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1)
左公子說完這話,點绛看了看苎霓,她與那個男子是什麽關系?他與她都是這裏的主人?
“那個男子便是她。”左公子并沒有看苎霓,只是說了這話,他當初也是不清楚的,現在明白了,既然是她救的他,想必也是她帶他們來到了這裏,只是她為何是男子,他有些不清楚。
“他認為我是一個男子,便這麽認為好了。”苎霓只是輕笑。
“你受了嚴重的傷,你昏迷之後,他用了一半的功力讓救你,之後他便用攝術封住了你這段記憶。”
左公子聽了這話,只是看了看掌心,原來是這樣,怪不得,他這些年一直不能使用內力,一使用內力掌心便會出現一團黑氣,他的內力雖然還并未恢複,也比那時好多了。
他的身體這樣的虛弱,也是因為這般。
“你為何不救他?”倪公子有些疑惑,她這般的在意左公子,為什麽不自己救他?公子壽卻救他成了那樣。
“我又為何要救他?”苎霓看了倪公子一眼,只是悠悠回了一句,倪公子皺了皺眉,有些想不通,苎霓冷淡的說道,“他的兄弟都不讓他嫁與我了,我何必浪費時間與功力。”
祈公子冷淡的說道,“她想必是想等公子壽用盡了內力,生不生,死不死,這樣她便可以任意而為了。”
“真是可惜。”苎霓輕輕嘆了一句。
“她說這話?”倪公子聽她的口氣,竟是這樣,只是看着她,又見她停了一瞬,接着說道,“你真是應該在我的手下做事,還是聰明的人比較合我的心意。”
“你沒有這個機會。”祈公子瞥了她一眼,冷淡的說了一聲。
“卻是,你體內的毒已經完全清除了,我還真是沒有辦法威脅你了。”苎霓只是冷笑,就算這樣,若是她想要做,也是可以再一次……。
祈公子沒有理睬她……,況且有曜華在這裏,她也不可能輕易得逞的。
“他救了我之後,便成了那樣。”
苎霓只是嗯了一聲,沒有說什麽,左公子像了片刻,原來他看到的夢境是真實的,在那個暗室中,一個帶面具的男子,還有躺在玉榻上的女子,便是他還有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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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想什麽?”點绛看他,問了一聲,他是想到了什麽嗎?
左公子只是輕搖了搖頭,過了片刻,他才問道,“那有什麽辦法可以救他?”
苎霓只是看着他,幽幽說道,“有辦法,只是你确定你會這樣做?”
左公子輕皺了皺眉,她這話是?點绛看着她,難道這麽多讀書人失蹤,也是因為苎霓想要救公子壽。
“你是因為要救公子壽,所以找了這麽多的讀書人?”點绛站了起來,看着她,問了這話。
“是又怎麽樣?不是又怎麽樣?”苎霓只是冷哼了一聲,左公子扶着床邊,慢慢站了起來,彎腰抱拳說道,“不論如何,我都要謝謝你。”
點绛扶住了左公子,而苎霓只是看了一眼,卻并沒有說什麽,便離開了房間。
過了片刻,路申與路延走了進來,他們兩人走了進來。
“你們可和好了?”點绛看他們兩人,問了這話,路申嗯了一聲,路延看着他們,開口說道,“多謝各位的幫助。”
“我還有些事情要忙,我便先離開了。”
倪公子看着路申,疑惑的問道,“你們兩個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我是誤會了他,他剛開始不願離開這裏,是以為我,她一直知道我的想法,也是知道我一直在調查這裏的秘密,更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給我與他下了連心蠱,我每次做了不該做的事情,他是受到很大痛苦的……,我若是離開這裏,我的命便難保,這也是他不肯讓我離開的原因。”
“後來,他立下了誓言,說要永遠效忠與她,便讓她給我解了蠱,也是因為這樣,那日我離開,我勸了他一夜,他便只是說讓我離開,而他卻是說他自從來到這裏,便決定效忠與她,至于她最後反悔,也是因為她發現我知道了一件事情……。”
“你知道了一件事情?”倪公子聽了這話,想了片刻,才說道:“是你那日夜裏潛入密室中看到的事情?”
