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君度眨了眨眼睛:“如果你想的話,給他也行。”
安室透立刻把挎包給了琴酒:“我不要。”
一幅懶得給自己增加工作量的态度。
琴酒接過挎包臉色沒有變化,他默認了波本的舉動,君度見自己的目的完成得差不多,準備走了。
“記住我的話,有機會再見啦。”
君度背對着天臺邊緣站立,說完最後一句話後,沒有轉身,直接向下一墜,從天臺跳了下去。
安室透下意識長腿一邁走到天臺邊朝下一看,果然連人影都沒有看到。
看到君度獨特的離開方法,安室透穩住心神,重新變得波瀾不驚。
剛才的對話暴露出來的信息量太大,安室透心中暗自消化,琴酒一向不是多喜歡維持同事愛的人,拿到挎包後看都沒看安室透就離開了。
等了好一會,确認天臺只有安室透後,江戶川柯南才從蓄水池背後走出來。
眼鏡框上閃過反光,江戶川柯南表情嚴肅,氣質強勢,完全不像是一個小學生。
“君度橙酒…他是誰?”
安室透看到他完全不意外,走過去抱起江戶川柯南:“先離開這裏,在這說話不方便。”
江戶川柯南待在安室透懷裏:“還有「那個項目」,到底是什麽?”
對于黑衣組織的事情他十分認真,一定要追問到底。
安室透帶着他下樓:“這個我也是今天第一次聽說,你應該問在組織裏進行過科研項目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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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暗示十分明顯,江戶川柯南記在心裏,決定回家後再找時間去問問灰原哀這個事情。
兩個人沒有從電梯下去,一是害怕撞上黑衣組織成員,二是電梯裏有監控,他們的談話被記錄下來就不太方便了。
酒店裏的監控只設在樓梯門口,整個樓梯內都只有無聲監控,避免了安室透和江戶川柯南聊天內容被監控的可能。
進入樓梯後,江戶川柯南跳到地面,他和安室透一邊下樓一邊聊天。
安室透說:“君度橙酒,作為黑衣組織成員卻能在日本隐居五年,并且很少有人能知道他的存在。”
“隐居這種事…黑衣組織居然會同意。”這可不像他們的作風。
江戶川柯南沉思:“那你是什麽時候知道他的?”
“昨天晚上。”
“昨天?”
江戶川柯南有些驚訝,緊接着他問:“你是怎麽聽說到他的?”
安室透幹脆一五一十說了不少,江戶川柯南皺着眉頭總感覺有點不對。
“他選的你,可是他為什麽就挑中了你?”
這個問題安室透也不清楚,江戶川柯南心裏下意識想法和他一樣——是不是有什麽地方暴露了。
等等。
江戶川柯南靈光一閃:“還有一種可能,萬一君度不是黑方的人呢?”
安室透皺眉:“你是說他也是卧底?不,不一定是卧底。”
“反正他很有可能對黑衣組織不滿意。”兩個人想到一塊。
“無論是那個先生、那個項目、還是他打算給你的一串數據,透露出來的三個消息都很重要。”
江戶川柯南接着安室透的話說:“如果他沒有點名和你見面的話,這些消息可能我們還要好久才知道。”
“有一點我很不明白,君度要見我到底真的是随便選了一個人,還是他确實知道了什麽?”安室透一時也拿不準,突然出現的君度打亂了他的思路。
江戶川柯南推了推眼鏡:“不管怎樣,得到了三個重要情報,都對黑衣組織的調查有了突破。”
只是不知道這是真的情報,還是君度和那位先生合謀故意放出來的餌,等着卧底上鈎。
安室透下定決心:“我會去調查的,這事你別管了。”
無論是不是一個陷阱,他都必須去調查,但是這件事的危險太大,他不想讓江戶川柯南涉陷。
江戶川柯南撇了撇嘴:“那你自己千萬要小心。”
嘴上妥協,實則心裏還是在想着要怎麽去調查。
兩個人迅速下着樓梯,他們走得很快,在到達第十層的時候,安室透突然停下來。
“我記起來了,這個淺島社長和黑衣組織有關系。”
黑衣組織慣用的手法就是以金錢賄賂官員再逐漸把政府官員綁架在一條船上,對商界要來往的重要人員采取威脅态度,再用商界人士的錢拿去賄賂官員。
黑衣組織能在日本商政兩界高層暢通無阻,除了自身成員殺戮無數和跨過日本三大集團在商界尋找可以威脅的富商之外開啓整個威脅鏈之外,還得有個中間人,不然做不到那麽暢通無阻。
“中間人很謹慎,黑衣組織也一直在掩蓋他,警方跟蹤調查了很久。”
江戶川柯南才知道這個消息:“你是說淺島社長就是那個中間人?”
