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章節
相信,我的确是無心的。”
“無心?”楊承不願意接受這句話:“就因為你的無心,害得我翻遍了盛京的學堂。就因為你的無心,我連找了幾個姓顧的老先生。”
“若說那日你是無心,為何過去這麽久都沒有到南大街柳樹胡同找我?”他失落地搖搖頭:“不是無心,而是紀小姐身份尊貴,似我這等人本來就高攀不起!”
當然不是這樣的!紀瑾瑜還沒來得及解釋,就聽見背後有腳步聲傳來,她回頭望去,湘月從假山的一角冒了出來。
再一轉身,楊承已不見了聲影。
她怔怔地望着的寺院紅牆,那裏只有一株含苞怒放的臘梅。
他竟然如此用心,自己卻傷了他。她自嘲地笑笑:他說的對,自己打一開始就沒有真誠過,哪配得上他真心一片。這樣,已經很好了。
饒是如此,她依然感覺到心裏空蕩蕩的。
這樣定定地站了許久,驀地紀瑾瑜感到額頭一涼,她擡起頭看看被院牆圍起來的天空,鵝毛大的雪花正洋洋灑灑,紛紛而至。她已經看得癡了!
22、打聽
盛京,棠花胡同,紀府上房。
“老爺,你今天沒有看到,薛家的哥兒真是好個俊秀的模樣!”,顧氏笑滋滋地對紀洪誇獎着薛博文:“不怪瑜兒今日見了就動了心,便是我也幾乎要晃花了眼呢!”
紀洪卻詫異:“哦!瑜兒鐘意薛家的小子?”
顧氏笑着抿抿嘴:“這個瑜兒沒有說,只不過回來的路上一直魂不守舍的樣,我還是頭一次見到!姑娘臉皮薄,我也不好開口問。要不,我再問問?”
“不用了!”紀洪想了想:“咱們瑜兒主意大着呢,若是不鐘意,定會跟你說的!”
“老爺說的是!”
Advertisement
到底沒有被那張皮面迷的失了理智,顧氏不由問道:“今日一見我是極滿意的,就是不知平日的行事作風如何?”
紀洪點點頭:“你考慮的極是!薛家的小子我不是很清楚,不過他老子西平侯倒是個不求名祿的人,倒也有君子作風,只可惜有些迂腐,胸無大志。”
“咱們不也求他有大志,只要哥兒品性好,是個能托付的人,對我們瑜兒好,我就阿彌陀佛了!”
這句話紀洪也極為贊同!
他不由點點頭:“我們家加上二房,總共才兩個姑娘,不求她們為娘家做什麽事,一定要順心才是。”
顧氏聽了心中一頓!
紀洪見顧氏面色微滞,望着她道:“夫人有什麽事不好對我說?”
“那倒不是!”顧氏斟酌着說道:“二姑娘玥兒跟夫家和離了,如今已被接回家來了!”
“什麽?”紀洪一驚:“怎麽會和離?我來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
顧氏就挑着緊要的話,把安吉發生的事情細細說了一遍。
然後自責道:“都怪我沒有管好家,這內宅的事情還要你操心!”
“夫人切勿自責!”紀洪聽了嘆了一口氣:“家有賢妻夫禍少,家有閑妻百事哀!二弟妹那個性子……也罷,等到了盛京,你多操操心,替玥兒挑一個合适的人家吧!”
事關自己弟媳,紀洪也不好多說什麽。
夫妻兩個正說着話,忽全保來報:“老爺,聞先生來了!”
“請聞先生到書房,我即刻就來!”
聞先生,名聞達,字譽通,是紀洪的幕僚。府中上下皆以“先生”稱呼此人。他住在離棠花胡同不遠的一個小胡同裏面。
顧氏見夫君有事,欲給他換上見客的外衣。紀洪拒絕道:“譽通并非外人,不必再換!”說罷就掀了簾子。
顧氏在廊下略站了一會,便說道:“去,叫大少爺!”
不一會,紀慕遠就來到上房。
紀慕遠中規中矩地給顧氏行了禮:“母親,您找我?”
顧氏指了指身邊的椅子:“坐下說話!”
“是,謝母親賜坐!”
顧氏嗔怪道:“不是說了嘛,沒有外人的時候,不必這麽見外!”
“這怎麽行?”紀慕遠不同意:“訓蒙曰:長者坐,命乃坐……”
怎麽就這麽迂腐?
顧氏擺擺手打斷她:“今天先不說你的事,你平日在太學也有交際。我問問你,西平侯家的四子薛博文為人怎麽樣?”
紀慕遠一聽交口稱贊道:“薛季玉才華了得,腹內錦繡,落筆生花,為人溫文爾雅,當數我輩典範!”
