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停屍房內常年氣溫低冷,乙骨憂太坐在牆角,望着不遠處被白布覆蓋的屍體。

他雙手握拳,緊緊貼在膝蓋上,無力地垂下頭,回憶起當時在甜品店裏的場景,對站在一旁的五條悟悶聲說:“那個少年很危險。”

乙骨憂太不得不承認,他在和殺死[狗卷棘]的少年對抗時,第一反應是害怕。

那是一種如同被一把殺人無數的妖刀盯上的恐懼。

看出眼前的學生情緒不太對,五條悟一把按在了他的肩膀上:“不怪你,別說憂太是一個入學沒多久的新生,就連老師我也很少遇到詛咒師當街襲擊的惡□□件。”

“和憂太沒關系。”原本不靠譜的老師言語間透露着認真,一貫的笑意中帶起不容忽略的殺氣:“是我沒有保護好自己的學生。”

乙骨憂太張了張嘴,想要反駁。

不,不是這樣的。

只是那個少年…殺意太強,被他盯住後,自己退縮了。

“話說——”五條悟打斷了他的思緒:“憂太能告訴老師那個人有什麽特征嗎?”

“好的,老師1乙骨憂太回過神來,努力回憶着向五條悟提供自己知道的線索:“那個人一頭黑發、眼睛是一對異瞳,右眼是赤紅色…”

某個人的身影從五條悟的腦海深處浮現,‘啧’了一聲:“是不是手上還拿着一把沒有刀鞘的太刀?”

“對,老師知道他?”乙骨憂太有些驚訝地點頭,接着補充:“那把刀的威力很大,我被擊飛後,裏香為了保護我才出來的,那個少年……他很強也很高傲,看到裏香還不屑地出口嘲諷,而我甚至不能确認裏香是不是他的對手。”

乙骨憂太從來沒見過有人能将祈本裏香惹生氣後還讓她追不上的情況,那個人是真的很厲害。

而且他光是控制不住祈本裏香的現身,就已經在市區造成了巨大混亂。

少年的黑色瞳孔裏再次出現了懊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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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條悟卻扶着額頭輕笑一聲,确認了自己的猜想後放松下來,一手按在乙骨憂太的頭上,狠狠蹭了兩下:“憂太,不用擔心,棘沒死。”

“相信我,他很快就會回來了。”

乙骨憂太不明白這兩句話是什麽意思,帶着迷茫擡起頭,見五條悟态度發生轉變,懷着對老師的信任,他遲疑地點了下頭:“……好,老師需要我做些什麽嗎?”

他已經做好了在五條老師的帶領下為了複活狗卷棘偷偷進行某種禁術的打算。

五條悟手指一曲,戳了一下乙骨憂太的額頭:“別亂想。”

“憂太回去好好休息吧。”五條悟轉身,蒼藍色眼眸裏閃過幾分深邃,離開前說:“這次算你是特殊情況,不過下次就要記住老師的話,不要任由裏香出來,繼續學會控制她。”

乙骨憂太揉着泛紅的額頭站起來:“記住了,五條老師,不過請問狗卷君什麽時候回來?”

“唔,今天吧。”

“真的嗎,太好了1

從繁華市區走到郊區,再走到荒無人煙的森林,就在鹿島清懷疑[狗卷棘]是不是已經被埋屍山野的時候,系統終于提示他們到達目的地了。

烏瓦和上好的木材搭建的古典式房屋半隐藏于森林中,映入眼前的是一座非常具有建築美學的別致學校。

走上臺階就能看到學校大門左側寫着長長校名的名牌。

鹿島清在心裏吐槽:“這種樣子怎麽看都充滿了‘不簡單’的氣息吧。”

內心的碎碎念剛結束,系統的電子音就在腦中響起。

【檢測到反世界重要地點——東京咒術都立咒術高專。】

猜對了。

他略微挑眉,眼裏閃過得意。

【重要地點上存在數條世界線,未出現緊急情況,建議宿主不要在此處采取強勁武力措施。】

努力讓自己接受反世界存在不科學設定的鹿島清禮貌地敲了敲學校大門。

“木魚花。”

一直乖巧跟在鹿島清後面的狗卷棘指了指手機。

[高專沒有門衛,直接進去就行了。]

鹿島清點頭表示感謝,他推開門,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一圈,一個人影都沒看見。

“失禮了。”

将太刀收進了左手腕處的咒紋中,雙手合十,略微欠身行了一個禮後走了進去。

手腕上的咒紋是開放世界權限後,鹿島清得到的一個小福利,用來儲存他的刀,一拿一存方便極了。

帶着狗卷棘向系統标注的地點走去,少年如同清泉般的聲音響起,透着絲絲涼意:“當你可以被其他任何一個人看到或者聽到聲音時,就能恢複正常了。”

