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章節
老天爺要如此懲罰我?”
薛博文卻像想通了似得,再沒有一開始的難堪:“……是兒子不孝,惹上這樣的事情讓母親傷心。為今之計,只有兒子解脫了,才能瞞下這件事情。兒子已經不孝,再不敢讓家族蒙羞……”
陳氏聽了震驚不已,于心不忍地問道:“除此之外,再沒有別的法子了嗎?”
薛博文卻勸慰道:“母親,兒子是真的累了!這樣的法子,對兒子來說,再好不過,母親就成全了兒子吧!”
陳氏聽了呆住,臉上的眼淚怎麽也止不住,好半天才艱難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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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家将紀瑾瑜的嫁妝全部退還,還将原來的聘禮作為賠償贈送給紀瑾瑜。紀瑾瑜自然知道,一方面是為了補償她,更重要的是要封她的口,不希望薛博文的事情傳出去罷了!
就算沒有這些賠償,紀瑾瑜包括顧氏、紀洪也不會說出去的。收下這些東西,不過是讓薛府心安罷了!
三月出嫁七月回,看着眼前的和離書,這速度委實快了許多。紀瑾瑜只覺得松了一口氣。
天氣熱得厲害,紀瑾瑜哪裏也不想去。
就這樣時間到了八月份,天氣漸漸涼了下來。為了不讓顧氏擔心,閑的時候紀瑾瑜總是去找嫂子範氏,兩個人一起做針線。
元姐、珠姐兩個已經開始啓蒙,雖然女孩子家功課不嚴,但是每日上午、下午都要到側院上課。
紀瑾瑜給她們兩個一人做了一個嶄新的荷包,這一天傍晚無事,紀瑾瑜拿了荷包來到正房側院。
路過花廳的時候,便聽到兩個老媽媽在那裏說悄悄話。
“……聽說了……做了和尚,另一個被太子……”
“你們在說什麽,這麽鬼鬼祟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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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太陽雖然落了,但是還有暑氣,兩個老媽媽沒想到紀瑾瑜會突然出現。紀瑾瑜冷不丁地說話,直吓了兩人一跳。
待她們看清楚是紀瑾瑜之後,吓得臉色發白,更是面面相觑不敢說話。只狡辯道:“沒說什麽……”
紀瑾瑜一聽,立馬寒了臉:“陽春,将這兩個人交給太太處置,就說她們言語無狀,沖撞了我!”
“姑娘饒命啊!”兩個婆子一聽,立馬膝下一軟,跪倒在地上。
誰不知道,紀瑾瑜是顧氏的心尖子,就連紀慕遠這個兒子都要靠後。若是是沖撞了別人頂多挨幾句罵,扣些月錢,若是沖撞了姑娘,被打板子還是小事,恐怕顧氏一氣之下只會将人發賣了。
陽春厲聲道:“還不快說!”
“是!”那兩個婆子對視一眼,硬着頭皮說道:“是薛家姑爺……哦,不,瞧我這沒記性的嘴!”說着,那婆字揚起手來給了自己一巴掌。
這才又說道:“是西平侯的四少爺,昨天下午居然在盛京東郊的廣雲寺出家了。為此,西平侯特意去跟聖上請旨,請聖上賜的法號,叫什麽……什麽”
那婆子想了半天也沒有說上來,她旁邊的另一個婆子忙說道:“叫念空,對就是念空師傅。”
紀瑾瑜聽了眼睛瞪得老大,怎麽會,出家了!
就在紀瑾瑜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便聽見那婆子又說道:“還不止呢!聽說皇太孫到陳大學士家請教學問,強要了陳家小姐,陳家小姐為守清白,撞牆死了!”
陳家還有三位小姐,陳夫人所出的兩位嫡女年齡尚小,還不至于用撞牆來守自己的清白。那麽,她們口中的小姐,只有陳婉了!
真沒有想到,陳婉居然死了!
另外一味婆子卻搶着說道:“不對,我聽說是陳家小姐勾引皇太孫不成,被人發現,陳大學士為保家風清白,杖死了陳家小姐。”。
那個婆子說的有眉有眼,好像他親眼所見一樣:“皇太孫從陳家出來的時候,大發雷霆,說陳大學士教女無方。陳大學士為了平息皇太孫的怒氣跟保全自己名聲,不得已當場就打死了陳家小姐……這才讓皇太孫消了氣!”
先前那個婆子立馬反駁道:“陳大學士是讀書人,學問是一等一的好,怎麽可能會把自己的女兒往死裏打!陳家的另外兩個女兒,一個為皇貴妃,另一個可是捧着牌位進的慕容家,這樣的人家教出來的女兒豈是那種不知廉恥的,定然是皇太孫……”
薛博文落發出家,還是當今聖上親自賜的法號,金口玉言,豈容出爾反爾?這樣說來,薛博文便是奉旨出家。雖然這樣便可以永遠脫離了皇太孫的掌控,可是就算風波過去了,也是不可能再還俗的,否則就是抗旨不準!
