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顧遠見他走遠才伸手摸了摸顧承天的腦袋哈哈笑起來:“你可知道那胡子是這老頭的命門,剛才你差點把那兩绺胡須拽下來!”

顧承天翻着白眼心道:本尊自然知道,而且就是故意要這麽做的。

顧遠把老道士給的道袍拿起看了看,這……太大了吧,都能把兩人裝起來!伸手摸摸自己那舊衣衫,還潮濕着,只得認命的把這道袍套在身上。哪成想這衣服一穿上居然慢慢縮小,最後縮成正好合身的樣子。

顧遠驚嘆道:“這也是仙家法術嗎?”

顧承天看了他一眼衣服太難看,灰色最下等的麻絲線織成的道袍,凡人穿上除了能抵擋寒冷,修道之人恐怕連看都不會看一眼,這小子居然還當成寶貝,激動的臉紅撲撲的在地上一瘸一拐的來回走。

“嘿,你看着衣帶居然無風自動,飄飄蕩蕩的,看我像不像仙人?”

顧承天伸着小手捂住眼睛:夭壽,沒見過哪個仙人又瘸又醜的。

顧遠給他也換上這道袍,果然縮成與他身材大小差不多的模樣,把他背在後背,用碎布條綁上便朝大殿走去,今日開始,他正式成為五菱山上的一個灑掃的童子了!

端着比他還要高一頭的掃帚顧遠望天長嘆,果然這老頭交給自己的事不會太輕松,整個五菱山一共有三座殿,第一座在山腳處,設了結界,普通人根本看不見,第二座在半山腰上,殿中供奉了幾個老君像,第三座殿就是現在所處的地方,正殿裏供奉着三清,常年燃着香,雲霧缭繞,平日古道子便在這修煉吐納。

顧遠扶着掃帚從最裏面開始掃落葉,不到半個時辰,身上便被汗浸濕了。畢竟是個孩子,哪有多少力氣,強忍着咬牙掃了一半的大殿。

“無用。”冷冷聲音突然傳過來。

顧遠擡頭一看,吓得朝後退了三步,咽了咽口水道:“見過社籬真人。”

社籬一副大貓的模樣懶懶的趴在旁邊一顆兩人合抱的大榆樹上,不知看了顧遠多長時間。伸出爪子拍了拍嘴悄無聲息的從樹上跳了下來走到他身邊。

顧遠不動聲色的又朝後退了兩步。

“呵呵,你怕我?”

顧遠急忙搖頭道:“不……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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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籬化成人形站在顧遠身邊道:“你若安分守己我自然不會把你怎樣。”

顧遠腦袋像小雞啄米般點動。

社籬見他這般更加無趣,嗤笑一聲朝旁邊走去。

顧承天在顧遠身後看着社籬的背影,小手摸着下巴心道:這大貓怎麽有些熟悉,似乎在哪見過……

顧遠被社籬這麽一吓,急忙抓着掃帚又開始掃了起來。“小天,你說這社籬是好人還是壞人?不對……是好妖還是壞妖,我看着他雖然嘴裏說話難聽,倒不像是壞妖。”

顧承天:不過是只剛會化形的小貓崽子,耳朵都收不回去,看他猖狂的模樣,換做以前本尊兩根手指就能把他捏死。

顧遠又道:“不過這社籬肯定非常厲害吧!我前世在話本中也曾聽過妖怪化成人形,取人精血的,不過大多都是狐貍精。”

顧承天呆愣住:他說前世?難道這小子也是渡劫失敗轉世而來的?剛想張嘴問,可口中發出的都是嗚哇亂叫,根本聽不明白。

顧遠放下手中的掃帚道:“小天你餓了?想來也差不多了,我帶你去後面吃果子吧。”把身上的繩子解開,抱着顧承天去了後面。

小天?誰準許你這麽喊本尊的!

