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

黑色的天花板、黑色的壁紙,天花板上懸挂着燈光昏暗的吊燈,營造出神秘朦胧的氣氛,不同顏色的小圓杯子吊燈懸挂在每一個桌子的正上方,不至于讓客人看不清楚,卻又不會打破刻意營造出的神秘氣氛,也因為這樣,這間餐廳在年輕消費群,特別是情侶之中很受歡迎。

中午時分,餐廳正是熱鬧的時候,進門的顧客大多是成雙成對的,臉上挂着的濃情蜜意差點沒閃瞎服務生的眼,而獨自一人的時若翾就有點引人側目了。

她坐在正對着門口的座位上,一開始服務生以為她是在等男朋友,畢竟這麽美豔的女人怎麽可能沒有男友,服務生看看她的胸部再看看自己的,眼淚都快流出來了,明明都是女人,為什麽會有這麽大的差別呢?

對于旁人的目光,時若翾一點也沒有不自在的感覺,她從小就被這樣的目光注視到大,這些小事她一向不放在眼裏。

她非常正經地坐在座位上,大家閨秀的氣質令更多目光落到她的身上,誰都猜不到其實她正在偷聽隔壁座位穿着綠色情侶裝的情侶說話。

「親愛的,你嚐一嚐這個啦,人家覺得這個好好吃耶,我喂你,啊……」

「親親,好甜喔。」

「別吃那麽急啦,你看看,下巴都弄髒了啦,哎喲,別親人家啦,把人家的妝弄花了,人家不依啦。」

聽到這些話,時若翾的表情一秒鐘就變得十分猙獰,還好兩個座位之間放着幾盆盆栽,不特別留意不會看見隔壁的人,不然肯定吓到人了。

好啊,這個賤男,被她踢爆他劈腿之後一直拖着不願意分手,說什麽他只愛她一個,一直都是她纏着他,他只對自己一往情深,現在又跟那個小三甜甜蜜蜜,還敢穿綠色情侶裝曬恩愛,簡直就像兩只青蛙。

「他媽的,老娘在你面前裝淑女、扮賢淑,你就以為老娘好欺負是不是?混蛋!」時若翾雙手掐着玻璃杯,幻想這是青蛙男的脖子,咬牙切齒、龇牙咧嘴地低聲說。

她突然的變臉吓到了一直把視線投注在她身上的人,就是坐在離她不遠處的裴辰逸。

他正在喝水,卻被她猙獰的表情和粗俗的言語吓到了,大大嗆了一口,咳嗽的同時又壓不住笑意,只是壓低了聲音低低地笑。

時若翾留意到這樣的笑聲,順着笑聲看到裴辰逸,她雙眼眨了眨,馬上恢複原本大家閨秀的姿态,咳了一聲清了清喉嚨,假裝什麽都沒發生的喝了口水。

薛睿淵看着眼前笑意不減,甚至停不下笑容的裴辰逸,滿臉好奇:「笑什麽?」

裴辰逸把杯子放下,手握成拳狀置于唇前,忍不住又咳了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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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搖搖頭:「剛剛那一瞬間,我還以為自己看見了如花。」

「在哪裏?」

時若翾也聽到了裴辰逸說的話,咯當一聲放下杯子,雙眼睜得大大的瞪着他,像是在威脅他,你敢!

裴辰逸接收到她的眼神,他又咳了咳,強忍着笑意又搖搖頭:「幻覺。」

「喔。」薛睿淵也不繼續糾結這個話題,吃着面前的牛排。

這樣的答案并不能讓時若翾滿意,他竟然說她像如花,那個尾指插鼻孔、笑得很猥瑣的人妖,她這樣一個大美女哪裏像了?

「親愛的,人家要吃那個啦,你喂人家啦,啊……」

受不了了!時若翾雙手一拍桌子突然站起身來,隔壁座位的青蛙男正擡着手準備喂青蛙女吃牛排,牛排還沒進青蛙女的口,時若翾的臉突然從旁邊冒出來,青蛙男手一抖把牛排塞進青蛙女特地張得小小的口,差點沒把青蛙女給噎死。