安室透沒給他解釋自己是怎麽得出這個結論的,他接着說:“嗯,你也知道黑衣組織的成員分工明确,關系冷漠,一般情況連閑聊都很少,更不會平白無故給同事們透露自己的工作內容。”
黑衣組織給波本的任務一向是暗殺、灰色交易等,中間人的事情是貝爾摩德在負責,他一直沒套出話來,直到剛剛才明白。
“組織已經放棄他了,因為不在乎所以才不再給他掩蓋身份。”
“或者,換句話說,一般情況淺島社長是絕不會死的,除非黑衣組織決定抛棄他。”
江戶川柯南沒有特別驚訝,因為安室透的說法和他剛才找到淺島社長的死亡線索分析出來兇手的殺人手法對上了。
“不對,快走!”
江戶川柯南向下跑去,想趕緊回到宴會廳看能不能抓住黑衣組織的馬腳。
安室透勾住他的後衣領:“那就坐電梯下去。”
江戶川柯南額頭劃下一滴冷汗:“好。”
他着急得差點忘了電梯。
君度說的話不多,安室透和江戶川柯南從上天臺到現在下來,也就只用了十五分鐘的時間。
鹿島清剛給毛利小五郎他們重新提供了思路,他重新坐在椅子上閉眼休息沒多久,就聽到安室透和江戶川柯南回來的動靜。
毛利蘭看到他們兩人進來,她站起來問:“柯南,你又去哪裏了?”
江戶川柯南撓了撓頭:“抱歉,我覺得太無聊啦,就讓安室哥哥帶我去外面玩了一下嘛。”
一幅小孩子耐不住無聊跑去玩的樣子。
毛利蘭又看向旁邊的安室透,安室透也幫着江戶川柯南說話,說自己全程都陪在身邊,讓毛利蘭放心。
看在安室透靠譜的份上,毛利蘭沒有再追究江戶川柯南亂跑的責任,她彎下腰,平時着江戶川柯南:“柯南,記住只要一個人的時候千萬不要亂跑哦,不然很危險的。”
江戶川柯南用力點頭:“嗯,放心吧,小蘭姐姐。”
鹿島清繼續假寐聽江戶川柯南表演,嘴角微微勾起。
他挺喜歡看江戶川柯南裝小孩的,圍觀起來覺得很有意思。
“哥,好點了嗎?”
鹿島白突然發聲,吓了鹿島清一跳,他睜開眼,眼裏一點迷茫都沒有:“怎麽走路都沒聲音的,都吓到我了。”
鹿島白吐了吐舌頭:“抱歉哥,不是故意吓你的啦,走路輕了點,再說怎麽生個病膽子還變小了。”
安室透聽到動靜,朝鹿島清方向看了眼,剛好看到鹿島白在鬧騰逗自己哥哥笑,他微微愣住,立刻低下頭。
店長的弟弟十四歲,雖然他成了波洛咖啡店的店員,但是見到店長鹿島清的次數還沒見到來鹿島白的次數多。
難道鹿島白就是君度?