後面是一個大園子,種了許多果樹,因為吸收了這五菱山上的靈氣,果子長得個大飽滿,看着讓人唾液橫流。

顧遠急忙跑過去摘了個桃子,這桃早就熟透了,帶着一股香甜的味道,輕輕用指甲劃快,上面的皮就剝落了,露出裏面光滑的果肉。伸手遞給懷裏的人:“吃吧,這桃子軟,想來你是吃得的。”

顧承天兩只小手抱着跟他臉差不多大的桃子啃了起來,兩顆小乳牙把桃子咬開,吸着裏面的桃汁,嘀嗒的滿身都是。吃了多半個便扔下不吃了,猛吸一口氣,靈氣如涓涓細流般充斥他五髒六腑,這地方不錯,比前頭殿中的靈氣還要充沛。若是每日在此吸納些靈氣,想必很快就能到練氣中期了。

只是這具身體太小,丹田恐怕撐不住,暗嘆一聲唯有快點長大,才能把原來的修為慢慢補回來。

說起顧承天上輩子是有名的大魔修,魔修與魔不同只是不走正途的修道者,所謂大道三千,殊途同歸。正派口中的魔也好,魔修口中的正也罷,說白了都是為了修成正果,得道成仙。顧承天修的是劍魔修。

他的一把噬血,劍下亡魂無數,其中有正亦有邪。當年他成功的修煉到大乘境界,幾乎可以睥睨天下修道者了,誰成想渡劫時卻慘遭第八道天雷,使得他魂飛魄散,如今只好從頭來過。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修煉到原來的境界,轉頭看看旁邊的那孩子。

顧遠也摘了一個桃子,正襟危坐在旁邊的青石頭上吃了起來,只吃了一個便撐得再吃不下去了。

“小天你吃飽了?”顧承天微微點頭。

顧遠起身剛要抱起他突然愣住,面對面看着顧承天道:“你能聽懂我說的話?!”

顧承天翻了個白眼,又點點頭。

顧遠顫抖的起身,雙手抓着頭發哭嚎道:“這……這究竟是什麽鬼地方,為何這麽小的幼子都能聽懂人話!!!”

☆、淨化惡靈女

顧承天被他叫的皺起眉頭,伸手小手勾勾手指讓他過來。

顧遠打了個哆嗦,走到他身邊道:“你……你說不出話來?”顧承天點點頭心中道:你不用怕我,我不會傷害你。

顧遠:“你想幹什麽?”

顧承天沉默,伸出兩只手,這下顧遠明白了,這是要他抱他出去。

無語凝噎,原本還以為撿了個普通的嬰兒,沒想到這裏的孩子都是一出生便懂人言?

腳下顫抖的挪動顧承天身邊把他抱起,見還是那個軟軟的孩子放下心來嘆氣道:“你是天生就懂人言還是與我這般借屍還魂過來的?”

顧承天在他胸口指了指。

顧遠驚訝:“跟我這般也是借屍還魂?”顧承天點了點頭。

顧遠喃喃道:“原來如此,怪不得你能聽懂我說話,你也是從大周朝來的嗎?這個地方我聽人說叫魏國,大周朝從來就沒有什麽魏國,恐怕已經不是我們原來的朝代了。”

顧承天思索起來,魏國……還真沒聽過這名字,難不成魂魄落入小世界中?

修道之中分上中下三重天,每重天又分為大世界和小世界,大世界中,唯有上重為尊,中重次之,下重最差。而小世界則附屬在這大世界中。看這裏靈氣薄弱最多也是中重天的小世界,下重天恐怕連靈氣都不見得有。

顧遠道:“我本是崇州知府,被人陷害賣國通敵,全家上下四十一口全部被斬,死後卻莫名的來到這個地方。”說到此處,忍不住紅了眼眶,

顧承天:被人陷害,還被斬首,呵呵真是有夠愚笨的。

“也不知你前世是什麽人,既然老天又給了一次機會,這次我們努力活好如何?”

