住那種惡心的感覺,魏央幾乎就象是在喝水一般強迫着自己吃着那一碗蔬菜粥,沒有進行形式般的咀嚼,魏央直接咽了下去,雖然感覺喉嚨燙燙的,甚至很不舒服,可是他卻不敢讓食物在嘴巴裏面留存過久。

食物的氣味還在嘴巴裏面徘徊不散,魏央甚至感覺到自己的胃部正在不斷地翻騰。好難受,好想要将胃部所有的東西都吐盡。

走到了魏央的面前,桌子上放着的吃得一幹二淨的碗似乎讓郭晉善很滿意,一直以來他緊皺着的眉頭也因此而舒展開了。

「把藥吃掉。」鼓搗了一陣子後,郭晉善從另一個塑料袋內拿出了一盒藥,還沒有交給魏央,卻看見魏央猛地站起來,而後身子不穩的朝着自己的房間跑了過去。

雖然極力忍耐,可是想要嘔吐的欲望卻是怎麽也無法抑制。

尾随着魏央跟過來的郭晉善看着抱着抽水馬桶不斷的嘔吐的魏央,原本好不容易舒展開的眉頭再一次的皺起了起來。

「你……」郭晉善只說出了一個字,停頓實在是太長了,魏央甚至因為覺得奇怪而轉過了那張看上去有些可憐巴巴的臉望向了郭晉善。

實在是難受,雖然感覺胃部已經被清空了,可是他卻還是不禁想要吐,象是要将五髒六腑都吐盡一般。

「什麽?」

「你明明吃不進去,爲什麽還要吃。」雖然是自己要他吃的,但是,如果他說明原因的話他也不會強迫他吃光。

「沒有什麽爲什麽,只是被要求吃掉所以我就做了。」門鈴适時的響起,魏央別過了臉,道,「能不能請你去幫我開一下門,我……可能不能去開門。」說完,魏央又開始專注于之前在做的事情了。

以他現在的狀态,或許真的更适合抱着馬桶。

「我知道了。」

緩步走了出去,電鈴依舊響個不停,象是門不開就絕對不會停止按門鈴一樣。打開了門,郭晉善本來想要說的一句不要擾民卻硬生生的被咽下了肚子。

是……魏央的,母親,梁靜雅。

突然來訪的女人,驚了郭晉善。

半晌,郭晉善終于緩緩的說道,「伯母……你好。」

出來開門的人似乎出乎了梁靜雅的意料,她的嘴巴微微張開,難以掩飾她的驚訝。「爲什麽你會在這裏?」梁靜雅的聲音有些尖銳刺耳,與外表給人的形象全然不同,沒有一絲的端莊感。

「我……」微微的皺起了眉頭,郭晉善關上了大門。「這裏說話可能不方便,請你跟我出去一下。」

知道有一些事情不該被魏央知道。以前是,現在仍然也是,只是不該讓魏央知道的理由已經徹底變掉了。

? ? ?

「我不是說過了請你不要接近我的兒子了嗎?」剛被郭晉善拉到了樓底下,梁靜雅便憤怒的朝着郭晉善吼道。絲毫不介意自己現在的形象看着有多麽的難看。

而反觀被梁靜雅吼着的郭晉善,明明沒有做什麽事情,可是他卻是低着頭,一言不發。看上去就象是一個做了壞事的小孩子正在受罵。

「你已經從小央的身邊離開了,爲什麽又要再一次的出現在他的面前?爲什麽你又要纏上他?」似乎接近癫狂的模樣,看着教人驚心。

「我的确遵照你們的要求離開他了,而且我也沒有想到他居然會考進K大文學院甚至還跑到了我們學校裏面來當老師。」他已經盡力避開了魏央了,只是他沒有想到事情超出了他的預料。

在好幾年以前,當他還是K大文學院的學生的時候,爲了以後的還可以繼續研究自己喜歡的文學但是還能夠不耽誤自己賺錢維持生活,于是他就将目标定成了去做文學院的老師。

而爲了豐富做老師的經驗,他去了家教中心找了一份家教老師的工作。

很順利的做了将近兩個月的家教老師以後,他又被家教中心分配了一個學生。但是郭晉善卻是做夢都沒有想到這個學生,在某種程度上徹底的颠覆了他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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