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爹爹是太想念母親了……
阿凝坐在椅子上,轉頭看寧王,眼睛因震驚睜的大大的,“她自己進宮去求陛下賜婚?”
寧王嗯了一聲,伸手把她耳邊的碎發整理了一下。
阿凝又問道:“陛下同意了?”
寧王勾唇,點了點她的額頭,“自然,估計過幾天賜婚的旨意就會下達。”
顏馨月素來受寵愛,膽子也是大的很,竟然沒和顏永安商量便私自入宮求正德帝。起初正德帝自然是不同意的,畢竟一國公主送來和親是要嫁給皇子的,再不濟也得嫁個侯爺伯爺,哪有嫁千戶的道理。
可耐不住顏馨月纏着正德帝,還說不能嫁給自己心儀之人有什麽意思,不如去寺廟裏絞發當姑子去。
後來顏永安趕來,在裏面說了些什麽,最後正德帝便同意了。
“怪不得,”阿凝道。
寧王好笑的看着她,溫聲問她,“什麽?”
“那日馨月好像很是留意表哥,看了表哥好幾眼,而且也是表哥救了馨月,難不成英雄救美讓馨月心生歡喜?”
寧王看她思考的認真,還在有理有據的分析。可是感情這種事情,誰又說的清楚呢。何況進到孫家未必就是壞事,相反,也可能是好事。
“貓兒乖嗎?”他忽然問。
阿凝重重點頭,一提到小白貓她臉上溢出笑意,“很聽話,而且很黏人,總是讓我抱抱。”
寧王蹙眉,他頓了頓正色道:“平時逗弄一番就好,莫要抱它。”
阿凝不解:“為何?”
寧王正色:“掉毛。”
Advertisement
阿凝笑了,“沒關系的,再說它太可愛了,忍不住想抱它。”
她說話的時候眼裏溢出歡喜,看得出對那只小東西很是喜愛。寧王抿唇,淡淡嗯了一聲就往樓下看去。下面說書人正在講故事,阿凝見他被故事吸引,也不好再說什麽。
本來還想給他講講小白貓是如何可愛的呢。
面對心上人的時候,姑娘家都是臉蛋紅紅。楊雪芙也不例外,她垂着眸子臉上升起紅暈,嬌聲喊了句:“殿下。”
面前的男人身穿象牙白錦袍,一頭烏發用玉冠簪着,臉上帶着溫潤的笑。但是仔細看去,能發現他眼底帶着淡淡的烏青,是因睡眠不好所致。
“镯子你帶很好看。”他溫聲道。
楊雪芙摸摸手上碧綠的玉镯,臉上帶了害羞,“多謝殿下,對了,阿芙給殿下做了一個荷包,還望殿下帶着它的時候能想到阿芙。”
她說着将一個繡有鴛鴦戲水的荷包拿出來,見恭王沒反對,她低頭親手為他戴在腰間。
“多謝阿芙了,”恭王摸摸荷包,仿若很是珍惜。
倆人又說了會話,最後讓楊雪芙先走,免得被人撞見。待屋裏人走了之後,恭王臉上的笑容褪去,伸手就将荷包扯下扔在地上。
“殿下,”海棠上前,将東西撿起來。
恭王揉了揉太陽穴,道:“放你那收着吧。”
海棠知道恭王殿下接近楊雪芙是有目的的,可她不知道恭王到底是打着什麽算盤。畢竟他和楊大小姐都已經各自有婚約了,若是再有瓜葛,那便算是霍亂輩分,嫂嫂和小叔子怎麽能有關系?
翠柳偷着碰碰海棠,眼裏也是疑問。海棠搖頭,殿下應當是心中自有打算。
楊雪芙回府後先是去了柳姨娘的院子,柳姨娘回到京城之後很是安分,平日裏甚少在衆人面前露面。楊雪芙少女懷春的樣子,和柳姨娘訴說今日的事情。
原本柳姨娘是不同意她同恭王殿下來往的,可楊雪芙堅持,再說,恭王正妃已定,側妃還沒個着落,說不定自家女兒得了對方青眼,能扶搖直上呢。
“本來姨娘想着找機會讓國公爺把你記在夫人名下,也算是嫡女了。現在你有了歸宿,這件事我看還是早點提上日程的好。”柳姨娘拍拍楊雪芙的手道。
楊雪芙:“姨娘可是想到了好辦法?”