顧承天:那是自然,本尊還要把原來的修為都拾回來更進一步呢。

兩人正驢唇不對馬嘴的說着,突然刮起一陣腥風,頓時飛砂走石,難聞的腐臭味熏得二人差點把剛吃進去的桃子吐出來,顧遠急忙把他護在懷裏起身道:“這是什麽味道,這麽臭。”

顧承天心中一驚,居然有惡靈!抓着顧遠朝門口啊啊叫喚。顧遠點點頭三步并作兩步匆匆往外跑。

“哈哈哈哈哈,哪裏走!”一陣尖銳的女人笑聲從身後響起,那聲音像是用指甲撓在石頭上讓人牙酸,直把兩人笑的渾身起皮疙瘩,顧遠心中害怕,只顧着悶頭朝門口跑,眼看着要出去,卻不想腰上一緊頓時騰空而起,顧遠何時經歷過這樣的事,吓得他一翻白眼,昏了過去!

只見這惡靈周身環繞這黑氣,看不清面孔,只能看見一雙冒着紅光的眼睛,想來食過人的精血,這幾日被困在五菱山上,餓的慘了,恰巧遇上這兩個小孩頓時兇氣爆漲,打算吃了兩人。顧承天心底焦急,見顧遠又這麽不中用,無奈只好在心中默默催動法術,使出一招最簡單的清靈咒。

惡靈對着兩孩子本就沒什麽防備,突然被擊中,這惡靈尖叫一聲松開二人,兩人從半空中“撲通”落到地上,摔得顧承天頭暈眼花差點也昏過去。

“好痛……嗚嗚好痛。”那惡靈女蹲在地上,揉着化成兩個團肉泥的“手”幽怨的看着二人。

顧承天轉頭看着這惡靈女,心道:居然是剛開了靈智的小惡靈,這種級別的惡靈吓唬吓唬凡人或許還能将就,到修道之人面前就成了蚊蠅般的存在一個咒語就能讓它魂飛魄散。

惡靈都是死前受了極大的冤屈或者死的極慘才能形成,轉頭朝它望去:活該你抓我們兩個,本尊今日若不是身體不佳早就讓你魂飛魄散了。

惡靈女瑟縮了一下,空洞的兩眼驚恐的看着顧承天搖頭道:“我錯了,不要殺我,我實在餓壞了……”

顧承天一愣心道:你能明白我說的話?

惡靈女猶豫的點了點頭,把自己縮成一團,變成一個圓球狀,打算趁着他不注意偷偷逃走。

顧承天心中一動冷笑道:你過來。

惡靈女又化成半人半鬼的形狀歪頭看着他道:“你不會傷害我吧?”

顧承天點點頭:不會。

惡靈女一點點的朝他靠近,蹲在他身邊,一股濃烈的惡臭傳了出來,熏得他胃裏翻騰,眼睛發澀,朝這小惡靈勾勾手指,惡靈把臉探過來。

顧承天一把捏住它脖子,心中默念着契奴咒。這種簡單的咒語用不着太多的靈力就能發揮出不錯的作用。

惡靈女吓得“啊啊……”尖叫起來,四肢無力的在空中掙紮,眼睛裏紅光慢慢消散,身上的腐肉也漸漸消失最後變成透明狀。

顧承天腦袋一暈,只覺得身體像被掏空一般沒有一點力氣,轉頭朝飄在半空的惡靈女道:我已經給你下了契約,你若不聽我驅使就會魂飛魄散,現在送我們兩個回到後院。

惡靈女抽噎着點點頭:“身上……疼……嗚嗚。”

顧承天:我把你身上的戾氣化掉了,如此你就不用害怕被修道者把你抓去煉化。

“謝謝你。”說着這惡靈女化成一團白霧卷起二人朝後院的卧房送去。

遠處的草叢裏社籬眯着眼睛走出來,看着飛遠的二人沉思起來,這小子究竟什麽來頭,居然三兩下就收服了惡靈……

***

顧遠醒來時睜開眼睛好半天還沒回過神來,腦袋、後背、屁/股都一陣陣發疼,突然想起在後面的果園中碰上的怪物吓得他“撲棱”起身道:“小天!小天?”發覺自己居然躺在房間裏。旁邊顧承天盤腿端坐在床上,雙手放在膝蓋上,正在吐納。

顧遠伸手碰碰他道:“小天?”

