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裴言覺得這小殿下一定是糊塗了,前一刻還敵視的打量自己。這會兒吃完一只燒雞他就叫自己……嗯……
默默看向身後,寧晔已經來到他身後,淡淡開口:“那是人之魂魄碎片所化,三界唯有冥府才有。”
華顏小臉好奇,“碎片……怪不得我以前從未見過,不過真的好好看。”他說着忍不住笑起來,表示冥冥府也沒有傳言中那麽陰森可怖嘛。
“對了對了,表嫂我看剛才那條河邊的那花好看,我能帶回天宮栽植嘛?話說我以前也沒在其他地方見過。”
裴言這個當事人一聽那稱呼就有點心虛了,“那個……你,你別誤會!叫我名字就成。那花只在冥府生長,換了其他地方是無法開花的。”
華顏稍失落的點點頭,而後又道:“母後一向教導我那遵從禮教,不能錯了輩分。是吧表哥~”雖然不能栽種,那他欣賞欣賞就好了。
這叫什麽,退而求其次。
寧晔對上裴言回眸的視線,“去天宮吧,阿顏會陪着你。”
裴言抿唇不語,盯着腳尖想了許久,他不知道寧晔為何突然提議去天宮。
他唯一知道的是,他不會害自己的。
“……好。”
寧晔走近,将他被風吹亂的發絲理了理,“阿顏個性天真有時嬌蠻,若有不妥你不必介懷。”
“你……介懷嗎?”傳出去好像是自己占便宜。
他說的是華顏叫他表嫂的事兒。
寧晔淺笑,“我……樂意之至。”
裴言咻的一下耳朵紅透,眼見着寧晔越走越遠似乎要去天子殿,“你去找冥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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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晔頓住,回眸道:“你是他的屬下,跟我走自然要知會他一聲。
确定是知會?
說實話裴言到現在都不知道寧晔跟冥主何時走得這麽近了。明明他在冥府三百餘年都沒見他們走動過呀?
還是說他孤陋寡聞?
思慮間,華顏追着幽冥蝶跑得滿頭大喊,不過興致未減,仿佛看到冥府什麽東西都覺得好奇。
裴言那種看小孩兒的感覺又來了。
……
天子殿
“去天宮?”宣危對于他的話微微挑眉。
寧晔颔首。
宣危神色嚴肅起來,“縱然我理解你不想讓他陷入困境,但有些事避無可避。”
“你知道的,我從不信命。”
燈火搖曳,光束将寧晔籠罩,不食煙火。
宣危沉默良久,他擡起指間按滅桌上幽冥火盞,“那便去吧,總歸是有你擔着的。”
寧晔行至殿門,微微回首露出完美的下颌,輕輕啓口,“拜托了。”
……
前面是華顏蹦蹦跳跳,旁邊是神色寧靜的寧晔。
裴言踩在雲端,每一步都不踏實。
許久,他站在一處仙氣飄飄的宮殿之前,數棵桃花枝糾纏着,雲霧氤氲着,花瓣翩翩,猶如美畫。
上首匾額,行雲流水三字奪人眼——雲華宮。
這廂華顏撇了枝桃花回來,面上笑意燦爛,“果真還是表哥這處桃花開得最好。”
寧晔餘光瞥見不遠處,一掃帚靠在桃枝下,方才并沒有。
“回吧,你殿中人該是擔憂了。”
此話自然是對華顏說的。
華顏順着他目光瞧去,秀眉一跳,亮光一閃,“知曉知曉,既然表嫂安然到此,那我便先行告退。”
裴言看着他過去拿着掃帚往遠處而去,漸漸消失在眼簾。
“那掃帚……”
“是阿顏的侍從。”
“那他可真含蓄。”裴言樂呵道。
言畢,寧晔推開門,宮殿飄渺,畫棟雕梁,處處精致秀美,無一處不是用心至極。
“嗯……為何你宮殿沒有一個仙侍。”裴言疑惑,整個宮殿都陷入幽靜之中。
“不習慣。”
言罷,他帶着裴言來到一處房間,四周空闊,遠觀可見天邊雲彩仙鶴。
“後面是一處溫泉,你若疲憊可去浸泡。”寧晔站在門口處耐心說道。
裴言暈乎乎的點點頭,“好。”
見他似乎還迷茫着,寧晔失笑,擡手摸摸他的腦袋,“好好休息。”
“嗯。”
待寧晔離開,裴言這才緩過神,他這……真真找到後臺啦?還靠寧晔關系走後門住下來?