柳姨娘拍拍她的手,“我試試看。”
阿凝下午回安國公府的時候,聽說柳姨娘起了高熱。
“大夫看過了,說渾身都熱的吓人,柳姨娘嘴裏還念叨着胡話呢。”紅琴被留在府裏養傷,怕落下什麽病根。府裏無趣,有點什麽風吹草動都能讓紅琴注意到。
“爹爹可回來了?”阿凝放下茶盞問道。
“國公爺還未回呢,聽說柳姨娘還喊着要見國公爺。”
阿凝點頭,大夫已經看過還開了藥,想來很快就會退熱。沒想到半夜的時候,府裏忽地亂了起來。綠畫撥弄珠簾入到內室,“小姐,柳姨娘她……”
阿凝半睜着眼睛,“怎麽了,可是又起熱了,叫大夫了嗎?”
綠畫臉上為難的表情,半響才道:“柳姨娘院裏的人說她被夫人上身,國公爺已經趕過去了。”
“什麽?”
安國公濃密的眉毛蹙着,仔細的觀察女人臉上的表情,他內心震驚不已。
“您這些年還好嗎?”柳姨娘坐在床榻上,淚流滿面的說話,聲音和往日裏大不相同。
安國公震驚是因為她說話的聲音和臉上的表情與過世的佟氏一模一樣!
“妾身實在太想回來看看了,國公爺,阿凝呢,阿凝還好嗎?”女人還在說着,安國公神色松動,看樣子已經信了幾分。
按理說後院女眷的屋子,敬忠不得入內,然事從緊急,敬忠帶着大夫聽從安國公的吩咐入內給柳姨娘看診。柳姨娘安靜的一只手放在那任由大夫診脈,另一只手溫柔的給安國公整理衣襟。
敬忠也震驚了,因為夫人活着的時候,每次國公爺出門前她都會像這般整理,與柳姨娘此刻的動作,表情一模一樣。
難不成真是夫人附身了?
安國公眼裏閃過悲痛,不覺得害怕反倒心裏不好受。他顫着聲音問道:“燕燕,你在底下過的可好?”
柳姨娘溫柔的笑了,一旁診脈的大夫眼見她白日裏還是另一番模樣,晚上就像換了個人似的說話。“妾身一切都好,只是記挂府裏的孩子們。府裏就阿凝一個姑娘難免孤單,妾身曾想着以後再給她生個妹妹陪伴,卻不想沒了以後。”
她說着眼裏落下淚,楚楚可憐的樣子讓國公爺心疼極了。“燕燕,我——”
安國公想說阿凝有一個妹妹,卻說不出是柳姨娘生的。似是明白他要說什麽,“夫人”善解人意道:“妾身知道的,也是好事,起碼阿凝有個伴兒。”
蘇姨娘得了消息,在路上的時候和阿凝碰上了。見阿凝面上鎮靜她松了口氣,阿凝朝着她點點頭,一起往柳姨娘院裏去。
到的時候楊雪芙也來了,哭着說這不是柳姨娘。旁邊的素枝見阿凝過來趕緊捂住楊雪芙的嘴,阿凝掃了一眼進了內室。
一見阿凝,“夫人”立馬激動起來,“阿凝,我是娘親啊,快來讓娘親看看。”
她邊說邊掉眼淚,若不是頂着柳姨娘的臉,阿凝真的以為她就是過世的母親。腳步定住,阿凝未上前。坐在床邊的安國公眼睛發紅,明顯是哭過。
誰不知安國公與夫人伉俪情深,便是夫人去了也一直未續弦。
蘇姨娘站在角落裏,擡頭看了一眼默不作聲。
阿凝直直的看着“夫人”,問她:“我生辰是哪日?”
