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五條悟]随意地将一袋喜久福扔過去。

“我的計劃你別管。”他抱手望着前方,即使是面對十年前的自己,也依然抱着毫不退步的強勢。

“知道了。”五條悟接過禮品袋,對另一個自己再三的提示敷衍着回答:“居然真的買了喜久福,還以為會一直給我廉價瓜子和放在宿舍大廳當擺設的糖果呢。”

他沒想到‘自己’也有好心發作的時候,詛咒之王瞥了他一眼,只憋了兩個字:“路過。”

“別這樣冷漠嘛,我說過我很期待你的計劃,怎麽還擔心我會搗亂呢?”

五條悟懶洋洋地換了個更方便吃東西的姿勢:“你應該相信我才對,吃了你的喜久福,我就被收買了喔。”

他沒有把眼前的這個人當作是自己的未來,此時的五條悟不會掩飾他的桀骜,堅信自己不會把未來的一切處理得比[五條悟]更糟糕。

被冠以詛咒之王名號的男人笑了,他望向五條悟,勾起一個嘲諷的笑:“我當然相信你,相信你——想拿我做實驗。”

兩人對視,五條悟歪了歪頭,大方承認:“對啊,沒錯。”

“所有的詛咒包括整個咒術界,如果能把一切都毀掉……”五條悟墨鏡後的眼眸中浮現出抑制不住的興奮:“我也會很高興的。”

從被替換的第一天晚上開始,他就和真正成為詛咒之王的那個自己搭上了話。

不同于白天僞裝度日的那個二重身,[五條悟]聲稱他真正來自一個完整的世界。

鹿島清在他自己不知道的時候,在翻車的邊緣搖搖欲墜。

五條悟摩挲着下巴,把鹿島清告訴他的消息轉述了出來,繼續刺激着眼前的咒靈:“你有沒有想過一種可能。”

他緩緩開口:“你和他一樣,都沒有在一個完整的世界裏。”

“你說的那個不被你承認的假五條也好,你透露給我的,你生活到最後的那個瘋狂世界也好。對我來說,你們都是沒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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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條悟咽下最後一口喜久福:“你認定的假,是因為他的反應足夠讓人摸不着頭腦,明顯不夠‘五條悟’,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你經歷的世界最後有那麽魔幻的事情發生——本身就是鏡像世界?”

“他是二重身,而你也好不到哪去,來自另一個鏡像世界的瘋子。”

五條悟說到最後,擡起頭來,咧嘴笑着,用欠揍的表情挑釁,為他自以為近乎滿分的推理鼓掌。

很好,差點翻車的鹿島清又被五條悟從懸崖上拖了回來。

出乎意料地,[五條悟]沒有被這個熊孩子激怒,他淡淡地說:“如果我待的世界是鏡像世界,那更好。”

下一刻,[五條悟]嘴角張到最大,情緒陡然轉變,他誇張地笑了起來,隐隐的癫狂和被他吞咽下手指的兩面宿傩有得一拼。

“哈哈哈…”刺耳的笑死中帶着一股蒼涼,令人後背發寒。

遠處有鳥兒啼叫着飛走了,他的笑聲逐漸減弱,抹了把眼角笑出來的些許眼淚:“反正我的計劃,你就不要插手了。”

“這段時間暫時變成乖孩子吧。”

夏油傑心情不錯,他指示着咒靈打掃房間,眼中日益減少的溫度也重新浮現:“沒想到悟居然喜歡吃這種東西。”

剩下的鲱魚罐頭全部被夏油傑放到了五條悟的卧室門口。

他笑眯眯地說:“等他恢複了,一定要讓他全部吃下去。”

早就習慣了咒靈珠的夏油傑對氣味無所畏懼,反而對看到五條悟吃癟的情況更感興趣。

鹿島清縮到最遠處,一方面是躲着咒靈,另一方面說對現在惡趣味滿滿的夏油傑感到本能危險。

他果然知道五條悟的目的了,嘶,還要堅持惡搞,不愧是五條悟的摯友,都是恐怖的男人。

“好了,趁着現在有空,我們談談?鹿島君。”

夏油傑把頭發随意地紮了起來,留了些許碎發在肩上,他拿了兩瓶汽水坐過來。

鹿島清坐直,懈怠的樣子消失,重新進入工作狀态:“是關于五條先生的事情吧。”

除此之外,他們也沒有什麽好談的。

“不。”夏油傑搖頭。

“悟不用擔心,我已經想到了一個辦法。”

鹿島清眼睛一亮:“什麽辦法?”

“嗯……暫時也還只是有一個設想。”夏油傑擺了擺手,一筆帶過:“時機到了絕對告訴你。”

鹿島清不再追問,他了解夏油傑靠譜的程度,于是轉而問剛剛挑起的話頭:“如果不是這件事,哪你想要找我聊什麽?”

“咒術師和普通人,你怎麽看?”

