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流言

姜小豌一顆心登時落回原處,撫着被掐痛的脖子大口喘息。

顧明堂将石頭扔到地上,沉着臉一步一步走向李二狗。

李二狗捂着後腦勺吓得爬在地上一步一步倒退,嘴裏卻仍在逞強:“你,你是誰?你又知不知道我是誰?我可是大槐村村長的外甥,你別亂來,否則肯定沒好果子吃!”

顧明堂一雙拳頭捏得咔咔響,渾身戾氣暴漲,“憑你這雜碎也配問爺的名號?爺現在就賞你一頓好果子吃。”

話音未落,一拳揮出,李二狗被打得飛起來,又重重跌回地上,幾顆牙齒連同鮮血噴濺出老遠。

顧明堂追上兩步,對李二狗繼續拳打腳踢,擊打肉體發出的沉悶聲響伴随着殺豬般的慘叫響徹山谷,聽得人頭皮發麻。不消片刻,李二狗便被打得面目全非,猶如一堆爛肉般攤在地上,叫聲也微弱下來,顧明堂卻根本沒有罷休的意思,仍舊面無表情一腳接一腳地往他身上踹。

姜小豌早知這位義兄性情兇悍下手極重,但上次是對付黑熊,此時見他滿身煞氣仿佛要吃人的模樣,還是不免心驚肉跳。

就連田春妮也忘了自己身上的痛,又驚又懼地望着眼前一幕,沒一會兒就扭過頭去不敢再看了。

眼瞅着再打下去就要出人命,姜小豌不得不叫了停,“明堂哥,別打了,差不多就行了。”

雖然她覺得強|奸犯罪大惡極,死不足惜,但卻不想眼睜睜看着顧明堂在自己面前殺人。而且看李二狗現在進氣少出氣多的模樣,就算不死也去了大半條命,以後肯定沒法再作惡了。

顧明堂頓了頓,接着重重一腳踏在李二狗下|身處,又來回碾了幾下,然後才停了動作。

李二狗連叫都叫不出來了,五官錯位痙攣了一下,随即昏死過去。

“便宜你這狗雜碎了。”顧明堂朝李二狗身上啐了一口,然後轉過身大步走到姜小豌面前,“小豌,你沒事吧?”

先前看到姜小豌被李二狗掐着脖子,甚至差點被占了便宜,顧明堂險些沒氣炸了肺,他的義妹,豈能被這種人渣給欺負了?!當時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撿起一塊石頭就把李二狗砸開了瓢。若非姜小豌出言阻止,他今天一定會讓這雜碎死得很難看地去見閻王。

“你再晚來一步就有事了。”姜小豌有些沒好氣。若真被李二狗親上一口,她不得惡心得幾天吃不下飯的。

顧明堂有些心虛地摸摸鼻子,沒吭聲。先前姜小豌往山溝裏跑時,他正背對此處努力與身體的躁動作抗争,等聽到動靜不對轉過頭,赫然發現姜小豌被一名男子制住,這才以生平最快的速度沖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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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總算沒有晚來一步。

視線一低,顧明堂發現姜小豌脖頸上分明印着幾道紫紅色的指痕,看上去十分刺眼。

“那狗|日的雜碎下手怎麽這麽重。”他不由皺起眉頭,下意識擡手就要朝姜小豌頸中摸上去。

姜小豌心裏一跳,連忙後退一步避開,“你作什麽?我沒事,脖子剛才有點疼,現在好了。”

見她如此反應,顧明堂猛然醒悟到自己舉動有些過了,一只手在半空中尴尬地停了片刻,随後才讪讪地收回來,“沒事就好。”

姜小豌也有些尴尬,不自然地把領口往上拉了拉遮住脖頸,接着想起在場還有一個人,便連忙轉過身去,“春妮,你怎麽樣?”

田春妮已經扣好外衫把自己勉強打理齊整,臉上帶着受辱後的羞恥與蒼白,輕聲道:“我,我也沒事。小豌,多謝你和你義兄,不然我……”說着眼淚又撲簌簌掉了下來。

姜小豌掏出帕子遞給她擦眼淚,不無疑惑地問:“春妮,你的腳才剛剛好吧?怎麽一個人大老遠跑到香茅山裏來了?”

