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鹿島清想到了他可能得不到任務目标的信任，但是他沒有料到會被拒絕得如此幹脆，急忙攔住想要回去的五條悟：“等等。”
五條悟見多了陌生人在他面前一本正經的緊張樣子，衣兜裏還有一堆糖果，他随意拿出一顆棒棒糖上下抛着玩，打發道：“那就趕緊說完吧。”
又打了個哈欠，敷衍着說：“說完就拜拜喔。”
鹿島清忍住了吐槽的沖動，不斷提醒自己，這是他打不過的任務目标，而且本體再怎麽厲害，遇到這種詭異的事情肯定都會出現情緒波動。
說不定五條悟心裏已經慌得一批了。
十幾歲的少年，多少有點中二病不願意把覺得軟弱的情緒表現出來很正常。特別是五條悟，他骨子裏絕對傲得很。
對，肯定是這樣。
鹿島清通過不斷的自我分析，确認了五條悟是在口是心非，又聯想到五條悟比他的弟弟大不了幾歲，熊孩子的模樣一重合，奇怪的代入感增加了。
“如果本體長時間被二重身取代，周圍的人會逐漸忘記你的。”
他神色嚴肅：“時間拖得越長，你無法恢複正常的幾率就越大。”
世界線一旦讓穿越者破壞到某一個節點，哪怕穿越者任務完成脫開了這個馬甲，他的馬甲也會繼續以某種手段簡單運行，本體徹底無法被人看見，孤獨死去都成了最好結局。
同時，也宣告着鹿島清的任務徹底失敗。
五條悟不清楚其中利害，他嚼碎了口中的棒棒糖，任由酸甜的草莓味在口中散開，終于被挑起一絲幹勁：“詳細說說？”
他可不想玩到最後真的被偷家了。
“我還是個新手。”鹿島清神色無奈，決定坦誠相待：“我也不清楚你完全被取代的時間點在哪，但是我一定會認真工作，還請拜托你配合我，一起尋找讓你回去的辦法。”
“新手埃”五條悟推了推墨鏡，有些嫌棄：“你們歌者人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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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申請換一個。
“不多，不好意思，代代相傳，目前歌者只有我一個。”鹿島清額頭冒出青筋，揚起一個殺氣十足的笑。
“不滿意也不能退貨哦。”
五條悟下意識往衣兜裏抓糖，發現草莓味的糖果已經被他吃完了：“好苦惱，碰不到東西什麽的……有了！如果你能幫我拿一些草莓味糖果，那我就勉強犧牲一下湊熱鬧的時間和你走吧。”
“反正你能看到我，一定也可以遞東西給我吧。”
他是從哪知道這個事情的？
鹿島清微微愣住，終于反應過來有哪裏不對勁——五條悟手上的瓜子糖果，只能是一個看得到他的人遞給他的。
“是秘密喔。”五條悟食指抵在嘴上：“是不能告訴你的秘密，陌生的合作者。”
鹿島清把差點脫口而出的“誰能看到你”憋回去，硬生生換了個方式套話。
他主動透露情報：“本體回歸正常的方法是需要找到一個存在羁絆的人感受到他。”
“既然有人已經能看到你了，那我們去殺掉你的二重身就好了。”他還以為這次任務肯定特別困難，沒想到轉機來得這麽快。
“不——”
五條悟打斷：“那個人不作數的，別想了。”
“怎麽可能。”鹿島清不相信，五條悟帶着他從一條偏僻小徑走出了高專，一路上他還在時不時勸說。
五條悟被逗樂，他覺得這個歌者語調平淡又意外執着地勸他不要放棄生活、時不時蹦跶出一句“沒關系”的樣子很好玩。
可是，他說的是實話埃
五條悟猜到鹿島清肯定是想岔了什麽沒有相信他，但他不僅沒戳穿，甚至還惡劣地添油加醋，故意讓鹿島清誤會。
“請暫停一下。”五條悟看着又一次開口試圖勸說的鹿島清：“前面已經時不時會有人路過了，如果不想被人誤會成自言自語的神經病，最好不要再和我說話了噢。”
鹿島清哽住，他産生了自我懷疑，十年後的五條悟說他們是朋友——他們真的能做成朋友嗎？
不能吧。
這小子十年後該不會厚着臉皮安個“朋友”的身份在套他話吧？
鹿島清沉默。
不對不對，肯定是他太黑暗了，正常人是不會站在大氣層想出這種屑到極致的操作的。
五條悟已經跑到便利店門口，轉身朝鹿島清揮手，打斷了他的胡思亂想：“快來。”
