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做完筆錄後,鹿島清就昏昏沉沉地休息了十幾分鐘,現在終于恢複過來。

頭暫時不昏了,鹿島清撐着扶手坐起來,回憶了一下剛才的事情,左右掃了眼宴會廳,終于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柯南不見了。

不只是江戶川柯南,還有他的店員,安室透也沒在這裏。

鹿島清在以前就和江戶川柯南一起經歷了好幾次的殺人事件,到底是毛利小五郎破的案,還是江戶川柯南破的案,他心裏清清楚楚。

更別說作為阿笠博士的好友,他給江戶川柯南的道具,鹿島清基本都認識。

鹿島清第一次看到“沉睡的小五郎”時,就想到了江戶川柯南的變聲領帶和麻醉手表。

至于安室透,他平時也表現出了一些不尋常的地方,鹿島清有次還看到他和江戶川柯南兩個人在咖啡館後門聊天。

他舍不得安室透這個好用的員工不代表他什麽都不知道。

鹿島清心裏很清楚江戶川柯南那小子到底有多人小鬼大,稍微沒看住他一點都能搞出大事。

更別說往常最能吸引他注意力的就是各種需要推理的案件,尤其是殺人案,結果現在江戶川柯南居然放下了案子,沒有在宴會廳現場。

鹿島清想去找江戶川柯南,他擔心江戶川柯南發現了什麽更危險的事情,可是很快,鹿島清就改變了想法。

因為他剛一擡眼就看到了毛利小五郎的自信模樣。

毛利小五郎正在對着目暮十三說話,他十分篤定:“既然是這樣的話,淺島社長的這次死亡應該就是意外了。”

“我知道了,這次事件其實根本沒有兇手。”

鹿島清原本已經好了不少的腦袋重新發痛,系統也忍不住吐槽:“這個人真的是名偵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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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副正世界偵探界要完了的口吻。

雖然不知道毛利小五郎說的這些話是不是在裝糊塗炸人,但是為了別讓他的名聲被破壞掉,鹿島清有些看不下去了。

雖然鹿島清沒有去尋找這個案子的線索,準備坐等“沉睡的小五郎”破案,但是他心裏清楚,兇手不是淺島夫人就是旁邊坐着的山野助手。

淺島社長做的那些黑活,當時他想殺了淺島社長都因為牽扯太多沒能下得了手,只看看到這個廢物社長繼續蹦跶,選擇了給個教訓不再關注。

只要淺島社長一天還有用,背後保他的人就不會讓他死。

鬼知道毛利小五郎怎麽得出了意外身亡這種結論的。

“系統,能幫我找一下柯南在哪嗎?”

鹿島清作為剛找到不在場證明的前嫌疑人,實在不方便親自去找線索分析,如果能利用系統得知江戶川柯南的位置,把他帶回來就最好了。

系統拒絕了他:“宿主暫時沒有這個權限,不能這麽做。”

“暫時…意思是以後可以?”

系統沒搭理他,鹿島清又換了種問法:“那能當我的眼睛幫我觀察一下宴會廳裏我想觀察的地方嗎?”

眼見着毛利小五郎就要說完他的推理“破案”,系統答應了。

“只提供觀察幫助,其他的事情全部由宿主來做。”

“也行。”

鹿島清重新閉上眼睛假裝休息,實則在腦海中操縱系統給他的視角觀察。

視角率先□□控着來到了死者附近,地上的白線一目了然的顯示出了死者死亡後的姿勢。

根據白線來看,淺島社長确實是突然毫無防備倒在地上的樣子,但是望着地上用以勾勒死姿的白線,有一點讓鹿島清很在意。

鹿島清讓系統把視角推近,看到淺島社長倒在地上的時候,頭部和脖頸倒下的姿勢略微有點奇怪。

和失去意識後直接倒下的狀态不同,這個樣子更像是中間又被什麽東西輕輕勒了一下。

這個差別很細微,如果不是鹿島清可能就連專業人員也需要經過仔細觀察。

整個現場已經取證完畢,沒有什麽其他證據能看,鹿島清抓緊時間,直接去看了搜查科警察寫的資料,看到淺島社長的屍檢報告。

死因居然是心髒衰竭?

鹿島清有些意外,再定睛一看,資料上顯示淺島社長一直都有很嚴重的心髒病病史,平時也會随身攜帶相關藥物用于突然犯病時的治療。

怪不得毛利小五郎會得出淺島社長死于意外的結論。

宴會廳停電的時候,淺島社長碰巧心髒病發作,周圍一片漆黑大家都比較哄鬧,他沒能摸到藥瓶也沒能在第一時間服下藥物,自然也就意外身亡了。

只是淺島社長自己摸不到,為什麽不問站在旁邊的助理或者淺島夫人?