青蛙男迅速地站起來,連叉子都沒來得及拔掉,局促不安地結結巴巴道:「翾翾,你、你也在這裏啊,我、我跟她不認識……」

時若翾完全忽略青蛙男的解釋,甩都不甩他,風姿搖曳、極有美感地朝裴辰逸奔去。

「耶,甜心豬豬,原來你早就到了喔,人家等你很久了耶。」時若翾故意拖長了說話的節拍,加上本來就嬌嗲的聲音,更顯那種嬌滴滴的小女人情懷。

背對時若翾的薛睿淵只顧着吃牛排,沒有意識到這樣嬌嗲的聲音是對着裴辰逸說的,也因此沒有把伸出去的腳縮回來,時若翾就這樣被絆倒了,幾乎是用撲的撲到裴辰逸的懷裏。

裴辰逸第一反應接住了她,卻被她藉着沖力用手腕撞了他的胸膛一下,痛得他悶咳了一聲。

時若翾接着用甜得發膩的聲音繼續說:「甜心豬豬,你也等人家很久了嗎?哎喲,人家好心疼喔。」她柔媚的大眼瞪着他,用眼神告訴他,配合我。

裴辰逸覺得有點好笑,他看了想走向他們這邊來的青蛙男一眼:「憑什麽?」

時若翾瞪着他的雙眼睜得更大,努力表現出兇狠的表情:「你剛剛诽謗了我。」

裴辰逸微微笑道:「喔?我說了什麽?」

她還在裴辰逸的懷裏,卻一點都沒有發覺,而她一直背對着的薛睿淵早就停下了吃東西的動作,他當然認得出她就是他那個很辣的秘書啊,他用恍然大悟的眼神看向裴辰逸,原來他們兩個早就搭上線了。

裴辰逸留意到他的眼神,掃了他一眼又掃了掃門口,意思是他可以滾了。

薛睿淵一點都不介意,他一臉笑意地伸出食指指了指他的牛排,意思是這頓你請,然後大搖大擺地走出了餐廳大門。

雖然他真的很不想走,但他還是适可而止比較好,不然惹惱了裴辰逸,他另外那些寶貝可就危險了。

這一切時若翾完全沒有察覺,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剛剛當着她老板的面出醜,又揍了她老板的朋友,此時她仍是氣呼呼的,但她非常小心地壓低聲音:「你幫不幫?」

其實剛才裴辰逸也聽見她隔壁座位那個男人說的話了,不難猜到是她男朋友劈腿被她發現了,那麽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一個人在下着大雨的深夜獨自漫步,是因為發現這件事讓她太傷心了,然後她打了他……裴辰逸的心情似乎變得不怎麽好了。

「我跟你很熟?第一次見你就被你打,第二次被你咬,這次是第三次,你給了我一拳,我為什麽還要幫你?」

時若翾鄙視地看着他,這男人真小氣,一點小小的事都這麽計較。

「你确定你不幫我?你不幫我怎麽追求我啊?你不用否認了,還不到一個禮拜我們就遇見了三次,要不是你想追求我,難不成要我相信我們有緣分這樣的鬼話?」

裴辰逸終于忍不住笑了,心情同時愉悅起來,這個瘋女人真有意思,他以為她會威脅他,或者會像他對她一貫的印象那樣用暴力解決,但想不到她給的理由竟然是這個,這根本就是她心裏想的話啊,沒想到她竟然會把心裏想的直接說出來,他還真沒見過這樣的人。

時若翾心情本來就不好了,見他笑了就更不開心了,以為他是在恥笑她。

她冷哼道:「不幫就算了。」說完她想掉頭就走,丢臉就丢臉吧,總比被他嘲笑好。

只是時若翾還沒走出裴辰逸的懷抱,就聽見他帶着笑意的聲音:「心疼了是嗎?寶貝,我揉揉。」

時若翾聽了差點吐血,揉揉揉,揉你媽啊!

只是她還沒說話,青蛙男已經站不住地來到他們面前,他們不知道自己低聲說話的模樣給別人耳鬓厮磨的感覺,看起來多麽親密。

「喂,你誰啊?」

裴辰逸連眼角都沒看他一下,只看着時若翾,真像是情深意切的樣子。

時若翾轉過身抱住裴辰逸的腰,裝作幸福小女人的模樣沖綠青蛙男明豔一笑:「喲,你也在這呀,跟女朋友吃飯?啊,忘了介紹。」她朝裴辰逸甜甜一笑,裴辰逸也含情脈脈地看着她,微微笑着。

時若翾對他的表現滿意極了,接着說:「這是我的新男友,甜心豬豬已經追求我很久了,他真的超愛我的,一聽見我和你分手的消息後就又對我表白了,他那麽優又那麽高,我當然要好好把握接受他啦。」

裴辰逸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以旁人看得出的俯視姿勢對青蛙男說:「感謝你前一段時間對寶貝的照顧,打擾你了。」

