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你們倆真是般配極了
第15章你們倆真是般配極了
時舟瞪大雙眼躲開路游原的手,頂着緋紅的耳尖回到自己位置上,做了好幾個深呼吸都沒能平複心情。
頭腦兵荒馬亂的不聽使喚,心裏也裝了只小動物,像是急切得想要出來蹦跶。
他悄悄瞥了一旁的路游原一眼,對方好像沒事人一樣該幹什麽幹什麽,好像為剛才苦惱的只有自己。
時舟在心中默念,這是自家崽崽,不能跟他一般見識。
路游原聽見旁邊人坐立不安的動靜,眼裏漫上幾分愉悅。
從來都是對方渾不在意的撩撥自己,卻對此一無所知,今天終于風水輪流轉。
兩個人,一個糾糾結結,一個樂見其成。
滿室奇妙的氛圍終于被外面秘書有些為難的聲音打破:“萬總,路總交代過了,誰都不能随便進去。”
萬冬不情不願被秘書攔在門外:“我就幾天沒來怎麽這麽多破事兒?以前我就這麽進,也沒見有人攔我啊。”
他扯着嗓子故意讓路游原聽到:“萬歲爺回宮了,快出來接駕。”
時舟注意力立刻被吸引過去,歪着腦袋聽門外的聲音,路游原只得道:“讓他進來吧。”
“你怎麽回事?這幾天給你打電話也不接,整得跟日理萬機一樣......”
萬冬大搖大擺進門,率先看見了跟路游原并排乖巧坐着的那位小美人。
他沒看清五官都覺得路游原豔福不淺,酸得不行:“我在工地風吹日曬都快黑成包青天了,你倒是在辦公室裏紅袖添香舒服的很!”
路游原語氣平平,話裏的威脅卻絲毫不減:“再不閉嘴,小心你的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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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冬配合的給自己的嘴巴拉上拉鏈,走近些才發現,原來這個小美人他認識!
對方衣着打扮都很矜貴,看起來就出身不凡,腕間戴着有點松垮的手表都要七位數,跟他上次見到的時候相距甚遠。
但依舊漂亮的熠熠生輝。
萬冬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
路游原替時舟介紹:“這是工程經理,萬冬。”
時舟見來人與路游原看起來好像很熟絡的樣子,主動跟對方打了聲招呼:“你好。”
“你,你,你......”
一連說了三個你都沒你出來,萬冬臉上滿是茫然,轉而看向路游原傻愣愣道:“你把人拐回來了?”
時舟:“???”
路游原淡淡道:“跟時家一起合作的那塊地,他來公司盯項目。”
萬冬撓了撓頭:“哦。”
時舟:“你認識我嗎?”
想到路游原曾說對方早已忘記之前的事,又接到某大佬警告的示意,萬冬立刻整理好自己的表情,連忙否認:“不認識不認識,久仰大名。”
他實在好奇,頂着死無全屍的風險慢慢挪近了些打量時舟。
見那雙眸子像山月拂過驚蟄般清澈透亮,誰瞧見了都不由得自慚形穢,萬冬忍不住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的眼睛能看見啦?”
對方的語氣完全不像是剛認識的陌生人。
時舟有些驚訝道:“你怎麽知道我以前失明過?”
白月光車禍導致腦子裏殘留了瘀血,時舟穿過來前兩個月裏眼前都是灰蒙蒙的一片,時家生怕失明萬一無法治愈會遭受圈裏的非議,所以隐晦的提醒過不要宣揚。
除了常來常往探望的人,其他基本沒人知道。
時舟:“你聽誰說的?”
萬冬被問得卡了殼,自知失言,打着哈哈道:“沒誰,我就随口瞎扯。”
時舟還想說些什麽,路游原拿手裏的文件夾扔向對方,冷冷道:“有事快說,沒事就滾。”
萬冬灰溜溜的把文件重新放回桌上,自己找了個離路游原最遠的沙發一角坐下:“我就是在工地呆煩了回來看看,沒有要打擾你們二人世界的意思。”
時舟聽得臉色發燙,什麽跟什麽呀。
丈量了一下距離,覺得路游原應該打不着自己,萬冬才敢調侃:“怪不得這幾天連工地都不去了,原來是樂不思蜀。”
對方的言外之意過于明顯,時舟剛剛被路游原攪和的一團亂的腦子又開始叫嚣。
他微弱的抗議:“不要這麽說,我們只是一起工作而已。”
“就只是工作?”萬冬擡眸看向路游原,意味深長道,“我還以為某人巴巴的把人盼過來,是要幹一番大事業呢。”
時舟:“......”
怎麽聽都覺得話裏有話。
萬冬朝路游原挑了挑眉,你可真行,裝什麽正人君子。
這麽純一個小少爺放在跟前,你倒是親啊,抱啊,直接下手搶啊。
路游原對他的眼神視而不見,看了一眼時間,低頭溫聲道:“該吃午飯了,餓不餓?”
沒等時舟開口,萬冬搶答:“餓了,非常餓。”
路游原拿起桌上的秘書電話:“叫保安來一下。”
“別別別,”萬冬趕緊替對方把電話扣上,“相聚就是緣分,走吧,去吃飯,我請客。”
時舟扯了扯路游原的袖子:“我想去。”
“跟他一起吃?”
