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額頭處落下溫柔一吻,似……

安國公府的馬車停在了一處不甚繁華的街道,阿凝下車之後見是一家酒樓。

楊明澤笑笑,露出幾分狡黠,“請吧,有人等着呢。”

路上阿凝問他來着,可他只抱臂端坐,并不言語。如今他開口便知,是寧王在等她。本來頓住的腳變得輕快,她提着裙擺先一步走了進去。

留楊明澤在身後看的直搖頭:女大不中留啊。

此時不是正經用飯的時辰,因此人并不多,雅間裏更是隔絕了外面的聲音,安靜的很。聽見門被推動的聲音,他擡起頭,棕色的眸子裏漾出笑意。

落座之後便遣了侍奉的人,屋內只餘下他們三個。這裏寧王是皇子,阿凝又是自己妹妹,所以楊明澤認命的端起茶壺,給他二人上了熱茶。

倒完茶水之後,他悲哀的發現,那二人根本沒有理會他的意思,只在一旁歡快的說着什麽。為此,楊明澤在吃飯的時候多點了幾樣貴菜。

叫阿凝出來,一是想見見她,二是讓她嘗嘗這家的菜色。小姑娘用膳的禮儀很是優雅,翹起的唇角顯示出對菜品很是滿意。

“嘗嘗這家的清蒸鲈魚很是不錯,”寧王說着用公筷給阿凝夾菜。

楊明澤咬着筷子,只覺得腮幫子酸澀。得了,他實在是太礙事了。擦擦嘴,楊明澤道:“我用好了,忽然想起還有些公事未處理,殿下,阿凝,你們二人慢用,我先走一步。”

過了會,屋內便只剩下二人。

自從避暑行宮回來之後二人還是第一次見面,也就是說有一個月不曾見過了。方才楊明澤在,餐桌氛圍很是融洽,等楊明澤走了後,氣氛忽怪怪的,阿凝察覺到他的目光直直的盯着她。

垂眸用了一口熱茶,茶水順着喉嚨一路向下,讓阿凝身子又熱了幾分。

窗戶半開着,空氣似是滞住般黏膩,熱的阿凝手心裏都是汗。她想了想先開口道:“是不是有點熱?”

小姑娘剛喝過茶水的唇瓣染上了一層水漬,亮晶晶紅潤潤的,就像洗好的熟透的紅櫻桃一般。桌上有一道果味肉段,用的便是現下最新鮮甜美的水果混着肉段一起炒,這樣肉段上便沾染了水果的清新和香甜。

寧王喜歡吃那道菜,可他知道,有更美味的果子在他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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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凝見他半響沒回話,她擡起頭,濕漉漉的睫毛眨呀眨,像是在他平靜的心湖上泛開一點漣漪,唇角的笑容凝住,心髒跳的厲害,棕色的眸子裏醞着霧蒙蒙暗沉沉的東西。

阿凝見男人喉結動了動,眼裏含着熱意,慢慢朝着自己過來。她猛的想起那日在雜物房,他便是這幅神情将自己的唇吃的紅腫。

放在桌下的手攥緊,随着他靠近二人的呼吸交纏在一起,有種說不出的暧.昧感覺。

她慢慢閉上眼睛,微微擡着頭。鼻尖嗅到他身上清冽的氣息随着靠近越來越濃,阿凝咽了咽口水。

唇邊有粗粝的指腹劃過,阿凝不解的睜開眼睛,便見退回去的男人在用帕子擦手,邊擦邊道:“唇邊沾了醬汁。”

說完他神态自若的吃東西,阿凝紅着臉側過頭,趕忙用帕子擦擦嘴唇。

心裏湧上一點怪異,吃清蒸魚都沒那麽香了。

用好飯之後自然是要回府,走到門口的時候寧王叫住她,“阿凝。”

小姑娘回頭,便察覺到額頭處落下溫柔一吻,似蜻蜓點水般。阿凝又臉紅了,低垂的臉上紅唇翹起。

寧王沒看見,難得的懊悔方才自己孟浪的舉動,他伸出手,挽救似的又拍了拍小姑娘的腦袋,順滑的頭發讓他不舍的放手。袖中手指攥成拳,他低聲道:“我送你。”

回了府中,幾個丫鬟都能看出阿凝心情大好,繞着花園走了幾圈,一會嬌羞一會抿唇笑,看的丫鬟們紛紛對視,向綠畫尋求幫助。

綠畫知道阿凝是高興的,但是現在一直在繞圈許是吃撐了。“晴兒,要不你去給小姐熬個山楂甜水喝一喝。”

徐倚晴應下,她記得爹娘那還有一些山楂幹貨來着,再加點桂花蜜最好喝。在廚房忙活了一會,端出來的時候還是有點燙的。

徐倚晴找了個托盤放裏就往外走,路上碰見長風站在樹下,眼睛看着她,似是特意在這裏等自己。徐倚晴只當沒看見,如往日那般目不斜視的往前走。

“徐姑娘,”長風橫到她的面前擋住了她的去路,單薄的唇抿着,眼睛定定的看着她。“我有話對你說。”

他這張俊俏的臉,自己在午夜夢回時總是會想起。徐倚晴想自己那時候多傻呀,喜歡一個人就奮不顧身的往前撲,不遺餘力的對他好。

原本以為他就是這樣性子沉悶罷了,徐倚晴也不在乎。可是那日看見他和郎中女兒在一起的鮮活模樣,她知道只是自己不是對的人而已。

所以徐倚晴最後給了自己一個機會,放下姑娘的顏面去問他,得到答案後也死了心。可現在,他要幹什麽呢?徐倚晴腳步沒停,繞開他又接着走。

又被攔住。

長風見她似是惱了,趕忙開口解釋,“去年秋獵那次在河邊,我當時不是那個意思,是怕旁人看見對你名聲不好,這才趕緊走了。”

徐倚晴掀了掀眼皮,不屑道:“然後呢?”

