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吳染雪的勸告,琬兒的友人

出宮之後,沈昭和找到一個無人的小巷子悄悄下了馬車,命冬梨做戲做全套坐馬車先去沈家看看她的祖母在回來接應,然後由兩三個沈家暗衛在暗處保護沈昭和,

沈昭和一人披了墨色的鬥篷走在東大街上,許久不來,感覺東大街竟空曠了許多,沒走多久就看到了何宮人的糕點鋪,雖然天色已晚糕點鋪已經關上了門,但鋪子裏卻還點着燈,沈昭和敲門:“請問有人嗎?”。

門一下子就開了,沈昭和吓了一跳,打手勢示意暗衛稍安勿躁,然後獨自進了糕點鋪。糕點鋪還挺大,許是歇業的原因,如今櫃臺上的糕點匣子都是空的,也沒有夥計,更沒看見何宮人,整個糕點鋪空蕩蕩的。

沈昭和一面高聲詢問有人嗎一面往裏走,剛走到中間位置,燭火就全滅了,鋪子深處傳來熟悉的聲音:“昭兒...停下吧...”,沈昭和驚訝:“染雪?是吳染雪嗎?你不是在禁足嗎?怎麽在這裏,何宮人呢”。

沈昭和一肚子疑問欲往前走,但因太黑看不清路踢到了椅子疼的不行,糕點鋪深處的吳染雪嘆氣,重新拿了燭臺幽幽走出來:“昭兒莫動,仔細摔了”。

沈昭和現在腦子裏亂成了一鍋粥,有很多問題想問,但吳染雪卻閉口不言,不再搭話,走進後蹲下來檢查沈昭和的腳,确定無事後才站起來:“昭兒回去吧,別再調查了,聽話好不好?”

沈昭和盯着吳染雪,福至心靈:“莫非染雪你就是當年安昭儀的孩子嗎?” 吳染雪神色自若的回道:“昭兒,當日安昭儀***于寝宮,哪裏有什麽孩子,昭兒莫不是話本子看多了,趕緊回宮吧,如今南番隐隐有作亂之意,京中可不太平,你懷着身子要格外小心些”。

說罷就要離去,沈昭和撲過來抱住吳染雪,吳染雪的身子一下子就僵硬了,沈昭和刻意帶上了哭腔質問:“染雪,拜托你一定要告訴我,這件事對我很重要,關系到我的生命,染雪你也不希望我死吧?”

吳染雪摸摸沈昭和的頭:“昭兒,你不會死的,從你看到天機的那一刻起,命運就改變了...”。

沈昭和一驚:“你怎麽知道的...”,手不由的松開了吳染雪,眼神逐漸警惕,吳染雪見狀眼裏閃過一絲落寞,低聲回答:“昭兒只要明白我不會害你就行了,回去吧,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我向你保證,相信我,雖然我不知最後的結局如何,但我會用性命護你周全...”。

沈昭和見問不出什麽來,心一橫拔下發間的銀簪子比到吳染雪脖子上:“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不然我對你不客氣”,吳染雪輕輕搖頭,哪怕簪子已經刺出血來,仍是不做聲,沈昭和無法,只好恨恨的扔下簪子拂袖而去。

吳染雪也沒挽留,目送沈昭和離去後,嘆息一聲,拾起簪子拿帕子擦了擦血跡小心放到懷裏,重新将鋪子裏的蠟燭全部點燃,又從廚房裏端來糕點擺滿匣子,靜靜的坐下,似乎是在等待什麽人。

沈昭和離開糕點鋪後,心裏苦惱萬千不得疏解,坐在路邊歇了歇,這一條線算是斷了,也不知那琬兒師父到底打的什麽主意,琬兒究竟還有什麽機緣,他們到底圖什麽,越想越惱,又想起了吳染雪,明明是那麽要好的姐妹,卻有這麽多秘密瞞着自己,寧死也不說,心裏有一種莫名的失落,

正想着,冬梨接到了暗衛傳的消息,過來接應沈昭和回宮,一見沈昭和坐在地上心疼壞了:“娘娘怎麽坐地上了,着涼了可怎麽好,快上車裏暖暖身子,一會回宮後再喝碗熱熱的甜湯...”,沈昭和靠在冬梨身上,悶悶的應了。

