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
珊他們出了屋子。
顧遠怔怔的看着他,他若是傷了薛直那薛直的哥哥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小天會不會有危險?怎麽辦?急忙起身卻一頭從床上栽了下來,捂着胸口幹咳起來。身上沒了靈力仿佛變得比以前遲鈍許多,加上受了重傷,如今連普通人都不如,顧遠氣的狠狠的朝地上捶了一拳。
突然想起夢中喚醒自己的男子,莫非那人就是小天?強忍着站起來扶着床站起來,沒走一步,瘸的那條腿就入骨的疼,小時候不曾出現的感覺如今重返,讓顧遠差點絕望。
“小天既然說我體內還有一條靈根,他定不會騙我。”從腰間拿出許久不曾用過的那根棍子,一瘸一拐的走到門前推開門。
外殿整整齊齊的站滿修士,一個身穿褐色法袍的男子騰空坐在一根降魔杵上,周身環繞着紫光此人正是天鑒宗的掌門徐業德。他旁邊還站了幾個真人其中一個模樣與薛直有幾分相似,眉眼卻更柔和些有些女氣,穿着一身白色的法袍,頭發散在身後只見他雙目微紅指着一衆門外弟子道:“誰是顧承天!”
社籬咬着唇看着顧承□□外走去,所有門外弟子的目光都看着顧承天心道:這小子怎麽了?居然讓幾十年也見不着一次的掌門親自下山來。
顧承天走到前面看着他道:“我就是顧承天。”
薛臣指着他道:“可是你把我弟弟的丹田廢了?!”
此話一出頓時“哄”一聲所有人都震驚了,看着前頭那剛及人腰高的孩子,探探修為也不過是築基初期,可那薛直都已經到了築基巅峰期了,前幾天在洞府炫耀了許久怎麽會輕易被一個孩子毀去了丹田?
顧承天點點頭:“他咎由自取,傷了我師哥自然要付出些代價。”
徐業德睜開眼目光冷冷的看着下面的孩子,仿佛看着縷蟻般。薛臣怒道:“那你也不該毀了他丹田,以後他還如何修煉?!”
顧承天微微一笑:“那就許他毀了我師兄的靈根,被廷執長老帶去一日便完好無缺的回來?”
薛臣話語一滞擡頭看着掌門,見他未責備自己心道:這小子牙尖嘴利與他說恐怕占不到便宜,可想起弟弟凄慘的模樣實在心痛難忍。
“你小小年紀就如此狠毒,對同門師兄下手這般重!今日若不清理門戶以後定将為禍蒼生!”薛臣冷冷道。看樣子今日是想殺了顧承天為他弟弟報仇了!
雲傲珊急匆匆的走出來朝掌門一拜道:“掌門,此事不能全怪這孩子,那薛直将他師兄的确打成重傷靈根毀去,起因是這幾個孩子不把每月的月例靈石上繳給他!”說着看了看薛臣。
徐業德聽到這話微微擡起眼看着雲傲珊道:“你是哪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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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傲珊道:“弟子師承穆海真人門下。”
徐業德微微點頭道:“你先下去吧。”
雲傲珊退下去看着顧承天握了握拳,今日無論如何都要保住這孩子!自己把他們三個帶上山來,如今已經廢了一個難道還要眼睜睜的看着第二個被廢?!
徐業德看着顧承天道:“你過來。”
顧承天猶豫了一下朝掌門走了過去,只見他從降魔杵上緩緩躍了下來,伸手扣住顧承天的手腕上下打量一番道:“那薛直失手傷了你師兄是不該,可你也不應下這麽重的毒手,居然把他的丹田生生壓爆。”
薛臣眼眶通紅幫腔道:“弟弟他現在生不如死,這輩子無法再修煉了。”
顧承天翻了個白眼道:“我也是失手傷人。”
薛臣怒道:“你!”
徐業德松開他手腕眯着眼看他:“哼,冥頑不靈,就算根骨再好又有何用!”薛臣心中一喜怕是這小子連掌門也惹怒了!
顧承天後退兩步道:“既然掌門覺得我不适合呆在你們門派,那就此別過。”說着拱拱手轉身便要走。
“我讓你離開了嗎?”旁邊的薛臣突然出手用捆仙索把顧承天困在原地。
雲傲珊驚叫一聲急忙道:“掌門息怒,他年紀小不懂事求掌門不要難為他。”
薛臣冷笑道:“小小年紀目中無人,見到掌門居然不跪,訓斥幾句便要離開,真當我們天鑒宗是仙市,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
顧承天轉身看着薛臣道:“你想要替你弟弟報仇就直說,不用講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
薛臣暗恨道:這臭小子氣死我了!一會非殺了他練成丹藥不可!
“掌門既然覺得我沒用,那我離開豈不是正常?我屬門外弟子,并未入門還算不得天鑒宗的弟子,一沒拜師二沒學藝,為何要跪你,莫不是你們仗着人多勢衆要欺負我這個孩子?”