裴言對着清晰的鏡面戳戳自己的臉蛋,嗯……是真的。
累的确是累了,在冥府的折騰他未曾緩過神來,這會兒瞧瞧,從後門過去,果見小園子中有一處溫泉,邊上栽種着一顆碩大的桃樹,枝桠差幾分便可接觸泉水。
裴言走過去,倒也不猶豫,褪了衣衫便赤身而入,溫泉水溫和至極,讓他将身子舒展開來。
不一會兒,臉上熏出一片緋紅,烏發披散,沾濕些許,本就秀美的五官此刻侵入煙霧之中,露出圓潤光滑的雙肩,脖頸白皙精致挂着水珠,鎖骨清晰深邃,這幅模樣可比邊上那桃花更加潋滟絕美。
裴言舒坦的呼出一口氣,這一放松,困意緊接來襲,他靠在邊緣,抹了把眼,果真是比他的小浴池舒坦。
這一番浸泡何時沉睡過去他自己也不知道。
是夢
夜色迷人,處處透着婉約迷離。
裴言深處一片豔麗花叢,花香侵染令他百轉不得,清涼晚風席卷,帶起他烏發飄搖,走了幾步,眼前多出來一道身影,屹立月下,身姿修長。
他不由得走近,看清楚了些。
辨得眼前伫立之人。
嘴角忍不住揚笑,“寧晔!”
那人聽到喚聲,微微轉首,溫柔的月光灑在他俊逸的臉上,像極了畫中人。
只是……
寧晔不再是那副平靜高冷之态,此刻薄唇單邊勾起一抹笑意,星眸透着亮色,眉眼輕佻,竟多了幾絲……邪氣?
風過,吹得花叢奏起樂來,花香環繞,裴言眨眨眼,“寧晔你……”他話沒說完,寧晔便踱步而來,越走越近,近到他們之間只差毫米之隔。
溫熱的呼吸,淡淡的清香,讓裴言忽略不得。
“寧……”
涼涼的指間輕觸裴言開口的軟唇,裴言看到對方眼中的自己,傻呆呆的。
寧晔笑意更甚,偏首貼近,唇瓣湊近耳畔,“裴言,我等你許久了。”呼出的熱氣觸及耳垂,耳朵以肉眼可見泛紅。
裴言不大喜歡,擡步欲後退,對面人早已看穿,擡手輕而易舉攬住的他的腰身。
慌張在裴言臉上一閃而逝,他眼見寧晔神色迷離看得似醉非醉,而他目光所及之處是……自己的嘴。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裴言內心竟然泛出害怕的心緒。
“不……”
“裴言?裴言……”
輕柔熟悉的聲音讓裴言立刻轉醒,他怔愣片刻,眼前多出來一杯甘露,“怎麽睡着了?”裴言內心怦怦直跳,臉頰似着火,他咬着唇擡首,寧晔半蹲在側,眼中關懷直入他心。
捏着杯子的手緊了緊,一飲而下,許是喝得急,“咳咳咳……”
寧晔見狀輕拍他的背脊,裴言感受到他手心的溫熱在光滑的背脊之上,明明沒有任何它念,可自己偏偏想到方才那個短暫的夢。
“方才你困頓之時,眉宇緊鎖可是……夢見什麽?”寧晔适時收手淡淡道。
裴言臉上閃過心虛,怪自己鬼迷心竅了去。
“沒……”他往水裏沉下幾分,就露個腦袋,這模樣像極了蘿蔔……
寧晔定定看着他,那雙深邃眼眸直看得裴言眼皮跳動,裴言呼出一口氣,“夢……夢見你了。”裴言苦巴巴說道,怪的是他一對上寧晔的目光就撒不了謊,更不想瞞他。
寧晔神色微愣,“我……可是在夢中令你煩憂?”不然,為何是那樣神色。
說到這裏裴言苦澀了,他抓抓腦袋,“沒有……我夢中的你與現在的你十分不同。好像……變了個人似的。”
輕佻就不說了,關鍵是那股邪氣,決計不會出現在寧晔身上。
“他對你作甚了?”寧晔斂下眼見輕聲問道。
想到此,裴言實在開不了口。他總不能說他夢到寧晔在夢中欲要輕薄自己吧?