這樣就說得通君度為什麽要點名和他今晚碰面了,因為他早就在安室透沒注意的情況下觀察到了他。
安室透心裏是不相信君度說的“随便一挑”這種說法的。
這樣推理了一下,安室透暗自對鹿島白提起防備,只是心裏還有些從遲疑——鹿島白才14歲,會不會太小了?
當了那麽多天的店員,安室透對鹿島清的戒備已經下降了很多,從一個危險人員變成了一個鹹魚的危險人員。
畢竟安室透也沒想到,自家店長說不出門就真的做到了不出門。
鹿島清如果能聽到他的想法只會冷笑一聲,要知道作為一個打工人來說那都是任務後的休假,出門是不可能出門的。
不過鹿島清也不知道,就是因為他做完任務後忍不住想休息,反而讓他在安室透心裏降低了防備。
鹿島清輕輕戳了兩下鹿島白的額頭:“沒大沒小。”
鹿島白走到鹿島清身後給他捏肩示好:“嘿嘿哥別氣,我鬧着玩呢,你還在生病。”
鹿島清擡眼掃了掃他,心安理得地接受弟弟的服務:“我困了。”
先是在反世界一直沒怎麽休息,總共就睡了三四個小時,還一直轉着腦子,本來以為回到正世界能先睡上一覺休息會,沒想到還牽扯進了一個殺人案件裏。
更別說鹿島清自己還作出一個發燒,疲憊。
“哥哥太累了嗎?”鹿島白湊到鹿島清耳邊:“堅持下,再過一會就可以回去睡覺了。”
鹿島清點頭:“好。”
弟弟真可愛。
系統很想問它的宿主——為什麽對任務和其他人都那麽敏銳的宿主,對自己的弟弟能遲鈍成這樣啊!
這就是弟控的威力嗎?系統瘋狂吃瓜,并不準備做提醒。
“鹿島同學。”
走過來和鹿島白的少年身着服帖西裝,有着一頭紫灰色的頭發,發尾微微翹起,右眼下方有一顆淚痣,深藍色的眼睛十分好看。
打扮精致的少年正是跡部集團的少爺,跡部景吾。
“我聽說你哥哥身體不太舒服。”
貼心地隐去了後半句“因為是嫌疑人所以暫時不能離開宴會廳”,他打了個響指,矜貴的氣質體現得淋漓盡致:“桦地,再安排一些醫生過來。”
鈴木園子走過來,抱着手說:“拜托小少爺,請你看看醫生什麽的都來過了,你是在當我鈴木園子的朋友得不到好的照顧嗎?”
跡部景吾揚了揚頭:“呵,女人,他們作為我邀請來的客人,需要更完備的保障才行。”
兩個人對視間電花直閃,奇怪的勝負欲增加了。
鹿島白起身安撫:“好啦好啦,我哥已經沒什麽事了,多謝擔心。”
他兩頭道謝:“謝謝園子姐姐,也多謝跡部部長。”
鈴木園子揉了揉鹿島白的臉:“哼,還是小白可愛,比起某個大爺可愛多了。”
跡部景吾當然知道她在暗示誰,不服氣地“哼”了一聲,最終還是顧忌着有病人在這裏休息,說了兩句後就離開了。
剛走出宴會廳,跡部景吾就讓服務員去安排,随時注意好鹿島清的生病情況。
“再怎麽也是本大爺邀請過來的人,一定要服務好了。”
跡部景吾不服輸,特別鹿島白還是青學的人。
跡部景吾說完之後和桦地崇弘一起去了二樓的網球館,青學部長手冢國光和他們的教練還在那裏等他過去安排明天的友誼賽。
經過跡部景吾的關心後,鹿島清就睜開了眼睛,現在正在有一搭沒一搭地和弟弟聊天。
江戶川柯南被毛利蘭看住乖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心裏有些焦急該怎麽找個理由去查看,安室透已經率先以“去幫師父毛利小五郎的忙”為借口,不動聲色地去查看黑衣組織蹤跡了。
他得找個理由溜走,江戶川柯南一擡頭,嘴角忍不住抽搐——叔叔居然這個時候還沒破案。
江戶川柯南看到毛利小五郎一直在努力分析,終于有些眉目的時候,毛利小五郎一拍手:“我知道了,一定是因為淺島社長不小心吃錯藥了!”
