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冷漠之傷
道志把我從監獄裏放了出來——當然，不是白放的……
我看着左手中指上多出來的戒指，殷紅的寶石上映出了我同樣殷紅的眼眸——這曾是她的戒指。
“這顆戒指上有她施加的封印，應該可以封印住你大部分的魔力。”道志邊說邊用鑰匙打開我的手铐，“不到萬不得已千萬別拿下來。因為……這是我對校長的承諾。”
我點頭。
跟着道志走在教學樓的走廊上，我擡手揪緊自己胸口的衣料——心髒……好難受……
知道她還存在于世間，我不應該高興麽？可是，一想到她那張帶血的臉……
“你能把你的特征稍稍收一下嗎？”忽然，道志頭也不回地開口，打斷了我的走神。
“特征？”我面無表情地重複了一遍，立刻反應過來他說的是我的角和尾巴，“不能。我能收的只有翅膀。”
“是嗎……”道志沉默了一會兒，忽然輕笑出聲。
我疑惑地看着他的背影：“怎麽？”
“傳說惡魔會把自己僞裝成人類，隐藏在人群中，誘惑人，迷惑人，最終達到吃掉人類靈魂的目的。”道志邊走邊說，語氣聽上去十分輕松，“呵呵，傳說果然只是傳說而已。”
這就是人類眼中的惡魔？我默默地聽完，下意識地接道：“迷惑系的惡魔的确存在，至于他們喜不喜歡人類的靈魂，我不知道。反正我不感興趣。”
“欸？那你平時都吃些什麽？就算是惡魔，也需要補充能量的吧？”道志好奇地側過頭。
“水果，動物……随便。”我眯了下殷紅色的眼眸，并不喜歡回答這個問題。
“也包括人類嗎？”
果然……我抿了下唇，沒有回答。但我想，道志已經猜到了答案，因為他很快尴尬地笑了幾聲：“抱歉，或許我不該問你這個問題……”頓了頓，他忽然注意到了什麽，“對了，你剛才是不是說過——迷惑系的惡魔？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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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要分類的話，我屬于強攻系。”我打斷他，簡短地回答，希望早點結束和他的對話。
就在這時，一個銀色碎發的少年迎面飛奔而來，在道志身前驀地止步：“花開院老師！你已經遲到十分鐘了！”
“啊……”道志撓了撓頭，“抱歉抱歉，我這不正趕去上課嘛……哦，對了。”他說着，忽然一把攬過我纖細的腰，把我推到那個少年跟前，“都是一個班的學生了，你們先認識一下吧！”
我面無表情地和少年對視了一會兒，只覺他的臉有點眼熟。
“你是叫緋墨吧？”少年說着，微微一笑，向我伸來一只手，“我是奴良劫浩，還請多多指教啊！”
奴良劫浩？我看着他那雙清澈見底的青藍色眼眸，忽然想起，他不就是那個替我說過話的少年麽？
“愣着幹什麽？快點回應他啊！”道志無奈地拍了下我的背，于是，我試探着握住他的手，繼續面無表情。
劫浩并沒有在意我的冷漠，聳了下肩後，他松開我的手，看向道志：“那麽，花開院老師，我先回教室了，你要快點來哦！”
“嗯，知道了，我馬上來！”
于是，劫浩轉身飛奔而去。
待他跑遠後，道志松了口氣，向我介紹道：“他是安倍明香的式神，雪狼半妖。”
“半妖？”我疑惑地重複了一遍。在我的印象裏，式神不過是張寫過字的紙條，半妖式神是個什麽概念？
“緋墨，你需要學的東西多着呢！”道志微笑着說完，抓住我的手腕加快了腳步，“不過，在那之前，還是先快點趕到教室吧！”
幾分鐘後，我被道志拉進了教學樓二樓的一間教室。雖然只是一剎那，我還是看到了貼在教室門上的門牌——燕神班。
教室裏的人比我想象得少很多，我迅速地數了一下——只有22個。
“這個新生，我想大家都不陌生，但還是請他做個簡短的自我介紹吧！”道志說着，把講臺讓給我。
我站在講臺前，掃了眼在座的學生後，面無表情地開口：“緋墨。”
道志沉默了一會兒，見我沒有再開口的意思，無奈地撫了下額：“好吧……還真是個簡短的介紹……”
在座的學生，除了奴良劫浩，神情都非常凝重，我眯起殷紅色的雙眸，對眼前的氛圍抱以不滿。
“緋墨，你先坐在訣的身邊好了。羽淵訣，麻煩舉一下手。”
随着道志的話，最後一排的紅發少年不太情願地舉起一只手，于是，我漠然向他走去，徑直走到他身側。
“事先聲明——我絕不認同你！”
刻意壓低的聲音只有我能聽見，我下意識地瞥了羽淵訣一眼，一邊在他身旁坐下一邊微微牽起唇角：“那就——請多指教了。”
我不否認我的語氣裏有挑釁的成分，雖然那不是我的本意。或許保持沉默會更好一點？不過，既然話已出口，我也沒有收回的打算。
道志開始上課了，他主教實戰，所以，上課以兩人一組的對戰為主。
顯然，這堂課我不可能參與，只能在一旁默默觀看。
“緋墨，你覺得怎麽樣？”忽然，道志走到我身邊，微笑着問。
他是在問我這些學生的實戰能力怎麽樣麽？我單手撐着腦袋，面無表情地回答：“對于惡魔來說，不過是在垂死掙紮。”
“還真是犀利的評價啊……”道志的眼中閃過一抹灰暗，“他們可都是這個學院精英中的精英呢……”頓了頓，他試探着開口，“那麽，你覺得她怎麽樣？有與惡魔抗衡的實力嗎？”
她……知道他在問誰後，我的瞳孔一陣收縮。
轉頭和道志對視，我希望他能收回這個問題，可是，他看着我的眼神異常堅定，似乎這個問題的答案對他來說非常重要。
“她是這個世上，唯一能與我匹敵的人類。”許久，我一字一頓地回答。
“謝謝。”道志再次微笑起來，從我身邊離開。
看着他的背影，我只覺心裏空落落的……好難受……
手再一次揪緊胸前的衣料，我艱難地喚出了她的名字：“墨姬……”
作者有話要說： 罪與傷的轉換，只在剎那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