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章節
哥呢!既是這樣,豈不正合我意!
“表嫂”,陳婉輕輕拉了紀瑾瑜的衣袖,求情道:“你千萬不要責怪表哥,表哥他只是……”,說着便低下頭紅了臉。
只是什麽?
紀瑾瑜說着苦惱道:“我知道夫君與表妹兩個人情難自禁!就因為如此,夫君更應該尊重表妹,為表妹着想才是。表妹好歹也忍耐些,為夫君着想才是。如今這個樣子,若是讓兩家上人知道了,本來好事豈不是變成壞事?”
陳婉一聽臉色一變,抓住紀瑾瑜的衣袖,急急地問道:“怎麽會好事變成壞事?”
紀瑾瑜見了心中哂笑,有心要吓唬她,邊說:“你想啊,你們啊,這叫無媒茍合,是犯王法的。”
陳婉吓得不清,可還是問道:“怎麽會這樣?就算是無媒,我們又沒有害人,怎麽會犯法王呢!”
“既是無媒茍合,便是人家說的奸夫□,□家宅。若是雙方上人追究的話,女的要被打三十大板,貶為奴籍;男的若有功名在身,便革了功名。”
“表嫂,你不要吓我,不會這麽嚴重吧!錢尚書家的三小姐便是這樣嫁給她姐夫王翰林的,并沒有人追究啊!”陳婉被吓得語無倫次,連這等話陰私的話都說了出來。
“所以,女方家長為了保住女兒的命,男方為了功名,一般都不會追究,既然雙方都不追究,自然也就無事了。”
陳婉松了一口氣:“這就好!”
經過這一吓,陳婉便再也不好裝委屈了,也讓她對紀瑾瑜的話信服了幾分。
薛博文卻被紀瑾瑜的這一番話驚得目瞪口呆,只覺得她撒起謊來眼睛都不眨一下,心中更加信服紀瑾瑜能幫助他。
“好妹妹,就算雙方不追究,經過此事,你的名節恐怕也不好聽了!”紀瑾瑜狀似憂心地說道。
陳婉只覺得臉上有些挂不住,讪讪道:“這件事你不說,表哥不說,我不說,會有誰知道呢?”
“我自然不會嚼舌根,但是兩家上人總歸是要知道的。”,紀瑾瑜嘆了口氣:“不說別人,就是母親知道了,恐怕以後便會對表妹不喜。本來是夫君與妹妹兩個人犯下錯,可母親自然會責怪妹妹引誘了夫君。到時候,就算你進了門,不得母親歡心,恐怕日子也難熬。若是母親刁難,就算是我跟夫君恐怕也幫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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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婉自然知道,陳氏年輕時嚣張跋扈,善妒自私不允許西平侯納妾不說,連帶着對妾生子都看不上眼,所以,她一向不大喜歡自己。想到以後陳氏刁難自己,陳婉只覺得頭皮發麻。
“是啊!那我該怎麽辦?”陳婉又開始坐立不安起來。
紀瑾瑜聽了,便諄諄善誘般地對陳婉說道:“要不,咱們就将這件事情隐下,密而不發,神不知鬼不覺,沒有人知道,豈不是更妙?”
薛博文眼睛一亮,不由炯炯有神地望着陳婉。
陳婉聽了紀瑾瑜的話卻心中一個咯噔,暗道:好險,差點就着了她的道!若是聽了她的話,自己今晚不久白忙活了?
“表嫂!”,陳婉瞪着紀瑾瑜不客氣道:“表嫂說了這麽多,就是不想讓我跟表哥在一起。我當表嫂只知心人,沒想到表嫂卻拿我當傻子待。”
就知道你不會這麽容易退卻,那就不要怪我沒給你機會回頭了!
“表妹說的這是什麽話!”,紀瑾瑜冷了臉道:“我只說,這件事隐而不發,由我親自去跟母親說讨了你過來,既全了你的臉面又合了夫君的心意。我一心為表妹打算,表妹卻這樣忖度我,一番好意被當作驢肝肺,表妹這話豈不讓人心寒!”
“真的?”陳婉驚喜地問道。
“自然是假的!”,紀瑾瑜沒好氣道:“你的事,我為什麽白操心?我也不敢操心!”
“表嫂!”陳婉愧疚道:“是我錯了!”
紀瑾瑜氣得背過身去,不理她。
陳婉又轉到紀瑾瑜面前,任由眼淚淌得滿臉都是,又期期艾艾道:“表嫂,是我錯了,你莫跟我一般見識。我自小沒了娘,只有表嫂疼我,是我錯了,表嫂若是怪我,我……我只有以死謝罪了!”說着,竟跪倒在紀瑾瑜面前。
就怕你舍不得死?既然你想死,我何妨送你一程!
