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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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
年關将至。
整座城市都熱鬧起來,喜氣洋洋。
王朝軍最近有了一個幸福的煩惱。
他發覺單宇的脾氣是越發大了,一言不合就扇他嘴巴子,還可着一邊扇。
搞的他兩邊臉都快不對稱了。
于是,不得不嚴肅地警告他,“下次記得扇右臉,要雨露均沾。”
下班後,飯也不做了,直接點菜。
王朝軍忙不疊給餐廳打電話,讓快點送。
單宇抱着棕棕窩在沙發上看電視,他上班穿正裝,頭發後梳,跟王朝軍第一次見他時一樣。
-----但又不一樣。
一樣的是造型,不一樣的是氣質。
單宇現在整個人都散發着一股慵懶的氣質,襯衫的袖子卷至小臂,直接在沙發上脫西裝褲,再在身上裹一條毛毯。
他靠坐着,神态放松,一邊順着棕棕的毛發,一邊盯着電視,時不時露出笑容。
以前都是機械化地生活,守規矩,時刻讓自己保持緊繃的狀态。
如今像是卸了重擔,怎麽舒服怎麽來。
王朝軍湊到他身旁,拿起茶幾上的碧根果,剝給他吃。
單宇壓根不用伸手,直接張嘴就行。
王朝軍樂呵呵,做小伏低,“好吃嗎?”
單宇眼神都沒給他一個,淡淡嗯了聲,“還行吧。”
“你還想吃什麽,我明天再給你買。”
“我想吃烤豬蹄。”說着,舔了舔嘴角。
懂了,馬上就點。
王朝軍還特意給自己的吃貨朋友打電話,讓他推薦哪家的豬蹄好吃。
現在學聰明了,打電話都開外放。
有時單宇都煩,讓他滾。
他偏不,非要放,以證清白。
俗話說,再一再二不再三。
同樣的事情,他可不想來第三回 。
按照王朝軍的說法,“我連底褲都跟你亮幹淨了。”
可晚上洗完澡,王朝軍又穿着涼拖出來,地上踩的全是水。
他們沒有請打掃的阿姨,單宇不喜歡家裏有外人來。
所以家務活都是他在幹,王朝軍偶爾搭把手,做的他都不滿意。
單宇看見地上的水印,一下子火了,直接吼:“你就不能擦擦腳,換棉拖鞋嘛,說了多少遍就是不改。”
“錯了錯了錯了。”王朝軍立馬舉手投降,趕緊甩掉腳上的拖鞋,去穿棉拖鞋。
單宇氣呼呼地瞪了他一眼,去陽臺拿拖把。
睡前,王朝軍揉着他的肚子,誠心發問:“你是不是懷孕了?”
巴掌落下來之前,他火速偏頭,正好落在右臉上。
他嘿嘿傻笑,為自己的精準度點贊。
不怪他這麽問,實在是單宇的脾氣好壞不定。
好的時候特別好,不好的時候就暴躁。
這全是見了那十八個人的後遺症,想想就冒火,時不時就罵他兩句解解氣。
王朝軍不怕挨打,就怕他氣壞了身體,哪天不高興扭頭就走,那就完蛋了。
“萬一你體質特殊,出現奇跡了呢。”王朝軍皮厚,頂着被打的風險繼續提議,“要不,明天去醫院看看吧。”
單宇:???