長風:“對不起。”

嗤笑一聲,徐倚晴繞開他走遠了。

辛雲和岳遠山在院門口偷看,岳遠山問:“難道不是這個事情嗎?”

是長風每日愁眉苦臉,辛雲主動幫他分析事情的始末,說他欠人家徐姑娘一個道歉的。辛雲也摸不到頭腦,姑娘家好難懂啊。

皇宮裏,皇後明顯瘦了一圈,不過臉上還是那般精致的模樣。身穿清淡茜色的衣裙,長袖挽起正為正德帝磨墨。

“陛下,”她輕聲開口,怕驚擾了正在畫山水畫的男人,“臣妾聽說欽天監算出最好年內定下東宮太子人選,可是真的?”

正德帝手中的筆不停,正為一棵迎客松潤色。“嗯。”

皇後輕笑了一聲,又道:“永兒是我們的孩子,自小就聰慧懂事,陛下可是有意立他為太子?”

皇後說話過于直白了,她本不該問的,可是這麽多年了,她早就受不了了,何況現在寧王呼聲越來越高,她只想得到一個肯定的答案再做打算。

誰料正德帝只皺眉,“放肆!”

皇後立馬跪下,低下了頭,臉上帶着了然。

從正德帝那出來,回宮之後見恭王早就來了。她嘆氣一聲搖了搖頭,“永兒,怕是要另做打算了。”

恭王早就不是當初的恭王了,聞言也只是點點頭,意料之中的結果。皇後本想和他說自己的打算,見他這副模樣,問道:“可是有什麽想法?”

恭王溫潤的笑了笑,“母後,您且等着看。”

回了恭王府,他先是去書房裏寫了一封信交給自己的心腹,“盡快送達。”

海棠和翠柳進來上茶,恭王閉着眼睛仰頭坐在太師椅上。海棠觑了觑他的神色,還是硬着頭皮說了,“楊夫人在後院吵鬧,也不喝藥,吵着想見您。”

楊雪芙被診出身子有疾,院裏就剩下一個帶來的素枝侍候着,院門都是鎖着的。恭王早就把她忘到了一旁,聞言蹙眉不悅的道:“往後莫要提她。”

翠柳有點高興,夫人又如何,還不如自己當一個丫鬟,時不時還能夜裏侍候殿下。海棠聽話的應下,說了些無傷大雅的事情,恭王這才又恢複往日的模樣。

兵馬司指揮使景思瀚自成婚以來除了衙門和家裏,哪裏都不去。這日同僚叫他一起去喝酒,“眼看着就是七夕節日,進城裏的人越來越多,大人辦事也辛苦,不若一起放松放松。”

景思瀚自然是拒絕的,只道要回家陪着夫人用膳。騎馬回去的路上,果然見城門處還在源源不斷的有小販往城裏來,景思瀚看中一個小販挑着的山梨,他下馬走過去。

“梨子怎麽賣?”他問。

那小販帶着鬥笠,看不清臉,只低頭伸手比劃兩根手指。景思瀚暗道小販還是個啞巴,所以他挑了些梨子後多給了小販幾文錢。

小販手心向上過來接錢,景思瀚看了看他的手心,丢了錢就上馬走遠了。

眼看着明日就是七夕佳節,城裏定然是熱鬧非凡的。

阿凝晚上有點睡不着。

佟英婉懷着身孕不便出來,佟英蘭則是要陪着生病的果兒也不來,吳雨柔親事定下不便再出來,那便只剩下孫熙靈和顏馨月陪着她了。

成親之後束縛好多,阿凝想。

不過她又想到了什麽,伸手将脖子上那個小魚拿出來摩挲,但是成親之後可以和喜歡的人在一起,好像也是愉快的事情呢。

翌日黃昏,阿凝收拾一番上了馬車,顏馨月和孫熙靈早就在河邊等着了,見阿凝來忙帶着她上船。這次租了一條小烏篷船,正好能坐下幾個姑娘外頭還能讓仆從守着。

顏馨月逗阿凝,挑眉道:“寧王殿下知曉我把你拐過來,不會生氣吧?”

這種節日自然是要和心上人一起過的,阿凝也應下了他晚上一起看煙花的邀請,這并不影響現在和姐們敘話。

阿凝倒好一杯牛乳茶堵上了顏馨月的嘴,嬌嗔道:“瞎說。”

孫熙靈在一旁湊熱鬧,“是啊是啊,誰不知寧王殿下對其未婚妻好的很,馨月,你完蛋了。”

“要完蛋也是我們一起完蛋,”顏馨月喝了口茶水道。

倆人又開始吵了,阿凝忍不住笑,只等着她們說夠了再插話。此刻天還亮着,岸邊已經有許多的人,小攤販在高聲叫賣攬客,青年男女們三三兩兩的并排一起邊走邊說。

阿凝以手撐臉,面帶笑意的歪着頭看。

忽地見岸邊岳遠山搖擺着左手,面帶焦急,似是在喊着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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