“一般來說,關系和你越好的人越容易感知到你。”

鹿島清回過頭,一雙黑色眼眸認真地注視着狗卷棘,不自覺的威壓讓他下意識把身子站直。

“商場裏見到的那個人是你同學?我們先去找他試試。”

話雖然是這麽說,但鹿島清也沒有什麽把握可以一次成功,不過沒關系,一次不成功,他相信狗卷棘還有許多個同學和老師,總能遇到一個看得見他的。

至于鹿島清的來歷,等他想好了再編。

“親,這邊我更建議讓棘去找真希和胖達喔。”

突兀響起的輕佻聲音從二人身後傳來。

鹿島清看到一個突然出現在不遠處長得很高的男子,白色頭發被眼罩束縛住,身穿和狗卷棘同款的深藍色制服。

什麽時候出現的?

眼前的白發男子給鹿島清的感覺很危險,他繃緊身子,一有不對就準備拔刀相向。

五條悟看着鹿島清這幅戒備模樣,露出一個略帶懷念地笑。

估摸着自己的學生就站在旁邊,五條悟說:“棘,你先去找真希他們,說不定一見面就能被他們看到哦。至于這位歌者先生,他正好是老師的朋友,我和他敘一下舊。”

狗卷棘看到熟悉的五條老師,眼睛都亮了起來:“腌魚子1

雖然對五條悟的交友範圍感到奇怪,但狗卷棘還是不疑有他地朝操場跑去,這個時候一年級生都在那裏訓練。

五條悟看不見狗卷棘,但還是在學生離開前提醒:“棘,如果他們感知不到你不一定代表你在他們心中不重要,不要沮喪,回來找我們。”

“鲑魚1

少年蹦跶着跑了出去,還習慣性招了招手讓老師放心。

雖然這個舉動只有鹿島清看得到。

但是現在鹿島清來不及感慨狗卷同學的可愛,他正面臨着一個大難題。

——他什麽時候和眼前這個眼罩男成了朋友的?

從五條悟說出“敘舊”的時候,鹿島清心裏的不安便達到了頂點。正因為這種不安,讓他繃直的身子顯得更加冷冽孤高。

也讓一直暗自觀察着鹿島清的五條悟确認,這個十年未見卻沒有一點變化的人,就是當時那個人。

鹿島清不清楚五條悟的想法,他在心中無奈地call着系統,腦洞大開:“這個人是誰,我怎麽不記得有過這麽一個朋友?還是說我們真是朋友,結果我狗血失憶了,實際上也根本沒有正反世界,我被你們給騙了?”

“不,宿主沒有失憶,正反世界也一直存在。請不要懷疑自己。”

系統在不需要那麽正式表述的時候,貫是以和同事聊天的口吻和他說話的。

“事實上,我們工作的時間線并不是按照正常的三維時間順序進行,而是只能一路追蹤穿越者披上馬甲的時間進行任務。”

“穿越者活躍的時間線規律不明,我們跟着他做任務難免會遇到以三維時間來看‘對方和你認識,而你完全陌生’的存在。”

鹿島清冷靜下來:“意思是我在未來做任務的時候認識了這個人,但以正常的時間線來看卻是我在過去和他認識的?”

“沒錯,就是這個意思。”

鹿島清明白過來,卻絲毫沒有放松,一個更難的問題橫在他面前:該怎麽和這個名字也不知道的男人敘舊?

五條悟明顯有和他聊天的意思,鹿島清為了順利完成任務,不能讓任務目标信任的老師對他産生懷疑,只能硬着頭皮對上五條悟的目光。

關鍵時刻,還是系統提醒了一句:“宿主別慌,眼前這個人叫五條悟,雖然是最強咒術師,但是你只要随意發揮就好,威脅不大。”

鹿島清不知道什麽是咒術師,可是他明白“最強”的意思,能成為其中最厲害的那個人,說到底本身就是一種威脅,

系統說的話簡直就是扯淡,他根本不相信。

鹿島清對着五條悟,拿出畢生演技嚴陣以待。

狗卷棘離開後,五條悟慢慢走上前,看着緘默不語的少年,特意觀察了他漆黑如墨的右眼。

兩個人的對視中,五條悟率先移開了視線,先前有些的壓抑氣氛瞬間輕松起來,他掌握起聊天的主動權:“清說十年不會和我見面,做到了呢。”

“真小氣,是在不滿意當時我對自己二重身的消極态度嗎?”

鹿島清陷入被動的談話中,不得不硬着頭皮回答:“沒有。”

少年冷淡的回應讓五條悟笑容消失,他左手摩挲着下巴,打量着對方的眼神變得危險起來。

“那就是說…你到現在也還認同傑的想法麽,不得幹涉世界的歌者先生。”

帶着嘲諷的話語說了出來。

鹿島清:要命,‘傑’又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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