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章節
後好見面。也不突然答應,免得以後難以反悔。中庸之道,是顧氏一貫的作風。
沒有得到對方明确的答複,鎮北侯大奶奶容氏顯然很吃驚。她性子爽利,言語之間頗為爽朗,但也不是莽撞之人。這次來提親,一方面是夫君的舅母親自拜托了她,另外一方面,她覺得這事情應該是十拿九穩才是。紀家家主雖然是二品大員,但是在貴胄雲集的盛京實在算不了什麽,這件事應該是□不離十才對。這樣的事,對方應承還來不及,怎麽會說要考慮?
莫非是拿喬?看顧氏的樣子,又不像。
不管怎麽樣,自己已經傳達了要結親的意思,總要給對方考慮的時間才是。她略坐了一會,就告辭了。
顧氏親自将她送出院門,送到車上,很是小心體貼。
坐在馬車裏,容氏想着剛才顧氏的小心有禮,突然見就明白了。這個顧氏在紀家應該真的做不了主才是!她若是想結親,自然一口答應才是;她若是想拒絕,就不會這麽和氣地送到門口。看來,她是真的做不了主,需要問過紀洪。紀洪嚴厲的名聲果然不虛,不僅對于別人嚴厲,在家中也是治家有方!
回到鎮北侯府,大奶奶容氏将顧氏的反應如實給武寧候夫人說了,又說了自己的猜測。
武寧候夫人聽了一嘆氣:“只希望能早日定下來,讓我南哥兒早日成家!”
不提武寧候夫人這裏嘆氣,同樣犯愁的還有範氏的娘家嫂嫂,範家大奶奶張氏。
面對婆婆範夫人的一臉期待的問詢,張氏只覺得有口難言。
張氏嫡親的姨母是西平侯夫人。西平侯膝下有四個兒子,皆是張氏姨母西平侯夫人所出。
前三個兒子皆已經成家,只有四子薛博文至今未成親。
薛博文是去年的狀元郎,如今在翰林院修撰(從六品),年已十八。正是各家夫人理想的夫婿人選。
這些夫人裏面就有張氏的婆婆範夫人,她一心想将自己的女兒範月淩嫁給薛博文。今天一大早,她就讓張氏回了娘家,由張府坐馬車去了西平侯府。
張氏雖然覺得小姑範月淩配不上自家表弟,但是也不敢忤逆婆母的意思。只好硬着頭皮去了薛府。
張氏見了姨母桂氏還沒有将這話說出口,她的姨母桂氏就說讓她做媒想給自己的小兒子求娶紀府的女兒紀瑾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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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氏稀裏糊塗的就答應了。
現在她只有咬緊牙關硬着頭皮将自己姨母的想法說了。
範夫人聽了勃然大怒,一個茶盞就摔到了張氏腳下:“你是怎麽辦的事?該說的話一句沒說,不該應的反倒應下了!你說,是不是跟範月庭串通好了,故意想讓你淩兒嫁不出去!你們怎麽這麽狠的心,我淩兒可沒有礙着你們!範月庭那個白眼狼,枉我這些年教導她,到了如今,你們竟然聯合外人來對付我!”
範夫人越說越生氣,她指着張氏破口大罵:“你們沒一個好東西,我淩兒的容貌在整個盛京也找不出第二個,莫說是做西平侯夫人,就是主子娘娘也做的。你莫神氣,我自會給淩兒找一個頂好的夫君,讓你們這些瞎了狗眼的人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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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月當空,若有好似還無,映着地上的寒霜,溢滿了清寒。繁華喧嚣的盛京,此刻籠罩在夜色之中。
玉宇瓊樓不見了白日的雕梁畫棟,此刻只變成了一幢幢黑暗的剪影,魑魅魍魉般張牙舞爪要吞沒屋檐下燈籠裏的光芒。
這注定是個不平靜的夜晚!
範家長公子,範月庭的哥哥範慶嚴回到家中,看見妻子腳上燙起的水泡,面上籠了一層寒霜。
張氏勸慰道:“這不礙事的,塗點藥膏,過幾天就好了!”
