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

雖說時若翾是工作能力一等一的秘書,但剛從總裁的主秘調為程式設計師的主秘,居然只給她一個小時交接,真是太苛刻了,當然這個主秘是她自己這麽認為的,只有她一個秘書,她不是主秘誰是主秘呢?

時若翾心裏一邊罵薛睿淵苛刻,一邊整理辦公桌上的文件,小聲地嘟囔:「根本就沒有拒絕的餘地,陳帆都被調回人事部了,明擺着就是要強迫我,把我往這裏塞的。」

不過她也不是心不甘情不願啦,就像他說的那樣,她其實也希望自己可以變得更加優秀,升不升職先撇開不說,個人能力的提升對她以後的生活有着不可忽視的影響。

整理了半個小時的文件,牆上時鐘的時針已經指着十一了,她才剛剛坐下,桌面上的電話就接着響起。

時若翾振奮起精神,聲音甜美地接起電話:「您好,程式設計師辦公室。」

「時若翾?」話筒傳來低低的男聲,時若翾覺得有點耳熟卻一時想不起是誰的聲音,被人點名了卻叫不出對方的名字,這對時若翾而言實在是一大恥辱。

「是的,請問您是?」

「我半個小時後到,妳準備一下吧。」完全沒有回答時若翾的問題,說了這樣一句沒頭沒尾的話就挂了電話。

聽着嘟嘟嘟的聲音,時若翾的第一個想法是,他應該是傳說中的程式設計師吧?第二個想法是,他今天居然破天荒地要進辦公室,終于可以看看傳說中的大人物了;第三個想法是,到底她要準備的是什麽?程式設計師大人好像什麽都沒說啊。

時若翾納悶地把剛從陳帆手裏接下的各類技術文件都整理了一下,明确地記下每一份的位置各是哪裏,又看了看近期項目的資料,心裏想着這樣算是準備妥當了嗎?

她有點心虛,為什麽第一次見傳說中的大人物就要讓他看見自己不甚專業的一面啊?她不要啊!如此想着,時若翾心裏忐忑地頻頻看向時鐘。

十一點半,門準時地被推開了。

來人身着白襯衫外加黑色西裝褲,襯衫鈕扣從第二顆才開始扣起來,露出古銅色的皮膚和性感的鎖骨,同時把他充滿力量的線條毫無保留地展現出來,有力的肩膀、精瘦的勁腰、寬厚的胸膛,無一不透露着致命的吸引力。

裴辰逸就是盛世的程式設計師,這個消息讓時若翾非常驚訝,而最令時若翾震驚的不是出現在這裏的裴辰逸,而是他穿著這身衣服。

之前和他見過三次,他穿的不是阿拉伯吊嘎外加純白沙灘褲,就是休閑裝外加牛仔褲,而今天他這一身正式的打扮,即使是時若翾看得有點臉紅了,大概再也沒有人能把西裝穿出這種性感撩人的味道了。

時若翾咽了咽口水,站起身來,掩飾地別開了視線又摸了摸鼻子,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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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辰逸看着眼前臉頰有點紅、神情不太自然的人,覺得有點好笑,不知怎麽地心裏竟突然起了捉弄她的想法。

他敲了敲桌面:「不會叫人嗎?」

剛剛還有點羞意的時若翾聽到這句話瞬間回神,眼角斜斜地睨了他一眼:「我又不知道你是誰,要怎麽叫?要我說「先生好」嗎?我又不是坐櫃臺的。」

她只是這麽一眼就把裴辰逸看得心像是通電一樣顫了顫,酥酥麻麻的。

「昨天不是才告訴過妳我叫什麽名字,這麽快就忘了?」裴辰逸的聲音和通話時一樣,低低沉沉又飽含笑意。

沒了電流的阻隔,他的聲音傳進時若翾耳中竟多了幾分性感撩人。

阿彌陀佛、上帝、耶穌、瑪麗亞、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之前怎麽不覺得他這麽誘人?時若翾心裏就像有個縮小版的小時若翾在捶著她的心肝。

糟糕了、糟糕了,臉有越來越紅的趨勢,二十五度的空調似乎已經救不了她了,她怎麽覺得自己好像正被裴辰逸調戲的樣子?