“夫人”悲痛,“阿凝,你不信我?”
“說,”
“二月二十。”
“我爹爹最喜歡的菜式是什麽?”
“清蒸鲈魚。”
阿凝沉着臉,她不相信人死會附身,所以接下來她問了許多問題,而“夫人”都能答上來。安國公揮手制止阿凝,“夜深了,阿凝回去休息吧。”
“是,”阿凝又看了床榻上的女人一眼,她還是那般眼含母愛。
回去自己院子,阿凝睡不着,院裏的丫鬟自然也睡不着的。綠畫覺得身上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問道:“小姐,好像是真的。”
所有問題都能答上來,且神态表情嗓音都和柳姨娘不一樣。
阿凝抿唇,“正因為她都能快速的答上來才不對勁,叫兩個丫鬟守着,看看有什麽異樣。”
在暖榻上一坐就是到天亮,之前派出去的丫鬟回來報,“聽說國公爺要将二小姐記在夫人名下。”
綠畫震驚,看了阿凝一眼,見她面上也不好看,綠畫問道:“可知是為何?”
丫鬟搖頭,“奴婢不知,只知道國公爺已經吩咐下去準備了。”
本來這等鬼神之事,放在旁的地方是要請高僧做法的,可安國公信了,覺得就是夫人回來了。而且對于夫人的所有要求都答應,惹得敬忠都過來請示阿凝拿個主意。
“爹爹是太想念母親了,”阿凝垂着眸子道。
事已至此,阿凝吩咐綠畫親自去辦幾件事。
天剛破曉,寧王披着衣裳聽小福子來報,而後他取來自己的随身玉佩,“叫人拿着這個去請墨聞過府。”
未等墨聞來,安國公府裏先是迎來了一批高僧。
“爹爹,女兒認為不管如何應當請人做場法事,免得被有心之人利用。”說着阿凝瞄一眼床榻上,柳姨娘閉着眼睛睡着了。
高僧慈悲的念着阿彌陀佛,安國公急了,他好不容易和燕燕說幾句話,又如何肯讓人打散她的魂魄?
“不可!”
安國公和妻子第一次見面是在倆家相看的時候,年紀輕輕就被封為将軍的安國公向來桀骜不馴,他不想成親只想建功立業,卻又拗不過母親。
他想了,到時候他就裝作兇神惡煞吓退那姑娘,他已經靠着這個法子成功好幾次了。
屋內,倆家的母親在互相寒暄,安國公實在是厭煩,索性找個借口出去逛一逛。他們來的由頭是寺廟上香,這樣若是倆家沒看成,也不會影響雙方的聲譽。
年輕的安國公出來之後身心放松,看遠處綠葉蔥蔥的樹木都順眼了許多。他走過去用手去撫參天大樹,走到另一側的時候,才發現這裏有個姑娘。
姑娘年歲不大,正在低頭自己各執黑白子下棋,沉浸其中完全沒注意到旁人來。安國公覺得有趣,站在一旁看着她。
小姑娘笑容恬靜,指若青蔥,安靜的樣子很美。
安國公不自在的錯開眸子往棋盤上看去,已經接近尾聲,白子贏了。
從樹後走出,安國公想要上前和這位姑娘搭話,想問問她是哪家的。剛邁出一步,就有一個小丫鬟跑過來,急着道:“小姐,夫人叫您進去呢。”
姑娘随着丫鬟走了,儀态優美,便是背影也動人。後來佟氏便以侯府之女的身份高嫁給安國公,二人相敬如賓琴瑟和鳴。
“夫君,你說我們的第一個孩子是男是女?”佟氏溫柔的問他。
安國公笑笑,臉上洗去了桀骜帶着初為人父的歡喜,“我們的孩子,男女都好,我都喜歡。”
“爹爹,您聽進女兒說什麽了嗎?”
安國公回過神,眼前的女兒長的有七分像她。見他不應話,阿凝又道:“不若請高僧做一場法事,也好超度我娘親的靈魂,爹爹覺得如何?”