路申點了點頭,在那裏他看到的男子,他被綁在架子上,頭發散落的披在頭前,看不到他的容貌,但是他的身體上紮滿了細細的針,黑紫色的血慢慢滴落在地上……。
這樣的場景,他怎麽可能忘記,只是沒有想到,這個男子竟然是……。
“你找我有什麽事情?”路申看着他,從他那麽對他,不肯與他離開這裏,他與他便不再是兄弟。
“我不是一直想要知道,我為什麽不與你離開這裏嗎?我現在便告訴你。你中了連心蠱,主人從一開始便是不信任你我的,只是因為她需要我們做些事情,便把我們留在這裏,其實一切的事情都在她的掌握中的。”
“連心蠱是什麽?”
“你我兄弟兩人,體內各有一個靈蟲,她可以知道我們對于她是否心存異念,你先要離開這裏,她是知道的,我想要保護你,她也是知道的……。”
“只有這樣?”路申看着他,又問了這話,靈蟲的作用只有這些,即便她知道,又能怎麽樣?
路延并沒有回答,便轉移了話題,說了一聲,“你與我說,你在密室中看到了一個男子,你可知道那個男子是誰?”
聽了路延的話,路申皺了皺眉,他這話是什麽意思?他那時并且告訴了他,他那日在她的書卷上看到了以無情之血為祭,可使鳳凰飛天涅槃重生,他便猜想那人是想用讀書人的血作為祭奠,來獲得新生,他便猜測,這也是她為何要讓他找這麽的多的讀書人,還将他們殺掉的原因。
“那個男子有什麽特殊的身份嗎?不過只是一個讀書人嗎?”路申有些疑惑,他怎麽說起了讀書人的事情,難道有什麽……?
“那個男子的身份是衛宣公宣姜夫人的長子。”
“啊?”路申聽了十分的吃驚,竟會有這樣的事情,那人是公子壽?在三十年前,衛國公不是昭告了天下,說天子與公子壽都命喪于強盜之手,衛國公因為他們兩人病了好幾個月,并立了公子朔為天子,讓太子處理朝政。那人怎麽回事公子壽?
“公子壽在三十年前以死,何況若是那男子是他,他也應該有四十多歲,怎麽可能如此的年輕?”
雖然看不到那人的面貌,但是他那人的身形,怎麽會是一個半百的人。
“而你看到的左公子便是當年的公子伋,你可看出他已經六十歲了。”路延聽到路申的話,只是說了這些。
“左公子?”路申微微一怔,他也是見過左公子好多面的,他溫文爾雅,對人甚是溫和,他對左公子更是敬重,更對他的身份有些好奇,也曾問過他,而他只是輕笑,并未回答,他以為他是不願提及以前,卻沒有想到他會是這般。他真的是公子伋?
“那他們怎麽會?”
“她是神凰,擁有重生之力,當初她到達莘地也是要找一件東西,卻看到了他們,把他們救下,公子伋獲得了新生,而公子壽因為身體中帶有怨念,所以入魔,後來,她想要娶公子伋,而公子壽卻想要讓他離開這裏,他與她之間便有了一場争鬥,公子伋受了傷,而公子壽為了救他,便損耗了內力,由此昏迷。”
“那……,那些讀書人是因為什麽?”
“她是想要救公子壽,便找了那些讀書人,想要需找無情之心,用他們的心血救公子壽,但是需找了這麽多人,都是沒有結果。”
“那麽為何她要把公子壽關在密室中,還那樣對他?”那樣的情境想想都令人感到害怕,這樣是為他好?
“你那時也是進入了那裏,看到了躺在玉榻上面的男子,他的情況你也是親眼看到的,當初他,為了救左公子,又因為他是不死不滅之人,因為他時常煉制丸藥,以他自己的身體作為……,他便中了毒,必須将體內的毒血放出,他才能夠好些,放血這個過程不能收到任何人的打擾,那人也會收到很大的痛苦,他便被關在了密室之中。”
……
路申與他們說了路延那時與他說的事情,倪公子扶着下巴,想了想,原來這一切的事情,都源于她對左公子的情意,只是那些讀書人?