時若翾看着裴辰逸的動作,又看見青蛙男的臉色變了,心裏樂瘋了。

她裝模作樣地看了看空蕩蕩的手腕:「喔,原來已經不早了啊,我和甜心豬豬趕時間,那麽我們先走羅。」

完全沒有理會到目前為止只說了一句話的青蛙男,時若翾挽着裴辰逸的手臂,笑得一臉幸福地走出餐廳門口。

經過那個看戲看得入迷,帶着崇拜目光望向她的服務生時,時若翾一點也沒忘記提醒道:「我前男友他真是太客氣了,他說這一頓他請客,喔呵呵呵。」

聲音大得足以讓青蛙男聽到,青蛙男的臉頓時變成了豬肝色。

「親愛的,為什麽你要幫他們買單,為什麽要請客?你是不是還沒對那個女人死心?人家不依啦,你說只愛人家一個的。」

青蛙女矯揉造作的聲音是時若翾對這對青蛙最後的印象。

一出餐廳的門,時若翾立刻爆笑出聲,一點都沒顧及自己的形象。

裴辰逸看着她爽朗的笑容,竟然沒有向她道別,就這樣一直跟着她走,甚至也沒有叫她放開他的手。

看着時若翾燦爛的笑臉,裴辰逸也覺得自己的心情喜悅起來,嘴角不自覺地微微向上彎。

餐廳旁邊有一座小公園,是飯後散步的好去處,而今天不知道為什麽,小公園的人有點少。

時若翾和裴辰逸走着走着,走進了小公園裏,一路上笑聲不斷。

時若翾放開裴辰逸的手,走在他的前面,當她走到一棵茂盛大樹的樹蔭下時,她停下腳步,扶着樹幹笑彎了腰。

也太誇張了吧,有這麽好笑嗎?裴辰逸微微挑眉。

在裴辰逸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剛剛還在大笑的時若翾突然「哇」的一聲大聲哭了起來。

盛夏午後靜谧的小公園裏傳來昆蟲的鳴叫聲,遠處傳來小狗的輕吠聲,有老人家飯後出來遛狗,絲毫不怕那熱死人的高溫,也有小孩子玩鬧的童言童語,母親溫柔的輕聲呢喃。

裴辰逸靜靜地站在原地,看着時若翾彎着腰、手撐在樹幹上的背影,剛剛她還把她美豔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來威脅他,剛剛她還裝作一臉幸福的樣子向她的前男友示威,剛剛她還笑得一臉燦爛,小臉上滿滿的得意,高揚着小下巴。

這個女人啊……裴辰逸走上前,伸手按在她的小手上,把她的手慢慢地抓在手心裏,把她支撐在樹幹的重心轉移到自己身上,一手抓回她的手,一手攬住她的肩膀,讓她的臉埋進他的胸膛。

時若翾像是傷心極了的小女孩,在他懷裏使勁地哭,把自己受的委屈全都發洩出來。

裴辰逸輕輕拍着她的背沒有說話,只是以輕柔的動作安撫着她。

雖然他們只見過三次面,算不上很熟,但每一次見面她總是精神滿滿、鬥志昂揚地出現在他面前,即使上一次她大姨媽來了,依舊兇猛地推他,又是抓又是咬的。

而現在看到她哭得可憐兮兮的樣子,沒精打采、垂頭喪氣,裴辰逸似乎被一塊大石壓在心口上,沉沉悶悶的,她還是比較适合活力四射狠狠揍他時的模樣,那麽張狂、那麽得意,她就應該是那個樣子。

胸前的小腦袋讓裴辰逸收回了神,見她似乎哭得沒那麽激烈了,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包面紙,抽了一張遞給她。

她的眼睛紅紅的,瞅了他一眼之後抓過衛生紙,當着他的面毫無形象地狂擰鼻涕,難為裴辰逸依然站在原地,沒有退避三舍。

「還要。」她的聲音帶着哭腔,嬌嬌細細的嗓音好不可憐。

裴辰逸又抽了一張衛生紙遞給她,其實他可以把整包面紙給她的,但不知道為什麽,他突然很喜歡這樣的動作,似乎這樣的動作可以讓他與她維持一定的互動。

時若翾又瞅了他一眼,抓過衛生紙一邊狂擰鼻涕,一邊聲音悶悶地說:「我才不是因為失戀哭的呢,那個賤男人沒什麽值得我哭的。」

裴辰逸看着她點點頭:「嗯。」沒有安慰她也沒有反駁她。

時若翾以為那是因為他不相信她:「我只不過是為自己的眼光差而流淚,真是瞎了眼了,當初竟然看上這麽一個賤男人,竟然還願意為他裝淑女,裝得我差點沒憋死。」說着說着她又想哭了:「我好委屈啊,哇!」