被打斷修煉顧承有些不悅,天睜開眼睛道:“何事?”居然是女子的聲音。

顧遠驚訝的長大嘴,指着他半個字說不出。

顧承天伸手,只見手中不知何事多了一團白色霧氣,這霧氣慢慢飄散在空中居然凝成一個人形的模樣。

“這是靈女,她能聽懂我想說的話,把我說的話轉述說給你聽。”靈女在半空中張嘴說出顧承天心中的話。

顧承天又道:“這靈女只能支撐一時半刻,你有什麽要問的快說。”

顧遠看着漂浮在半空的東西,又看看顧承天心中大致明白,這人恐怕與自己不同,根本不是從大周來的皺着眉道:“你……你也是神仙嗎?”

顧承天:“前世還未飛升,算不得神仙。”

顧遠道:“那你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嗎?我……還有沒有可能回到原來的朝代。”

顧承天道:“我也不知此地為何處,若是想回到原來的地方必須修煉到元嬰期以上才能肆意穿梭于上中下三重天之中。”

顧遠點點頭道:“那我要怎麽做才能修煉到什麽元嬰?”

顧承天看了他一眼,不錯還有靈根,只不過是下品的水靈根,若是放到靈氣充沛的地方修煉個幾百年差不多也略有小成,在此地,恐怕修煉到金丹就頂天了。剛要說話,飄在空中的那靈女突然耗盡靈力“嗖嗖”縮成一坨變成一小團霧氣趴在他手中。

顧承天看看他,伸手一慫做無奈狀。

“說不了話了?”

顧承天點點頭。

顧遠驚訝的伸手在他身上戳了戳,驚嘆道:“你上輩子肯定是個特別厲害的老道士吧!”

費了許多靈力顧承天有些體力不支,被他一戳,身子一歪倒頭便睡了過去。

***

大殿中

古道子從自己的收納袋中取出那剩餘的十多枚甘霖果,放在一個白玉的壇子裏,嘴裏叨念着:“釀上三年五個月,仙門大開時一壺甘霖酒能換三十二塊下品靈石,加上自己上次攢的,一共……一共是六十六塊,剛好買一枚築基的仙丹。”老頭腦袋裏想着自己成功築基,名鎮四海,各地的小散修來此為自己拜禮,頓時臉上綻開菊花般的笑容。

說起古道子,在這魏國中也算是小有名氣的散修。魏國修道者不少,但真正的大能卻少之又少,相傳只出過一位金丹修士。大部分到築基巅峰期就難再進一步了。

開始時他并不是散修,也是有師傅的,誰成想剛拜進師門沒幾天,他師傅就因築基失敗,被兩個天雷送上西天了。古道子仰天長嘯,淚兩行,真是師傅領進門修仙在個人啊。

還他靈根不錯,火靈根中品,在這小世界中基本算是拔尖的,奈何無人引領,自己這麽苦修了一百多年才将将磨蹭到練氣中期,馬上練氣後期,若是築基的話恐怕還是困難重重。

“喵~”一陣貓叫,社籬悠閑的走了進來。鼻子嗅嗅突然道:“老頭,你釀了什麽好酒!”

古道子急忙把酒壇收進自己的儲物袋中咳嗽兩聲道:“沒……沒什麽啊。”

社籬變回人形彎着腰在老頭身邊嗅了嗅道:“你一定不會猜到我剛剛看到了什麽?”

老頭把腰間的袋子綁好道:“看到什麽?”