63、
過年前一天,吳蘭娟打來電話,說是要給他介紹對象,相中了一戶人家的姑娘。
家裏條件好,姑娘長得也漂亮。
等她誇完,單宇心累地嘆了口氣,“媽,我有對象了。”
吳蘭娟頓了幾秒,興奮地打探:“真的?哪家的姑娘?是潭城人嗎?什麽時候談的?上回去的時候,你還說單身,這麽快就談了。”
單宇沒什麽情緒,直白道:“你見過,你上回還住過他的房子。”
“你,不,他是……”
“他是男人,我一直喜歡的都是男人。”單宇說:“我跟他在一起很幸福。”
吳蘭娟立馬變了語氣,實在難以接受,“不行,我不同意。”
單宇勾起嘴角,凄凄地笑了聲,“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給了你可以管束我的錯覺,你憑什麽覺得你可以對我的事情指手畫腳。”
“我是……”
“你是我媽。”單宇打斷她的話,“也僅此而已,如果你不是我媽,我也不可能給你轉錢,但這并不代表你就能插手我的事情。”
吳蘭娟沉默了。
單宇:“我能跟你和平相處,從未在你面前提及過往,你不會以為我真的忘了吧。”
語畢,吳蘭娟小聲啜泣,“小宇,當年媽媽也是被逼無奈,跟你爸爸一起生活,實在太辛苦了。”
“我試圖去理解你,不怪你,但你走的時候一句話都沒跟我說。”單宇仰起頭,淚水在眼眶裏打轉,他頓了幾秒,才繼續道:“你當時有沒有想過,你兒子以後該怎麽辦。”
“現在你想當一切都沒有發生過,想跟我像季明那樣相處。”單宇說:“我很明确地告訴你,不可能。”
吳蘭娟哭聲更大了些。
單宇揩掉眼角滾下的淚珠,“媽,我就問你一句,如果我沒有考上大學,只是随便找了一份不怎麽體面的工作,或者只是在家種地,結婚都要你掏錢,沒辦法給你一分錢,你還會來找我嗎?”
吳蘭娟的哭聲停滞。
“其實你并不愛我,你只愛季明。”說出這句話,單宇的唇角都在抖,“我不知道你是本來就不愛我,還是把對我的愛轉移給了季明。”
“不過現在都不重要了,我承諾過,你再婚之前,我會負擔你合理的花銷,這點不變,再沒有其他,以後我的事情,就僅僅只是我一個人的事。”
單宇說:“你好好過你的生活,我也好好過我的日子,我現在很幸福,我也希望你幸福,如果你能祝福我,我會很開心,如果不能,也沒關系,你就當沒生過我,從你走的那天起,我跟你之間,就沒有所謂的親情了。”
深夜。
單宇躲在陽臺喝悶酒。
他還是難受。
很多時候,他希望吳蘭娟能徹底把他遺忘,不要再回來。
也好過現在虛假而又蒼白的情感。
王朝軍晚上一回來就發現他不對勁,躺在床上裝睡。
單宇輕手輕腳下床的時候,他都知道。
他貓着身子出去,躲起來看,就發現單宇在喝酒。
在他眼裏,單宇的背影孤單又可憐。
王朝軍心口一疼,又轉身回到卧室。
十幾秒後,又出來。
他打了個哈欠,佯裝才睡醒,“你怎麽出來了?”
單宇扭頭看了他一眼,想把酒藏起來,發現是徒勞的。
味道騙不了人。
“做噩夢了,睡不着。”他啞聲道。
王朝軍走過去說:“明天就過年了,爺爺讓我早點回去。”
單宇默了幾秒,沒看他,淡淡嗯了聲,“過年是得跟家人在一起,你早點回去吧,我一個人可以的,而且還有棕棕陪着我呢。”
話雖這麽說,但不免感到幾分凄涼。
可他回想了下,這麽些年,都是他一個人過年三十,也就沒什麽了。
王朝軍奪走他手裏欲喝的酒,歪頭看他,笑說:“爺爺讓我把你帶回去。”
單宇眼眶紅紅的,啊了聲,有些呆,“這樣,不太合适吧。”
王朝軍揉了揉他的臉,彎腰把酒放下,順勢單膝跪地。
他擡起右手,在單宇不解的眼神中,變魔法似的,五指輕動,兩秒後,指尖緊捏着一枚素戒。
“這樣就合适了。”
單宇盯着他手上的戒指,眼淚完全不受控制,霎時間落了下來。
王朝軍看着他,鄭重道:“要不要考慮一下跟我結婚,然後……跟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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