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隐瞞之傷

在除魔學院待了近一個星期，監獄已成了我的專用房間。

每天早上，道志把我叫醒，從監獄裏放出來，晚上，再關進去，日複一日。

忽然有一天，道志幫我解開手铐時，疑惑地問我：“你沒去找她嗎？”

聽到這個問題，我睡意全無。

這個“她”，顯然指的是花開院墨姬。

倒不是不想見她，只是……

“當年的事，你知道多少？”我看着道志的眼睛，冷冷地問。

“欸？”或許是我問得太突然，道志驚訝了一會兒才說，“我只知道，五十年前，我們本家有個巫女愛上了一只惡魔，後來因他而死。”頓了頓，見我仍面無表情地凝視着他，他疑惑地推了推自己的眼鏡，“我漏說了什麽嗎？”

“呵……”我發出一聲嗤笑，笑他的無知，也笑自己的自以為是——原來他什麽都不知道啊……難怪總問我一些敏感的問題。

“五十年前發生的大事，不只這一件。”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引導他，這樣只會讓他進一步懼怕我、厭惡我罷了，可是，在我想到這些之前，問題已經脫口而出。

“你說的，該不會是……惡魔虐殺我族族人的那件事吧？”道志皺了下眉，“那件事跟你……”

“沒什麽。”我側頭移開視線。

我終于還是放棄了，我沒有勇氣告訴他真相。如果他知道了真相，我不确定我會不會……再一次……

指甲刺入掌心，産生的痛楚阻止了我進一步的預想。

就在這時，一個美麗的少女毫無預兆地出現在獄門口。

“你……”已經幫我解開手铐的道志驀地起身，露出了不敢相信的神情，“同學，這裏不是學生能随意出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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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少女/優雅擡手，潇灑地撩了下臉側的淺金色長發，殷紅色的眼眸閃爍着炫目的光彩，視線一直鎖定在我臉上，沒有挪開過半分。

我怔怔地注視着她的臉，忘記了呼吸。

從看見她的第一眼起，我便認定——墨姬她……真的還存在于世間，她現在……就好好地立在我面前。

真是太像了，不管是容貌還是靈魂……

“你是燕神班的班主任——花開院道志，沒錯吧？”終于，少女移開了視線，我也找回了自己的呼吸。

道志被動地點了下頭，忽然反應過來：“喂，花開院墨歌，就算你是傳說中的巫女——墨姬的轉世，也不能随便到這裏……”

“退下！”墨歌冷冷地打斷他，徑直走到我面前，“我只是想和這只惡魔說幾句話。”

我現在是坐在床上的姿勢，只能擡頭仰視眼前的少女，而這個少女，正居高臨下地看着我，光滑白皙的臉上看不出情緒：“你就是緋墨？”

我緩緩地點了下頭。

見我點頭，墨歌眯了下殷紅色的眼眸：“知道麽？我最讨厭虧欠別人——你不惜忍受旁人異樣的目光，也要進入這所學院，保護這所學院的學生，多半是為了我吧？”頓了頓，她雙臂交叉，臉上露出了些許無奈，“啧，給我點時間——我會想辦法記起前世的一切。到那時，再來找你把前世的賬一次算清！”說完，她轉身離去，不帶絲毫猶豫。淺金色的長發在空中舞出一道絢美的弧，給人一種形容不出的美感。

怔怔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中，我恍然驚覺——自己的心跳早已失去了平衡……

曾以為，再次見到她時，我會沒有勇氣和她對視。現在才知道，原來，愛一個人，可以抛卻一切——什麽都無所謂了，只要我确信自己還深愛着她，這就夠了……

“她就是墨姬的轉世——花開院墨歌，現在就讀于除魔學院的鶴神班。”道志邊說邊擡起一只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喂，你沒事吧？你從剛才開始，眼睛就沒眨過耶？”

聞言，我下意識地眨了眨眼睛，然後，一邊從床上起身一邊頭也不回地問：“她現在幾歲？”

“十七。”道志答着，忽然輕笑出聲，“呵呵，終于知道為什麽她會愛上惡魔了——她這我行我素的性格還真讓人無可奈何啊……說起來，你們兩個都整天擺着一張冰山臉呢！”

我眯了下殷紅色的雙眸，故意牽起一邊的唇角，似笑非笑地斜了道志一眼：“又想遲到？”

“啊……”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