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仙尊偏心 不錯,我就是偏心

阮天知做完标準的微笑動作後,繼續教學,“初學者很難将傳送陣定到十分準确的位置,越精準的位置,紋路越複雜難記,對施法者的功力要求也越高。因此要定到矜州很容易,但是要定位到矜州的月下樓,卻沒幾個人可以做到。”

“我先教你怎麽傳送到天胥門。等你以後熟練了些,我再教你細致到淩霄峰,甚至是星月閣。”

說完,阮天知一邊在半空中畫紋路,一邊給寧寧講解每個紋路代表的含義。

天胥門的紋路畫完後,阮天知問道:“看明白了嗎?”

寧寧點點頭,“看明白了。”

腦子好像記住了,就是不知道手能不能給她争氣。

接着,阮天知教她如何啓動傳送陣法。

“我們将被随機傳送到天胥門的任意位置。”阮天知示範完畢,一道刺目的白光在兩人面前閃過。

白光散去,寧寧睜開眼,還沒來得及看清他們來到了什麽地方,阮天知忽然拽住她的胳膊往一旁瞬移。

一道淩厲的劍氣割下了她衣袖上的一角。

看着飄落在地上的藍色布料,寧寧心有餘悸,幸虧仙尊的反應夠快,不然掉在地上的就是她的左臂了。

一名弟子跑上前來,滿臉惶恐,連聲道歉:“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正在練劍。這位師妹,你沒事吧?”

寧寧搖頭,“我沒事。”

原來他們來到了瑤光廣場。廣場空曠,是天胥門弟子經常活動的場所。這會廣場上有不少修士在切磋劍術。

那名弟子跪倒在地,面帶慚色,“弟子驚擾了仙尊,請仙尊責罰!”

阮天知松開寧寧的手,對着那名弟子淡淡道:“我們倏忽而至,非你之過。你繼續練劍,不必理會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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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轉頭看向寧寧,神情關切,“受驚了嗎?”

“沒有。”寧寧笑了笑,“仙尊你速度好快,我都沒來得及害怕。”

兩人走在空曠處,阮天知讓寧寧自己試着畫傳送陣。

寧寧前面畫了幾次都不對,被阮天知抹了,重新畫過。終于畫對了一次,卻無論如何都無法啓動傳送陣。

她啓動不了陣法,并不是因為內府靈力空空。在施法時,她能感受到體內湧起一股奇異的力量,但不知為何,那股力量就是出不來,像是被什麽東西給絆住了。

這種感覺像是心裏有火卻發不出來,讓人憋屈得很。

阮天知又給她示範了一次,強烈的白光再次閃過,兩人來到一個封閉狹小的空間,周遭熾熱無比,仿佛有一條火舌正在舔舐她的身體,她的腳底板更是燙得如同火烤。

這難熬的高溫只持續了短短一瞬,之後寧寧身上開始降溫,慢慢變得寒涼起來。

熱氣漸漸散開,寧寧看見有一團藍色的光将她包圍在裏面。在她腳下,散着一些圓圓的黑色丸子,就像大號的麥麗素。

“別怕,是煉丹爐。”阮天知在寧寧身上捏了個降溫訣,然後快速地在爐內畫了個傳送陣。

又是一道白光閃過,兩人回到了竹林中的涼亭內。

寧寧有種虎口逃生的感覺。他們一共才傳送了兩個地方,居然都這麽危險,這是什麽倒黴運氣?看來随機傳送的後果,比她預想的要糟糕多了。

萬一不小心傳送到別人的閨房中,撞見不可描述的事,那豈不是很尴尬。

思及此,寧寧堅定道:“仙尊,等我到了元嬰期,我一定要學會精準的傳送陣!”

阮天知幹咳兩聲,不自在地解釋:“今天這種情況,也是意外。你身上有沒有受傷?”

寧寧活動了一下身體,除了腳底板有些疼,其他地方都沒什麽。

沒等她說話,阮天知就開始往她身上輸送靈力,一股熱流緩緩流過她全身的經脈,不僅腳底板不疼了,整個人也變得精神百倍。

“謝謝仙尊!”

“不客氣,我們繼續。”

“不用了,仙尊,我可能真的不是元嬰期。”

她沒有說起體內力量被阻隔的事情。昨天仙尊探查她修為,知道她體內有股強大的力量充當了屏障,也說過他無法駕馭這股力量,她不想再提起來讓他為難。

阮天知微微颔首,“不急,高階的法術易授難學,你回去領悟一下,我們明天再試試。”

“好!”寧寧想了想,又道:“仙尊,今天就到這裏吧,我想起有些事情要做。我先回去,你不用送我。”

阮天知嘴唇翕動了下,原本想說送她回去,聽她講完後面一句,只好說:“好,那明天見!”