“那些讀書人,現在如何?”政宣看着路申,問了這話。
“我也問過他,可是他并未告訴我。”路申只是嘆了一聲,輕搖了搖頭。他也在想,不會那些人真的被她殺了吧?以前他是肯定的,但是知道了這些事情,他便不能确定了。
“無情之心,究竟是什麽?”點绛聽了這話,只是小聲念道,左公子只是看了一眼點绛。
左公子的身體好了些,他便下了床,來到了房間外面,看到了苧霓,他只是看着她,她這時來是因為?
“陪我走走。”苧霓只是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說了這話,便轉過了身,左公子看了她,過了片刻,便來到了她的身側。
過了許久
他們是一直走着的,兩人都未說什麽,苧霓輕聲說了一句,“可以吹一曲笛,好嗎?”
左公子看着她,她只是看着前面,并未看他,他嗯了一聲,便拿下了腰間的玉笛,輕輕吹奏着。
苧霓的臉上帶着一抹笑意,他的笛聲真的很好美,清幽舒緩……,這些年,從她救了他們,他們便一直在這裏,她喜歡上了他,想要與他永遠的在一起,不惜利用公子壽的複仇之心,做了許多的錯事,若是公子壽是因為他的執念,而墜入了魔域,而她,不也是因為對左公子的執念,才造成了如今的一切。
“我帶你去見姜夫人,公子壽也是在那裏的。”
“嗯?”左公子聽了這話,看着她,公子壽不是昏迷了,怎麽會在那裏?
“去了,你便會知道了。”
苧霓只是說了這話,便接着往前走,左公子便跟着她。
來到了密室石門前
苧霓打開了石門,只是說了一聲,“她有話要與你們說。”左公子看着她,說了一聲,多謝,便進入了石門。
左公子看了那邊,公子壽與姜夫人是坐在一起的,姜夫人握着他的手,臉上還有淡淡的淚痕,姜夫人看到左公子,只是抿着唇,不知該如何開口。
左公子走到了姜夫人與公子壽的身邊,只是蹲下,叫了一聲,姜夫人,姜夫人握住了左公子的手,只是說道,“我沒有想到,還能再見到你們。”
“母親。”公子壽叫了一聲母親,他也是想要看母親的,但是他沒有辦法,不能離開這裏,他也是牽挂母親的。
“壽,你只要好,母親便放心了。”姜夫人只是握住公子壽的手,說了這話,一切的事情都已經不重要了。
“母親。”公子壽聽母親這樣說,流下了眼淚,他很恨自己沒有保護好母親,這麽多年,母親是怎麽樣過來的。
“孩子,過去的事情都讓它過去吧!”
“母親,可是我不能……。”公子壽還未說完,左公子便握住了公子壽的胳膊,公子壽看了他,沒有再說什麽。
“我有一件事情,告訴你們,是有關于你們父王的。”
公子壽聽母親說了這話,只是握緊拳頭,父王,置自己的孩子于死地,這是父王應該做的事情嗎?
“你們的父王也是受到了蒙蔽,你們死後,你們的父王便一病不起,他還說,要找到你們的屍體,派了許多兵士到莘地找你們,甚至之後,到各地找你們,抱着一絲,你們可能生存下來的信念,他才勉強撐了快半年多的時間,但是卻沒有你們的一點消息,他臨走時,讓人整理了許多你們生前的東西,作為陪葬。”
聽母親說這話,公子壽只是冷哼了一聲,他們都已經不再了,他這樣做又有什麽用,失去的東西再也找不回。
“壽。”左公子看他這樣,叫了他一句,他現在還是怨恨父親的嗎?