社籬道:“你撿回來那小子可能不是一般人。”

古道子正打算往外走聽他這麽一說,腳步頓住臉色微沉道:“你可知當日師傅點化你時說的話?切不可做殺生之事,否則這百年的修為将化作雲煙。”

社籬道:“哪兒啊,想哪去了,我是說剛剛我把在山下抓的一個惡靈女丢給二人你猜發生了什麽事?”

古道子翻了個白眼道:“不要總欺負那兩個孩子……”

“那惡靈女居然被收服了,用清靈咒。”

“什麽?!”捏着胡須的手一僵,古道子眯着眼睛道:“不可能啊,那小子分明就是個普通人,身上若是帶着修為也不會跟我回來了!”

☆、作死的文柏真人

社籬輕笑道:“我說的可不是那個瘸小子。”

古道子一愣:“你說那嬰兒?”老頭撲哧笑出聲來,指着外面意思他可以圓潤了。

社籬跺腳道:“老頭,你不信我?”

“嗯,信你,去去哪涼快哪呆着去。”古道子用膝蓋一想這貓估計是惦記自己這點酒呢,這可不能給他喝,還指望着這點酒換東西呢。

社籬:“呵呵,可別怪我沒警告你,那小子非善類,你可小心了。”說完一轉身化成大貓,竄進草叢,幾下就不見蹤影了。

“并非善類~”老頭朝他翻翻白眼吐吐舌頭,搓搓雙手掐算着換了築基丹後的日子。

社籬走後心中有些忐忑,總覺得這孩子不一般,可究竟怎麽不一般卻說不出來。化成猞猁後悄悄的爬上了顧遠他們屋頂,用神識探了過去。

兩個孩子都躺在床上,旁邊熟睡嬰兒似乎覺察到什麽突然張開眼睛,那一雙黑瞳竟不似孩子的眼睛!社籬一驚急忙收回神識,用大爪子拍拍胸口暗道:這小子有幾分本領,難不成也是修道之人?可為何會變成嬰兒?

顧承天躺在床上,休息了半晌才把身體裏的靈力補滿,轉頭看看身邊的人,似乎睡得并不安穩,睫毛偶爾抖動着,嘴裏說着夢話。

看着顧遠讓他想起自己前世養着的一只靈寵,那靈寵化作人形差不多也是這般大小,整日黏在自己身後,也不知自己魂飛魄散後他去了哪?

伸手支撐着身體坐起來,盤膝吐納。這的靈氣太弱,就算他掌握前世的修煉辦法,至少要在這呆上三年五載才能修煉出一點修為,自己與這瘸小子沒有自保能力,還有只不懷好意的大貓處處為難,這幾年不知怎麽才能熬過去……

***

樹上幾只小雀吱吱亂叫,和風吹得柳枝來回搖擺,遠處隐隐傳來幾聲叫咆哮,驚得山林為之顫抖,鳥兒一哄而散飛向遠方。

“臭小子!再接我一招!”

顧遠吐出一口濁氣,微微張開眼睛,聽着外面的聲音扯起嘴角,想是承天又惹了那大貓炸毛了。從床上下來伸手在虛空一抓,原本放在門口的拐杖居然飛到他手中!

寒來暑往,一轉眼竟然已經過了三年。原本那幹黃枯瘦的瘸小子,突然像雨後春筍般噌噌拔高,輪廓已經漸漸脫去稚嫩,有了半大小子的模樣了,盡管依舊瘸着一條腿,可站在那一瞧,便覺得氣質高雅,有一股說不出道不明的仙風道骨的味道。

這三年裏,顧遠在顧承天的指引下也成功的感知了靈氣,雖然他靈根不好,卻苦心修煉,已經進入練氣期。

自打顧承天能說話後,修為進階的越來越快,去年冬天居然已經修煉到練氣巅峰期,要不是怕身體承受不住雷劫,早就築基了。三年到練氣巅峰期,如果在大世界中或許不算稀奇,可在這小世界裏,簡直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被徹底鄙視的古道子聞之又是一頓哀嘆,同樣是修煉,做人的差距怎麽就這麽大呢,不得已拉下老臉求顧承天給他指點迷津,這一年下來修為居然也大有漲進,果然有人指點和無人指點不一樣啊!

