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之後的兩個小時左右,魏央沒有去稍作休息,只是打開了電視機,看着上面播放着無趣的重播節目然後徑自發呆,看了些什麽他不知道,直到手機響起了魏央調好的鬧鐘,魏央才倏地意識到原來已經到了該去準備去學校的時間了。

幾乎一夜未睡并且還哭了很久的眼睛紅紅腫腫的,鏡子裏面的自己看着相當的憔悴,而且身體也非常的難受,但是魏央并不打算請假。

或許是心中殘留着的倔強不允許。不想要請假,一部份是因為魏央不想郭晉善以為那一晚上給自己的身體造成了多大的負擔,他想要假裝自己非常的享受這一切,而另一部份就是魏央想要盡可能的多看着郭晉善。

這輩子,他不可能永遠的看着郭晉善,正是因為非常清楚這一點,所以即便可以多看一秒,他也不想浪費這一秒鐘的機會。

「哎?魏副教授,你的臉色好差。」和一位老師遇到的時候,魏央那糟糕的樣子看得那位老師都不免有些吃驚。

那一雙紅紅腫腫的眼睛,看上去怎麽就那麽象是哭過的呢?

那位老師雖然奇怪,但是卻沒有問出口。可以肯定的事情,問出來對于別人而言或許只是讓人感到尴尬。

「呃……沒什麽。只是昨天喝了點酒,貌似還是有些不舒服吧。」不由得慶幸在學校裏面沒有多少人清楚自己的酒量問題,也因此他可以拿着因為酒量不好而用作擋箭牌。

魏央的回答讓那位老師哦了一聲,猜想魏央的雙眼會那樣的紅腫是因為他喝醉酒嘔吐而導致的老師哈哈的笑着然後輕輕的拍了拍魏央的肩膀說道,「原來你酒量不好啊!酒量不好的話以後就更應該多喝點酒,這樣子酒量也就可以變好了。」

不知道該怎麽接話,魏央只得不斷地點頭。

但是他卻不曾想到自己這樣一個勁兒的點頭竟招來了那一陣陣的暈眩感,腳步有些不穩的向一邊靠去,魏央的身體碰到了冰涼的牆壁。

身體的疼痛,教魏央皺起了眉頭,輕哼出聲的音某種程度上似乎可以減輕一些疼痛,瞬間黑暗了的視線在片刻之後終于又恢複了正常。

「魏副教授,你還好吧?」連忙跑到了魏央的身邊想要攙一把魏央的老師卻被魏央搖手給拒絕掉了。

「我沒事。大概是今天沒吃早飯,所以有些低血壓。」随随便便的找了一個理由,雖然沒吃早飯是真的,但是導致他頭暈目眩的是否是因為這個原因就連他也不清楚。趁着那位老師愣怔的時間,魏央立刻離開了。

繼續被這麽關心下去,他怕自己會招架不住。

「你是爲了博得同情心才會把自己弄成那副鬼樣子來學校麽?」帶着敵意的話自樓梯轉角處傳來,靠着牆壁站着的是宋恺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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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清楚宋恺良究竟知道了些什麽,魏央總覺得,他和郭晉善之間發生的事情,宋恺良全都知道。而且他相信這并不是自己的錯覺。

潛意識告訴魏央他不去理宋恺良會比較好,可是宋恺良卻不允許魏央無視自己。

在魏央即将和自己擦肩而過的那一剎那,宋恺良一把抓住了魏央的手。生生的拽疼了魏央手的宋恺良好像沒有發現魏央現在的身體狀況很糟糕。

「好痛。放開我。」他和宋恺良之間,雖然說不上關系多好,但至少也不該象是仇人一般的關系。現在宋恺良這麽對待他,難道是因為郭晉善的緣故嗎?