“壽兒,你還在怨恨父親嗎?他一直在怨恨自己,對你們愧疚萬分,他每日都會夢到你們,在迷霧中,他看不到你們,卻聽到你們在叫他,每夜都會驚醒,之後,便會到外面走走,看着外面的月光,便想起你們在身邊的時候,露出絲絲的笑意,他對你們的思念,你們……。”說到這裏,姜夫人只是嘆了一聲,她當時也是被迷惑了,她當時因為怨恨公子伋,又因為公子朔一直在她的面前挑唆,她對于公子伋的為人也是知道的,但是她的目的只是不讓公子伋做太子而已。
公子壽只是低着頭,沒有說什麽,父親從小便是極為疼愛他的,他從小想要什麽,父王都會同意,當時,聽到了父兄合謀殺害公子伋,他也是受到了打擊,為什麽會這樣?
“你的父王若不是因為你們的事情受了打擊,他也不會一病不起,也不會……,人已逝,他的過錯,難道你還是不肯原諒他嗎?”
公子壽皺了皺眉,沒有說什麽,只是站了起來,走到了一旁。
姜夫人看着左公子,從懷中取出了一只竹笛,遞向了左公子,左公子只是看着她,都過了這麽久,他原本以為不會再看到這支竹笛了,姜夫人嘴角輕輕的彎着,她一直留着,也是想要思念他。過了片刻,左公子接過了竹笛,只是輕輕撫着,而姜夫人看着他,想起了那時……。
那年
“啓禀夫人,太子在衛國邊境遇到強盜,強盜與太子的乘船一起沉入了河中,而太子的屍體還有強盜的屍體都是卻下落不明。”
姜夫人聽了這話,身體輕晃,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遭遇了強盜,她用指甲掐了一下她的手臂,厲聲問道,“你怎麽能确定太子已經死了?”既然沒有找到太子的屍體,怎麽能确定他已經……。
“回禀夫人,微臣在空地上發現了這個。”他從懷中取出了一塊布包裹的東西,讓內侍呈給了姜夫人,姜夫人接過了內侍手中的東西,慢慢打開了,裏面是一只竹笛,上面刻了一個‘急’字,尾端系着個玉墜,這是他從小佩戴的竹笛,她也曾經看到過,也是有些疑惑,有那麽好的玉笛,為何會偏偏喜歡這支已經舊的竹笛,而他只是說,這是小時母親為他親手雕刻的,他自然是要貼身帶着的。
而這時,這只竹笛卻不在他的身上,他真的遇到危險了,可是……,她不相信,他就這樣被劫匪殺掉了,這不可能。
“即便有這個那又如何?”姜夫人手中握着竹笛,說了這話。
“回禀夫人,微臣在河中打撈出了這一件東西。”他又拿出了一件東西,也是那布包裹的,姜夫人冷聲說道,“為何不一起呈上來?”
姜夫人剛說完這話,大臣便跪了下來,說道,“請夫人息怒。”姜夫人打開了內侍遞過的東西,看着這玉佩,這是壽兒的玉佩,怎麽也?
“這是怎麽回事?”
姜夫人問了這話,但是大臣沒有回答,只是低着頭,姜夫人皺了皺眉,冷聲說道,“快說,這是怎麽回事?”
“回禀夫人,公子壽也前往了莘地,兩人都是沒有下落,找不到他們的……,微臣派人只是在河中找到了這兩件東西,但請夫人處置。”
“你下去吧!”姜夫人只是看着桌上的東西,揮了揮手,便讓大臣下去了。姜夫人閉上了眼睛,一旁的丫鬟叫了一聲,夫人,姜夫人昏了過去。
……
姜夫人咳了幾聲,左公子看着她,說道,“你怎麽了?身體不舒服嗎?”從她的面容與氣息看不出有什麽不同,但是她為何?
姜夫人只是抿着眉,淡淡的笑了笑,公子壽聽了姜夫人的咳聲,也走了過來,姜夫人只是說道,“壽兒,一切都過去了,恩怨是非一切都不重要了,你的父親早已離去,朔,他盡管得到了他想要的權力,但是他最後能剩下什麽呢!”