田春妮哽咽道:“我嫂子剛剛懷孕了,這兩天胃口很不好,吃不下東西。今早她說想吃新鮮的香茅,我哥已經下地幹活去了,只能我來山上采香茅,誰知道會,會碰到那個人……”

“好了,都過去了,那混帳王八蛋被我義兄揍得爬都爬不起來了。”姜小豌嘴上安慰着,心中憤憤,田春妮那嫂子果然不是省油的燈,懷孕了也不消停,就會變着法的使喚人。

田春妮小聲啜泣着擦眼淚,臉色仍舊慘白如紙。

姜小豌知她受驚過度,一時半會兒地難以消除心理陰影,便也不勉強,轉而拉住她的手道:“不說了,這裏離我家很近,你先到我家休息一下吧。”

田春妮點點頭,與她一道下了山。

望着前面手牽手并排前行的兩名少女,顧明堂突然有些慶幸,得虧姜小豌會些功夫,性情也較尋常女子爽利潑辣,一般男子輕易占不到便宜,一旦遇事也比較想得開,不會鑽牛角尖。若是像田春妮這樣柔弱內向無力自保,人人都可以欺負,那不知道要讓人操多少心。

至于某個施暴未成反被暴打一頓的雜碎則被遺棄在山溝裏,若能僥幸活下去,就算他命大。若是被山裏的野獸叼走啃得渣都不剩,那也是他活該如此。

……

因怕田春妮難堪,姜小豌路上已經跟她說好不會把先前受辱之事透露出去,因此到了家後,對姜寶山只道下山的時候恰好遇到田春妮,就邀她到家裏來坐坐。姜寶山不疑有它,只是有點奇怪這姑娘背後的衣服怎麽沾了不少泥,還有點皺巴巴的。

随後姜小豌燒了一大鍋熱水,拿了自己的一套幹淨衣服讓田春妮到房裏洗澡,田春妮紅着眼睛接受了她的一番好意。

等田春妮半晌洗完澡出來,姜小豌已經做好了晚飯,順勢留她一起吃。

田春妮沒有拒絕,只是飯桌上一直垂着頭默默不語,偶爾擡起來眼裏也泛着水光,泫然欲泣的模樣。

當着姜寶山和顧明堂的面,姜小豌也不好說什麽,只能沒事人一般一個勁兒地給田春妮夾菜,後者又哪裏吃得下去,只是勉強吃了小半碗。

飯畢,太陽已經落了山,田春妮道了別便要回家。

姜小豌将她送到院外,眼看着少女孤單纖細的背影在黯淡的暮色中踽踽獨行,心裏突然揪了起來。上回田春妮只因無意中看到一個男人在地裏小解就要投河自盡,這回差點被李二狗給強了,會不會馬上再去尋死?

不行,不給這姑娘解開心結,她怎能放心得下,當即追上前去道:“春妮,時候不早了,只怕沒等你到家天就黑了。要不你今晚就在我家住下吧,我讓明堂哥去你家和你哥打個招呼就好了。”

見田春妮遲疑不決,姜小豌幹脆抓了她的手返身往回走。田春妮掙了兩下沒掙開,也就随她去了。

于是某人不得不跑了一趟腿,去大槐村的田家送口信。

田大栓倒罷了,劉氏對于田春妮去山裏采香茅一去整天不回,甚至夜不歸宿,家裏飯沒人煮,衣服沒人洗,自然極為不滿,但又不敢朝冷口冷面的顧明堂發作,只能把火氣往肚子裏吞。

顧明堂往回走時天已經快黑了。經過某戶人家時,門口坐了幾名媳婦子和老太婆,正在口沫橫飛地扯閑打屁,包括數日前想要從姜小豌那裏訛熊掌的吳氏也在內。顧明堂無意中聽到話題似乎跟自己有點關系,不由在路邊的樹影下停了下來。

“你們還沒聽說吧,姜家和趙家的親事怕是要黃了。”

發話者正是吳氏,顧明堂不自覺唇角上翹,心裏暗贊一聲,難得這刁婦也有說話實在的時候,黃了好,姓趙的那沒用的書生哪裏配得上自家義妹!

作者有話要說: …………………………沒力氣說話的某青爬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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