夏油傑笑容減淡,他嚴肅起來:“無論是哪一方,都會在潛意識裏對自己所站的角度帶有偏袒,我想要知道,一個純粹中立的人會怎麽說。”

他太渴望得到這個問題的答案了。

反正鹿島清很快完成任務後,也會帶着和他的聊天內容離開。

面對夏油傑的這個問題,鹿島清有一種“終于問出來”了的感覺,迅速放松下來:“怎麽說呢。”

他撐着臉,用一種讓人輕松的姿态坐在夏油傑之前:“不公平。”

“我覺得對咒術師非常不公平。”

從抽中的[咒術師基礎]開始,鹿島清就是這種感覺。

強行讓極少數咒術師對幾十億普通人的怨氣買單,憑什麽?

福利少、待遇差,死亡率還高,這是在做什麽慈善。

“學習漫畫裏的義警嗎?”鹿島清忍不住嗤笑一聲:“可是義警從最開始也有當不當的選擇,咒術師卻沒有這種選擇。”

不排除有當上咒術師後轉行去做普通人的工作混日子的人,但是他們也是率先當了咒術師,才決定轉職的。

最讓鹿島清不滿的一點是——高專的學生需要執行任務。

“十幾歲的未成年,哪怕是有老師帶着,也不适合過早的帶他們去一線。”鹿島清很不理解:“你們有個咒術會吧,裏面的高層應該是你們的頭部力量了,他們為什麽出任務的頻率比學生還要低呢?”

太可笑了。

“你為什麽要理所當然的覺得咒術師就一定要保護普通人?”

鹿島清吐了口氣,把他的想法說出來。

有些分不清是在批判什麽了,他說道激動處,語氣透露出幾分嚴厲:“夏油傑,你有沒有想過,你的理念對你的身心來說,都太自私了。”

鹿島清在夏油傑身上看到了他過去的影子。

長時間過分地執着于某個理念,會導致遇到某些和理念不合的事情的時候,一下子就把神經繃得太緊。

“世界上複雜的事情還不過多嗎?”鹿島清不明白,他遷怒地對着夏油傑說:“如果盲目的相信世界上所有的事情一定遵守某個理念來允許,那也太可笑了。”

“…抱歉。”鹿島清突然冷靜下來,他的嗓子有些幹渴,整個人一下子向後倒在沙發上,疲倦地說:“我太激動了。”

他不該和一個不熟的人說這些的。

夏油傑的詢問,差點變成了鹿島清抑制不住的自揭傷疤。

鹿島清看了眼手機:“我有點困了,晚安。”

随意地找了個理由後,快步走回了房間。

他們單獨的第二次談話,依然不歡而散。

密不透風的空曠和室內,微弱的燭光搖曳,一扇又一扇的紙門随意飄散在空中。

又到了咒術會高層的例行聚會,陰森逼仄的空間內,暫時誰也沒有說話。

“咳咳咳,那個任務失敗了?”

突然,一道風燭殘年的聲音猶如破風鬥,從漂浮在中間的紙門內傳來,開啓了會議的第一個話題。

另一個更為嘶啞的聲音響起:“五條悟确實抵達了那座醫院,但是很快就祓除掉咒靈後離開了。”

“我就說那個小鬼不靠譜。”最初的粗粝聲音又說:“随便一個謠言也信?還是五條悟親自說的。”

嘶啞老人回擊:“我只是不願意放過任何機會而已,再說那個小子我親自接見過,我篤定他絕對有什麽辦法可以暗殺掉五條悟。”

此人正是前面把鹿島清“請”到家中別院做客的老人。

“你怎麽知道他有辦法?”粗粝聲音提高了幾分:“如果要殺掉五條悟,我們必須确定有100的成功率才行,現在的他可是殺人不眨眼的咒靈!我還是建議使用保守辦法。”

“你都說了是咒靈,對付咒靈哪有什麽保守辦法?”

眼看着兩個長老就要吵起來了,第三扇紙門背後的平和聲音出來勸:“好了,大家目标一致,先不要吵了。”

說話人明顯比兩個長老的權利更大,他說完後,屋子裏又恢複了安靜。

“五條悟變成了詛咒,是必須要殺的,這是我們身為咒術師義不容辭的責任,但是在具體方法上,你們出現了分歧,既然如此,不如就采取一個折中的辦法試試。”

——“把那個鹿島清帶過來,我們一起見見他。”

鹿島清是不想搭理咒術會的。

他上次答應合作也不過就是玩,或者說,利用更恰當,他确定咒術會沒用後,就迅速把他們一腳踹開。

咒術會:好像有什麽不對。

咒術會最開始聽到鹿島清拒絕他們的邀請後,還有些沒反應過來,直到接連發過去的好幾條消息都沒有回複,他們突然發現——居然有人敢利用他們!

最終,鹿島清的多次拒絕,讓他被人趁夏油傑不在的時候,堵在了家門口。

“鹿島先生,咒術會真誠地希望您能接受我們的邀請。”

禪院甚一雙手背在身後:“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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