說到這裏,姜夫人嘆了一聲,對于朔,她并不怨恨他,一則,他是她的孩子,二則,是她沒有教導好他,若不是他缺少關愛,也不會這樣熱衷與權力,做出那些事情,她只能說,她這個母親太失職了。
“他無論怎樣都是你的弟弟,這些年,你與他之間也是少了太多的聯系,有了太多的隔閡,若是你們兩人,也許就……。”
公子壽只是站着,聽母親說了這話,在幼時,他與公子朔也是極為要好的,只是後來,他尤左公子洩教導,而朔不喜歡公子伋,他經常跟在公子伋的身邊,後來,朔經常說伋的壞話,做一些事情誣陷伋,他便為伋說話,也是因為這樣才與朔漸行漸遠。
“我想,他以前一直陷害伋,便是覺得你也是向着他,父母對他關懷甚少,他唯一的兄長,你……也是向着別人,他自然是不舒心,以至于後來……。”
說到這裏,姜夫人又咳了幾聲,嘴角流出了血,公子壽蹲了下來,說道,“母親,你怎麽了?”
姜夫人只是輕搖了搖頭,說道,“你願意放下了嗎?母親不願看到你再怨恨別人。”姜夫人看着他,公子壽握住母親的手,急切說道,“母親,我不怨他們,你不要說了。”看着母親的口中慢慢流着血液,公子壽用母親的手絹給母親擦着,卻怎麽也阻止不住。
“母親,你?”公子壽還未問什麽,公子伋只是拍了拍公子壽的肩膀,輕聲說道,“姜夫人要對我說一些話。”
公子壽看了左公子,又看了看母親,母親點了點頭,他便走到了石門前,石門便打開了,他便走了出去,看到苧霓,他怒聲問了一句,“我母親到底怎麽了?她怎麽會這樣?”
“你應該感謝我,不該對我如此說話。”苧霓只是看了他一眼,冷淡的說了一句。
“感謝你?”公子壽只是斜了她一眼,若不是她有什麽目的,她會把母親帶到這裏來。母親這樣,想必也是因為她。
苧霓只是笑了笑,沒有說什麽。
石門內
左公子扶住了姜毓,輕聲問道,“你怎麽了?”
姜毓并沒有說什麽,只是慢慢伸手,左公子看着她,說道,“你想要做什麽,我幫你。”聽他這樣說,姜毓只是一笑,她将手慢慢擡起,手還是緊握着的,像是要給他什麽東西。
左公子看着她,握住了她的手,她看着他,微微一怔,這是他第一次主動握她的手,她慢慢講手指打開,她的手心是兩只玉制耳铛,正是四十四年前,她送給他的兩只耳铛,以前一只在她手中,一只在他的手中,沒有相聚,現在,在次相聚,卻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左公子看着她手中的耳铛,沒有說什麽,姜毓只是微笑着,那時……。
“請衛國公昭告天下,太子與公子壽的死訊。”
“孤王的兩個兒子只是暫時沒有消息罷了,你們便都是這樣認為的嗎?”衛國公将卷書摔到了地上,冷聲說了這話。
“請國公節哀。”大臣都跪了下來,低聲說了這話。
“退朝。”衛國公站了起來,扶了扶頭,便暈倒了,大臣喊了一句,國公,內侍扶住了衛國公。
“國公,怎麽樣了?”姜夫人站到一旁,問了這話。
“回禀夫人,國公這些天操勞過度,憂思不已,如今身心俱傷,若是國公再這般,只怕是……微臣也只有先開一些安神靜氣之藥。”
姜夫人只是說了一聲,“退下吧!”
姜夫人坐到了國王的身邊,輕吸了一口氣,沒有說什麽。
姜夫人來到了公子伋的房間,只是靜靜的站着,他再也回不來了,她與衛國公都不想要承認他們已經離去的消失,寧願相信他們是失蹤了,甚至是因為傷心,不想要回宮,是在一個地方生活,也不希望他們已經死去了。
姜夫人走到了桌邊,坐到了座椅上,只是低着頭,過了片刻,她站了起來,只是嘆了一聲,一個宮女走了進來,姜夫人叫住了她,冷聲問道,“誰讓你來這裏的?”