「昨天,你和郭教授之間發生了什麽?」

被這麽問道,宋恺良果然知道些什麽。

魏央身體短暫得幾乎難以察覺到的僵硬,宋恺良并沒有落掉。

「你們之間果然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幺?」本來他是打算将喝醉了的郭晉善送回家的,誰知道他只是去幫一些老師叫了一趟車子,再次回到包廂的時候才得知主任已經拜托了魏央将郭晉善給送回了家。

說實話,他很生氣。

其實他一直都知道的,郭晉善讨厭着一個學生。在見到了郭晉善對待魏央的那種态度之後,宋恺良立刻就明白當初會逼得郭晉善不得不辭退了家教老師的工作的那個學生其實就是魏央。

他不明白爲什麽郭晉善都擺出了那麽明顯的态度了,魏央卻還是會那麽不識相的黏上去。甚至還搶占了本該屬于他的位置。

「我和老師之間發生了什麽事情那都是我們之間的事情,我沒有義務來向別人說明。你昨天曾經問過我是不是喜歡老師吧?會那麽在意我和老師之間的事情的你,或許這一次應該由我來問你是不是喜歡老師吧?」

會說出有那麽火藥味十足的話的自己着實吓了魏央一跳。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一點也不象是平時的自己。

但是,會那麽做的原因,心裏面隐約有個答案出來了。

大概……是很在意宋恺良和郭晉善那麽好的關系。

不知道是因為被魏央火藥味十足的話激怒還是惱羞成怒,宋恺良有些激動的怒道,「你在說什麽啊?你以為我會是同性戀?就算你是我也不會是。」

聽到宋恺良這麽說的時候,魏央只覺得松了一口氣。之前的在意,一下子煙消雲散,蹤影全無。

「我也不是,所以你可以放心我不會成為對老師有害的害蟲。你可以放開我了。」

明明自己又一次的說了謊,可是他卻不再會有心髒亂跳的不安的感覺了。也或許是撒謊撒多了,就會對撒謊有了免疫。

魏央的态度沒有多少值得懷疑,宋恺良也開始減少抓着他的手的力氣,本來使盡了力氣的手松開了那只被他抓得手腕上都泛紅的手。

「抱歉,看來是我多心了。」看那不肯消退的紅印,宋恺良有些過意不去了。「那個……對不起,我只是有些神經質了。」

宋恺良過意不去的樣子看得魏央反而有了一些罪惡感。「沒什麽,我也知道有時候我看上去比較奇怪,你擔心老師也情有可原。」是自己在撒謊,欺騙了宋恺良,欺騙了自己,欺騙了郭晉善,欺騙了所有人。實在是……太差勁了。「我還要準備接下來的課,先走了,有事之後再說吧。」

害怕再和宋恺良處下去自己會暴露,魏央硬是扯出了一抹笑,随便編造的破借口,卻多多少少還是有一些信服力的。

? ? ?

将所需要的資料全都打印好,然後整理好,魏央坐到了椅子上,閉上眼睛然後嘆了一口氣。

一大早就輪到上課,不知道該不該說自己很背。

「卡擦」一聲開門聲驚得魏央睜開了眼睛立馬坐正了身體。

沒有敲門就直接進門,進來的人是誰其實不需要猜,也不需要去看就可以知道了。

那是和魏央同用一個工作室的郭晉善。

手微微的顫抖,放在外面的手這麽的顫抖實在是有些明顯,爲了不被注意到,魏央連忙将手塞回了口袋裏面。

可是,魏央甚至連男人是不會在意自己的這一點都忘記了。

直到發現男人将自己視為空氣一般,魏央才苦笑着将那雙早就停止了顫抖的手從自己的口袋裏面掏了出來。而那一雙手的掌心處,還有着深深的指甲印。

顫抖着自己的嘴唇,幹澀的喉嚨所發出的音聽着都有些怪異。

「郭教授,早安。沒想到你昨天做了那麽多的運動今天還來得這麽早。」聽上去帶着些許的諷刺的話,于魏央而言,更多的卻是說不出口的苦澀。

他知道經過了昨天的事情,郭晉善大概是不會再和自己說話了。因此他才會故意那麽說為的只是激郭晉善和自己說話,同時,也是爲了讓那已經疼痛不已的心髒變得更加的疼痛。

魏央不禁可悲的開始想着,如果這顆心髒可以提早崩壞,他也就不用再無止盡的持續着嘗受這份痛苦了。

聽到了魏央這麽說的郭晉善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緊鎖着的眉頭形成了一個「川」字。

