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裂痕初生

“好,我答應你。”她終于開口,“不過我也有一個條件。”

“你說。”

“一旦覺得厭倦或不合适,我們都有随時喊停的權利。”

“那是自然。你放心,我會盡量不傷害你的。”

他會盡量不傷害她。

他說得很保守,但卻誠懇。

感情的事,本就無法避免傷與被傷。

一般的男人,總會把承諾變得太滿太輕易。

“我絕不會讓你受傷!”

電視劇裏的對白大多如此,用以襯托男主角的癡情,博取觀衆一捧感動的淚水。

但真實情況是,這樣的誓言,往往難以兌現。

所以,她信岳攀雲。

他們的幾次約會,也許算不上“浪漫”,反而很“實用”。

高爾夫,賽馬,游泳。

而非水族館,公園,電影院。

他沒想到她的馬騎得這麽好。

“也許是因為我媽媽有滿族血統吧。”

父親和母親是地道的“南北結合”。母親從遙遠的北國分配到海南工作,兩人才得以相識。

聽母親講,她的高祖輩曾是滿清皇室的旁支。

正因如此,外祖母給她取名“艾艾”。

其實是與“愛新覺羅”的“愛”諧音。

“格格,小的有幸扶您下馬麽?”岳攀雲将手遞過來。

“小雲子,本宮恩準了。”她學得惟妙惟肖。

将手交予他,繼而感到身子一輕。

只是雙腳并沒有落地。

唇瓣卻不經意掠過一片柔軟。

他近在咫尺的眼神突然變得深邃。

她知道那意味着什麽,下意識想躲開。

他卻沒有給她機會。

雖然只是蜻蜓點水般的觸碰,卻如卵石投進心湖,激起層層漣漪。

而正當她有些不舍地睜開眼時,他的唇卻重新覆上,并驟然加重了力道。

“這是懲罰……”誰讓她剛才叫他“小雲子”!

騎馬最講究步調一致。

人和馬的節奏要互相協調。

包括心跳。

然而,此刻她的心髒顯然跳得太快,似有兩柄鼓槌不停擂動。

“累了麽?”他跑完一圈回來,見她還在“原地踏步”。

“哦,是有點兒。”她索性順水推舟,借以掩飾窘迫。

“要不要去水中放松一下?”

“好。”

她是海邊長大的孩子,游泳仿佛與生俱來的本能。

他本想沖個澡就帶她回去,只是見她玩得那麽開心,便不忍打斷她的興致。

望着水中游魚般靈活的倩影,他忽然也有了躍躍欲試的沖動。

身邊有劃水聲響起。

她當然知道是他。

想和她比試麽?他可沒那麽容易贏哦。

于是加速前進。

200米。

他們同時到達終點。

“大叔,你不錯哦。”她拍拍他肩膀。

他不過大她六歲而已。

這是在嘲笑他“老人家”喘得有些厲害麽?

“蝶泳敢不敢比?”他下了戰書。

雖然同菲爾普斯差得遠,但想當年自己好歹也被譽為哈佛的“蝶泳王子”。

“好啊。”她好整以暇地應戰。

他的蝶泳的确厲害。

雖然有些吃力,但她還是緊緊咬住他。

最後50米。

兩人都進入沖刺階段。

只是,小腹驟然襲來的陣痛讓她動作一滞。

糟了,她忘記今天是大姨媽光顧的日子。

他游到終點,回頭卻不見她人影。

回轉身子,才發現她蜷縮着坐在池邊。

“怎麽了?”見她臉色有些蒼白,他關切地問。

“呃,我需要……那個……”有些難以啓齒。

但他已經明白過來。

“等我一下。”

躺在床上,望着他忙碌的身影,心頭不由一陣溫暖。

此時的他就像一位鄰家大哥哥。

衛生巾,熱水袋,紅糖姜湯。

想不到他照顧起人來竟能這樣無微不至。

體內漸漸湧起的微熱驅走了腹中痛意,她方才覺得有些倦了。

化妝不愧是女人的秘密武器。

眼前素顏的她,別有一番動人之處。

如果他之前見到的她是一幅工筆,那麽此刻的她便是水墨丹青,素雅而恬靜。

引得他不由在那光潔圓潤的額上落下輕輕一吻。

最近她遲到的次數越來越多。

而這次,已經足足25分鐘了。

她知不知道,他好不容易才從密集的會議之間擠出空擋。

他不會催她,但不代表他的耐性可以好到縱容她遲到半個鐘頭!

“買單。”他叫來服務員。

開完會,他重新開機,發現收件箱裏多了條新信息。

“阿雲,對不起,今天突然有事不能和你見面了。”

很好。

“突然有事”——這就是她的解釋。

“你先忙你的事,我們暫且不用見面。”他快速回過去。

“艾艾,對不起啊。”

“又不是你的錯。”她看得出,她這位新室友顯然十分自責。

說來也巧,她們之間的“孽緣”還是因為岳攀雲結下的。

她為了趕約會攔路“借用”了吳晴媛的自行車,卻沒想到自己“運交華蓋”,竟落得個“人仰馬翻”的下場。

而且,她和岳攀雲之間也完了。

她了解他的脾氣。

表面上不說什麽,可一旦觸及他的底線,便絕無圜轉的可能。

而她之所以沒有解釋,是因為知道這樣只會“雪上加霜”。

她很明白他那句“暫且不用見面”的意思。

反正她之前說過,他們倆都有随時喊停的權利。

這樣也好,免得遲一天,痛意就深刻一分。

其實,當她在出租車裏看到他離去的身影時,便已猜到了結局。

不得不承認,那一刻心中的痛,比腿上的劇烈百倍。

晚上約向島喝酒,毫不意外地被這位哥們兒數落了一番。

“艾艾,有些事正是因為沒解釋清楚才産生誤會的。你為什麽不告訴他?”

“算了,事已至此,說什麽都沒用。”

“你明明是因為排練舞蹈還有摔傷才遲到的,可他呢,幾乎每次都是‘突然襲擊’,也不管你有空沒空。”

“他畢竟是大忙人。”

“你呀……”

“行了,我也不至于因為一個岳攀雲就傷春悲秋的吧。我甄艾艾還缺男人不成?再不濟,不是還有你嘛。”

沒想到這句玩笑竟造成了這麽“轟動”的效果。

“咳咳,甄艾艾,咳咳,我、要、告你,咳咳,謀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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