而皇太孫遷怒于薛家卻無從下手,不知從哪裏得知了陳婉的事情,以他那龇牙必報的性子豈會放過陳婉!不管陳婉是為了保住清白撞牆而亡,還是被陳大學士仗斃,總之與皇太孫脫不了幹系。
這消息居然連紀府的下人都知道了,可見這十有□是真的。這樣的陰司,陳家也好,薛家也好,皇太孫一系也好,怎麽會任由別人宣揚出去。若不是有人在一旁煽風點火,這消息怎麽會傳的這麽快?
本來就不得人心的皇太孫豈不是處境越發堪憂!
如今還未登基便如此暴戾,他日手握天下還不是更加恣意妄為!如此一來,陳家與薛家不僅不會支持皇太孫登基,反而會視其為大敵。這樣來說,皇四子又多了幾分成算!
若說陳婉的事情讓皇太孫惱怒,那作為薛博文的前妻,自己怎麽反倒無事?難道有什麽暴風雨再等着自己!
不可能,以他那龇牙必報、不可一世的性子不能忍這麽久!
那麽就只有一種可能,便是皇太孫要發作父親!
紀瑾瑜急于把事情理清楚,底下的兩個婆子卻還在糾纏不休!
“行了!”就這一會的功夫,紀瑾瑜已經從震驚之中緩過神來了。只是這兩人越說越離譜,頗讓她不耐煩。
“別人家如何我是不知的,但是咱們紀家,什麽時候允許下人這樣嚼舌根了?事關天家體面,不管事實怎樣,都不是你我能議論得了的。連老爺太太都謹言慎行,你們反倒這樣張狂起來了!”
“姑娘,我們知道錯了!請姑娘繞了我們吧!”
兩個婆子見紀瑾瑜唬了臉,這才想起來自己是在回話,也吓得手足無措起來。
“常言道:禍從口出,兩位媽媽活了半輩子,這個道理難道還用我來教嗎?今天的事情,念在你們初犯,我就不再追究了。只是若是以後再被我發現,可別怪我不給媽媽們留臉面!”
紀瑾瑜教訓了一番,這才跟着陽春走了。
待她走遠了,那婆子在歪坐在地上,心有餘悸道:“我的媽呀!這個姑奶奶可真不是好惹的主!”
“快起來,這地方豈是你我能呆的,被人看見了,怕又要說嘴!快走快走!”
背了人,紀瑾瑜方問陽春道:“剛才我要罰那兩人,你拉我做什麽?”
“我的姑娘,那兩個人并非咱們府上的。是大奶奶從娘家帶來的!是大奶奶的左膀右臂,你若是罰了她們,豈不是跟大奶奶生了嫌隙!”
俗話說,打狗還要看主人!這兩個人既然是嫂子的人,作為和離在家的小姑子,自己的确不宜懲罰。
本來以為自己離開薛家,回到紀府,就可以跟以前一樣做事情随心所欲。現在看來,好像不是那麽回事!說起來,紀府也不是自己的家了,這裏是父母親的家,是哥哥嫂嫂的家,自己只是客居于此罷了!
紀瑾瑜吓了一跳,自己怎麽會這麽想!若不是這麽想,剛才自己何不幹淨利落地處置了那兩個婆子,何必這麽顧忌?
見紀瑾瑜面色漸漸凝重下來,陽春有些打鼓道:“姑娘,我逾越了!”
紀瑾瑜這才回過神來,她不禁高興地誇道:“好陽春,幸好今天你在!若不是你,我恐怕就做錯了呢!以後我若有不對的地方,你還應該多多提醒我才對!”
“姑娘說哪裏話!姑娘是主子,我是下人,姑娘的臉面就是我們的臉面。姑娘有了體面,我們做下人的臉上才有光。再說了,姑娘不過是一時失察罷了!”陽春這一番話說的不驕不躁很是中肯,讓紀瑾瑜不由豎起大拇指來。
44、争執
沒過幾天,紀洪便從督察院侍郎被貶至禮部員外郎,雖然與在安吉一樣都是五品,但是這一次卻不是正五品,而是從五品。而且又是京官,又是最無實權最不易做出業績的禮部。在王公貴族、達官公卿雲集的盛京來說,小小的從五品實在是低了些。
紀瑾瑜跟紀洪卻知道,這樣的結果再好不過。如今聖上昏聩,不理朝政已經兩年之久。這兩年來,皇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