時若翾忍不住有點惱怒:「喂。」

時若翾越來越紅的臉頰告訴裴辰逸,他總算扳回一城了。

「喂什麽,不是提早半小時打電話告訴你,讓你準備了嗎?」

誰知道他說的準備是準備什麽啊?時若翾在心裏默念着他是上司大人、他是上司大人,克制自己的手,不要一個激動就抄起桌上的電話砸死他。

突然想到上次臨別時裴辰逸說還會再見的篤定,時若翾迅速轉頭瞪着他:「你耍我啊,你早就知道了。」

裴辰逸看着一瞬間從乖順變得氣憤的時若翾,覺得有點好笑,順着她的話說下去:「早知道什麽?」

「早就知道會再見面啊。」虧她那時還有一點不舍,以為不知何時才能再見到他。

裴辰逸瞥了她一眼,接得很順:「妳不知道?」上次不是還問他為什麽那麽肯定?

時若翾被他噎得說不出話了。

也是從那天起,一向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程式設計師居然每天像個上班族一樣,準時九點進辦公室報到,而且每天都把西裝穿得性感撩人,撩得時若翾總是工作到一半就情不自禁地看向裴辰逸。

也不知道裴辰逸是不是故意的,他總是把百葉窗都收起來,時若翾可以透過玻璃清晰地看到他每一個動作,但他也同樣能夠清晰地看到她每一個小動作,像現在這樣小心翼翼地不時擡頭看他,然後呆呆地看個幾分鐘,在臉頰紅得快要滴血前又轉移視線,一次又一次的重複着這樣的動作。

無庸置疑地,裴辰逸因為她這樣的小動作心情非常好,而偷看這個小動作似乎會傳染,他眼角微擡掃過玻璃窗外,看着正在用頭撞桌子的時若翾,不用想都知道她肯定又在懊惱自己看他看呆了。

他嘴角微揚,完全壓抑不住心情的上揚,至于為什麽會這樣他并不清楚,也沒有為此思考過,他只知道他對她偷看自己一點反感也沒有。

木門傳來幾聲叩門聲,而後被推開了。

「快七點了。」意思就是大人,我要下班了。

時若翾沒有走進門,只是站在門邊說話,萬一進去以後又看他看呆了,那她就糗大了。

「嗯。」裴辰逸飛快地看了她一眼,然後将電腦裏的資料存盤:「一起吃飯?」

他沒有穿西裝外套,白襯衫掩不住古銅色的鎖骨,似乎連胸肌也若隐若現,時若翾的口水又開始不斷地分泌。

裴辰逸剛毅的臉上神情淡淡的,沒有多餘的情緒,眼睛一直沒有離開電腦熒幕,別人都說專注的男人最好看,然而對時若翾而言,好看似乎已經不足以拿來形容他了。

見她沒有回應,他按下關機選項後擡頭看着她問:「嗯?」

時若翾呆住了,突然覺得非常尴尬,他剛剛說了什麽?

時若翾非常懊惱,也很驚訝自己竟然在他面前看他看呆了,而讓她更驚訝的是,這位盛世的程式設計師居然是個無車族。

她穿着五吋的高跟鞋,公交車司機又一次緊急煞車,讓她撞進裴辰逸的懷裏,這讓她終于忍不住爆發了:「為什麽我要搭公交車啊?」無車一族難道就不能搭捷運、叫出租車?

裴辰逸反應迅速地一手攬住時若翾的腰,腳步穩當地站在原地。

他有點疑惑地問:「妳覺得走路會比較好?」

時若翾氣得差點吐血,真的沒辦法和這個男人溝通,她負氣地推開裴辰逸扶着她的手,頭扭向一邊不想跟他說話。

裴辰逸看了她一眼,也開始深思自己是不是應該買輛車了。

「抱歉,因為我不怎麽出門,所以沒有買車。」

時若翾一開始不想搭理他,聽了他的話之後卻壓不下自己的好奇心:「你不怎麽出門?」「嗯。」

時若翾興味盎然,看着他的模樣猜測着:「你是阿宅?」看起來不像家裏蹲呀。

裴辰逸似乎知道她的意思:「我只是不想出門,不是害怕出門。」

「不用約會?」這個問題似乎牽涉到他的隐私,但時若翾還是不怕死地問了:「沒有女朋友?」

裴辰逸只是微笑但沒有回答,他已經領教過她的十萬個為什麽了,要是他如實回答沒有,那她下一句大概就會問為什麽沒有,然後他回答了原因以後,她肯定會咬着原因繼續提出下一個問題。