「你那麽想要提昨天晚上的事情是有什麽目的?如果你是喜歡我而想要引起我的注意的話,你這樣只會起到反作用。」

嫌惡的目光,與魏央所保持着的距離似乎是在宣示着郭晉善有多麽的讨厭和魏央同處于一個空間之內。

郭晉善或許完全就猜錯了魏央心中所打的算盤。

魏央之所以會變得無比的極端,這一切都是因為這個男人。不惜讓他讨厭也要接近他的目的也是因為魏央心中還有一絲未斷的希望,但,更多的或許又是私欲。

「郭教授你是不是理解錯了我的意思?」低垂着的頭緩緩的擡起,先前那張苦澀得連勾起唇角都無比的困難的臉如今卻笑臉盈盈的。「關于這件事情昨天我就說過了吧。我其實并沒有喜歡過任何人。喜歡這種感情不過是一種負擔,但是對于郭教授你而言,某一方面我說不定也算是很喜歡吧……郭教授你做愛的技巧很不錯,讓我覺得很舒服,而且和郭教授你做了以後還可以拿到錢,所以我很有興趣繼續和郭教授做。」

無恥的話,甚至可以說是下賤至極。如果換做是幾年前的自己的話,魏央想,多年前的自己一定不會相信說出這種話的人會是自己。

「我沒有興趣和你這麽髒的人做。」郭晉善那邊傳來了多數的紙張與桌面敲擊的聲音,清脆無比,可是,魏央卻覺得這聲音好悶重。

「沒錯,我是很髒……可是你也是弄髒我的人,不是麽?」不知道是處于什麽心理,魏央緩緩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然後慢悠悠的朝着郭晉善走了過去。微微的苦澀在眉眼之間流露着,但卻因那垂着的發絲的遮掩而無法讓人看見。「當然我也并不是只想和郭教授你做,但是……我果然還是怕會被莫名其妙的傳染到奇怪的病,所以和郭教授做,是我最好的選擇,反正技術也很好。」

「我沒有義務滿足你的欲望,別擋着我。」狠狠的推開了好似是背後靈一樣站在自己身後的魏央,郭晉善朝着不遠處的書架走去。

身體和牆壁之間狠狠的撞擊,觸動了全身的痛覺神經。忍不住悶哼出聲,魏央緊緊的皺起了眉頭,可嘴角卻露出了因為對方傷害了自己而感到歡喜的笑。

「郭教授你昨天……射了很多來着的,有一些我都洗不出來,如果你不願意和我做的話,你說我可不可以用身體裏面餘留下的東西去告你侵犯我?男人侵犯男人,應該也是可以控告成功的吧?就算控告失敗,郭教授你上了一個男人的事情也會害得你名譽掃地的吧?」

痛覺神經麻痹了身體,也麻痹了大腦。

自己在想什麽,魏央不知道,簡直就象是靠着本能說出來的話,病态得讓魏央都不禁覺得這樣的自己好可怕。

「啪」

清脆的一聲聲音在辦公室裏面響起,伴随着聲音的結束,魏央只覺得自己的右臉火辣辣的有些痛,而後他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是被郭晉善打了一巴掌。

小心翼翼的擡頭,喂養所看到的郭晉善的臉色是陰沉着的,從未見過郭晉善這幅模樣的魏央竟然因此而害怕的顫抖起了身體。他下垂着的右手緊握成拳,似乎是準備給魏央來上一記。害怕那一拳會落下來,魏央慌張的閉上了眼睛,只留下了一條縫來偷看。

「你是我最讨厭的人了。」郭晉善冰冷的聲音沒有感情,就象是設置好了的機器人,與之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那連貫的聲音聽着不會讓人覺得有什麽別扭感。

伴随着郭晉善話音的落下,魏央只覺得那本應有着束縛的下腹處失去了那緊縛着的條狀物。

金屬物落地的聲音,而後魏央突然感覺到臀部一陣涼意,被男人粗暴的剝下的內褲暴露出了它緊緊包裹着的白嫩臀部。不在預料之中的行為讓魏央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要在這裏……對他做這種事情?

