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鹿島清表示他快被系統的刷屏吵到眼睛了,不得不緊急叫停,同時胡亂從購物袋裏拿出一條為了方便找零買的巧克力。
“一點微不足道的謝禮,剛才的情況,多謝了。”
夏油傑下意識擺手,卻在看到巧克力後改變主意,壓住了拒絕話語,收下了。
五條悟肩膀垮掉,他悶悶不樂:“清,那是人家最喜歡的巧克力诶,就這樣給傑了很過分吧——”
鹿島清不适應五條悟脫口而出的稱呼——那家夥真的不覺得這樣叫太親密了嗎?
他抖了抖購物袋,惡趣味地把這個牌子的巧克力都拿了出來。
夏油傑笑了一下:“舉手之勞而已,不用再給了。”
鹿島清搖頭:“保護了我,謝禮再多也不過分,這些不算什麽。”
五條悟在一旁抗議:“你就是在報複我一開始沒配合你工作吧,幼稚1
鹿島清才不承認他的行為是幼稚。
“…保護?”夏油傑微愣,不在意地擺手:“舉手之勞而已,不算什麽保護。”
“話說你是京都高專的咒術師嗎?”他有些好奇:“我還從來沒見過你。”
咒術師人少,基本上做任務的時候都能見到個七七八八。鹿島清看起來比夏油傑的年紀要大一點,如果是學長的話,只可能是京都高專的,所以從來都沒見過面。
沒想到鹿島清搖頭:“我不是咒術師。”
“是普通人?”
為什麽作為一個普通人,可以祓除詛咒?
Advertisement
夏油傑一愣,眼睛微張,再次從詛咒殘穢确認了之前就在這個地方,有咒靈被鹿島清祓除掉了。
普通人怎麽能……可是眼前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麽。
更顯得“咒術師保護非咒術師”這個理念像個笑話。
夏油傑的反應不對勁,鹿島清喉嚨一緊,預感到可能踩中了某個雷點,他補抓到了夏油傑眼裏一閃而過的厭惡,立刻補充:“不,我和其他人不一樣。”
“雖然不是咒術師,但也不是一個普通人。”
夏油傑迅速冷靜下來,無所謂道:“沒事,這不重要。”
五條悟在一旁反駁:“騙子。”
鹿島清微微颔首,表示不能再認同。
他還以為系統不斷提醒的夏油傑會是一個典型的溫柔好人,才能做到對五條悟的感化。
看來是他誤會了什麽,這個人明明帶着對普通人類的歧視卻不自知。
有意思多了。
鹿島清舔了舔嘴角,從機械式工作狀态中,找到了解壓的手段。
“不,這其實很重要。”鹿島清轉頭看着五條悟:“我直接說了?”
五條悟豎起大拇指,表示贊同:“沒錯!如果要找一個羁絆對象的話,老子只承認傑。”
他對鹿島清出其不意、沒有像他想的一樣率先去找他的父母表示滿意。
人類總以為血親者就擁有天然的羁絆,五條悟不喜歡這種正論。
原本想要從家人試探起的鹿島·正常人·清誤打誤撞在系統的提示下,做出了正确的選擇。
夏油傑看到鹿島清朝着某個什麽都沒有的地方提問,更加莫名其妙。
“什麽意思?”
鹿島清認真地說:“我的出現,和五條悟有關。”
聽到摯友的名字,夏油傑下意識繃緊身體,手上暗自做着召喚咒靈的準備。
鹿島清假裝沒有看到夏油傑的戒備:“五條悟就站在這裏,只是你看不見。”
夏油傑想到鹿島清從一開始就有些怪異的态度,眼睛會下意識向某處看,如果真的站着一個看不到的人,反而說得過去。
這些小動作除非是僞裝高手,否則根本沒辦法演出得這麽自然。
夏油傑不置可否:“很有趣的說法。”
“我是一名歌者,工作是清掃足以危害到世界的垃圾。”
……
“這樣埃”夏油傑想到一點:“可是,失蹤後重新出現的是自稱28歲的悟,如果是二重身的話,他應該也只有17歲才對。”
“難道二重身還能先于本體長大?”