待回宮後,沈昭和讓冬梨和寝殿裏侍候的宮人們都下去休息,獨自坐在床榻邊抑郁寡歡,等天亮才止不住困意上床休息,冬梨等宮人體諒孕婦多眠,也沒有讓人來打擾,

李慊倒是來了鳳儀宮一趟用早膳,聽說沈昭和還沒起,輕笑出聲,吩咐膳房先炖上一盅酸筍老鴨湯,慢慢用小火煨着,等沈昭和醒來喝,再備上兩疊牛乳松瓤蓮花卷和玫瑰紅棗糕,最後進了寝殿替沈昭和掖了掖被子才回去,宮人們都喜上眉梢的小聲議論:“陛下真是愛護娘娘啊”,唯有冬梨想着那鐘情蠱的事情,面色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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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沈昭和睡醒,已經日上三竿,冬梨一面為沈昭和布膳一面回禀:“娘娘,剛才琬兒姑娘來了,說是今日沒有課特意求了旨意想去奉天殿祈福,順便給娘娘請安,見娘娘還睡着,就囑咐奴待娘娘醒後,陪着娘娘也去奉天殿多轉轉”。

沈昭和一聽琬兒剛走,忙起身收拾,換了一件織金百蝶戲花赤色宮裝,略略插上幾只珠簪,坐上步攆前往奉天殿,一路緊趕慢趕,剛到奉天殿,就見琬兒神情恍惚的走出來,連腰間系着的荷包掉了都沒發現,沈昭和讓冬梨去撿荷包,因怕突然驚到琬兒所以放低了聲音:“琬兒妹妹,你怎麽了?”

琬兒怔怔擡頭,看見沈昭和後面色一喜:“姐姐,最近可好。”

沈昭和從冬梨手中接過荷包正欲遞給琬兒,卻見那青色荷包上繡着兩只小兔子,這圖案和歪歪扭扭的繡法實在是過于熟悉,讓沈昭和一下子就楞住了,

琬兒沒有注意到沈昭和的神色,從沈昭和手裏接過荷包不好意思的笑了:“琬兒剛剛沒注意,竟把荷包丢了,讓姐姐見笑了”。沈昭和輕輕指了指荷包的圖案:“這是琬兒妹妹繡的嗎”。

琬兒以為沈昭和是說荷包繡的難看,不由笑道:“琬兒的手藝才沒有那麽差呢,這是一個友人送的”。說到這,琬兒像是想起來什麽,不好意思的拉過沈昭和去了附近的一處涼亭,然後紅着臉瞧着沈昭和,一幅想說什麽卻不好意思開口的樣子,沈昭和會意,讓冬梨帶着宮人先在不遠處侯着,見沒什麽人了,

琬兒鼓了鼓勇氣後才小聲說:“姐姐,琬兒有件事情實在不知怎麽辦,也不好意思問長輩,想來想去,竟只有姐姐既是長輩又是密友,只能問問姐姐了,還請姐姐莫笑話琬兒,給琬兒出出主意”。

沈昭和溫和的笑了笑,示意琬兒繼續說,琬兒拿起腰間的兔子荷包說:“不知是否是琬兒多想,送琬兒荷包的友人似乎對琬兒有愛慕之情,總是送琬兒各類玩意,但琬兒只覺得他是朋友,有心想說開,但又怕是琬兒多心了”。

沈昭和淡淡看了一眼那個歪歪扭扭的兔子圖案,這個繡工她見過多回了,以前還疑惑為什麽吳染雪為什麽老是送兔子,現在想想,琬兒的性情模樣可不就是一個小兔子嗎?

這個吳染雪已經入了宮,身為妃嫔居然有這種想法...,沈昭和神色複雜,但見琬兒一臉期待的看着自己求答疑解惑,又覺得頭疼,這都是什麽事啊,只好沉吟一會問:“琬兒現在可有意中人了,要是有的話,在那位友人面前提一提...”,

話還沒說完,琬兒就羞紅了臉,磕磕絆絆的說:“什麽意中人啊,琬兒平常很少接見外男”,捏了捏帕子又小聲說:“只是年底時和忠義侯家的世子一起在西大街看了花燈,當時人多的很,擠來擠去的,是世子一直護着琬兒...”語閉整個人像是煮熟的蝦子,

忠義侯家的世子沈昭和有印象,是個極清貴矜持的世家公子,這種人不在家裏寫詩論賦居然和琬兒一起擠着去西大街看花燈,看來沒準倒是一樁好姻緣...。

沈昭和笑着打趣了琬兒幾句,琬兒半是羞怯半是開心,兩人聊了許久,沈昭和突然想到:“那剛才琬兒妹妹可是因為此事而煩惱”,

琬兒搖搖頭:“不是,只是琬兒發現...”張了張嘴,琬兒驚恐的看着沈昭和,想說卻說不出話來了,沈昭和心知這定有古怪,很有可能是琬兒被什麽高人下了限制,不能透漏出什麽消息,而有此等能耐的,恐怕不是世間人了。

沈昭和嘆氣,輕輕環住琬兒安撫:“好了,好了,不能說便不說,沒事的...”。琬兒緩了好長一會才能說話:“對不住了姐姐,我說不出來,沒想到師父已經不信任我了”。沈昭和寬慰:“沒關系,不用自責,咱們凡夫俗子好好的為自己活着就夠了,憑他們多大的能耐也休想操控咱們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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