江戶川柯南差點腳一滑摔下板凳,心想,拜托毛利叔叔,哪有這種事情啊。
坐在旁邊的淺島夫人掩住了自己忍不住上揚的嘴角。
不愧是“沉睡的小五郎”。
江戶川柯南看不下去了,他注意到淺島夫人的神色,算了,既然黑衣組織的事情有安室透去調查,他就幫着毛利叔叔把這個案子給破了。
他小心翼翼地爬下椅子,蹲着身子慢慢靠近毛利小五郎。
鹿島清問弟弟:“在網球部待得怎麽樣?”
“放心吧哥哥,他們都是很好的人,和隊友們在一起很好玩。”鹿島白知道哥哥在擔心他:“就是當替補什麽的,還是有點不甘心,想要繼續努力成為正選。”
鹿島清看到弟弟斷斷續續地說着,從他眼裏看出來弟弟說的都是實話,轉學後的生活确實過得很不錯,鹿島清放心了不少。
“挺好的。”雖然說出來的語調沒什麽情緒,但是鹿島白聽到了哥哥的放心。
鹿島白勾起一抹笑容,他不會給哥哥坦白,在上個學校受到校園暴力的可不是他。
他是不良們的大哥。
“當然,哥哥別只關心我啦,你才是,好不容易放下咖啡店對自己好點開始休息,結果現在看來也還是好累。”
“哥,不要一休息就日夜颠掉,我聽說作息不穩免疫力會下降的。”鹿島白湊上來,少年顯得十分強勢。
“你以前都沒生過病,今天突然就生病了,最近你肯定是熬夜了。”
鹿島清看着弟弟烏黑透亮的眼睛,面對弟弟的關心違背着良心撒謊:“沒有,純粹是意外,你相信我。”
他沒法直說生病全是因為他自己作出來的。
鹿島清想找個其他話題把弟弟的關心堵過去,剛擡眼就看到毛利小五郎晃蕩着向後走了兩步,一屁股倒了下來,剛好坐在了一把座椅上。
毛利小五郎低垂着頭、雙手扶在膝蓋上,讓人看不到他的眼睛,他的臉上覆蓋着半層陰影,倒是比站着的時候更有氣場。
毛利小五郎的動作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出現了嗎,毛利老弟!”目暮十三有些驚訝。
淺島夫人也瞪大了眼睛:“這就是傳說中‘沉睡的小五郎’嗎?”
只要出現這種狀态必定能破案的傳說。
她捏了捏衣角,努力穩住,山野管家借機貼心地給她送上熱茶。
鹿島清見縫插針,對鹿島白說:“快看毛利叔叔,他要開始破案了。”
鹿島白被打斷,他往毛利小五郎的方向看去,想到哥哥不小心成了嫌疑人,他不爽地撇了撇嘴,又有些期待地說:“太好了,哥哥終于可以早點回房間休息了。”
江戶川柯南半蹲在毛利小五郎坐着的椅子背後,他拿過蝴蝶結,眼鏡閃過亮光。
一開口就是透過變聲器發出的毛利小五郎的聲音:“這起案子的兇手我已經知道是誰了。”
目暮十三好奇:“毛利老弟啊,這是你剛才不是還說這起案子是意外死亡嗎?”
“抱歉啊目暮警官,那是我為了詐一下兇手故意說的。”
“之所以一直在強調淺島社長的死是意外,就是為了安撫住兇手的情緒,不讓她有機會去破壞掉關鍵證據。”
“她?”
目暮十三立刻反應過來:“毛利老弟,你的意思……兇手是淺島夫人?”
“沒錯。”
江戶川柯南提高音量:“殺害淺島社長的兇手就是——淺島夫人!”