鹿島清當時沒在現場,不清楚是不是因為吵鬧聲太大有可能蓋過淺島社長的求助聲,所以毛利小五郎才會得出意外死亡的結論。

不,絕對不可能是意外死亡。

但是屍檢報告上的死因又寫得明明白白。

該死,他不擅長推理啊。

更別說鹿島清的腦子始終昏昏沉沉的,思考沒有以往那麽迅速。

他又看了總電閘,系統只提供了視野,不能主動幫他打開電閘箱,看不清電閘內部是什麽情況。

鹿島清皺着眉心煩,他看到的信息有限,束手束腳的,這次又不能親自去找線索。

揉了揉太陽穴,鹿島清開口打斷了毛利小五郎說的話。

“可是毛利叔叔,如果淺島社長真的碰巧在停電的時候突發了心髒病,山野助手和淺島夫人都就在旁邊站得那麽近,不可能一點動靜都感受不到吧?”

毛利小五郎被質疑,他摸着下巴認真思考:“确實有這種可能。”

“老實說我不知道是什麽情況,但确實也不能排斥他們熟人見死不救的做法。”

目暮十三一臉頓悟,他拍手說:“這麽說的話,好像确實是一場意外事件。”

“可是毛利老弟啊,停電的事要怎麽解決呢?鑒定科在電閘那裏找到了少量的黑色頭發絲。”

目暮十三剛說完,鑒定科的人正好過來告訴新消息:“查出來了,電閘箱裏的頭發是假發。”

鹿島清有些口渴,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旁邊正好放着一盒退燒藥。

退燒藥?

鹿島清想到什麽:“毛利叔叔,淺島社長也不一定是意外病發。”

把衆人的目光吸引過來,鹿島清接着淡淡地說:“新東京大酒店的開業宴會上遇到停電的幾率有多少?鈴木集團和跡部集團不可能連這麽重要的宴會工作都做不好準備。”

作為日本三大企業之二,要說他們活動的準備工作不行,那簡直就是個笑話。

鈴木園子幫着說:“沒錯,宴會開始前我們就做過多次排查,別說電閘,整個酒店的電路都是全新的,除非人為破壞,不然整個東京停電了,酒店都不可能停電。”

淺島夫人不屑地輕笑一聲,山野助手依舊沒有什麽表情。

淺島夫人忍不住說:“話可不要說得那麽滿,萬一呢。”

鈴木園子皺了皺眉,剛想反駁,鹿島清先開口了,他的臉色依舊有些蒼白:“不論是人為還是真的意外,宴會上發生的停電的幾率都很小,這點大家同意嗎?”

衆人點頭,都贊同了這個說法。

“以淺島社長還能出來參加宴會、一直照常工作的狀态來說,他的心髒病不算嚴重,按時服用藥物就不會出現危險。”

鹿島清話說多了一下子有些頭暈,喝了口溫水接着說:“一般情況下心髒病發作的原因都和受到驚吓、過度勞累有關,淺島社長應該不至于因為停電就害怕到犯病吧?”

毛利小五郎順着鹿島清的思路捋下去:“小清的意思是淺島社長并不是意外犯病的,而是有人利用了他有心髒病的事情,從停電開始就是一場有預謀的犯罪?”

鹿島清謹慎地說:“這個我不确定,畢竟沒有證據,我只是覺得宴會上停電的幾率再撞上淺島社長剛好在沒電的時候病發并且死亡的幾率,這個概率太小了。”

“全是巧合堆起來的意外死亡,有可能嗎?”

鹿島清拿起退燒藥:“我也是看到這個想起來的,心血管的藥物及一些對于心髒有損傷的藥物,都會有可能誘發心髒病病發。”

更詳細的屍檢報告還沒出來,淺島社長體內的藥物含量還在檢測。

目暮十三想了一會:“這麽說也有道理。”