從公子伋還有公子壽離開後,姜夫人便下令,不讓任何人進入他們兩人的房間,就連打掃也是要經過姜夫人同意的,姜夫人看了看她,不知她是哪裏的宮女。
宮女跪到了地上,回禀道,“夫人,奴婢是浣衣房的宮女,太子生前對奴婢有恩,奴婢想要……。”
“住口,什麽生前?”姜夫人冷冷的看着她,說了這話。
那個宮女只是跪着,急切的說道,“奴婢知罪,請夫人……請夫人……。”宮女只是顫抖着,不知該怎麽說。
“算了,起來吧!”姜夫人說了這話,只是扶了扶頭,近日因為操勞,便一直頭痛不已。宮女只是跪着,回了一句,“奴婢不敢。”
姜夫人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說了一句,“你若是再不起來,便真的是膽大了。”
聽了這話,那個宮女看了看姜夫人,慢慢站了起來,輕聲問道,“夫人,您是頭痛嗎?奴婢給夫人揉一揉,可好?”
姜夫人聽了這話,擡頭看了看她,這個宮女倒是不錯,便點了點頭。
宮女慢慢走到了姜夫人的伸手,把雙手放到了姜夫人頭的兩側,輕輕揉着,過了片刻,姜夫人便覺得好多了,姜夫人問了一句,“你的手藝倒是不錯。”
“夫人,這是……。”宮女回答的聲音有些大,姜夫人微微蹙了蹙眉,宮女意識到了她的失禮,便走到了姜夫人的面前,跪下。
“罷了,你想說什麽?”姜夫人并沒有看她,只是問了這話。
“奴婢想說,這是公子伋教奴婢的,奴婢的母親有頭痛之症,公子伋便為奴婢的母親開了藥,并且教了奴婢這個手法,可以緩解頭痛。”宮女低着頭,回答着。
姜夫人只是嘆了一聲,他這麽精通藥理,想必也是因為他的母親,過了片刻,她才擡頭看了一眼宮女,問道,“即便是這樣,你為何如此的驚訝?”
“夫人镯子上的耳铛圖案,奴婢看到過。”
聽到這個宮女這樣說,姜夫人輕皺了皺眉,這個镯子也是她叫宮外的工匠打造的,打造了兩只,她每次卻只帶一只,若是不仔細看,是看不出上面是有耳铛的圖案的,除非這人對于這耳铛十分的熟悉,她的那只耳铛是貼身帶着的,不可能被人看到,還看的這般仔細,那麽……。
“你是從哪裏看到的?”姜夫人打量着她,問了這話。
宮女只是低着頭,沒有回答。
“回話?”姜夫人看着她,問了一句,難道是?
“夫人,奴婢……奴婢……在……。”宮女低着頭,不知該怎麽說,她擡頭看了夫人,說道:“夫人,奴婢……可以拿來給夫人看嗎?”宮女說了這話,便低下了頭,擔心夫人會怪罪她。
姜夫人嗯了一聲,淡淡的說了一句,“你最好給我拿出來,否則你以蒙騙之罪懲治你。”
宮女慢慢站了起來,走到了那邊的箱子前,她仔細的翻着,過了片刻,她從箱子中取出了一個小盒子,而姜夫人只是看着她,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宮女走到了姜夫人的面前,便跪了下來,将小盒子遞到了姜夫人面前,說道:“夫人,奴婢便是在這裏看到耳铛的。”
姜夫人只是看着這個小盒子,這個盒子倒是很普通,并未有什麽特別之處,難道它在這裏面,當初他不是說,它已經不知放哪裏了嗎?難道?
姜夫人接過了盒子,慢慢打開,便看到了一個白色的手絹,是用白色手絹包裹的,只是這個白色手絹不是純白的,上面還有黑色的點點印記,她微微蹙了蹙眉,拿出了白色手絹包裹的東西,慢慢打開,便看到了那只玉制耳铛。
他并沒有把這耳铛丢了……。
那個箱子是他平日裝一些穿的衣服,他把這耳铛放在了他的衣物中……。
“你怎麽會看到這耳铛的?”