範慶嚴看着妻子泛紅的眼睛,突然就想到小時候妹妹挨打,也總是這樣安慰自己說不疼。此刻範慶嚴只覺得自己特別沒用,小的時候護不住妹妹,如今連妻子也護不住。
成親半年妻子有了身孕自己也不知道,竟然被那毒婦折騰的掉了孩子!如今都七八年了,竟然都沒有懷上。那毒婦還以無嗣為名,将自己娘家侄女弄給自己做妾。
如今家不像家,自己也人不像人!不行,自己不能任由這毒婦繼續禍害自己。
想到這裏,範慶嚴再也忍不住了,他嚯地一聲站了起來。
張氏見自己丈夫額上青筋突起,吓得一把将他攔腰摟住:“夫君,你莫要跟她吵。免得父親訓斥,萬一這忤逆的帽子壓下來……”
“分家!”範慶嚴拍着妻子的手說道:“你莫怕,這次我不跟她吵!既然父不父,那我也沒有必要非要恪守為人兒子的教條。她不過是怕我分了她兒子的財産而已,我這就去找族長,明天就分家。我要是淨身出戶,想來,那毒婦定然不會攔我!”
他低下頭,掩飾自己的難過:“只是,清容,以後要苦了你,跟我過苦日子!”
張氏早已淚如雨下:“只要與夫君在一起,清容不覺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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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京棠花胡同,紀府上房。
顧氏跟将今天鎮北侯大奶奶容氏前來為武寧候的長子提親的事情跟紀洪如實說了,又說了自己的思慮:“對方雖說身份顯貴,但是到底年歲大了些,今年已經二十三了,比瑜兒大了八、九歲。況且他先頭的夫人留下一個小姐,今年六歲,已經記事,瑜兒嫁過去與這小姐相處倒是不便宜。我總覺得這親事不合适。”
紀洪點點頭:“這些都是小事,武寧候家有一個女兒是皇四子的側妃,是正正經經的皇四子姻親。眼下聖上日益衰老,形勢十分不明朗。萬一站錯了隊伍,那是抄家滅門之罪。我們能避則逼。”
顧氏聽了一陣緊張:“那如果不答應,豈不是得罪了武寧候?”
紀洪嘆氣:“若是答應,得罪的便是皇太孫!”
“那怎麽辦?”顧氏一籌莫展。
紀慕遠聽了則說道:“父親何必這麽緊張,皇太孫如今是皇儲,那個位置遲早都是皇太孫的。皇四子雖然得人心,但畢竟名不正言不順。所以根本不用擔心,拒便拒了吧!”
在他說這話的時候,紀洪的眉頭皺成一團。
顧氏心中嘆氣:連她這個內宅婦人都知道皇太孫漸失聖心,最後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兒子怎麽就這麽篤定皇太孫一定能榮登大寶?難怪紀洪會失望!
紀慕遠還不知道這一番話讓父母愁上加愁,只覺得室內的空氣突然變得沉悶異常。
就在紀洪覺得進退兩難之際,站在門口的紀瑾瑜推門而入:“父親與母親養兒十幾年,現在瑜兒還未能報答,還要因婚事讓二老為難,豈不是瑜兒的罪過?”
她放下手中紫檀木雕花的托盤,分別将兩碗參湯端給紀洪與顧氏。
顧氏嗔怪道:“這麽挽了你來做什麽?哪有女孩子家家自己挑選婚事的?”
紀洪卻擺擺手:“既然是你的婚事,不如你來說說你的看法!”
“父親!”紀瑾瑜望着紀洪鄭重道:“若武寧候與皇四子并非姻親,父親會答應這門親事嗎?”
“自然不會!”紀洪說道:“我的女兒本就不輸任何人,聽你母親說,這次賞花宴那些夫人對你稱贊有加,何必非要與人做繼室。半路的夫妻,哪有同心同德的?”
“這便是了!父親,這本來就是一樁親事。就算拒絕,也是齊大非偶,只是一樁普通的婚事而已!他家來求,我們自然需要考慮,若是有更合适的,我們選了別人,也實屬正常。”
紀瑾瑜頓了頓:“況父親在朝中以剛正不阿,明察秋毫而立身,就算拒絕,也符合父親往日的作風,想來別人也無可非議。”
紀洪聽了,眉頭漸漸舒展開來,他欣慰又感慨地對顧氏說道:“景娘,我今日真的高興,咱們的女兒長大了,不輸其父!”
紀洪望着女兒,臉龐雖然青澀卻一片洞明,再一看旁邊的兒子還是一臉的懵懂,便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21、遇見
俗話說:一家有女百家求!
沒過幾天,便有第二個人上紀府求親!
來的不是別人,是範氏娘家嫂嫂張氏,她是替她姨母西平侯夫人前來求親。提的人是西平侯最小的兒子薛博文。
兩家是姻親,顧氏又是長輩,因此跟張氏話說的也很開,并沒有像鎮北侯大奶奶容氏那樣文雅客套。
張氏說明了來意,又笑着說:“妹妹的人才模樣都是一等一的好,若對方太差,我絕對不敢上門。我這個表弟模樣才華皆是不俗,伯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