關鍵這是他的夢,俗話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要是被其知曉,指不定自己成了那個浪蕩子。
“沒……沒什麽。只覺得他與你不同,總歸是個夢罷了,不必當真。”裴言說着想将此事忘卻。
卻不知這事在寧晔心中砸下漣漪。
用膳之時,裴言餘光老是悄咪咪去打量寧晔。
小動作自然逃不開。
寧晔為他夾了菜,随後認真的看着他,“再為我畫幅畫吧。”
“啊!?”裴言未曾想他會說及這個。
雖意外,卻還是應了。
因為他發現了件可怕的事,無法拒絕寧晔。
當他拿着寧晔遞給他的畫筆時,才回神,“這筆……“瞧來好生熟悉。
寧晔坐于桃樹下,手中撚了支桃花,“是你于凡間贈我那支。”
想起來了,裴言嘴角松動。那是他厚臉皮的時候,往事不可追憶啊,不曾想寧晔之後竟單獨回去取了回來。
他撇開其他,在畫卷上開始揮灑,明明畫像之人就在對面,他卻不多看一二,反而畫上之人輪廓盡顯,與對面之人神态姿勢如出一轍。
等到兩個時辰後,裴言終于結束,手也酸酸的,把畫兒展平小心翼翼拿過去,就像是等待考試般。
畫中人仙姿飄渺,特別是修長指間那一枝桃花,平添幾分水色,将男子高冷之色減少許多。
“裴言。”
突然被叫了名字,裴言心兒跟着一顫,“啊?”
這會兒寧晔接過那畫兒将其擱置于跟前桌上,他突然望過來,“這畫中人……是我嗎?”
裴言被他這個問題吓到,寧晔本是平靜無波的雙眼深藏暗湧,好似驚濤駭浪被他深埋其中。
手中的桃花被風吹落,裴言開口之際,寧晔拉過他的手猛的用力,裴言幾乎是跌進他的懷中。
“寧晔……你,你怎麽了?”他擡首,便可見寧晔俊美面容,這般近……
他眼中的迷茫讓寧晔雙眉緊蹙跟着又展平,不知他想到了什麽,下一刻裴言傻了。
寧晔突然低首,貼上唇的那一刻,裴言腦子空白一瞬,接着是唇上的涼意将他神思拉回,他以為這就完了,哈……他真是太單純了。
唇齒被輕而易舉的撬開,對方寸寸逼近,清冽淡香在口中蔓延,裴言本來才緩下去的熱潮瞬間被召回。
他傻不拉叽的動也不敢動,完全予取予求,直到綿長的吻結束,對方輕撫過他的眉眼,在他唇角親了親,随之輕吻一點一點落在眼尾,如同那次在山上落日般……溫暖。
裴言不知道何時自己緊抓着寧晔的衣襟,他看到了對方眼中的自己,唇色潋滟,眸光似水,臉色如潮。
頓時間,他自己吓着了,随即放手麻溜的跑到桃樹後面,欲蓋彌彰的撇着枝桠擋着自己的臉。
“你……你怎麽……頭回你親吻我就當你是迷了心竅,這回你都恢複了身份,怎還是糊塗……我……我告訴你,就算是你是寧晔仙君,再這樣我可是要你負責的!”
