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鬥篷 這鬥篷我也有一件
公主親自讓人來請,從禮數上來說,也是不能推拒的。
但那嬷嬷卻又着實失禮了一些,她分明看到了容莺,卻又不提一句叫容莺一起過去的話語。
秦月抿了一下嘴唇,便只好道:“那請嬷嬷先行一步,稍後我便去桃花苑拜見公主。這會兒我還有些話與大姑娘交代。”
話說到了這裏,那嬷嬷仿佛才剛發現了容莺一樣,帶着幾分歉意地笑道:“是我們公主殿下疏忽了,下回請容姑娘一起過去喝茶。”
容莺想要說什麽,卻被秦月按住,于是氣悶地“嗯”了一聲。
秦月看向枇杷,道:“你先送嬷嬷出去吧!”
枇杷應下來,便帶着那嬷嬷出了暖閣。
容莺看着她們出去了,便嗤笑道:“這算什麽?住我們家裏,還要拿架子?她不請我,我還不樂意去呢!”
秦月拍了拍容莺的腦袋,道:“畢竟是公主,你也別和她計較。”
“我就不知道這公主為什麽要住我們家裏!”容莺是知道家裏面之前那些流言,甚至她也和秦月一起親眼看到了容昭和嘉儀公主在花園裏面時候的情景,她現在對這公主是沒有半點好感的,“我都懷疑她為什麽要從北狄回來,嬸嬸,你不覺得她是別有用心的嗎?”
秦月無奈地嘆了口氣,她站起身來,随手攏了一下耳畔的散發,道:“既然是你叔叔帶回來的,那應當是你叔叔有別的安排吧!我們就不要多想多猜測了。”
外面枇杷送完了人進到屋裏來,見秦月已經起了身,便上前道:“夫人,是要重新換一身衣服嗎?”
“把頭發梳一下。”大半天過去,發髻是已經有些松散了,秦月坐到了梳妝臺前,一擡頭就從鏡子裏面看到容莺跟過來了,她回頭看了一下容莺,笑道,“你過來想做什麽?”
“我給嬸嬸梳頭發嘛!”容莺笑着就拿了梳子,“我早就想幫嬸嬸梳頭發了!嬸嬸頭發這麽好,其實可以盤個複雜點的發髻,再多插幾支珠釵步搖什麽的,好看的!”
秦月只擺手,道:“太沉,還是簡單點,否則走路的時候感覺頭都沉得擡不起來。”
“那好吧……”容莺已經伸手幫着秦月把發髻給拆散了,“那就梳個簡單點的,我想好了,可以盤起來,然後戴這個梳釵,後面再插幾支花樹。”她一邊說着手裏就已經動起來,然後又看向了枇杷,“給嬸嬸找個紅鬥篷,那樣配起來好看。”
秦月無奈,便也只好讓容莺來給她打扮,便向枇杷道:“就依着大姑娘說的來。”
枇杷應了一聲,沒一會兒就找出了一件大紅織金妝花緞面的鬥篷出來。
容莺一看,便忍不住哇了一聲,道:“這個正好搭配,嬸嬸怎麽平常都不穿的?”
“這個好像是今年你叔叔才送來的。”秦月也看了一眼,擺了擺手,道:“太隆重了一些,換一件普通點的。”
容莺忙攔下來,道:“去見公主,不應當就是要隆重點的嗎?”說着,她又小聲道,“就應該穿給那公主看看,嬸嬸,就穿這件!”
秦月又看了一眼那富麗堂皇的鬥篷,垂眸思索了一會兒,便還是點了頭。
一番打扮之後,秦月便帶着容莺一起出了屋子。
先送了容莺回去她的院子,秦月才往桃花苑過去。
雖然雪沒有再下,但還是寒風凜冽。
路過花園時候,秦月忍不住往裏面看了一眼,花園裏面空空蕩蕩安安靜靜,一個人也沒有。
她看了兩眼池塘邊那亭子,裏面沒有人。
到了桃花苑門口,就看到已經有人在門口等候着。
看到秦月,那人便笑着迎上來,帶着秦月順着游廊進去了正廳,然後便看到了在廳中正與丫鬟們一起玩投壺的嘉儀公主趙素娥。
趙素娥聽着聲音回頭,看到秦月進門,目光在她身上的鬥篷上停留了一息,面上笑靥如花,道:“這鬥篷我也有一件,不過我穿起來就沒有你這麽好看了,這顏色還是襯你!”
秦月腳步頓了一下,伸手解了鬥篷,交給了一旁的枇杷,要上前行禮,又被趙素娥給拉起來。
趙素娥直拉着她在一旁坐下,她就着枇杷的手又摩挲了一下那紅鬥篷,然後笑着看向了秦月,道:“料子是一樣的,不過樣子稍微有些不同。我那件也就試過一次,沒正經穿過,我讓人包給你。”一邊說着,她便向身後嬷嬷又道,“去把之前明之送來的那個鬥篷找來,給夫人帶回去。”
秦月眉頭跳了一下,勉力笑了笑,只道:“多謝殿下,只是這既然是将軍送給殿下的,妾身帶走便實在不妥。”
“這有什麽不妥?既然送給我,不就是任我處置?”趙素娥不以為意地笑了一笑,“而且也只是一件鬥篷而已,沒什麽好推辭的!你來陪我說話,我送你一件鬥篷,這叫禮尚往來。”一邊說着,她身後的嬷嬷便捧着一件鬥篷回來了,她站起來,把那鬥篷展開來給秦月看,“你看,樣子就略有一點不同,不過這顏色就是襯你,所以給你穿更好。”
秦月擡眼看向了趙素娥手裏那同樣是大紅織金妝花緞面的鬥篷,樣式上,便就只是比她的那件多了些鑲邊和紋樣,看起來更精致了一些。
她一時間有些茫然。
趙素娥笑着把這鬥篷交給了枇杷,拉着秦月往裏間走,一邊走一邊笑道:“我也是沒事做了,剛才還和丫鬟們玩投壺,想着你在家裏大概也是無聊的,便想找你來說說話。”
秦月跟着她走了幾步,勉強點了點頭,也不知說什麽才好。
“你平常在家喜歡做什麽?可有什麽愛好?”趙素娥大方地笑道,“我從前還在宮裏的時候,就喜歡和人打獵騎馬,後來去了北狄,也是常常帶着人出去游獵。只不過現在回來了,卻是不好出去——畢竟之前沒有和親公主回來的先例,朝中大約還在争吵我應不應當回來,連公主府也不備一個,叫我就只好胡亂借住在臣子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