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章節

範月淩不由十分高興,牡丹是花中之王,身份最為高貴。這個時代的人,喜歡以抽的花簽暗示以後的命運。

見嫂嫂抽到牡丹,範月淩自然為是好兆頭,因此她急忙站起來,行禮也只胡亂福身應付一下,就朗聲說道:“百花叢裏看擒王!”,她說話的時候高高昂着頭,一副唯我獨尊的模樣。

她這個樣子讓範大奶奶臉上一陣不自在。婆母是繼母,與自己夫君不親近,更不會為他們打算。婆母出身大家,卻一直養在關外,并沒有讀過什麽書。規矩禮儀更是一塌糊塗。所以養成了小姑這樣的性子。往日出去,婆母因為失禮,鬧了幾處笑話之後再也不願意出來了,所以今天就由她帶着小姑來參加賞花宴。

範大奶奶朝在座的夫人看去,好在大家涵養都不錯,不會當面譏笑。

“這個不算,罰酒,罰酒!”衆人一致說道。

範大奶奶無奈地笑笑,由紀氏給她斟滿了一杯酒。

範月淩卻騰地一下站起來:“怎麽不算?這明明是吟詠牡丹的嘛!”

紀氏笑吟吟地說道:“範家姑娘,咱們說好了,不能用隐語,要說出牡丹名才對!你這雖然是吟詠牡丹,卻沒有說出牡丹名,因此不算!”

範大奶奶飲了酒,範月淩想了一會才說道:“唯有牡丹真國色”。

接下來是陳家夫人段氏,她今天帶着她的嫡女陳媛來的。陳媛就坐在紀瑾瑜的旁邊,是個非常和氣的姑娘。她長相雖了段氏,容長臉,柳葉眉,看上去溫柔可親。

段氏抽到也是海棠花,陳媛吟出了一句:“海棠風外獨沾巾”,說完之後,她會心朝紀瑾瑜一笑,兩個人頓時有一種心知肚明的感覺。這樣一來,紀瑾瑜對她好感倍增。

接着是鎮北侯府大奶奶,她抽到的是玉蘭花,由她的小姑子鎮北侯府的三小姐穆流螢吟令。穆流螢長相不俗,給人冷清高潔的感覺,讓人不敢亵渎。她說了一句:“皓月清霜映玉蘭”,倒也符合她的性格。

接下來是張尚書家的女兒,吟詠的是“鳳仙花開女兒花”

再接下來,是一位吳侍郎家家的小姐,柔柔弱弱,不勝禁風一般說了一句“指頭金鳳彈流水”

最後面兩位是顧氏與範氏,她們抽了皆是由紀瑾瑜吟令。

她們一人抽了荷花,一人抽了桂花,紀瑾瑜分別說了“映日荷花別樣紅”、“桂花成實向秋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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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媛誇贊道:“好在你見識多,若是我肯定就不行了。這就叫做“能者多勞”!”

紀瑾瑜聽了笑道:“這兩句誰沒有學過?你莫打趣我!”

陳媛還欲再說,紀瑾瑜拉了拉她的袖子,就看見對面坐的範月淩不屑地撇着嘴。陳媛小聲說道:“別理她!”

最後行酒令完畢,衆人飲滿三杯收令。夫人們到右側廳玩骨牌,小姐們則到左側廳說話。

剛走到左側廳,範月淩就氣勢洶洶地朝陳媛興師問罪:“陳媛,紀瑾瑜,你們剛才做什麽說我壞話!”

19、消息

陳媛不願意與她糾纏,翻翻白眼說道:“我幹什麽說你壞話,我是叮囑紀家小姐盛京的規矩,免得她不大清楚,行錯一步被人恥笑了去!”

這話一說,屋子裏的小姐們都捂着帕子輕聲笑了,有人更是小聲嘀咕起來。

範月淩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騰騰幾步就要沖上來!

若不是她身邊的丫鬟拉着她,她就要沖上來跟陳媛打架了。這個性子也太魯莽了!

雖然不明白其中的緣故,紀瑾瑜也知道,陳媛揭了範月淩的短。畢竟是在自己姑姑家,紀瑾瑜也不希望出什麽亂子,于是她拉着陳媛說道:“姑姑跟我去外面醒醒酒!”說着,将陳媛拉了出來。

陳媛笑着說:“你不知道這個緣故,陳媛的生母初到盛京的時候,鬧了不少笑話,有一次竟然将漱口水當作茶水喝了下去,你說好不好笑?”

紀瑾瑜一聽也笑了:“好了!你就別再揭她的短了,仔細她記恨上我們!”

陳媛不在乎地擺擺手:“她不過是仗着自己外祖家是封疆大吏而已。可惜如今也沒落了,而且她母親不過是個丫頭生的。你不用怕,她父親不過是個小官,沒什麽高傲地。”

“哦!”陳媛突然想明白了:“你嫂子是她姐姐,你夾在中間是不好做。你放心,以後但凡有你在,我不找她的茬就是了!”