裴辰逸有點無奈地看着時若翾狂掉眼淚,他很少看到女人哭,他前兩任女朋友都是比時若翾還要強悍的女人,遇到委屈只會找他大吵大鬧,他還真沒見過哭得比時若翾更慘的人了,首次面對這樣的情況,他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她。

但這一次時若翾很快就收起了聲音,拿着衛生紙擦着眼淚:「暴露狂,你叫什麽名字?」

裴辰逸面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裴辰逸。」

「喲,想不到名字還挺正常的嘛,那為什麽要當變态暴露狂呢,是因為興趣嗎?你喜歡向別人秀內褲?」

裴辰逸瞪着她一言不發。

時若翾自顧自說下去,無視裴辰逸的眼神:「哈,想不到還有人有這樣的嗜好。」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她望着裴辰逸:「欸,我叫時若翾,其實我覺得你人挺好的,怎麽會有這麽變态的嗜好?哎,不用解釋了,人各有志嘛。」

裴辰逸差點就翻白眼了,她根本就沒有給他解釋的機會。

「我們會不會再見啊?」時若翾想到自己沒有他的聯絡方式,今天分別了也不知道之後還能不能再見到他,心裏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憂郁。

「你不是說我們連一個禮拜都不到就見了三次,是因為我在追求你。」

時若翾驚呼:「像你這種暴露狂可不能當我男朋友。」

她還真敢說,裴辰逸瞪了她一眼。

時若翾臉上笑嘻嘻的:「喂,你要不要給我電話啊?」

「還會見面的。」裴辰逸高深莫測地看了她一眼,轉身慢慢地離開小公園。

「你為什麽這麽肯定?」時若翾也跟着他慢悠悠的腳步離開,一點也沒有被拒絕的尴尬。

「我就是肯定。」

「那什麽時候會再見?」時若翾锲而不舍地追問,她似乎有點期待他們下一次見面。

「不知道。」

「為什麽不知道?」

「就是不知道。」

「那……」

「不要再問了。」

「為什麽?」

「真醜。」

「裴辰逸,你說誰醜?你再給我說一次看看,哪裏醜了?明明不論哪裏都美呆了。」

「嗯。」

「別給我嗯,你給我說清楚。」

時若翾拽着裴辰逸的袖子狂搖,他縱容得什麽也沒說,由着她把他的衣袖抓皺,他想她就應該是這個樣子的。

時若翾是個很認真的人,雖然她沒有把「兢兢業業」這四個大字刻在臉上,但是跟她相處、工作過一段時間的同事都有這樣的感覺。

一開始她被招進盛世時,人事部的員工幾乎都認為她只是個胸大無腦的花瓶,能被招進來大概是使了什麽見不得人的手段吧,但這樣的想法在時若翾進入盛世不到半年就被打消了,盛世中沒有人比她還要認真、能力又強了。

她一天的工作量幾乎等于三個人一天的工作量,一開始,前輩們曾對她刻意打壓,她一點也沒有不服氣,每天都加班到晚上九點卻毫無怨言。

她不只是把自己手頭上的工作做得一絲不茍,連公司未來發展的方向等不在她工作範圍內的事,她也能了解得清晰透澈,甚至連其他公司的優缺點都分析得非常詳細,這一點是讓她的前輩們也不得不舉起大拇指稱贊的地方。

現在有多少年輕人能靜下心來分析這些資料?又有幾個能夠在自身職責範圍之外擴展視野,将其他領域的資訊也一手掌握?時若翾能在短時間內從人事部的小菜鳥成為盛世總裁的秘書,不是沒有原因的。

也因為她過人的能力,總裁秘書組裏的衆人都很信賴她,而她直率的性格也讓她将辦公室裏複雜的人際關系處理得游刃有餘,總裁秘書組裏幾個秘書争奇鬥豔,感情并不是很好,卻獨獨只有她和誰都能相處融洽,以至于今天一大早她被薛睿淵召進辦公室後,幾個小秘書聚在總裁辦公室門外,為她捏把冷汗緊張着。

時若翾看了看牆上的時鐘,她已經進來三十分鐘了,除了開會和彙報日程等事務外,她還沒有在總裁的辦公室內待過這麽長的時間,長得她都有點想打呵欠了,當然她可沒那麽傻,在她的頂頭上司面前打呵欠,這不是找死嗎?