顧遠走出房門,離老遠就看見顧承天和社籬兩人在鬥法,只見社籬化作大貓,雙爪以千鈞之力揮向顧承天,那爪子帶着淩厲的風,把旁邊樹上的葉子都驚得嘩嘩作響。

而顧承天則畫地為牢,靜坐在地上,嘴裏念着咒語,周身仿佛環繞着一圈看不見的防護罩,直接把那爪子生生擋在半空中,再不能前進分毫。

社籬兩只爪子狠狠的扣進那罩子中,眼見着要碰到裏面的人了。結果顧承天擡頭微微一笑,身上頓時光芒暴漲,直把人震出幾仗開外去。

社籬苦苦支撐,奈何終究不是他對手,半晌收回爪子化回人形,累的癱坐在地上擦了一把汗道:“你這樣真的好嗎?三年……三年你就這般修為,還要不要其他人活了嗯?”

顧承天睜開眼睛道:“你不是人,你只是猞猁精,而且我也并非只修煉了三年,還有前世修煉的幾千年做積累。”剛剛他用的這招是最簡單的凝氣化形,利用氣擋在周身,可他用的熟練,一分一毫掌握的都剛剛好,把這普通的法術變得如此厲害。

社籬被他一噎竟無話以對,點點頭道:“明日再與你切磋。”說完召出不知從哪淘弄的一把斷劍,禦劍而去。

顧承天起身看見顧遠微微笑道:“阿遠,你醒了。”

“又欺負社籬了?”顧遠走到他身邊,不自覺的幫他整理了衣襟,一起生活的這三年即便知道他身體住着一個成年的靈魂,卻總不自覺的把他當成孩子來照顧,看着他從牙牙學語,到蹒跚學步,顧遠頗有些感慨。

“這大貓靜不下心來,修為難增。”看着衣襟上的手顧承天微微出神。想起這三年兩人在這五菱山上,從開始的忐忑不安,到後來的如魚得水,盡管到現在顧承天也不怎麽喜歡古道子和社籬,卻習慣了與他們在一起相處的日子。

這種感覺有些新鮮,想起上輩子自己孤身一人,修煉渡劫時身邊只有一只靈獸相伴,從沒有過什麽所謂的朋友。

顧遠:“我聽說仙門快開了,這幾日古道真人正在準備似乎要去參加什麽仙門大會,這仙門大會是什麽?”

顧承天道:“大世界和小世界每隔一百年會出現一道裂隙,小世界中的人可以由此進入大世界,那時會有許多小世界的中的修真之人進去,交易法寶,熱鬧非凡,故稱為仙門大會。”

顧遠疑惑道:“大世界與小世界有何分別嗎?”

“當然不同,大世界本身就要比小世界大很多,而且有更多的修真門派,靈氣濃郁,那才是真正的修仙之地。”稚嫩的童聲說出來的話竟頭頭是道。

藏在草叢裏的社籬豎起耳朵傾聽起來。

顧遠:“那不是小世界的人都想去大世界了?”

顧承天一笑:“哪有這麽容易,大世界雖好,卻也是危險重重,只有加入門派才能受到庇護,散修若是想單獨在大世界修煉,一沒有固定的地點,二來危險重重,一不小心就丢了性命,還不如在小世界中修煉,進階雖慢卻是安全。”

“而大世界中的門派就更不好進,不光要資質和靈根要好,還要嚴加考核,總之千人過獨木,只有那麽三兩個能被收進去就不錯了。”

顧遠摸着下巴道:“你若是去,應該會被收進仙門中吧。”

“仙門?即便不入仙門我獨自留在大世界中也無事,無非就是苦些,還要時時刻刻提防着偷盜者,妖獸,以及魔修和心思不純的正派修仙人。”顧承□□後院走去。

顧遠跟在他身後道:“正派修仙人?他們也會迫害散修嗎?”