她這一副很講義氣的樣子,讓紀瑾瑜不禁莞爾。初見她時,紀瑾瑜還以為她是個溫柔有禮的,沒想到居然是這麽個活潑外向而且不饒人地性子,實在不像是大學士府裏的姑娘。

“是,我這裏謝過姑姑了!”

陳媛的母親段氏,是紀瑾瑜姑父段允承的姑母,陳媛與段允承是姑表兄妹,因此長了紀瑾瑜一輩,紀瑾瑜要喊她“姑姑”。

“快別喊我姑姑,我聽着不習慣,再說也把人給喊老了!”然後她拉着紀瑾瑜的手問:“我屬龍,是明德七年六月初八出生的,我出生的時候漫天都是星辰,我小名星姑……你是哪一年的?”

古人認為生辰八字能決定人的性命與運勢,因此不會透露自己的生辰。陳媛一下子就将自己的生辰說的那麽詳細,那是将紀瑾瑜當作推心置腹的好朋友了。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紀瑾瑜答道:“我是明德九年三月三出生的,屬馬。”

明德八年,紀洪高中探花郎,送喜報的隊伍剛走,顧氏就暈了過去。經大夫把脈才知道當時已經懷有三個月的身孕。

顧氏生長子時難産,大夫斷定以後再難生育,沒想到時隔十年,就有了身孕。

這是喜上加喜的大喜事!

紀家上下都認為這是祥瑞之兆,果然彌姐出生之後,紀洪的仕途之路越走越順,彌姐雖然是女兒之身,卻被父母兄長捧在懷裏。可是那個享受父母兄長疼愛的彌姐卻無緣在這個世上長大,十年前落水而死,再醒來的彌姐卻是現代的一抹孤魂……

陳媛聽了很高興:“那我是姐姐了!”

她的聲音将紀瑾瑜拉回現實:“這個當不得,若是讓別人聽見了,豈不是笑話咱們沒大沒小,失了長幼尊卑!”

陳媛眨眨眼:“有人的時候咱們不這樣,沒人的時候咱們就姊妹相稱!”說着她将一方帕子塞到紀瑾瑜手裏:“瑾瑜妹妹,這是姐姐給你的見面禮,快收好!”

“咱們交換了帕子,就是好姊妹了。”她又将紀瑾瑜前襟上的帕子解下來。

“嗯!”紀瑾瑜點點頭!

陳媛卻“呀”地一聲叫了:“你的繡活怎麽這麽好?我的帕子豈不是沒法見人了!不行,我不交換帕子了!”

她又忙把紀瑾瑜手裏的帕子拿回來,從攏袖裏捋下一串瑪瑙的手串戴到紀瑾瑜手上,這才高興地笑了,好似完成一樁大事一般。

這小姑娘真是太可愛了,紀瑾瑜就一直盯着她笑!

她也覺得自己可能有點傻,也“嘿嘿”笑了!

兩個人又結伴去賞了一會花,由對花的見解說到繡花,再說到吃食,又說到上學讀書,說說笑笑好不開心。

陳媛說道:“瑾瑜妹妹,跟你說話真是開心了。你不像她們一直裝着,沒意思!”

紀瑾瑜好奇道:“你家應該姐妹比較多吧,怎麽會沒意思呢?”

“你不知道!我有個嫡出的大姐,大我兩歲,模樣身段讀書彈琴,樣樣都是極好的,父母親自然看不到我了!不僅如此,姑姑家的表哥們也都喜歡跟她玩,我就是一個小跟屁蟲,她都不帶我!”

“你說的是兩年前進宮當皇妃的那個姐姐?”

“嗯!”陳媛抱怨道:“後來母親生了兩個妹妹年歲幼小,不能與我玩。還有一個庶妹,同你一般大的年紀。就愛裝可憐,動不動就抹貓尿,好似別人都欺負她一般,我不耐煩與她說話。不過她也不大搭理我們,成日裏跟在姑姑家四表哥身後。四表哥給我們幾個畫的扇子,我們玩玩就丢到一邊去了,她卻寶貝似的收起來,倒顯得我們不懂禮了。凡是四表哥說的話,她就拿聖旨一樣對待。”

紀瑾瑜失笑:陳媛這般風光霁月,哪裏明白她庶妹是動了女兒家的心思了呢!這個這是家事,她抱怨着自己的親姐妹,紀瑾瑜也不好說什麽,只偶爾點點頭表示自己在聽。

接着陳媛又語出驚人:“我知道她動了什麽心思!我倒不明白,四表哥長得比女子還好看,有什麽好的?我就不喜歡那樣的,我以後定要找一個頂天立地、不屈不撓,像衛青、霍去病之流的将軍!”

紀瑾瑜笑罵道:“了不得!姐姐思春了!”

陳媛白了她一眼,臉紅紅道“小丫頭,你懂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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