時舟點了點頭。
對方的話漏洞百出,一邊說不認識他,一邊又透着故意提醒自己是舊識的意思,想來之前困擾自己的事在對方那裏或許能得到解答。
路游原這才颔首:“走吧。”
他對萬冬道:“你開車,去NOBU。”
萬冬一聽就蔫兒了,但只得硬着頭皮應了下來,車開了五分鐘,包廂的位置卻等了半小時。
時舟鮮少出來吃飯,現下看着圍繞四周的多利斯式大理石柱,就算沒來過也直覺吃一頓肯定價值不菲。
梣木和黑鋼制成的桌椅吧臺,腳下鋪滿了柔軟的和風印花毛毯,時舟盯着吧臺旁一個盛着清酒的陶瓷瓶目不轉睛。
簡簡單單的瓶身配上單色墨花,他一個外行都能看出其中的素雅淡泊。
連裝酒的容器都堪稱藝術品,怪不得一聽這個餐廳名字萬冬就一臉肉痛。
見時舟一直盯着酒瓶看,路游原叫來服務生,示意對方開這瓶酒。
萬冬心在滴血,還要裝出雲淡風輕的對服務生微笑,等人走後,他壓低嗓音道:“你是不是瘋了?這點破清酒六位數!”
路游原言簡意赅:“他喜歡這個瓶子。”
“......”
萬冬生無可戀的倒在椅子背上:“我不管,你得給我加工資!”
時舟不好意思的對路游原道:“不然還是我來付吧,上次你請客,這次該輪到我了。”
沒等萬冬開口,路游原就拒絕了:“他想請客就給他這個機會,你不要搶單。”
時舟乖乖的“哦”了一聲。
萬冬氣得牙花子都生疼:“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你們倆可真是般配極了。”
這話路游原愛聽。
他把酒倒進杯子裏,剛剛好每人一杯:“這個項目做完就給你發獎金。”
時舟沒聽二人說話,他光顧着看面前清澈金黃、還散發着花香果香的液體,有點眼饞。
六位數的酒啊,他還從來沒喝過。
沒等伸手就被路游原拿走:“你不許喝酒。”
時舟試圖掙紮:“我可以嘗一小口。”
“不可以。”把一杯桑葚汁換到時舟面前,“你喝這個。”
第一次見到純白色的桑葚,時舟果然沒再繼續反抗,拿起杯子抿了一小口,清甜的汁液流進胃裏,唇齒留香。
路游原出去接電話,時舟捧着杯子慢慢吮着果汁。
等某人看不見了身影,萬冬悄悄湊上去問:“聽路游原說你不記得以前的事了?真的嗎?”
杯子與桌面碰到發出清脆的一聲響,時舟垂下目光,謹慎的點了點頭。
萬冬很是遺憾的坐了回去:“明明時間也沒過很久啊,怎麽會呢。”
時舟鼓足勇氣,擡眼問道:“你到底在說什麽,能不能直接告訴我?”
看到對方眼裏的認真,萬冬心底的疑惑徹底被打消,看來是真的不記得了。
他清了清嗓子,正待告訴對方,路游原推門進來。
時舟眼看着萬冬老老實實閉上了嘴,眼觀鼻鼻觀心的研究盤子花紋。
路游原見二人之間奇怪:“怎麽了?”
萬冬瞎胡亂應付道:“沒什麽。怎麽上菜這麽慢啊,真是吃不慣這些洋玩意兒,還不如我們以前吃的夜市燒烤香。”
一餐畢,時舟看起來心事重重。
路游原去找服務員打包酒瓶,萬冬看着手裏的天價賬單,只覺得自己即将窒息。
他住在舊城區的日子比路游原要久,混混出身,前二十多年都過慣了窮日子,後來靠死皮賴臉跟在路游原身邊跑前跑後才混到現在的地步。
他咂舌的準備付賬,卻發現單早早就被買好了。
路游原把包裝好的清酒瓶子遞到時舟手裏,朝萬冬揚了揚下巴:“你先走。”
買單的是大爺,萬冬低眉順眼:“嗻。”
見時舟抱着酒瓶不說話,路游原察覺到對方不在狀态:“怎麽了?”
時舟搖了搖頭:“沒事。”
路游原連對方各種細微的神态都了如指掌,見狀自然不會相信,他斟酌地開口:“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
說的是今天上午把人堵在樓梯間捉弄的事。
時舟有些心不在焉,嘴比腦子快:“爸爸怎麽會生你的氣呢。”
話音剛落,自己先愣了愣,糟糕!怎麽把心裏話給說出來了。
見路游原神色複雜的盯着自己,時舟後悔莫及。
他立刻改口:“不是,我是說,我怎麽會生你的氣呢。”
“......”
路游原對時舟每時每刻都想做自己長輩的心情不能理解。
然而對方這個念頭好像已經根深蒂固,好幾次都說漏了嘴,可見其性質惡劣。
他思來想去,只能從時父這裏下手。
項目進行到一半,路游原借着機會組局請對方來商議後續進展,時父本就覺得路游原這個年輕人不可小觑,加上對方有意應承,酒過三巡之下便喝多了。
時舟臨睡覺前看着路游原把醉醺醺的老父親送回家。
對方跟他解釋道:“我跟伯父多聊了一會兒,沒注意他喝了這麽多。”
其中“伯父”兩個字還特意咬重了些,時舟不明就裏的點了點頭:“先進來吧。”
沒想到半邊身子被仆人接過去架着的時父微微擡了擡眼皮,掙脫開來。
自己搖搖晃晃的站穩後,時父看着路游原,情緒高漲:“今天真是讓我大開眼界,我敢說帝都這些人的頭腦加起來都不如你一個。”
“別叫我伯父,叫伯父太見外!”
“路老弟,”時父重重的拍了拍路游原的肩,語氣鄭重,“你未來的前途不可限量啊......”
“......”
前途不前途的已經不重要了。
路游原看着一臉懵逼的時舟,難得揉了揉額角,勁兒使大了,一下從兒子變成了叔叔。
這個該死的輩分到底什麽時候能捋順。
作者有話要說:
時舟:我管你叫叔,你管我叫爸,咱倆各論各的qw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