四周的僧人都已經擺好陣勢,随時都可以開始。安國公擡起手,便有侍衛從四面八方出來将僧人圍住。
“爹爹!”
安國公嘆息一聲,“阿凝,你娘離開我太久了。”
久到記憶裏的臉龐模糊,只剩下溫柔的聲音。可是,她再次回來他就不會讓她走,更不會讓任何人打散她的魂。
阿凝急了,安國公的樣子分明是相信了柳姨娘,可那明明就是一場騙局。“爹爹,您想想,若是人真的能魂魄附體,可以前為何從未聽說過?”
安國公垂着眸子往屋裏去,阿凝繼續道:“若是娘親在天有靈,她看見旁人用她的名義如此行事,娘親會不會傷心?”
小姑娘帶着哭腔,強忍着不落淚。“娘親她肯定不願意看您這樣,爹爹,您清醒一點啊!”
然而任由阿凝怎麽說,安國公只是腳步一頓,連頭都沒回。綠畫着急,“小姐,若是此事傳出去,只怕……”
只怕京城震驚安國公瘋了。
阿凝攥着帕子,吩咐綠畫道:“你快去請寧王殿下過府。”
“忠叔,勞煩你讓府裏的人都安靜,莫要亂傳。”
“紅琴,去讓廚房煮一些安神湯來,好消化的吃食也做一些。”
吩咐完之後,阿凝環顧院裏,府中的暗衛将僧人圍住,根本不讓他們動作,而這些暗衛全部聽命于安國公,自己是調遣不了的。
阿凝穩了穩心神,暗道兄長怎麽還沒回來。
楊明澤昨日和同僚出城辦事去了,宿在城外一晚。阿凝沒讓人去叫他,怕走露了什麽風聲。可眼看着事情越來越複雜,在一早的時候就派人去請楊明澤了。
“阿凝,”剛想着楊明澤,他就回來了。
早在路上已經有仆從将此事的來龍去脈說的很清楚了,楊明澤讓阿凝在院裏等着,他則是進去屋裏。半響,阿凝聽到屋內有争吵聲。過了會就有倆人從裏面出來。
安國公皺眉:“莫要吓到你娘。”
楊明澤紅着眼睛,悲痛欲絕的道:“父親,母親早就去了,這一切都是假的。”
四周安靜無聲,仆從們都默契的低頭,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院裏,父子二人對峙,這是阿凝生了這麽多年未曾見過的場景。
楊明澤閉了閉眼,恢複鎮定後道:“父親,讓母親安心的去吧。”
安國公豎眉,咬着牙道:“為父不想說第二遍,你帶着阿凝出去。”
強烈起伏的胸膛能看出安國公情緒激動,昨日一晚上沒合眼,眼底的青色和紅色血絲都瞧着分外的憔悴。阿凝拉住還要再說話的楊明澤,輕聲道:“哥哥,我們先出去。”
“爹爹,我叫廚房煮了熱湯,等會送來了您喝一些。”阿凝說完拉着楊明澤出了院子。
“阿凝,”楊明澤着急,“你也看見了,現在父親相信柳姨娘就是母親附體了,這等荒誕之事他也信!”
楊明澤着急,一是因着荒誕之事,二是方才瞧着安國公情緒不穩,他怕父親身體因此出什麽問題。阿凝嘆了口氣,這時丫鬟送吃食,阿凝吩咐了兩聲,然後往湯裏加了粉末。
楊明澤失聲:“阿凝,你這是做什麽?”