「其實你不當暴露狂、不穿阿伯吊嘎的時候也挺人模人樣的,」她知道自己說得有點含蓄:「要不然我考慮考慮讓你追求我?」

裴辰逸的嘴角微不可見地抽了抽,然後非常釘禮貌地說:「多謝關照,但是不用客氣了。」哼!時若翾不高興了,她把頭扭向一邊不再看他,眼睛睜得大大的望着車窗外。

裴辰逸看着她的側臉,她扇子般的眼睫毛不斷上下掃動,好像怕別人不知道她現在心情不好一樣,他沒有意識到自己嘴角微揚,眉梢、眼角盡是溫暖。

又一次紅燈,公交車減速,這一次時若翾用盡了全力抓着扶手,總算沒有丢臉地向裴辰逸投懷送抱了。

時若翾還是不願意理睬裴辰逸,漫不經心地看着窗外的夜景,途經的街道非常熱鬧,其中有一家店更是熱鬧非凡。

那是一家賣衣服的商家,店鋪門前貼着一張紙,紙上寫着,最後一天,清倉大特賣,老板在門口拿着大聲公叫賣,嗓門大得他們在車上都聽得見,店鋪門口已經圍了很多人,大多是年輕的女性在店裏挑選,看得出生意很好。

時若翾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

公交車在距離紅綠燈沒多遠的站牌停車,時若翾趕緊拉着裴辰逸下車:「我們去那裏看看!」

裴辰逸沒有提出異議,由着她拉着他的手往那家店走去。

她一臉興奮地沖入人群,也學着旁邊的女生拿起一件褲子又是摸又是搓的,她學着人家看褲腳、看顏色,然後看看有沒有瑕疵。

裴辰逸早就被她放開了手,他站在一旁看着她學着別人斤斤計較的樣子,紅唇一張一閉像是正自言自語說着什麽。

平常這個時間,他大多是在家裏看着自己的筆電,在鍵盤上敲敲打打吧,像這樣跑進人群裏,他一點都不覺得有意思也完全沒有試過,但如果由她陪着他的話,即使他只是站在一旁看她搶購,似乎也是很有趣的事。

大概是初期的興奮有些減退了,時若翾總算想起陪着她來的人不在身邊,她朝後方張望,一下子就看見站在騎樓下的他,站在人群中顯得鶴立雞群。

她看到裴辰逸的視線向她投來,她沖他明豔一笑:「你再等我一下子。」

裴辰逸含笑不語,看着她的眼神似乎是默許了。

時若翾三步并作兩步跑到老板娘面前:「老板,結賬。」

老板娘笑咪咪地看着時若翾,說了一個價錢。

時若翾依舊笑容可掬地回應老板娘,美豔的大眼裏似乎還帶着躍躍欲試的興奮:「這個價錢也未免太貴了吧,不是清倉大特賣嗎?」

「小姐,這個真的是最低價了啦,阿姨不會騙妳的啦。」

「妳看看,這線都掉了,針腳又做得不夠好。」時若翾又搓了搓布料:「而且這個質地最容易褪色了,這就是最低價?還有妳看這裏,布料都爛了,還有這裏怎麽突然黑了一塊?被染色了?」

在她走向老板娘時,裴辰逸也機靈地走到她身旁,殊不知會聽到這麽經典的發言,看了她手中拿着的褲子一眼,他覺得有點好笑,牛仔褲褪色?指着人家明顯的設計說爛了、掉線了,虧她說得出口。

旁邊幾個女生聽見她說的話猶豫了一下,然後都放下牛仔褲走開了。

「怎麽樣,阿姨?」時若翾眨着美豔的大眼,一臉無辜地看着老板娘。

老板娘也是啞巴吃黃連,想哭都哭不出來,都最後一天清倉大特賣了,現在一天都快結束了,老板娘完全不知道該怎麽面對這個奧客,只好讓時若翾得逞了。

看着走在身旁神采飛揚的小女人,裴辰逸也不自覺地微微笑了。

時若翾察覺到他這樣的笑容也不覺得害羞,得意地向他炫耀:「我很厲害吧,哈哈,第一次殺價就這麽成功,勝利女王就是我。」

第一次?難道她是怕殺價不成功會被人追着打,才把他順手拉下車的?

裴辰逸點點頭,在她威逼的眼神下勉強同意了她說的話。

他有點不确定地說:「殺價很好玩?」也不是缺那幾十塊錢吃飯,殺價殺得那麽辛苦,不如直接買了算了。

「嘗試後覺得真好玩,哈。」時若翾斜眼看裴辰逸就知道他在想什麽:「要是不殺價,那幹脆就去百貨公司專櫃買衣服算啦,在那裏還可以吹冷氣呢。」

「所以?」

時若翾白了他一眼:「這是樂趣,你懂不懂啊?」

裴辰逸勾了勾嘴角,他還真的不懂。

「我該說什麽?」他完全沒有概念。

時若翾呵呵笑着,她揮了揮手裝作不在乎的樣子:「不用說什麽啦,就說一兩句『時女王好厲害喔』就行了,我很缺人崇拜。」

被她帶着做這種無厘頭的事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裴辰逸記得上一次好像是她為了氣前男友,要他特地裝作跟她約好了;再上一次好像是她一個狂奔撞到了他,又滿臉無辜地支使他做事。