沒有任何的前戲,不經過潤滑就被異物直接頂入的後穴因為疼痛而不斷的收縮,努力的想要将這突然闖入體內的異物排除于體內的後穴卻不知正是因為這樣的反抗反而加劇了它的痛楚。

眼淚,溢出了眼眶,其中包括了多少的感情,已經不能再一一計算。

活該。

伴随着每一次的頂入,心裏面的聲音就越發的響亮。

「是你招惹我的,我不會對你留情。」

絲毫說不上溫柔的男人,粗暴得簡直就象是在對待一個和自己有着深仇血恨的仇家一般。

因為疼痛而麻痹了的後穴,因為疼痛而軟得完全沒有站立的跡象的下身,在不知過了多少時間之後,魏央感覺到體內湧入了一股熱流。伴随着物體的退出,魏央象是一件沒用的東西一樣被男人推倒在了地上。

臉磕到了牆壁,有些麻麻的疼痛,但是比起之前那幾乎可以讓人痛得暈過去的劇痛,這種疼痛度幾乎可以約等于零。

「如果你還不滿足,下班以後去我家裏。你不會不記得我家在哪兒吧。」郭晉善輕哼一聲,滿是鄙夷。

并不是很清楚郭晉善爲什麽要讓自己再去他家做那種事情的目的,估摸着郭晉善這麽做的原因只是爲了發洩生理上的需要的魏央江映的點了點頭,道,「我……記得。」

努力撐起了自己的身體,魏央開始有些後悔在這種完全沒有洗浴的地方來激怒郭晉善。雖然,目的已經達到……可是身體這麽難受,待會兒他該怎麽去上課。

「那個……我……」想要問郭晉善自己體內的東西該怎麽辦,可是話到了嘴邊魏央又咽了下去。

問郭晉善這種問題,自己是想要做什麽?

沒有想要得到對方的同情關心的打算,說出口後會得到的答案,僅僅是在腦海之中想象一番,魏央便覺得迎接自己的不過是被羞辱後的尴尬的下場。

「不,沒什麽。」随意的從桌上抽過了幾張紙巾,稍微擦了擦那被液體沾濕了的部位,魏央穿上了自己的褲子。注意到了郭晉善的表情,魏央淡淡的笑了一聲後,道,「你看着我是想要做什麽?難道你還想要再抱我一次?雖然我也很樂意,不過貌似時間不允許吧。」瞟了瞟挂在牆上的鐘,離上課時間還有十五分鐘不到了。

「不要把我想得和你一樣。」冷冷的瞟了魏央一眼,郭晉善就拿着上課的材料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空氣中瀰漫着淡淡的情欲氣息,唯恐待會兒會有人進來聞到這股味道的魏央慌慌張張的打開了窗戶,在感受到了自窗外吹入的風之後,魏央松了一口氣。

再過一會兒就要到上課時間了,可是,魏央卻沒有想要去上課的念頭。不管是體內粘稠的液體,還是疼痛不已的身體,或是因為悲傷而無法思考的大腦,這都不是去授課該有的狀态。

可是,這一切,他都無法控制。

回想起剛才自己所說的話,魏央現在只覺得羞恥得足以讓他一頭撞牆。一直以來可以說是家教良好的他,就連色情的刊物或者其他的都不曾碰過,可是這樣的他,竟然會不知羞恥為何物的說着那麽不要臉的話,而做這一切的目的卻都是爲了讓對方抱自己。

得不到對方的心的話,至少,他想要得到對方的身體。

曾經說過什麽得不到對方的心只能夠得到對方的身體的話還不如放棄的話的那個人是誰,記憶已經開始變得模糊不清。但是魏央只覺得那個人說的話實在是可笑

如果真的可以輕易的放棄,他何嘗不想要放棄,只是不管怎麽努力都無法放棄,反而随着時間,那名為喜歡的感情不斷的加深,然後,終于喜歡變成了習慣,這種感情就再也無法戒掉。

所以魏央想,會說放棄這種話的人,也許根本就沒有真正的喜歡過一個人。

心裏面的苦澀,簡直就象是在吃黃連。但是這一份苦卻又不可能像黃連的苦一般,只要吃一點甜的就可以抵消。就好像是釀酒,酒存放得越長酒就越是醇厚,而這苦則是時間越長,苦澀的味道越發的濃重。

爲什麽……喜歡會那麽的沉重,那麽的痛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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