“這個我不問你也知道!”,顧氏呷了一口茶才說道:“十八歲的狀元郎,自然比別家的都好!”
顧氏頓了頓:“我是說,将你妹妹許給此人,你看此人如何?”
顧氏話剛落音,紀慕遠就撫掌贊同道:“大善,母親,此事大善啊!”
他徑自說道:“母親,你不知道,薛季玉在五年前與已故大儒虞孔南做學生時,虞大儒就斷言:此子前途未可量也!母親有所不知,虞大儒一生只為三個人做過評判,另外兩個皆是當朝一品大員了!如今,薛季玉更是皇太孫關系不錯,一旦皇太孫登基,他便是肱骨大臣,前途當真是不可限量。”
言語之中皆是贊嘆、佩服與欽慕。
顧氏聽了點了點頭:“我知道了,你且回去吧!”
啊?紀慕遠驚訝地擡起頭,自已想說的還沒說完呢,怎麽這就讓自己走了。
顧氏卻不再看他,低着頭去撥弄茶盞裏漂浮的茶葉。
“是”,他雖不解,但還是躬身低頭道退了出去。
顧氏的好心情一哄而散:“唉!兒女都是債!那一個還不知花落誰家,這一個偏生又這般迂腐!”
“大少爺一表人才,孝順又謹慎,比那些眼高手低,整日只知鬥雞遛狗的頑固子弟不知好多少倍!大姑娘水晶心肝玻璃人,又長得這麽個不俗的容貌,旁人羨慕太太還羨慕不來呢!”
吳媽媽跟在顧氏身邊一輩子,自然知道說什麽話能讓顧氏高興。當然她這樣說,也是因為打心眼裏她也覺得自己家的少爺、姑娘比別人強。
“現在也只能這樣想了!”說是這樣說,但是顧氏心中卻想着,作為紀家以後的繼承人,遠兒還差太多,都怪自己當初太過心軟……
“他們爺們,看人慣會看什麽才華,仕途之類的,內宅的事情,還是我們婦人能打探的到!這件事情,你親自去辦,別人我也不放心!”
吳媽媽聽了點了點:“太太放心!說句逾越的話,大姑娘我也是打心眼裏疼的,這件事我一定好好辦!”
*****************************
“哐當”一聲,顧氏寒着臉将手中的茶盞摔到地上。
範氏立馬跪了下去:“母親息怒!”
怎麽會這樣?上午婆婆還和顏悅色地跟自己說,要讓自己嫂嫂做男方家的媒人,自己做女方家的媒人,怎麽一轉臉的功夫就變了臉。
婆婆顧氏并非無理取鬧之人,将下人都趕出去,就是給自己留體面的。當務之急,還是要平息婆婆的怒氣才是!
範氏擡起頭來:“母親,若兒媳有不對之處,母親或打或罵皆可,千萬莫氣壞了身子!只是,兒媳魯鈍,實不知哪裏做的不對,請母親明示。”
顧氏暗暗思索,兒媳婦二話不說就認錯,按說這範氏也算個伶俐的人了。但是若是将主意打到瑜兒身上,我絕對不會饒恕。
“你做的好事!”顧氏訓斥道:“我且問你,薛家老四人怎麽樣?”
“母親,據我所知,薛家四少爺待人和氣,文采一流。而且我嫂嫂說,難得他至今都沒有通房,而且從來不逛煙花柳巷。我雖沒有見過他,但是我嫂嫂的話還是可信的!”
到了如今還敢嘴硬!
顧氏一聽,怒極反笑:“待人和氣,文采一流?十八歲的狀元郎,長相好,從不逛煙花柳巷,沒有世家子弟的纨顧之氣,這樣的好兒郎,正是熱門的女婿人選,怎麽會到十八歲還沒有成親?”
顧氏用手指着範氏質問道:“你莫不是想告訴我,你不知道這薛家老四退過兩次親?”
原來是這樣!範氏懸着的心松了下來:“母親容禀!”
“薛四少爺退過兩次親,此事整個盛京皆知。我只當母親也是知道的,所以并沒有多說。”
顧氏一聽這話,也松了口氣:“這裏面莫非有什麽隐情不成?”
“倒也不算是隐情!”範氏斟酌着說道:“這兩次退婚皆是女方主動退婚!”
顧氏指了指旁邊的一個小鼓凳說道:“你起來說話吧!”
“謝母親!”顧氏坐下之後又開始說道:“薛四少爺先頭訂的是他舅家陳窦平大學士家大小姐,兩人青梅竹馬,訂的娃娃親。陳家大小姐長薛四少爺兩歲,本來訂于薛四少爺滿十六就成婚的。誰知道,在薛四少爺十五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