初時認識她,以為她是火爆又刁蠻任性的嬌嬌女,而現在她每個無厘頭的想法都讓他啼笑皆非,他發現自己最近也看她看得移不開眼睛了,特別是她生氣時瞪人的模樣,還有不好意思時別開視線摸鼻子的別扭。

「喔。」看她笑得高興,他心裏也挺高興的。

時若翾把裝着牛仔褲的袋子遞給裴辰逸。

裴辰逸接了過來,有點疑惑地看着她。

只見時若翾又別過視線,摸了摸鼻子,聲音一如既往的幼幼細細、嬌嬌嗲嗲:「算是見面禮吧,你可別想太多了。」

裴辰逸看着她,一直沒有移開視線,他真的很喜歡看她這樣別扭的樣子,接過她的禮物:「謝謝。」

他感覺到心裏似乎有什麽不太一樣了。

裴辰逸開始有點不知所措,這樣的感覺很陌生,他不知道該怎麽形容自己最近的反常,只要看到時若翾眼尾上揚、笑容淺淺的表情,他的欲望就會自心底湧起。

從前他只是移不開看着她的視線,而現在他心底竟升起了把她藏起來,不讓別人看到她一絲一毫的想法,最近這樣的想法越來越強烈,在他的心中不斷叫嚣。

他似乎變得越來越……變态了,要是讓她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她大概就會這樣說吧。

裴辰逸看着玻璃窗外專心工作的時若翾,眼睛眨也不眨,食指撫上馬克杯的握把,那是她給他的一杯鹽水,不是往常的咖啡。

想起今早,她聽見他對地打招呼時略帶沙啞的聲音,雙眼眨了兩下,然後假裝若無其事地對他笑着打招呼,

走到另一邊跟薛睿淵短短交代了幾句之後,裴辰逸回到辦公室,打開門不經意地掃視了辦公桌,看見桌上多了一個馬克杯,他沒有關上門就走上前,發現馬克杯內不是平日的咖啡而是白開水時,他微微地牽動了一下嘴角。

裴辰逸小酌一口,眼底的笑意更濃了,握着馬克杯走到門邊,懶懶地靠着門框,把杯子放在門邊的文件櫃上,手随意地放在剛好及腰的文件櫃上,手指輕叩。

時若翾注意到聲響之後擡頭,看見他一臉笑意的表情,突然覺得有點窘迫,目光自然地轉移到他放置在旁的馬克杯,點點紅暈上湧。

她一臉正經假裝鎮定的樣子,讓裴辰逸有股想要把她擁入懷的沖動,但他臉上始終冷靜自若,沒有任何失态。

「謝謝。」

時若翾身子動了動,頭低了幾寸,似乎是在閃躲他的目光,然後又像作好了心理建設一般迎向他的目光:「不用太感謝我,我只是不想聽到你像啞公雞一樣的聲音,很刺耳。」

時若翾一向是這樣的,她從來都不會處理這樣的情況,當遇見這種讓她覺得難為情的事時,她總是這樣嘴硬地曲解自己的善意。

裴辰逸早就察覺到她這樣的性格,其實他覺得這沒什麽的,只是不知道為什麽,今天聽到她這麽說,他的心裏卻非常不舒服,好像她急着撇淸跟他的關系,不要讓他以為她對他好一點點就是對他有意思,她似乎在暗示他,他們只是朋友,要他不要想太多,好像她這樣做是理所當然的,暗示着他不要胡亂猜測她的想法。