阿凝食指抵唇,示意他小聲些,然後吩咐旁邊的敬忠讓他看着安國公将湯喝完。“是安神的藥,爹爹沒怎麽休息,想讓他先睡一會。”
楊明澤點頭,神志不清的情況下确實容易做出錯誤的抉擇,阿凝此舉是對的。倆人站在院外,過了許久後見敬忠出來點點頭,阿凝知道這是他爹爹睡着了。
“柳姨娘也睡着了,”敬忠觑着兩位小主子的神色道。
楊明澤一愣,這湯水是給父親喝的,而柳姨娘也睡着了,那就是說父親将湯分給她了。“父親當真信了她。”
楊明澤低着頭,讓人看不清他臉上的神色。敬忠心裏嘆氣,小姐年歲小不清楚,但是當年柳姨娘爬床的時候世子已經記事了。正因為如此,楊明澤才覺得這是柳姨娘的手段,她是想讓父親注意她。
阿凝想的卻是另一件事,“忠叔,院裏的暗衛可聽你調動?”
敬忠為難,拱手道:“小姐,他們只聽國公爺的。”
楊明澤皺眉,如此便棘手了,“暗衛各個武功不俗,想要攔住他們怕是難事。”
阿凝轉頭,朝着一個方向道:“也不見得。”
一刻鐘後,所有暗衛都被五花大綁。長風拍了拍手,領着雲衛複命道:“小姐,捆的嚴實肯定不會壞事。”
阿凝點頭,叫僧人開始超度。
綠畫回來,身後跟着寧王和一個沒見過的陌生男子。行禮之後阿凝也顧不上旁的,将事情始末又敘述了一遍。寧王點頭,淡淡的道:“莫擔心,我這就讓墨聞進去瞧瞧,他醫術高超定能看出破綻。”
楊明澤掃了一眼,事從緊急,也顧不上什麽男女大防了。他親自帶着墨聞進去室內,阿凝和寧王緊跟其後。
屋裏,安國公歪在床邊的椅子上,榻上柳姨娘安靜的躺着,二人都是一副熟睡了的樣子。寧王朝着墨聞點頭,墨聞上前準備診脈。
不想剛湊到床前,安國公睜開眼睛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冷冰冰的道:“你是誰?”
武将的手勁自然是大的,抓的墨聞覺得手腕都要斷了。阿凝急着上前解釋一番,只道是擔心柳姨娘請來的大夫。安國公剛醒,人還是懵的只是憑借本能去抓人。
待阿凝說完話後,安國公清醒過來,嘆了口氣松手。不過立馬他就察覺到外頭有僧人念經,顧不上旁的,他快步朝着外面走去。
阿凝知道攔不住他,索性也不攔,“大夫,麻煩您盡快。”
墨聞未說話,只閉上眼睛安靜的診脈,過了一會又上前掀開柳姨娘的眼皮,扒開柳姨娘的嘴瞧了瞧。
楊明澤暗自想,還好父親出去了,若是不然肯定不會讓大夫這樣看診。過了半響,墨聞用帕子擦淨手,道:“她應該是服用了一種藥物,能讓她的聲音變細,加上她刻意模仿語氣,所以才會像另外一個人。”
阿凝聞聲上前,“可有法子能證明她吃了藥?”
墨聞想了想,回道:“若我沒記錯,這種藥物有很大的刺激性,接下來幾天她嗓子都會受到腐蝕不能說話,一說話便會痛苦萬分。”
屋外的僧人沒了聲音,寧王往門口掃了一眼,阿凝還在問:“若是藥物改變聲音,那神态呢,忠叔說除了長相其餘的和我娘親一模一樣。”
墨聞皺眉,他還不知道有這樣奇異的東西。倒是寧王淡淡開口,“柳姨娘曾是安國公夫人的貼身侍女,二人自小便一起長大,柳姨娘熟悉夫人的言行舉止并不稀奇,再加上夫人去的早,很多事情都已模糊不清,而柳姨娘只要表現出幾分相似的神态動作便足以讓人相信了。”
楊明澤痛苦的閉眼,阿凝也難受的垂下眸子。若說事情發展到現在,有一部分原因便是安國公太思念亡妻了,這才縱容了柳姨娘。
阿凝低聲道:“爹爹他也是被蒙騙了,想來他心裏也不好受。”
屋裏一時安靜下來,阿凝這才發現外頭沒有聲音,她擡頭朝門口看去,只見安國公背對着他們朝着門外擡了擡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