寧寧拜別仙尊,禦劍飛向了蒼雲峰。

她哪有什麽要緊的事,就是肚子實在餓得受不了了。

從昨天回來後就一直沒進食,這種丢臉的事她又不好意思跟仙尊講。仙尊辟谷多年,大概早就忘了餓肚子是什麽滋味了。

她準備先到蒼雲峰的食堂吃點清粥墊墊肚子,然後再去三省學堂和其他弟子一起上課。

從清寧劍上跳下來,寧寧剛要走進食堂,就聽到一個稍顯刻薄的女聲在她身後說道:“哎喲喲,我當這是誰啊,這不是才入門一個月的弟子——寧寧嗎?”

寧寧:???

什麽情況,她不記得自己得罪過人啊。這語氣,怎麽酸溜溜的。

寧寧轉過身,看到兩個女修,一胖一瘦。胖的是個圓臉,長了一對小眼睛,她正斜眼看着寧寧,嘴角露出輕蔑的笑容,笑起來臉上有兩個小酒窩。

她的表情十足欠揍,酒窩卻有些可愛,這個違和的搭配給她增加了幾分喜感。

瘦的是個鵝蛋臉,生了一雙水光漣漣的含情目,氣質柔弱,楚楚可憐,纖瘦的身姿如弱柳扶風。

後面這個寧寧認識,叫邱雁棠,是蒼雲峰掌門景翊的親傳弟子。十歲入門,修煉八年,現在是築基後期,據說快結丹了。

邱雁棠此前一直享有“天胥門第一美女”的稱號。寧寧來到天胥門後,有部分見過寧寧的弟子認為她長得比邱雁棠美,也有堅定認為不可能有比邱雁棠更美的,持不同觀點的群衆自發分成兩隊陣營,天天為了誰更美而掐架。

愛棠派和愛寧派水火不容,便認定作為當事人的邱雁棠和寧寧關系必然糟糕透頂。

但實際上,寧寧和邱雁棠連一句話都沒說過。

認識邱雁棠,是因為有一次寧寧走在路上,被“好心人”科普:那位就是跟你争奪天胥門第一美女稱號的邱雁棠。

“好心人”還特意補充了一句自己是“愛寧派”。

寧寧當時伸手擦了擦頭上的冷汗,謝謝,并沒有争奪好嗎?

好好一個修仙門派,該攀比的難道不是修為和劍術?又不是來選美的,誰更美重要嗎?

寧寧不知道的是,她失蹤的那幾日,虛影像傳滿整個天胥門,現在愛寧派的人數已經大大超過了愛棠派。

寧寧看着面前的兩個女修,從兩人的表情來看,剛剛發言的似乎是這位胖姑娘,但是她并不認識這個女修。

胖女修下巴向上一擡,眼睛眯成了一條縫,譏诮道:“怎麽着,不認識我,我可認得你。這剛入門一個月的新弟子,不去學堂上課,居然纏着仙尊教你傳送陣。啊哈哈,真是笑死人了!”

“傳送陣是要元嬰期的高階修士才能啓動的,你一個還沒築基的弟子學這個,是想笑掉我的大牙嗎?”

食堂門口圍了越來越多的修士,站在一旁指指點點看着熱鬧。

看來是剛剛在瑤光廣場的人太多,仙尊教她傳送陣的事已經傳開了。

寧寧素來怕麻煩,要是只有這兩個人在,她大可不去理會,轉身便走。可現在圍了這麽多人,她就不得不回應了。要不然,個個當她軟弱可欺,一人過來說上一嘴,光是唾沫星子就能淹死她了。

“我勸師姐還是別笑了,本來腦子就不聰明,笑掉大牙看上去就更蠢了。”寧寧面帶微笑,不緊不慢地說:“是誰告訴你,只有元嬰期才能學傳送陣?我想學便學!天底下有那麽多個地方,我哪怕一天學一座城的紋路,一年也只能學會半個大莊國。”

“我腦子笨,所以從現在就開始學。我勸師姐也可以開始了,畢竟——笨鳥先飛嘛。”

胖女修氣得發抖,伸手指着寧寧,“你什麽意思,你是在說我笨嗎?有什麽了不起的,誰知道你是用的什麽法子,哄得仙尊教你法術,呸!”

寧寧繼續微笑,“沒錯,我願意學,仙尊願意教,師姐也可以找人教你啊!”

胖女修冷冷一笑,眼神愈發不屑,“你敢這樣跟我說話,不就是因為你長得像姝清師祖,仗着仙尊偏心你嗎?”

寧寧正待繼續反駁,忽然一道清潤舒朗的聲音在她背後響起:“不錯,我就是偏心。”

寧寧轉過身。

一個身材颀長,氣質出塵的青年男子站在她身後,清俊的臉上帶着一絲凜冽的寒意。

正是仙尊。

阮天知将右手放在左胸的位置,眸光清冷,朗聲道:“我的心長在左側,本就是偏的。不知你可有本事,将它擺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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