對哦。
鹿島清面上不動聲色,心中狂call系統——怎麽辦,穿越者居然弄了一個年紀對不上的馬甲。
他沒有想到這點,一時答不上來,在被拆穿的邊緣搖搖欲墜。
“不意外埃”五條悟十分淡然:“二重身又不是憑空産生的,有可能所謂的鏡像世界,真的也是一個真情實感的平行世界。”
他這麽說,相當于給了鹿島清一根救命稻草。
鹿島清趕緊抓住這根救命稻草:“是的。”
“二重身來自鏡面世界,但是我也沒辦法進入鏡面世界,以及确認有多少個鏡面世界産生。”
“鏡面世界是混沌的,毫無規律可言。”
夏油傑捏扁了手上汽水喝完後空空的易拉罐:“很玄幻。”
沾着水汽的手指捏了兩下太陽穴,雖然這種說法很神奇,但他并沒有完全不相信鹿島清。
“你說悟就在你旁邊,只是我看不見,那我需要你證明他真的在。”
五條悟随意坐在一邊的樓梯上,右手撐着臉,漫不經心地說:“鲱魚荞麥面,這次去北海道完成任務後,我準備帶的特産。”
鹿島清進行了轉述。
“我相信了。”
剛才還十分質疑鹿島清的夏油傑,略略點頭,态度發生轉變。
鹿島清取得了他的信任。
五條悟和夏油傑,他們互為對方的突破口。
尋求外援的第一步成功。
畢竟和新手任務的反世界權限相比,鹿島清得到的技能強度落差太大,他不能保證面對詛咒之王是否可以成功用時間技能對付。
萬一穿越者這個馬甲能變态到無視他的技能,他鐵定翻車。
有着自知之明的鹿島清甚至恨不得讓夏油傑既能感受到五條悟,又可以代替他和穿越者打起來。
四舍五入代替他來完成任務,鹿島清一定給夏油傑頒發一個大大的好人獎杯。
還沒來得及進行下一步談話,突然傳來一陣鈴聲,夏油傑的手機響了。
夏油傑說了聲抱歉,打開手機,發現是班主任夜蛾正道打過來的電話。
“摩西摩西。”
“傑,你在哪?就在剛才,[悟]給我們透露了一個巨大情報。”
夜蛾正道迅速回憶。
剛發現夏油傑沒有處決[五條悟],反而把他帶回來的時候,夜蛾正道是不驚訝的。
夏油傑丢下一句“實力強大,我真的吃不下”後,腦袋上吃了夜蛾正道一個拳頭,就被他趕出辦公室了。
夜蛾正道夾在高層和學生之間,原本最令他頭疼的[五條悟]反倒是十分安靜。
他擁有人類的理智、可以正常交流,除了時不時釋放殺意、惡念纏身的偏執樣子看起來和精神患有疾病的人有些類似外,完全不像是一個詛咒。
高層原本就懼怕作為咒術師的五條悟,面對現在的[五條悟]更是心如死灰。
沒想到[五條悟]待了好幾天,他沒有殺掉任何人,反而對身為同類的咒靈充滿了排斥,已經把森林裏的野生咒靈全部屠戮幹淨。
觀察發現,[五條悟]對兩個同窗擁有更多的縱容。
那幾天夏油傑在外執行任務,于是家入硝子被病急亂投醫的高層找過,讓她一個不合格的外科醫生兼職心理醫生。
為這種不靠譜的計劃翻了個白眼,她戳滅手上夾着的煙随手扔進垃圾桶裏,走進[五條悟]待的房間。
發現身後開門的動靜,倚坐在窗邊的白發咒靈轉過頭來,許多不詳的黑色咒文點綴在肌膚上,和人類時期不同,他放棄了遮擋眼睛的習慣,藍紅色異瞳詭異又豔麗。
被這雙眼睛注視着,家入硝子似乎看到了[五條悟]埋在隐秘深處揮之不去的複雜情緒。
是錯覺麽……還是五條悟真的經歷了什麽。
家入硝子思維發散,還沒亂想多久,就聽到[五條悟]開口對她說了第一句話:“你會永遠都在嗎?”
哈?
這種僞文藝青年的苦逼矯情勁是誰啊?
家入硝子眼睛變為死魚眼,忍住了吐槽的欲望,都是高專的任務罷了,忍祝
她随意坐下,被迫裝起心理醫生的樣子:“我們談談吧。”
[五條悟]嗤笑一聲,半是安慰半是威脅:“別擔心,有一天我可能會殺光全人類,但是在那之前,我肯定會先殺掉所有的咒靈。”
他對咒靈恨之入骨,正是因為若幹年後,他的所有學生,全部被咒靈所殺。
再次見到死去的同窗,讓他有一些控制不住的傾訴欲想要宣洩。
“那幾個咒靈,他們找到了自以為可以讓詛咒統治世界的辦法。”
語氣中顯現出濃烈的不屑,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不甘。
四大咒靈突然受到啓發,選擇了把兩所咒術高專的學生全部刺殺掉。
它們以斷絕咒術師的未來為目的,緩慢而有效地為詛咒主宰的世界創造機會。
“它們成功了。”
[五條悟]沒有談論過程,只是潦草說了幾句開頭結尾,随意間還展現出了少許脆弱感,家入硝子卻差點被他同時抑制不住散發出來的惡意擠壓得喘不上氣。
“抱歉,我失态了。”瞬間收回威壓,[五條悟]看起來十分無害,他笑着送客:“辛苦了硝子,下次還有這種傻x任務,就拒絕掉吧。”
“有我在,你們最好肆無忌憚一點。”瘋狂的偏執在眼眸中湧動:“我保證,讓你們都活得好好的。”
任何人類也好,詛咒也好,都不能傷害他的人。
他把這命名為“愛”。
這次談話家入硝子沒有向高層透露。
[五條悟]的瘋狂和偏執讓她感到膽顫。
她最終只把這些談話內容告訴了夜蛾正道,把決定權交給夜蛾正道,是否透露出去,全憑老師定奪。
好奇會害死人,她一點也不想知道為什麽[五條悟]會變成這樣,也不想當第一個爆料的人。
清月在賭,要不是一股腦說出來效果不好,他巴不得把這個馬甲的遭遇透露得人盡皆知。
還好清月賭對了,夜蛾正道最終決定向高層以及他絕對會接觸到的學生們袒露了情報。
他半遮半掩說的未來再加上其他人優秀的腦補能力,讓他在高專混得越發順利,偶爾的ooc行為,也能被其他人忍下來。
01號看他有些得意,暗戳戳提醒:“別忘了上次殺掉你的反派,這次他還會來。”
清月有些就驚訝:“什麽反派居然還會一直追着我?”
“這個你別管。”01號打着哈哈帶過:“總之那是我們完成任務的一個障礙。”
清月心裏不滿,他突然想到什麽:“我有辦法對付他了,上次的殺身之仇,這次我絕對要報複回來。”
“系統,你有他的資料嗎?知道名字也行。”
夜蛾正道回憶完畢,他提醒休假階段,外出采購東西的夏油傑。
“悟說,他來自平行世界,讓他和我們世界的悟發生意外交換的一個人。”
——“那個人叫鹿島清,他的目标是殺掉還作為人類存在的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