“正派不過是說的好聽,私下裏為了提升修為,養弟子做鼎爐的事還少幹了?”

顧遠打了個冷戰,自從他聽顧承天給他講完什麽是鼎爐後便對此耿耿于懷,一直有些害怕。

社籬聽了半晌心中琢磨了一番,舔了舔爪子朝遠處離開。

古道子這幾天正在聯系他的幾位老友,他的幾位老友也都是修道之人,幾十年沒給送過信了,眼看着仙門就要大開,也不知其他人去不去。

回想起上次去仙門大會,那時他年歲還不算太大,修為也是剛剛進入練氣期,正是年少輕狂的時候,結果到了大世界後放眼望去,修為在築基以下的都很少,郁悶的他回到小世界後更加勤心修煉,奈何天生愚鈍,加上無人指點,一直躊躇不前。

送信的鴿子已經去了兩日還沒有消息,難道今年他們都不去了?還是信沒送到,可從神識上看,信已經被打開看了,古道子捏着胡子搖搖頭,姑且再等上兩月看看,要是再沒消息,今年只好自己去了。

第二日一早,山門突然傳來一聲鐘響,這鐘是門口的結界,但凡是有人進入五菱山都會響一聲,只是自打顧遠他們來到五菱山後就沒聽見它發出過聲音,如今突然一響,把他驚的一愣,急忙抓着手中的掃帚擡頭望去,一個白色的身影一閃而過,還沒等看清什麽模樣,就已經進了大殿之內。

古道子早就聽到聲音,急忙從殿中走出來道:“文柏兄,好久不見啊!”

一個身着白色白衫的修長男子腳踏着一方寶劍,慢慢降在這五菱山的大殿之內。

那男子輕笑一聲從劍上躍下走到古道子身邊,拍拍他腦袋道:“小古,怎麽一百年不見,滄桑成了這副模樣?”

角落裏顧遠抓着掃帚的手一抖心道:小古?這男子難不成比古道子年歲還大?!完全看不出來啊,這男子才是好相貌,一身白衣穿的着實有幾分仙風道骨的味道,眉眼間的冷漠清俊,讓人不知不覺的升起崇敬之心。

古道子谄笑道:“文柏真人還是風流依舊啊。”

正在此時聞聲趕來的顧承天打着呵欠從外面走進大堂,歪着頭看着這男子。

這叫文柏的修士回頭看了一眼,移形換步走到他面前兩只眼睛頓時成放光的看着顧承天道:“小古這是你收的的小徒弟嗎?好可愛的娃娃!”說着伸出手去。

古道子臉色大變,伸手道:“不!……”要字還沒喊出來他的手已經捏到顧承天的臉上笑眯眯道:“這孩子好生漂亮,是個男娃娃女娃娃?不如跟了我,拜我為師吧,我定幫你修煉道築基如何?跟着這老頭可沒什麽前途。”

顧遠捂着眼睛,不忍去看。

果然顧承天臉色大變,小手抓住文柏的手腕冷漠道:“松手。”

文柏見他虎着臉,覺得更可愛,越發作死起來,兩只手都捏在他臉上,一邊捏還笑道:“開心點嘛,小小年紀為何要冷着臉?哎呀~~”

只聽“撲通……咣當……啪叽”一陣聲響過後。顧承天還沒睡醒,打了個哈欠走到顧遠身邊,伸出兩個手看着他。

顧遠蹲下把他抱起,見那文柏真人已經仰躺在地上,不知中了什麽禁忌,口吐白沫渾身抽動不省人事……

☆、下山

社籬從外面姍姍來遲,見到大殿中躺在地上的人,跳過去瞧了瞧道:“喲!這人怎麽看着有點眼熟?”

古道子捂着胸口道:“那是……文柏真人。”

社籬瞪大眼睛道:“真人這是練的什麽功夫?”