“哎呀!這、這、這,你這是何苦?”紀瑾瑜一臉的無奈:“好了好了,快起來,我答應你便是!”
“撲哧!”陳婉這才笑出聲來:“謝謝表嫂,以後我定然好好侍奉表嫂,決不辜負表嫂今日的厚愛。”
“嗯!”紀瑾瑜也不啰嗦,說道:“既然這樣,表妹快将夫君的汗巾子還給他,讓他收拾妥當,咱們趕快離了這裏才是。府裏下人多,若是被人看見了,就是想瞞怕也瞞不住了。”
陳婉猶豫了半天,也沒有将汗巾子拿出來。
紀瑾瑜見了,心中冷笑,臉上卻更加溫煦:“我知道你不放心!罷了罷了,這個給你作為信物吧!”
說着,将自己左手上一個晶瑩剔透的玉镯子捋下來,親自戴到陳婉的手上,嗔怪道:“這下子你該放一百二十個心了吧?”
陳婉即感激又驚喜,道:“謝謝表嫂。”說着,從懷裏掏出了汗巾子交到紀瑾瑜手上。
“不知表嫂什麽時候跟姑母提?”
“瞧把你急的,你人還在這裏,我怎麽提?明天下午你回了家,我晚上就提!”
陳婉這才心滿意足,喜笑顏開地回去了。
紀瑾瑜忙吩咐:“陽春,你去送送表小姐,太太問了,就說被我留住了!”
站在門外,聽了忙跟上陳婉去了。
紀瑾瑜只覺得累得不行,擡頭卻看見薛博文站在一旁穿衣服,臉上帶着七分失望三分薄怒。
紀瑾瑜才不管他,擡腳出了門。
湘月迎上去道:“四奶奶,怎麽樣了?”
“我沒事,就是餓得慌,咱們快些回去吃飯!”
衆人見她這疲憊的樣子,又想到剛才陳婉那歡天喜地的樣子,不禁暗暗捏了一把汗。
薛博文也是板着臉,衆人不禁想到,定然是四爺想納表小姐,四奶奶不讓,兩人吵了架。屋裏的人,都是紀瑾瑜娘家帶來的,自然站在紀瑾瑜這邊,于是對薛博文也沒有什麽好臉色。
就這樣一言不發用了晚膳,遣退了下人,薛博文終于忍不住,氣急敗壞地說道:“人都說,沒有金剛鑽,莫攬瓷器活!你怎麽就沒辦成?虧我那麽信任你!”
自己辛苦半天,他不僅沒有一句感謝,反而沖自己發火。剛才在陳婉面前,紀瑾瑜也裝夠了賢惠,這會便沒好氣起來。
“你自己沒拉下好屎,憑什麽讓我給你擦屁股?”
薛博文讀的聖賢書,滿耳都是孔孟之道,說出來的話都是之乎者也,哪裏會想到,平時謙恭有禮的紀瑾瑜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你……你……”,他紅着臉,指着紀瑾瑜“你”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你、有辱斯文!”
紀瑾瑜聽了忍不住譏笑道“斯文?我是蠢笨不堪,不懂斯文為何物,但是也知道瓜田李下這一說。聖人雲:君子不立于危牆之下,聰明如你,堂堂狀元郎,怎麽反倒不明白了?”
薛博文被他問得啞口無言!
紀瑾瑜卻不打算就此放過他,她嫁過來之前也是抱着好好過日子,夫唱婦随的期望的,現在她的期望被薛博文全盤打碎,而自己又不能出這個牢籠,要說沒有怨氣那是不可能的。
陳媛的事情發生之後,她既是心疼又是羨慕!越發覺得這樣的日子如死水一樣毫無生趣可言,這樣的日子活一天或者十年又有什麽區別呢?她也想遇到一個與她心心相知的人,可以為她遮風擋雨安全依靠;而她可以為他生兒育女操持家務。她寧願像陳媛那樣努力一次,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陳媛這個古代的女子都可以,而自己有着文明的思想的人為什麽不能為自己活一回?
她今天抓住了把柄,自然要好好的撒一撒心中的怒氣,口中越發不留情起來:“聖人又雲:君子不遷怒,不貳過。你自己出了事情,不能解決,反倒怨我?這是什麽道理?依我看,有辱斯文的不是我,而是你。你習聖人書多年,竟将聖人的教導全部抛諸于腦後,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你連修身都沒有做到,還來與我談斯文!真是笑死人了!”
站在她身邊的薛博文被她說得面紅耳赤,難堪之極。他長得漂亮,文章又做得好,耳邊聽到的從來都是誇贊溢美之詞,這樣嚴厲不留情面的訓斥,他是頭一次聽到。偏偏又覺得紀瑾瑜說得句句在理,想要反駁,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只頹廢地坐在椅子上,低着頭任由紀瑾瑜冷嘲熱諷。
卻聽紀瑾瑜話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