又一次肩負起給任務目标買飯投喂的操作，鑒于某種不可說的報複心理，鹿島清沒有給五條悟買他吵着要的草莓味棒棒糖，唱着反調随便在收銀臺前拿了些甜食應付。
鹿島清在付款時找零時，無意看到收銀臺錢箱裏整齊碼放好的紙幣。
是錯覺麽？
他怎麽看到不管是什麽面額的鈔票，上面印着的頭像都是夏目漱石老師埃
嗯，絕對是看走眼了。
怕便利店的監控記錄下五條悟吃飯産生的鬧鬼事件，他們只好蹲在旁邊的小巷子裏湊合解決。
五條悟剛喝了一大口礦泉水，就被鹿島清猝不及防的尖叫嗆到：“咳咳，喂，你怎麽了？”
鹿島清看着突然出現纏繞在對面水管上的弱小咒靈，他努力克制住顫抖的嗓音：“沒事，咒靈而已。”
為什麽咒靈都要長得這麽恐怖！
身長兩米，外貌像蛇，身體周圍卻長着六只人類手臂，它微微張嘴，唾液從無數顆鋒利的牙齒間滴落。
低級咒靈感受到對面人類的恐懼，腦袋興奮着彈起來，露出被遮蓋注可以拉長到幾米遠的類人脖頸：“滋…歡迎……滋滋。”
它遵循本能，想要一口咬下鹿島清。
鹿島清敏捷跳起，躲開了攻擊，五條悟沒有把這個小咒靈放在眼裏，随意擡手就要把咒靈消滅掉。
“沒用的，現在咒靈看都看不到你，你的攻擊根本打不到它身上。”
鹿島清匆忙放好食物，隐藏在左手處的咒文浮現，他抽出武器，長刀一揮，盡力克服心中的恐懼，朝咒靈攻擊而去。
他害怕咒靈，但是現在不能逃避。
鹿島清已經對反世界和咒術界有了初步了解，他将來要繼續工作，肯定會有很多時候會見到咒靈，現在他還可以害怕，以後見到咒靈的時候萬一是什麽命懸一線的情況，他可不想因為自己的害怕而出現意外。
眼眸顫了顫，既然系統說了他有能力祓除咒靈，那鹿島清就一定要試試。
從來都是保護者的身份，第一次能代入被救者的視角，站在鹿島清身後的五條悟體驗新奇。
他能看到鹿島清清瘦的身影因為戰鬥緊繃起來，像是從溫順無害的貓轉變為伺機而動的豹，他規矩的衣角揚起，出手毫不拖沓，把暴力美學發揮到極致，眨眼間，這個咒靈就被祓除掉。
兇殘的模樣很難讓人看得出這是一個害怕咒靈的人。
鹿島清收起刀，雖然咒靈輕松解決了，但是他依舊腿腳發軟倚靠在牆壁上，由衷地說：“我真的很佩服你們咒術師。”
如果當初他被培養的最終目标不是殺掉那群惡人，而是對付咒靈，他早就死在小時候了，哪會成為現在的普通人。
咒靈的長相一個比一個掉san值，咒術師年紀輕輕就需要去祓除詛咒經歷生死實戰，真的很了不起。
五條悟笑了一下，不置可否：“謝謝誇獎。”
鹿島清勉強緩過來，突然聽到一聲別扭細小的聲音。
像是金屬破裂的聲音。
五條悟習慣性向前一步：“喂，小心——”
頭頂被咒靈腐蝕掉、裸露而出的鋼筋向下倒來，刮出銳利的風聲。
鹿島清瞳孔一縮，憑借戰鬥直接，下意識朝前撲去想要躲開鋼筋，猛地發現腳腕已經被地下冒出來的不明詛咒死死纏祝
該死，躲不掉了。
就在他迫不得已要發動[時間]保命的前一刻，落下的重物被一只咒靈拎着，停在了空中。
“你沒事吧？”
紮着半丸子頭的黑發青年，穿着簡單随意的家居服，右手拿着一瓶剛打開的汽水，左手随意打了個響指，空中的咒靈就帶着整塊鋼材平穩落地。
原本禁锢住鹿島清的詛咒瞬間溜走。
他活過來了。
反世界怎麽這麽多猝不及防的咒靈，不懂就問，這是你們的特産嗎？
夏油傑根據詛咒殘穢，很快判斷出來：“祓除詛咒的時候被襲擊了？”
他看着鹿島清面生，但總歸是咒術師，是同類的範疇，當即講解起來：“越弱小的詛咒越習慣抱團，你除掉一只詛咒後往往還不能放松，需要再仔細觀察周圍是否還有詛咒會偷襲。”
在鹿島清眼中，這個劉海很有存在感的少年，好感度直接拉滿，不動聲色地看了眼五條悟。
——看看別人說得多仔細。
某最強雙手插兜，無視掉鹿島清的拉踩，五條悟也不是故意忘掉這點的，實在是實力太強，通常還沒怎麽出手，一大片範圍內的詛咒就都被祓除幹淨了。
“多謝。”鹿島清真誠地向劉海少年道謝：“我叫鹿島清。”
夏油傑接受了他的好意：“不客氣。”
“我叫夏油傑。”
系統在鹿島清內心世界大喊：“快抱他的大腿！取得夏油傑的信任，任務就相當于完成90了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