古道子望天道:“他……剛剛招惹承天來着。”

社籬一副恍然的模樣,怪不得受了這麽重的傷。

顧承天揉揉眼睛道:“那聲鐘響就是他來了?”

顧遠點點頭嘴角抽動道:“承天,你下手……太重了。”

顧承天翻了白眼道:“本尊的臉可是何人都許捏的嗎?”

過了半晌文柏真人從地上翻身坐起,低着頭嘿嘿笑了起來,那笑聲太詭異,讓人忍不住發毛,只見他突然轉頭指着顧承天道:“你居然已經到了練氣巅峰的境界?奇才啊奇才!做我徒弟吧!!!你看這五菱山破的要啥啥沒有,跟我去羲和山,那裏鐘靈毓秀,靈氣濃郁……”

“不去。”顧承天從顧遠懷中滑下來,打了哈欠轉身出了大殿。

“……”顧遠朝文柏真人笑笑,跟着他後面出了大殿。

古道子握拳放在唇邊輕咳一聲道:“哎呀,文柏兄,那孩子性子頑劣,你不要與他一般見識。”

文柏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塵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突然看見社籬驚訝道:“這又是哪個?”

古道子:“文柏兄不記得了,這原來就是尊師坐下的那只靈獸,如今已經修煉成妖修。”

文柏恍然點點頭道:“哦,原來是小貓,小貓恐怕不記我了,你小的時候我還抱過你呢。”

社籬翻了個白眼朝文柏拱拱手道:“見過文柏真人。”

文柏擺擺手道:“免禮免禮,一百年啦小貓都長成人樣了,我這修為還裹足不前。”說着頗為感嘆的拍拍社籬腦袋。

古道子:“文柏兄遠道而來,不如随我進去休息一番吧。”說着二人一前一後的進了內室。

進了屋文柏臉色一垮,龇牙咧嘴的揉着後背道:“你那徒兒下手也忒重了些,還竟挑些偏僻的地界打,可疼死我了。”

古道子啐道:“活該,誰讓你好好的非來挖我牆角!”顧承天和顧遠名義上都是他的徒弟,但究竟誰教誰,那就兩句話說了。

文柏收起臉上不正經的笑容道:“這孩子根骨不錯,性子卻太冷了些,将來若是不走正路,便是妖魔之物。”

古道子心道:還真讓你說着了,他可不就是魔修麽。當然這話他不敢亂說,還指望顧承天能指點他一二呢。

“不過……這小貓倒是也不錯,勻給我一個呗?”

古道子:“這我可做不了主,當年師父渡劫前夕曾囑咐過我,務必要把這猞猁養大,讓他走上正道,如今這社籬雖然年歲見長,可心智依舊如十多歲的少年頑劣不堪,我怕他一不小心走上歧途啊。”

文柏見此無奈的嘆口氣道:“你這老兒倒是運氣好,居然收了兩個頂頂好的徒弟。”

古道子粲然一笑道:“那不還有個瘸腿的麽,你若是要,把他給你了。”

文柏瞥了他一眼:“你還是自個留着吧!我這孤獨慣了的性格若是真把他領回去,恐怕最多半月就不知把他丢在哪去了。”

古道子腹诽:那你剛剛還朝我要其他兩人。

文柏正色道:“怎麽不見其餘的幾個人,今年他們不參加仙門大會了?”

“我已經都挨着送了信,可不知為何遲遲沒有消息。不過如今才五月,這還有三個多月的時間,想來他們是不着急吧。”

文柏目光一暗點點頭道:“這幾個月我暫且就留在你五菱山上了。”

古道子眼皮直跳,違心的說了句:“文柏兄随意。”

顧遠和顧承天兩人回到後院,顧承天坐在床上盤膝休息,顧遠見狀道:“剛剛你為何對那文柏真人出手這麽重,我看那人似乎并沒有壞心……”

“不重,若是下重手恐怕他今日都不一定會起來。”

顧遠啞言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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