徐業德被他質問的啞口無言,在大門派中門外弟子還真算不得弟子,但若想入門都必須對掌門畢恭畢敬的頭一次遇上這樣的人真把他氣的有些糊塗了。
“薛臣,松開他。”薛直怒氣哄哄的把他捆仙索收了回去。
徐業德道:“你說的沒錯,可你身上穿的是我天鑒宗的衣服,拿的天鑒宗的靈石,用的我天鑒宗地方難道想這麽一走了之?”
顧承天忍不住笑出來,一派掌門如民婦一般斤斤計較,這門派也就這樣了。急忙拱拱手道:“掌門說的是,如此那衣服我們奉還,靈石也加倍還給您,還有門外弟子替你們內門弟子做了任務也不追究了。”說罷把身上他衣服脫去,只着裏面的內衫。
此時顧遠拄着木棍剛剛走了過來見他褪掉衣服一瘸一拐的跑了過來道:“小天!”
顧承天安撫的朝他笑笑道:“把衣服脫了吧,我帶你離開。”
顧遠含笑的點點頭,身上解開衣帶脫了身上門外弟子的衣袍遞給旁邊人,從腰間的儲物袋裏拿出兩人之前買的衣服換上。
社籬見狀也急忙走出來脫了衣服,換上之前的衣服三人站在一處與那一衆弟子格格不入。
顧遠從腰間取出三塊中品靈石道:“這些日子多謝貴派的招待。”一瘸一拐的送到前頭另一個真人的手裏。
徐業德看着那三塊靈石心中怒火中燒,這幾個人是在嘲笑自己?他貴為一派掌門何時受過這等屈辱,讓他差一點就動手碾死這幾人,強忍住怒氣冷笑道:“既然你三人不是我天鑒宗的弟子,那傷我門中弟子的事可不能這麽算了!薛臣,這三人交予你處理,莫要讓本派名譽受損!”說完禦起降魔杵朝內殿飛去。
雲傲珊瞠目結舌的看着飛遠的人心道:這就是他們的掌門……對三個孩子都能這般下作。
薛臣臉色浮出陰狠的笑來:“那恭敬不如從命了。”
☆、靈根覺醒
顧承天皺眉拿出那把破木劍擋在兩人身前冷聲道:“原來貴派掌門居然是這種出爾反爾不知廉恥的東西,幸好我們三人已決定離開。”
薛臣道:“侮辱掌門罪加一等,你說我是先殺了你好還是先殺那兩個廢物好呢?”
廢物兩個字讓顧遠心頭一顫,夢裏那無數聲“廢物”仿佛再次萦繞耳邊頓時讓他臉色蒼白起來。
顧承天道:“你若是個男人便與我單打獨鬥,我若輸了随你處置,你若輸了便放我們離開!”
聽到此處四下嘩然,所有人都看着顧遠道:“那小子說要挑戰金丹真人?”
“若沒看錯他只有練氣初期的修為,他是自尋死路吧?!”
“初生牛犢不怕虎,這孩子太大意了……”
“哈哈哈哈,既然你想死那我就成全你!”薛臣說着禦劍從上面飛了下來兩只手掐在一處嘴裏念着口訣,頓時周身金光四起,變成一個個金色的小球來回旋轉。
顧承天眯着眼看他,這是一個護身咒語,一旦碰觸他身上的那光球便被擊飛出去,但是此法異常耗費靈力,想不到薛臣靈力竟然如此深厚。
顧遠擔憂的看着他道:“怎麽辦?小天……他已經到了金丹修為,你定不會是他的對手。”
顧承天搖搖頭道:“無妨,若不跟他鬥一鬥,咱們幾個豈不是要任人魚肉。
雲傲珊急的眼眶發紅直流眼淚,旁邊的竹一清拍拍她肩膀安慰道:“別着急。”
雲傲珊:“都怪我!當初若不是我把他們領來,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掌門怎麽可以這樣!”
竹一清急忙道:“謹言慎行,掌門……也是為門派名譽着想,只是此事的确做得有些不公。”
這麽一會顧承天便已經跟薛臣纏鬥起來。畢竟修為差的不是一點半點,金丹修為的真人即便再弱也比築基期的要強許多,何況那薛臣并不弱在這門派裏也算得上是金丹真人中的翹楚。
只見這薛臣手持一根法杖,每朝顧承天揮過來一次,顧承天的臉色就慘白三分。“臭小子,受死吧!”說着一杖帶着強光朝顧承天後心擊去。
顧承天急忙築起靈力禦體,可還是被震得踉跄的朝前走了幾步,體內的靈力紊亂,豆大的汗水順着臉頰流淌下來。拼靈力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得想個法子才行!
社籬見他有些支持不住急忙上前幫忙,薛臣冷笑道:“又一個送死的,今日都成全你們!”社籬閃開他的攻擊化回原形在一旁吸引他視線,自從吃了顧遠給他的那枚妖丹後他修為大增如今也到了築基期!
