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學會放開

他本不相信所謂的“平行空間”理論。

然而十年前發生的事,讓他不得不慨嘆命運的微妙——

使得他與艾艾,更像是一種“歷史重現”。

不同的是,父親與艾艾的母親只是在酒吧偶遇。

“小雲,我……對不起你和你母親。”

“爸,事情……都過去了。”

可是,真的……過去了嗎?

當艾艾的母親得知他的身份時,會怎麽想?

而父親,又能否放下心中的芥蒂?

“艾艾,有件事,媽一直瞞着你。”

這天艾艾來醫院探望外公,母女倆便一同吃午飯。

“其實,十年前我……那個人……是岳鎮海。”

湯匙從手中跌落。

她不敢置信地望向母親。

“所以,你和岳攀雲的事……我想,他父親可能不會同意。”

然而,此刻她在乎的卻不是這件事。

莫非,這就是宿命?

她只覺得自己仿佛被困在一個密封的箱子裏,海水從底部湧入,漸漸侵吞四肢百骸……

“媽,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她只想逃,逃出令她窒息的重重霧霭,掙脫攫住心靈的恢恢巨網……

他必須與艾艾的母親好好談談。

也許十年前的事,她有什麽隐衷。

不然又為何以死相逼,一定要拿到那20萬?

前方的車子突然剎住。

幸虧他反應快,加之跑車的性能良好,才沒有追尾。

好像是撞倒了行人。

他推開車門走下去,看看能不能幫上什麽忙。

居然是艾艾!

他心急如焚地扶起地上瘦削了許多的人兒。

她的臉色蒼白極了,刺得他一顆心狠狠抽痛。

好在沒有受皮外傷,只是暈厥過去。

他向司機說明情況,便将她抱上車子。

醒來時,她第一眼便望見那張熟悉的面容。

然而此刻,她最不想見到的人便是他。

痛苦地閉上眼,将臉扭向另一側。

老天,為什麽,為什麽不肯放過她……

他猜她很可能知道了那件事。

也明白眼下不是開口提及的好時機。

只是,深入體膚的毒,若不狠心及時剜除,只會令痛楚更深。

“艾艾,我知道你可能不想聽。”他頓了頓,“但是,有些事我們不得不面對,你說是嗎?”

沒有回應,他便接着說下去。

“十年前的事,我代父親向伯母道歉。伯母急需那筆錢,應該是有什麽苦衷吧。但艾艾,你要明白,我們和他們不一樣。而如果能解開他們的心結,無論對我們還是他們而言,都是一種寬慰。所以艾艾,可以把你知道的告訴我麽?”

說完,他便靜靜等着她開口。

時間一分一秒地逝去。

如果她不作聲,難道他就這樣一直等下去……

其實她明白,有些事她必須去面對——

無論是否跟岳攀雲在一起。

母親這些年來所背負的,太沉重了。

而他父親,亦受着心靈的折磨吧?

有時,真相便是最大的救贖。

那麽,她是不是應該告訴他……

屋子裏很靜,靜得能聽到彼此的呼吸。

她有些沙啞的聲音,終于在這樣的背景下蕩開。

“當年,父親生意上出了些問題,應該是被人設計了,沒有辦法便借了高利貸,卻被債主追得東躲西藏。後來有一天,母親不知從哪裏弄來一大筆錢,幫父親還了債。可父親卻覺得蹊跷,逼母親說出實情。當得知真相後,他說他承不起這樣的‘恩情’,便離開了家,再也沒有回來。”

她的語氣過于平靜,仿佛在講述別人的故事。

可他知道,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刀刺在她胸口。

雙手覆上她肩頭,“艾艾,難受的話就哭出來,別憋在心裏好麽?這樣我會更痛。”

半晌,終于感覺到她雙肩的顫抖。

他将她瘦削的身子擁入懷中,不顧她的反抗,緊緊鎖住。

“艾艾,我會幫你找父親。”

有多久,她都沒有這樣痛快地哭過了?

好像将這些年囤積的淚水全部傾瀉出來,一顆心頓時輕松了許多。

只是——

他的愛馬仕襯衫恐怕沒法兒再穿了吧。

他捧起那張巴掌大的臉,動作輕柔地以指肚拭去她眼角和臉頰的淚痕。

他飽含呵護的目光,讓她剛剛平複的淚腺忍不住再次湧動起來。

他,對她真的太好。

而這樣的男人,她又怎能有理由不愛——

即便最後痛徹心扉,她也義無反顧。

毫不猶豫地擡頭吻上他的唇,将帶着微澀芳醇度入他口中……

“祝你一切順利!”

明天向島就要飛西班牙了。

吳晴媛決定再做一年志願者,而向島顯然已經無法克制對她的思念。

不知這一次,他能不能成功地讓晴媛回心轉意。

有時她不禁覺得,他們四個人好像被一種奇妙的磁場聯系着。當她與岳攀雲分手時,向島和晴媛也出現裂痕。

而這一次,她決定放開去愛。

那麽他們,會不會也柳暗花明?

沒想到江靜婉會主動約她。

“甄小姐,不知阿雲有沒有告訴你,再過兩個月我們會訂婚。”

從她叫她“甄小姐”的那一瞬,她便明白,對方要亮出底牌了。

“而且,我終究是要嫁給阿雲的,我們的父母也非常支持這門婚事。”

“江小姐,我沒有橫刀奪愛的意思,也未曾期冀和他步入婚姻殿堂。只是你應該明白,眼下他愛的人是我。”

“那麽你愛他麽?”

“當然。”

“所以你覺得你們之間偉大的愛情可以掃除任何障礙?”

“這點我不敢保證。但我想江小姐應該懂得,和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會是多麽痛苦。”

“你又怎麽知道阿雲不愛我?!”

“至少,現在不愛。”

“好,”江靜婉不得不佩服眼前這個小丫頭,“那我們不妨來個君子協議。兩個月後我還是會同阿雲訂婚,但兩年以後我出國深造回來時,如果你們仍然相愛,并能說服岳伯伯和岳伯母的話,我甘心退出。”

“江小姐,我欽佩你的勇氣。”

哪怕是孤注一擲,但江靜婉還是賭了。

她原以為她是個柔弱的女子。

可一旦以“愛”為後盾,任何纖弱的心靈都會變得如磐石般堅毅吧?

只是她忘了,最難啃的“骨頭”是岳攀雲。

“艾艾,我不管你們之間有什麽約定,我都不會和靜婉訂婚。你知道我愛的人是你,所以,不會給別人任何虛無缥缈的希望。”

“可是這樣會陷你父母于不義。而且……他們也未必會接受我。”

“我倒有一個辦法。”他輕聲耳語。

她聽了,不可思議地望向他,“岳攀雲,虧你想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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