聽到這話,淺島夫人下意識站起來,她激動得臉頰通紅:“胡說!我和一郎感情一向很好,我根本沒有理由殺他。”
她吸了口氣,重新冷靜下來:“我只是碰巧在停電前去衛生間補了一下妝而已。”
江戶川柯南等她說完繼續說:“恐怕不只是補妝那麽簡單吧?”
“新東京大酒店的所有設備都力求要使用最好的,包括運用于酒店的電閘。整個酒店裏的電閘就都用了一種新型材料。”
“沒記錯的話,這種材料就是淺島社長所在的公司才研發出來的新材料吧,價格可不便宜。”
淺島夫人點了點頭,站在旁邊的山野助手替她回答:“沒錯,這是我們公司研究了三年多才取得突破的技術。”
“不知運用于電閘箱裏的材料,優秀的性能還能運用于…”
淺島夫人打斷了山野助手的介紹:“這不是公司,山野助手,分清楚一點場合,不需要你介紹得那麽詳細。”
山野助手欠了欠身:“抱歉。”
江戶川柯南接着分析:“之所以我能确認這不是一起意外事故,就是因為電閘箱裏的少量假發,柯南!”
“剛才我正好讓柯南幫我去看了一下電閘箱,就讓他來告訴你們我的發現好了。”
江戶川柯南從椅子後面走出來,假裝是毛利小五郎的助手:“嗨!我在這裏。”
毛利蘭有些驚訝:“柯南?奇怪,他什麽時候又跑過去了?”
江戶川柯南完全不怯場,他當着大家的面用小孩子的語氣說:“因為電閘箱的材質很好,完全不擔心小孩子也會出安全事故,所以剛才毛利叔叔讓我去看的。”
“我在電閘箱裏發現了假發诶。”江戶川柯南天真地說:“我們學校昨天的手工課上老師才教過我們,假發分為人造纖維和真人發。”
“老師還教了我們怎麽區分兩種假發。”
江戶川柯南站直身子,十分驕傲:“我分辨出來啦,剛好電閘箱裏的假發就是人造纖維!”
趁其他人被假發吸引互相交流的時候,江戶川柯南又跑回椅子後背,拿起蝴蝶結:“沒錯,後面我又拜托柯南去找了鑒定科的人,他們也确認了假發的材質是蛋白絲,是一種高檔的假發材質。”
目暮十三撓了撓頭:“毛利老弟啊,假發用的是什麽材質和我們這個案子有關系嗎?”
“有關系。”江戶川柯南神情嚴肅,緩緩道來:“用淺島集團生産的特殊材質做成的電閘箱很難跳閘,除非用蛋白絲當做材料來使其跳閘。”
“把一捆蛋白絲纏繞在特殊材料的裸/露部分,大概十分鐘後就能讓電閘散熱被阻,最終因為溫度過高而跳閘。”
“這是寫在你們公司發布的說明書上唯一能跳閘的辦法,但是除非是有關的工作人員,不然一般人是不會注意這個人,畢竟你們是不會把一個缺點大力宣傳的。”
江戶川柯南語氣逐漸犀利:“淺島夫人,我看了宴會廳的監控,直到停電前山野助手都沒有上過那個半陽臺,而你可是和幾位夫人一起上去吃過點心的。”
“你懷疑我?”淺島夫人有些慌亂,又立刻緩過神來,她聲音篤定:“我是上去過沒錯,但是這又有什麽關系?”
“你都說了我是和朋友一起上去吃點心聊天的,我又不是一個人,怎麽能在那麽多人的眼皮底下去打開電閘箱,再弄個假發進去?”
“如果按照你的說法,我不是更沒有嫌疑了嗎?”