更不要提電閘箱內部還有少量的假發,至今沒搞清楚那些假發是怎麽來的。

毛利小五郎也被說動,沒有再堅持原本意外死亡的想法。

淺島夫人搖了搖嘴,要反駁又不知道該怎麽說,她突然想到什麽,眼中的不安消失,坐在位置上重新穩定下來。

見毛利小五郎重新認真分析起來,鹿島清松了口氣。

酒店天臺上。

安室透心裏有些不安,琴酒的到來和貝爾摩德和他說的話産生矛盾。

為什麽君度最開始偏偏選了他,又在後來突然反悔要再點名一個琴酒。

這些操作不得不讓安室透多想。

安室透腦子裏轉的飛快,但是他沒有再和琴酒搭話,兩個人距離四五米遠,默默等待着。

新東京大酒店的天臺很空曠,除了一些太陽能設備和蓄水池外什麽都沒有,這給江戶川柯南的躲避帶來了難度。

江戶川柯南跟着琴酒上來後,先是匆匆觀察了天臺整體的環境,心裏有數後他謹慎地往外走,仗着身型優勢,偷偷摸摸挨在門口,成功滾到了蓄水池背面。

天臺上的風吹個不停,江戶川柯南縮在地上,跟着琴酒一起等待。

黑衣組織又要在這裏幹什麽?

江戶川柯南心裏一沉,在等待的時候腦子裏浮現了很多想法。

江戶川柯南的腦內分析還沒發散多遠,緊接着他又聽到了安室透的聲音。

他在心裏松了口氣。

看樣子安室透已經先一步等在天臺上了。

琴酒和安室透前後腳來到天臺,難道琴酒等的人是安室透?

江戶川柯南才稍微放松了一點,他就發現了不對。

等一下,如果黑衣組織只來了他們兩個,江戶川柯南偷聽到的動靜不應該這樣。

琴酒和安室透沒有聊天的興趣,一時間天臺上十分安靜,只有風吹過的“呼呼”聲。

三個人都在等,江戶川柯南怎麽也想不到,只是來參加一個剪彩活動——他見到了黑衣組織的一個新成員。

黑衣組織的資料不好收集,江戶川柯南緊貼在蓄水池外牆上,仔細聽着想要收集盡可能多的消息。

江戶川柯南心跳得很快,不知不覺額頭冒出的冷汗已經流到了脖子。

酒店一樓,黑發少年帶着一個挎包走進電梯,電梯逐漸向上,直奔天臺而去。

伴随着一聲“叮咚”聲,電梯門被打開。

“抱歉久等了。”

沒什麽誠意的聲音從天臺門口傳來,少年清脆的聲音十分好辨別。安室透轉身,沒有掩飾臉上的驚訝。

好年輕的聲音。

琴酒跟着回頭,眼裏也劃過一絲驚訝。

站在門口的人體型瘦削,身着黑衣,帶着口罩和帽子,別說看清長相,就連一根發絲也沒露出來。

但是不論是聲音還是看起來的體型,琴酒和安室透都看出了來的這個人年紀不大,甚至說還很年輕,年輕得過分。

安室透率先開口:“你好?”

黑衣少年點了點頭,用老成又懷念的口氣說道:“新成員麽…沒想到我還有見到組織新成員的時候。”

聽上去充滿了違和感。

安室透在心中吐槽,這種老人家的口吻,這個人難不成幾歲的時候就加入組織了嗎。

琴酒暫時把眼裏的不爽情緒壓下,他問:“你是…”

少年打斷了他的問話,承認身份:“treau,你好,久聞大名,琴酒。”

琴酒沒什麽情緒,似乎對被人打斷了自己的問話也不在意:“東西呢?”

君度晃了晃手上的挎包,從大概輪廓看得出裏面應該是一疊紙。

或者說是一疊資料。

安室透嘴角抽了抽,那位先生都看重的東西居然被君度這樣大咧咧的帶過來。

等等,安室透突然想到,除了眼前的少年幾歲就加入組織外,還有一種特殊情況——君度現在的樣子是服用了aptx4869後重新長大的樣子。

可aptx4869是組織近幾年才研發的藥物,主要是作為毒藥在使用。

君度應該沒有服用aptx4869,也沒有理由服用,所以時間對不上。

可惡。

就在安室透心裏猜想的時候,琴酒已經和君度交涉上,他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對君度的做法沒什麽質疑。

君度沒有立刻把資料給他,或者說他的目的也不是當個免費快遞員來送東西。

“琴酒,知道為什麽我又想見你了嗎?”