他的語氣沒有絲毫情緒變化,一點都聽不出他心裏早已想了這麽多,他的視線鎖定了她:「關心我?」

時若翾雙頰豔若桃花,她似是承受不了裴辰逸火熱的視線,移開了目光:「神經病,你、你想太多了。」

得到答案了,裴辰逸微笑,她說謊,要是她真的不關心,以她平常的性子,她必定是半真半假地說:「是啊,我很關心你,你怎麽現在才察覺我的真心?」這樣的話。

裴辰逸慢慢地走到她的桌前,像是知道她的心跳快得無法控制一樣,趁這個時候乘勝追擊地壓迫她。

他雙手撐在桌上,俯首直貼着時若翾耳邊,似是耳鬓厮磨的親密耳語:「真的是我想太多?」

時若翾緊張得要死了,心髒跳得飛快,像是要跳出胸腔一樣,耳邊的聲音雖有些嘶啞卻還是那麽低沉醇厚,鼻息零碎地落到她的耳際頸間,讓她顫了一下。

她将手放置在他的胸膛上,抵着不讓他繼續靠近,還想順勢将他推開:「想太多就是想太多,哪有什麽真真假假的,你走開啦,回去工作啦。」

裴辰逸根本不把她的抵抗放在眼裏,依舊維持着原本的姿勢,聲音更加撩人:「真的不關心我嗎?那為什麽不敢看着我說話?」

時若翾聽到這句話不服輸地瞪着他,美豔的大眼裏沒有引誘他的妖媚,只是充滿了怒火,他半邊身子麻了,他又再一次感受到通電的感覺。

沒有抹唇彩的紅唇永遠都這麽嫣紅,她沒有舔唇誘惑他,他卻已經被勾得自制力節節敗退,而後蕩然無存。

裴辰逸頭一低,吻上了他遐想已久的紅唇,他有力地吸着她的唇瓣,舌頭趁機進入她的小嘴中。

時若翾被這樣的狀況吓了一跳,擱在他胸膛的手使勁地推他:「你……」被他逮住空隙,突破了貝齒,糾纏着她的小舌。

裴辰逸一手抓住她不斷推拒的手,一手托在她的頸後,把她的頭托高任他肆意妄為,這樣的姿态有點兇狠,像是惹惱了他。

他摩挲過她口腔裏每個角落,又堵着她,逼她咽下他的唾液,要她嘴裏充滿他的味道。

時若翾的眼角漸漸泛紅,妩媚動人,其實她并不排斥他吻自己,但就是不想讓他這麽好過,她作勢要咬他,想逼他知難而退,她卻錯估了裴辰逸的頑固,她都把他咬出血了,他還是什麽也不管地繼續吻她。

嘴裏的甜腥味一下子讓她的注意力松懈了,瞬間她的小舌被裴辰逸糾纏出了嘴,當她意識過來想縮回時,他靈活地用力一吸,她一時不注意,被偷襲得全身酥麻。

時若翾恨恨地打了他一下,卻抵不住誘惑,手繞過他的頸項回吻他。

她細細地吸着他的舌,小舌尖溫柔地掃着剛剛被她咬傷的傷口,細膩綿長。

她這偶爾流露的溫柔讓他心動,他卻不敢再放肆下去了,再繼續下去恐怕就不是那麽簡單了,這個地方并不适合關系還不夠牢固的他們。

裴辰逸放開時若翾,大手溫柔地撫着她細致而沒有上妝的臉頰,輕吻她的額頭、鼻尖、臉頰,順勢吻上了她的耳朵。

他輕咬着她的耳垂,輕吻重吸:「今晚來我家?」

這句話像是天雷一般打在時若翾腦中,剛剛沉醉其中意亂情迷的神情一下子退去,定了定心跳,就在他話音剛落的一秒後,她突然用力地推開他:「我、我去一下洗手間。」她丢下這句話就跑了。

裴辰逸一個沒注意就被她推開,看着她逃跑的背影,他微笑着說了句:「膽小鬼。」

他的手撐在桌面,拇指來回掃着自己的唇,想起她唇舌的滋味,他就情不自禁想要再吻她,身體也不受控制地起了反應。

看向窗外,坐得端正、脊背挺直的時若翾面無表情、認真專注地對着電腦,從洗手間回來之後她一直不看他,就算裴辰逸再有耐心、脾氣再好,心裏也忍不住輕嘆,他的追求失敗了,她似乎不吃他這一套。

要是時若翾知道他心裏是這麽想的,肯定會噴血倒地、流血不止,Your place placeormine……這樣的話是追求?是邀請吧。

時若翾一直都能感覺到玻璃窗那邊的人若有似無的火熱視線,她心裏悶得想殺人了,她怎麽會被他稍稍撩撥就意亂情迷,丢臉死了,神啊,快一道雷下來劈死她吧,她郁悶得幾乎要用頭敲桌子了。

他們的關系不是挺好的嗎,為什麽他會突然對她說這樣的話?難道她讓他覺得她其實很随便,他怎麽會對她有這樣的感覺?她自問絕對是愛國守法、明禮誠信、團結友善、勤儉自強、敬業奉獻的最佳典範,她這麽端正、這麽高風亮節,怎麽會讓他覺得自己很随便,她到底哪裏讓他有這樣的感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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