江戶川柯南輕笑一聲:“淺島夫人我只是随口提一下,又沒說你是在今天的宴會上動的手腳。”
淺島夫人一愣,山野助手想到什麽:“對了,我記起來了,因為新東京大酒店給我們公司的是一筆很大的單子,所以我們都很重視,當時到了實地安裝的時候社長不得不帶我去出個差,實在過不來……”
“沒錯,當時一起過來監督視察的正是淺島夫人。”
江戶川柯南剛剛已經從毛利蘭口中知道了鹿島清為自己證明的說法,他用毛利小五郎的口吻說:“就是剛才小清說今天是酒店的剪彩儀式,酒店第一天開業他不可能提前過來部署現場才讓我想到了——”
“一般人是不可能提前到未開業的酒店,但是産品供應商就就不一定了。”
因為是剪彩儀式,酒店大堂也經過一些布置,整個酒店的建造過程經過了簡單的設計後以展覽板的形式出現在了大堂兩邊,十分明顯。
雖然淺島夫人沒在展覽板上出鏡,但江戶川柯南卻在旁邊的介紹上看到了淺島夫人的名字。
“我呢,剛好在大堂等小蘭和柯南過來的時候,觀摩了一下。”
“淺島夫人,你以為提前去就萬無一失了嗎?恰恰相反,正是因為你去了,反而顯得你做手腳的樣子尤其明顯。”
淺島夫人臉色一變,努力穩住心神:“就算我去了又怎麽樣,這樣就能說明是我做的嗎?”
“我可是光明正大過去的,我如果要去擺弄電閘不是反而給自己留下證據了嗎?可是山野助手或者其他員工呢,他們都能在我之後悄悄進去然後去擺弄電閘啊?”
“呵。”江戶川柯南笑了一聲接着說:“确實有這種可能,我也這麽想過。”
“但是淺島夫人你是不是忘了,那天你的發型是黑色直發,今天你的發型卻變成了棕色卷發。”
“所以我就在想是不是你直接帶着假發來的酒店,淺島夫人,當時你的頭發有一縷很明顯被剪掉的痕跡,讓見到的工作人員記憶深刻,正好方便了我讓柯南去問的時候,工作人員能準确複述出這點改變。”
“我想應該是你自己剪頭發操作的時候不太方便還要趕時間,所以剪的假發很讓人印象深刻,淺島夫人先不要急着否認,因為除了這些人證外,你還被監控拍到了。你以為開業前監控沒開,實際上當時已經開起來了,我想現在這些備份還沒有被删掉吧?”
新東京大酒店根本不差錢,整個大樓的監控在建好那一刻開始就投入使用了,淺島夫人低估了頂級集團的任性程度。
“但是淺島夫人,不只是假發這點,雖然剛才我一直在說是意外事件,一方面确實是因為柯南和安室透那小子還沒有給我帶來關于假發準确的答複,二來則是因為你的丈夫為什麽會心髒病發是因為……”
“夠了。”淺島夫人癱坐在地上:“是我殺的他,你不用再說了。”
她眼神空洞,不再決定抵抗:“外界都評價他是個好人,但是作為他的妻子,淺島一郎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我再清楚不過了。”
“我實在是、實在是沒辦法再騙自己了。”
淺島夫人緊緊揪着衣角:“我确實是因為出了車禍無發生育,但是他給我的根本就不是什麽理解,或許最開始有過理解,但是慢慢的,他開始不斷提起這件事,無論我們夫妻間有過什麽樣的矛盾,他都會提起這件事,一直說是他給了我包容,不然早就和我離婚了,他一直在對我不離不棄。”
淺島夫人語氣平淡,她對自己的丈夫因為愛而生出仇恨,又因為仇恨消散也波瀾不驚。
“我一直都是相信他的,所以他只要一提這件事我就會後退服軟,漸漸地我甚至不和他吵架了,什麽事都縱容着他,哪怕他出軌甚至找上鹿島兄弟威脅他們,我都知道,但是因為我認為對他有愧,所以一直忍住了,和他當着外人眼中的恩愛夫妻。”
“可是前不久,我因為一個偶然的機會,發現當年我的車禍就是他、這個可惡的男人,他居然是背後主謀!”