他眼睛透過枝桠的間隙,紅了眼,似控訴般字字吐露。
寧晔面色看不出如何,但此刻裴言知道他不尋常。
或者說聽了自己做的那夢之後才不尋常。
腳步靠近,裴言撇着桃枝的手抖了抖,他不知內心忐忑緣自何。
卻感覺對方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他的心上。
他恨的是自己的不争氣,方才,他竟然沉淪……
幾經何時,寧晔已然站在他跟前,沉默的将他手中桃枝撇開,露出他整個不知是氣紅還是羞紅的臉。
別看他平日調戲小鬼門順得很,實際上他自己還是半吊子呢。
突然,手被寧晔拉住,裴言跟着心提到嗓子眼,跟着寧晔的聲音靠近,近在咫尺,“我會負責的,但……”
心跳聲讓裴言緊張得手指在寧晔掌心動了動,“但什麽……”他擡眼看去,這才發現寧晔眼中已然布下一層血腥紅意。
“唔……”
整個人被壓在桃樹前,跟前的壓迫是裴言打死也沒想到的。
唇齒被對方占領,他嗚嗚了幾聲只好作罷,寧晔難得的強勢讓裴言無處可逃,他能察覺到對方的不同尋常,他能做的也只有順從。
這個吻猶如疾風暴雨,風過海棠,飄飄搖搖,直弄得裴言漸漸失了力氣,雙手不自覺的環着寧晔的脖頸,身後緊靠桃樹承受着寧晔帶來的壓迫。
“腫了……”裴言氣喘籲籲的靠在寧晔肩上,他說的是自己的嘴,紅豔豔的。
寧晔摟着他,手指從他耳邊發絲滑落直發尾,“記住……現在的才是我。”他靠近裴言耳邊星願,認真且清晰的說道。
裴言氣息均勻,松開摟着寧晔的手,望着他,“今日的你……”
“怕嗎?也許這才是我。”寧晔冰涼的手指劃過他的臉頰,如同撫摸着極其珍貴的寶貝。
裴言輕咬着唇,搖搖腦袋,幹脆徹底不要臉的靠在他身上伸手抱着寧晔的腰身,“怕倒是談不上,只是你為何突然……”他問着倒不是好奇只是擔心。
一種莫名的擔心。
寧晔閉上眼撫着他的後腦,“你只需記得我不會害你。”
“我從未想過你會害我。寧晔,或許你不知你是除了師父和冥主之外令我最最信任之人。”
放開裴言,寧晔眼底的血腥明顯淡下去,再次靠近在裴言唇上落下一吻,輕輕一點,裴言抿了抿唇,“我知你有事瞞我,我不會深究,你總歸有你的思襯。不過……咱能不能說說你負責的事!”裴言突然變臉,手指戳戳寧晔的心口。
一副要好好算賬的模樣。
不知怎的,剛才的深吻讓裴言心裏與寧晔之間的距離瞬間打破,仿佛回到凡間之時,裴言毫不顧及的模樣。
“第一次就算了許是紅線作祟。現在你……我這人是經不起撩撥的。”裴言義正言辭道。
反正……先犯錯不是他!
寧晔已然恢複原先那副雲淡風輕之态,聽到他所言,“你現在甚好。”
“嗯?”裴言迷茫。
寧晔繼續解釋,“起碼不與我有疏離之距。”
裴言轉悠黑黝黝的眼珠子,“那……那都是被你逼的。”他強詞奪理道。
他說完就不好意思的去抓下一朵桃花在手中蹂躏。
“裴言,記住你今日的話……我當真了。”
“啊?”裴言一時跟不上寧晔思緒,開口,“哪一句?”
傻乎乎的模樣活像被糊弄的兔子,寧晔擡手點點他的額間,“所有。”
這一夜,裴言翻來覆去睡不着,躺在寬敞的床榻上,錦被掉落一半在地,他趴在那兒猶如死魚。
越想白日,越是臉燥。
揪着那被子愣是放不開手,随後目光游移在指間,面露可惜。
“哎,那線咋就斷了呢?”他呢喃着,不免遺憾。
往日他是日日想着這紅線趕緊斷了了事,這會兒吧他又不甘願起來。
這一想就頭疼到第二日清晨。
寧晔替他布好菜,那滿臉萎靡的模樣可憐極了。
“不過一夜,你怎把自己折騰成這樣?”