“奴婢知錯,奴婢只是想要為公子打掃一下房間,收拾一下衣物,便看到了這盒子,打開看了一下,肯請夫人恕罪。”
“算了,你下去,這件事情就到這裏了,你不許與任何人提起你進過這間房間,知道了嗎?”姜夫人看着她,說了這話。
“是,夫人,奴婢不會與旁人說的。”宮女說完了這話,姜夫人便讓她退下了。
姜夫人将耳铛放在桌上,從懷中拿出了一手絹,慢慢打開,玉制的耳铛便在手絹中心,姜夫人拿出了她的這只耳铛,又拿起了桌上的,只是看着,這兩只耳铛又到了她的手中,這耳铛還與十四年前一般光澤,但是那只耳铛的主人卻不知何蹤……。
……
“伋……。”姜夫人看着他,叫了他一句。
“姜……。”左公子剛想要說什麽,便看到姜夫人輕搖了搖頭,像是不想聽他說,左公子只是看着她,抿了唇,沒有開口。
“你可以叫我一聲毓兒嗎?”
十四年前,她剛認識他,他只是稱呼她為姜姑娘,三年後,他在新臺見到他,他只是叫了她一聲,姜夫人。
他叫她姜毓這個名字,也只是在他為難,想要勸告她,作為朋友,這樣稱呼她。他知不知道,她就希望聽到的是他的一聲毓兒。
身份,地位,她都可以不要,她曾經想過,若是他喜歡她,她會不顧一切,甚至可以跟他離開宮,不要齊國公主的身份,也不管許多的事情,與他四處流浪,只要他在她的身邊,她便知足了。
只是她等了這麽多年,用盡一切的手段,去陷害他,說他的壞話,他都是那般的隐忍,不為所動,他究竟是不在乎?還是別的……。
“你喜歡過我嗎?”姜夫人開口問了這話。
她只是看着他,喜歡過她嗎?只要有過一分,她便知足了,她便可以安心的離開了……。
看着姜夫人,她眯了眯眼睛,他開口問道,“你怎麽了?”
姜夫人眨了眨眼睛,只是笑着,她慢慢輕聲說道,“我沒有……事,你還沒有……回答我的話,你……還沒有回答……我的話,你……喜歡過我嗎?”
左公子握住了她的手,只是說了一句,“喜歡過。”
姜夫人聽到了他的話,閉上了眼睛……,臉上卻帶着淡淡的笑容……。
“姜夫人。”左公子看着她,只是叫了她一聲。
石門外
“你的母親,已經走了。”
“你說什麽?你到底将我母親怎麽了?”公子壽看着苧霓。冷聲問了這話。
“你的母親離開宮時,便已經壽終了,是我延長了她的壽命,又給了她幾天的時間,她才能夠與你們相見,你還說這樣的話。”
苧霓看了他一眼,他還真是……,都過了這麽多年,還是如此的莽撞。苧霓輕揮了揮手,石門便打開了,公子壽看了她一眼,便跑進了裏面,跪到了母親的身側,看着母親,叫着母親,左公子将手放到了他的肩膀上,安慰道:“讓你的母親走好,不要再讓她為你操心。”
公子壽看了左公子,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母親生前一直擔心自己,他即便沒有看到,想必母親也為自己以淚洗面,他不能哭,要讓母親放心,他握住姜夫人的手,說道:“母親,我會聽您的話的,我會放下的。”
會放下對父兄的怨恨,好好的活下去。
公子壽看着母親,便昏倒了,左公子扶住了他,剛帶他來到了石門前,石門便打開了,左公子看着苧霓,只是問道,“他到底怎麽了?”
“我每隔一段時間只能讓他醒來半個時辰,過後,他便又會陷入昏迷之中。”
聽到苧霓說這話,他只是說了一聲,多謝,多謝她,讓他們可以看到姜夫人的最後一面,不讓公子壽有更多的遺憾。
苧霓只是一笑,他真的對她說了好幾遍多謝了。
……
“你回來了?”左公子剛進房間,便看到點绛站在前面,問了這話,左公子又看了那邊,他們都是在那邊坐着他,左公子只是沖點绛輕點了頭,便進入了房間。
左公子坐到了一旁,他們都未問什麽,過了片刻,點绛走到左公子的身邊,坐下,問道,“還有什麽煩心的事情嗎?”