君度興趣盎然。

琴酒沉默了一會,一頭銀色長發頂着月色很是好看。

“不清楚。”

他冷冷地看了眼君度:“今天之前,我和你從來沒見過面。”

雖然戴着口罩,但是安室透隐約看見君度聽到琴酒的話後在笑。

确實在笑,琴酒看到君度的眼睛都笑彎了。

“我叫你來,其實是在幫你。”

君度抛出一個鈎子,琴酒還在等他的後續,沒想到君度點到為止,沒有再說,轉而看向安室透。

“波本,我知道你。”

安室透心裏一跳,擔心自己是不是哪裏暴露了,表面上他不動聲色:“該說我的榮幸?”

琴酒冷冷地看着君度鬧騰。

君度點頭:“對啊,你也可以認為這是你的榮幸。”

活脫脫一個任性小孩的模樣

安室透有點卡殼,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還是琴酒接了一句:“好了,閑話就先別說了吧。”

君度勾了勾嘴角,露出一個冷笑,可惜沒人看到。

他的語氣沒有改變,琴酒看不出來他的嘲諷。

“真是沒意思。”

君度把挎包随手扔到了安室透的懷裏,他不動聲色地掃了眼蓄水池:“幫我給那位先生帶句話。”

“那個項目必須停下來。”

君度直視着琴酒,安室透根本不知道“那個項目”是什麽,他在心裏暗自記下。

琴酒微微皺起眉頭,下意識拒絕:“不可能。”

他又接着解釋:“你應該知道那個項目的重要性。”

顧忌到在場的波本,他沒有說得很清楚:“那個項目就是組織的目的。”

琴酒知道的消息也不多,那個項目的名字和具體內容他都不知道,但是他知道結果。

雖然前前後後有包括aptx4869在內的其他實驗項目立項,但是出來的效果都不能讓人完全滿意。

這些項目的進展無論取得怎麽樣的突破都比不上「那個項目」。

因為「那個項目」是成功了的,已經有了兩個成功的樣本。

哪怕只成功了一次,組織也不會放棄繼續研究那個項目,只要調整好穩定性,對那位先生的目标幾乎一步之遙。

即使歐洲分部的核心科學家已經做了這麽多年的項目校準還是沒有進展,那位先生也不會放棄,或者說更不可能放棄了,先生不會甘心的。

琴酒可沒什麽好脾氣來給君度解釋,說到底還是因為忌憚着君度在組織裏的分量。

他從來沒有和君度見過面,甚至君度還一度在組織裏邊緣化消失了,但是琴酒心裏清楚,一旦加入組織,除了死亡外,很難有脫離組織的可能,君度能在日本一連幾年不出現,那位先生還縱容了他的懈怠,其中關系肯定沒那麽簡單。

“一個小小的建議而已。”

君度故意說出來:“波本,包裏是項目的一組實驗數據,那個先生想要很久了,我也是前不久有了參考才測出來的。”

“重要程度的話,大概能把你們的校準工作進度推進60左右吧。”

安室透和江戶川柯南心裏同時産生一個想法——這組數據不能徹底落入黑衣組織手裏。

琴酒這會真的驚訝了:“居然是這麽重要的東西?”

該死,如果君度早點透露出是這個東西,以組織的重視程度就不會像現在這樣草率了。

君度拍了拍手:“就這樣人少點我才喜歡,人再多點我就不出來了。”

“這個東西我只想讓波本帶回去。”他像一個小孩,明确地表示了自己對琴酒的不喜歡:“你只要記住我的警告幫忙帶個話就行。”

“別再玩潘多拉的盒子了,上次運氣好,組織碰巧打開盒子後鑽出來的不是惡魔,下次可就沒這種好運了。”

君度笑着對安室透說:“我把鑰匙給你了,剩下的你來決定喔。”

安室透心裏一緊,他臉色沉下來,隐約有些生氣:“這是什麽意思?”

他很清楚在黑衣組織面前,君度的口頭警告比廢紙還沒用。

口頭上說着無用的警告,實際上又給了他一串重要數據要交給組織。

看似矛盾的做法根本就是想要勾着組織去研究。

除此之外安室透心裏還有一層猜測。

君度居然特意把東西給了他,而不是讓更有資格的琴酒帶走數據。

安室透肯定是要盡全力破壞這組數據的,但是這組數據落入他的手中反而就不好操作了。

數據經他手裏帶回組織,無論是成功毀掉或者篡改數據,組織發現不對第一個陷入危險被懷疑的就是他,更別提琴酒本來就對他有點懷疑。

可是安室透身為卧底,他的目的是保護這個國家,又實在做不出親自把這麽重要的東西交給組織的行為。

安室透拿着挎包宛如拿着一塊燙手山芋,他推脫:“東西還是給琴酒吧,他比更我适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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