裴言看向‘罪魁禍首’那雲淡風輕的模樣,牙有點兒癢。
“還不……都怪你。昨日……昨日你那些話都把我繞暈了,我都開始懷疑你是不是想利用美色轉移我的注意力。”裴言忍不住把心裏話道出來。
本來他還在為冥府之事煩憂,這會兒滿腦子都是寧晔。
哎……難道他真真是色字當頭?
他一擡眼就收到來寧晔無辜的眨眼,沉默的将小菜放進自己跟前碗中,裴言拿起筷子,小嘴兒不停道:“你這叫賄賂。”
“美色佳肴你皆收?”
清冷話音藏着些許趣味,裴言咀嚼一二,鼓着腮幫子不服氣道:“咋滴,我心懷寬廣,你還不肯?”他拍拍自己胸膛,俨然把彼此身份之差抛之腦後。
風拂過他的長發,本是雌雄難辨的臉龐,此刻染上些許柔和,瞧來可人得緊。
“自然是肯的,只是你可莫要美色收多了,到時候可是要栽跟頭的。”
嗯!?怎麽聽起來還威脅上了。
不過這威脅裏面還深藏着些……酸意。
正當裴言要回嘴時,一個小仙童出先,“寧晔仙君,天帝有請。”
裴言放下筷子,寧晔颔首後看着發呆的裴言,“我離開些許,你若得閑可随意看看。”
“嗯……你什麽時候回來?”
本是平常言語,可在旁小仙童一聽品出些特殊。
難不成,那傳聞都是真的。
裴言問完就後悔了,這還有旁人在呢……
哪知寧晔卻正兒八經的回了,“大抵是一二個時辰。”
裴言老老實實點頭,再不敢多說,遠送他們離開,裴言便無心用膳,收拾收拾跑去找到昨夜畫的那幅畫,正靜靜的挂在牆壁上。
他站定仔細打量,腦子裏回味着寧晔那話。
真正的他?
從那個夢之後,他感覺到寧晔前所未有的緊張……沒錯,就是緊張。
看着畫中人,目光灼灼,仿佛與裴言對視。這一看,裴言臉不經又紅起來,拍拍臉,“哎呀,一幅畫都給看得如此,真是不中用。”忍不住埋怨自己。
天宮他不是第一次來,卻是第一次逗留這麽久。
抛去煩心事,裴言站在姻緣祠,望着頭頂喜慶的三個大字,內心微動,上前敲了敲,不一會兒朱門開了條縫隙,一個小腦袋鑽了出來左顧右盼。
那眉間朱砂依舊顯眼。
“裴大人?”
沒錯,還是那白嫩小仙童。
裴言笑了笑,“上次還未曾好好感謝小仙童。”
小仙童不甚在意,打開門,“大人好說,本是分內之事。”
裴言趁機往裏瞧了瞧,空寂一片,“不知今日月下仙人可在忙”
此處顯眼得很,不少經過仙娥都可見,小仙童知曉他的意圖便讓開身子,“大人這次趕巧,仙上在呢。”
有小仙童引路,裴言走得還算順暢,穿過回廊,老遠可見巨大壯觀的姻緣樹,可覆蓋半個姻緣祠。
到了一處仙閣,紅衣男子正在書案上寫着什麽,寫一會兒還要測算一二,瞧來分外慎重。
“仙上,裴大人到了。”小仙童鞠躬行禮道。
月下仙人不似傳言老人之态,反而是年輕俊朗的模樣,旁邊擺着跟拴了紅繩的木杖彰顯其身份。
聽到話音,他擡眸在裴言身上掃過,裴言立刻行禮,“見過仙上。”
月下仙人似得了趣放下手頭過來,圍着他轉悠三圈,“眉間紅鸾星動,好事将近啊。”
“啊?”裴言聽出些道道,“紅鸾星動?我……”
“沒錯,你要嫁人了!”月下仙人挑了挑眉,笑得燦爛,仿佛好事将近的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