「怎麽樣?決定好了嗎?」薛睿淵簽完最後一份文件後,再次把注意力集中到她身上。

「我不明白為什麽是我?」時若翾眨着美豔的大眼,眼神非常認真又稍微帶了點疑惑。

薛睿淵一手摸着下巴:「你能力好是全公司的人有目共睹的,就是因為你出色的工作表現,我希望你可以去程式設計師那邊幫幫忙,我們的程式設計師你也知道,他幾乎沒在盛世露過臉,以至于那邊沒有秘書組,但是那邊的事務絕對會比我這邊少很多。」

總裁的意思是要把她一個人當一整個秘書組用就對了?

「Boss,你要是真的把我一個弱女子當成男人也沒關系,反正現在不就是講求男女平等嘛,男人有的能力,我們女人也同樣具備,但是你怎麽能把我一個弱女子當成一整個秘書組啊?」

薛睿淵聽到她說的話冒了幾滴冷汗,時若翾這個名字一出,連銷售部經理那麽man的肌肉男都甘拜下風,沒幾個弱女子可以做到一星期加起來只睡十小時的。

上午随同他去義大利開了四個小時的會議,晚上在比利時舉行的酒會,她還能思路無比清晰地告訴他,前來和他打招呼的是哪家公司的股東,連在直升機上她也沒有利用這短暫的時間補眠,弱女子?她還真是弱女子啊。

薛睿淵咳了一聲,清了清嗓音:「當然了,你要是不答應,我也不會勉強。」然後他又別有深意地望了時若翾一眼:「但你知道我對你的期望不只是一名秘書,你的工作能力我真的非常欣賞,也覺得你還有提升的空間,或許經過這一次鍛鏈,你的能力就可以提升到不同的層次。

當然如果你對自己的期望只是一個秘書就好,那麽你可以拒絕我,我完全可以理解,也絕對不會勉強你。」薛睿淵一邊說,一邊觀察着時若翾的神情:「不過這樣倒是有點可惜了。」

時若翾不耐煩地翻了個白眼,天啊,這次改用激将法了。

「其實是你想多見見某人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這才想起,對厚,可以把我調過去厚,然後不就可以把某人調上來,名正言順地與某人多相處羅,我說的對吧?Boss。」

薛睿淵一本正經的樣子:「我是這麽公私不分的人嗎?」

時若翾義正辭嚴的樣子:「絕對不是。」她一邊說一邊非常肯定地點頭。

薛睿淵又故意咳了一聲:「那麽你去收拾收拾東西吧,馬上調過去,程式設計師原本的秘書陳帆已經調回人事部了,你趕快過去和他交接吧。」

剛步出總裁辦公室門口,時若翾就被幾個豎高耳朵偷聽的小秘書圍住,其中穿公主裙的田恬試探性地問時若翾:「總裁沒說什麽吧?」

戴着瞳孔放大片的于琳立刻瞪了田恬一眼:「翾姐那麽能幹,總裁還能說什麽?肯定是要表揚她。」

稍顯老氣的發箍女上官靜望了三人一眼,平靜地說了一句:「三十三分零七秒。」

時若翾對于這個精确到秒的數字略顯無語,但也因為她們的關心,有點感動甚至有點不舍了。

「也沒說什麽啦,就是派我到程式設計師那邊做事啦。」

剛說完,田恬立刻皺了小臉:「咦?為什麽?」

于琳的表情也跟着田恬一起變得低落,上官靜則依然是平靜的表情,只是她看着時若翾的眼神透露了她的不舍。

時若翾拍了拍上官靜的肩膀,另一只手也搭上田恬的肩:「怎麽啦你們?這可是好事耶,程式設計師平時幾乎都不會出現,我調去那邊可樂得清閑啦,boss這是關照我啦,傻丫頭。」

即使很不舍,田恬和于琳都對時若翾道了恭喜,而這樣的氣氛并沒有持續很久,于琳又開始對田恬今天的打扮品頭論足,從耳環到高跟鞋,無一不受到于琳的猛烈抨擊。

時若翾看着兩人打鬧,微微笑着,衣袖突然被扯了扯,是上官靜。

其實她是娃娃臉,一點都不顯老,只是太過平靜的氣質和老氣的打扮把她襯得老氣了,她看着時若翾的眼睛認真地确認:「你高興嗎?」

時若翾點頭:「當然。」

上官靜點頭:「那就好。」

時若翾感激地看着上官靜,別有深意地說:「我要收拾東西過去了,你可能要辛苦一點了,加油。」

上官靜人如其名地點了點頭,之後就沒再說什麽了。

時若翾沒有收回目光繼續望着上官靜,還是一臉的微笑,看來boss大人的好日子也不會來得太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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