“我在擔心壽的身體。”左公子只是說了一聲,他即便想要救壽,但是無情之人的心血,恐怕那人不能活了,苧霓為救壽也找了這些多的讀書人,雖然不知他們的情況如何,但是那些人……,他不想再因為壽,而眼睜睜的看着別人受到傷害。
“你就不要擔心了,好好休息吧!”點绛說了這話,便走到了一邊,還是讓他自己一個人待會兒好了。
翌日
路延來到了房間前,輕敲了敲門,點绛打開了門,說道:“有什麽事情嗎?”
“主人叫左公子到暗室中去。”
左公子聽了這話,便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走到了點绛的身邊,他問道,“她可說了有什麽事情?”
“主人并未告訴在下,請左公子前去。”
“我們呢?”路申走到了他的面前,看着他,問了這話,她就讓他們待在這裏,事情一點進展都沒有。
“主人只是叫左公子前去,并未叫別人。”路延說了這話,又接着對路申說道:“耐心一點,事情都會解決的。”
左公子與路申出了房間
路申走到了一邊,倒了一杯水,他真是有些心煩,以前只是想要逃離這裏,現在,卻有些為難,路延對她如此的衷心,是因為他喜歡她,可是她做了那些事情,不是因為她自己的私欲,而是為了救公子壽,可是擁有無情之心的人,到底找到了嗎?
點绛走到了他的身邊,看着他,說道:“不要擔心,你現在即便是着急,也是沒有辦法的,他們的事情,還是他們解決好了。”
暗室中
“你這是?”左公子看着苧霓,她讓他來這裏,是要做什麽?
苧霓從懷中取出了一個小瓶,開口說道,“這個小瓶中的丸藥能夠維持他三天的時間,這三天你們可以回到宮中,解開你們的心結,尤其是他的心結,若是他不能真正的放下以前的事情,那他就不能再醒來,你們必須在第四天的卯時回到這裏。”
“為了确保你們的安全,你們可以帶兩個人一同前去。”
苧霓給公子壽吃了一粒丸藥,公子壽便醒了過來,左公子走到了他的身邊,将他扶起,公子壽看了她一眼,她又想做什麽。
苧霓只是輕笑,與路延出了暗室。
“你有三天的時間,我們要回宮看一下。”
“回宮?”聽到這話,公子壽握緊了拳,他早就想回去看看,不知宮中是怎麽樣的情況。
公子壽與左公子回到了房間中,左公子與他們說明了這件事情,點绛說道,“我可以與你們一同去嗎?”
“你是比較想看衛國的宮城是怎麽樣吧?”左公子聽點绛如此說,只是輕笑。
“算了,算我沒有說。”點绛哼了一聲,真是小瞧了她?
“好吧!便帶你去好了。”左公子輕嘆了一聲,說了這話,點绛點了點頭,這樣才對嘛!
“政宣公子,可否與我們同行?”左公子走到了政宣的面前,問了這話。
政宣沒有說什麽,曜華突然說了一聲,“我與你們同行。”
左公子看着曜華,他要一起同行,看到他的第一眼,他便覺得這人的非凡,只是……讓人讓人難以猜測。
“你要一起去?”點绛看着他,也是很驚訝,他怎麽對于這件事情這麽關系?若是平時,他怎麽會管這樣的事情。
“有什麽問題嗎?”曜華只是冷淡的說了一句,點绛只是看着他,沒有問題,他去就去好了,誰能攔住他。
他們四人來到了一家客棧前,便是他們剛來到這裏的待的地方,悅來客棧。
“終于回到這裏了。”點绛說了一聲,在那裏山洞中待了這麽多天,回到了他們剛下界,便來到的客棧,也是感覺親切些。
“在這裏待上一晚。”曜華只是說了這話,便進入了客棧,公子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