當一個女人從欺騙中清醒過來,她可以比任何人都要狠。
說到這件事的時候,淺島夫人的身體微微發抖,還是忍不住的生氣:“那個時候我突然醒悟過來,以前我們所有吵架裏他反複提及的不離不棄簡直就是個笑話!”
“我父母早逝,繼承了一大批遺産,挑了半天對象到三十歲才結婚,原本以為自己真的選到了一個不圖錢的愛人,沒想到我最後找到的是一條毒蛇。”
淺島一郎為了錢財策劃車禍沒能害死她,就一直用語言當做武器給她洗腦。
“被他的語言欺騙,還好那時候我明白了過來,不再忍受下去。”
淺島夫人抹了把眼淚,站起來拿出包裏的小鏡子開始補妝:“所以我下定決心要殺了他,要最愛面子的他在衆目睽睽下死去,要他最在意的各類名流看到他的死狀,被抓就被抓吧,是我沒考慮周到而已。”
淺島夫人看向毛利小五郎:“是我疏忽了,畢竟沒有經驗,我認輸,但是我并不後悔。”
這是她的勝利,她要以對體面的樣子走進警局。
被帶上手铐帶走的時候,淺島夫人妝容精致,造型漂亮,不像是去警局,更像是去參見一場盛大的宴會。
她回過頭來說了最後一句:“我叫上野美月,不是淺島夫人。”
上野美月被警察帶走,像是一出舞臺劇的退場,宴會廳裏一時間只剩下一些無關緊要的配角。
案件結束了,旁觀的鹿島清不作評價,鹿島白卻有些高興:“這對夫妻,當初一個當惡人來威脅我們,一個當時不管不問當個幫兇,剛才還想栽贓哥哥,現在真是報應。”
鹿島清塞了一個小蛋糕到他嘴裏:“吵死了。”
鹿島白嚼了幾下吞下蛋糕:“知道了哥,要不要我背你回房間休息?”
鹿島白雖然比鹿島清小了七歲,但是因為鹿島白從小喜歡網球,一直鍛煉到現在,身上不僅有一層薄薄的肌肉,身高更是和鹿島清幾乎持平,背他一個毫不費勁。
鹿島清站起來:“別,我還沒病到那種程度,想背我等我老了再說。”
鹿島清身為哥哥的自尊心作祟,甚至拒絕了鹿島白的陪伴,走向還站在宴會廳出口的警察:“請問沒什麽事情了的話,我可以先回房間嗎?”
得到允許後,鹿島清獨自回了房間,面對弟弟的關心他有些變扭:“我先回去休息,明天恢複好了才有精力去看你的比賽,你不是說明天你有很大的可能會上一次場嗎?去和你的部員們一起玩玩吧。”
鹿島白撓了撓頭:“那好吧,哥你小心點。”
目送哥哥離開,鹿島白的步伐卻不是回家,他重新返回了宴會廳。
江戶川柯南又破了一起案件,他靠在椅子背面呼出一口氣。
毛利小五郎迷迷糊糊醒了,正準備坐起來,這一幕剛好被鹿島白走回來的看到,他立馬過來:“毛利叔叔怎麽了,需要幫忙嗎?”
鹿島白急急忙忙趕過來扶住還有些迷糊的毛利小五郎,江戶川柯南愣住,原本想要趁着別人不注意偷溜出來的動作硬生生停了下來。
糟糕。
江戶川柯南心裏一緊。
被鹿島白架住的毛利小五郎努力擡手揉了揉太陽穴:“怎麽這麽暈啊,這種熟悉的感覺……”
他小聲低喃,感受着熟悉的麻痹感。
江戶川柯南眼睛迅速打量着視線範圍內能轉移的地方,同時縮小身體,恨不得整個人貼到椅子上別讓鹿島白發現自己。
鹿島白意味深長地看了眼毛利小五郎原本坐着的椅子後背,剛好和擡頭的江戶川柯南對視上。
江戶川柯南瞳孔縮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