薛臣見一擊不成頓時惱羞成怒,自己金丹修為難道連兩個區區築基的小子都收拾不了嗎,把法杖朝地上一插,雙手合十嘴裏念起咒語,一束束靈力從腹海抽出化成利刃在周身旋轉。強大的靈力帶起風吹得他衣服獵獵作響。
雲傲珊捂着嘴道:“不!薛臣要用萬靈破!”
竹一清面色一暗沒想到薛臣會這麽無恥,居然對幾個孩子用這麽損陰德法術,這萬靈一旦沾到人身上,身上便會被灼出一道傷口,萬靈破顧名思義有一萬道靈力同時飛過來,一旦被擊中便被活活燒死!此法雖沒被禁但因太過陰狠早就在名門正派中鮮有人用。
顧承天見他這般也是神色驟變,該死!他居然想用萬靈破,看樣子想自己把兩人置于死地!
“社籬你躲開!我擋住他!”說着朝薛臣扔出幾個法術想阻止他施法,都被他身前的結界擋住,薛臣勾起嘴角冷笑道:“誰都跑不了。”
社籬一聽不好急忙朝旁邊退去,顧承天則擋在薛臣面前,把體內壓成一團的靈力抽出凝成快近實體的靈氣罩擋在身前。巨大沖力向他襲來,那脆弱的靈氣罩在萬道光芒下顯的盈盈不堪一擊,突然胳膊一痛,一道光刃穿進罩內灼傷他手腕。鮮血順着他細小的胳膊蜿蜒流下來。
顧遠呆坐在地上看着他苦苦支撐,自己還不如社籬什麽也幫不上他,眼睜睜的看着他為自己受傷卻無能為力……苦笑道:“自己的确是個廢物。”
雲傲珊實在忍不住了揮出玉如意朝薛臣攻過來:“你也忒不要臉!一個金丹真人欺負小孩子算什麽本事!”
薛臣聞聲轉頭一看,一柄巨大玉如意向他揮來,急忙伸手朝雲傲珊拍去,巨大的撞擊聲響起,雲傲珊居然硬生生的接了他這一掌,只是那柄玉如意前段“嘎嘣”斷裂開。
竹一清被她吓了一跳,見她後退幾步捂着胸口,急忙飛過來扶住她道:“傲珊你怎麽樣?”雲傲珊搖搖頭狠狠的瞪着薛臣。
薛臣怒道:“你們二人也想被逐出門派?!”
雲傲珊捂着胸口啐道:“呸!你算什麽東西,逐不逐不是你說了算的!”
薛臣目光微微眯起想起眼前這女子是穆海那老兒的徒弟,那老家夥護短的很,若是傷了他徒弟恐怕要與自己沒完。皺眉道:“你既是內門弟子就不要插手此事,否則你們師傅也跟着遭殃。”
雲傲珊一聽他居然拿師傅威脅自己怒道:“這事今日我是管定了!你這卑鄙小人借色上位,與你那弟弟一般都讓人不恥!”
薛臣臉色發青,在這靈鑒宗雖然不少人對此事的心知肚明卻無人敢提。這是他的禁忌,如今雲傲珊堂而皇之的當着一衆門外弟子的面把此事說出來簡直就是扒皮打臉,氣的薛臣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朝雲傲珊攻來。
雲傲珊的修為跟他當然比不了,接了幾招便節節敗退。顧承天這邊終于把那萬靈破抵擋住,身上受了許多傷。這似火灼出來的傷不容易好即便念了凝血咒依舊疼的厲害,看雲傲珊有些低擋不住便又朝薛臣攻去。
雲傲珊見狀急忙道:“承天,你帶着顧遠和社籬先走,我給你攔住他!”
顧承天腳步一頓深深的看了雲傲珊一眼點點頭,如今自己已經是強弩之末即便再跟他鬥也是鬥不贏,還搭上幾個人性命,想必這薛臣也不敢傷雲傲珊。
急忙轉身退下來扶起顧遠道:“我們離開!”
顧遠無措的擡起頭看着絆住薛臣的雲傲珊喃喃道:“那雲師叔怎麽辦?”
顧承天道:“雲傲珊是門內弟子,薛臣不敢傷她。”話音剛落雲傲珊便被薛臣一掌劈了出去,趴在地上久久不能動。
“雲師叔!”顧遠眼前一下模糊起來,她是為了他們才受了傷!
“傲珊!”竹一清禦起一節青竹跟着薛臣又鬥了起來,他本是丹師跟尋常的修道者比起法術要弱了不少勉強攔住薛臣“你們快走,這裏有我倆!”竹一清看了躺在地上的雲傲珊一眼心中嘆氣道:既然她想保護他們,那自己幫她完成。
薛臣這會氣的快瘋了,一個兩個全都與他作對,連這丹藥師都不怕死的敢來與自己對抗起來了嗎?!飛身過去狠狠掐住竹一清的脖子眯着眼道:“竹一清,你不算內門弟子,我殺不了雲傲珊倒是能殺你!”說着手上一用力登時竹一清臉色青紫,雙手聚齊靈力朝薛臣身上拍打。可他那些靈力怎麽與金丹真人抗衡?連薛臣的皮毛都傷不到。
雲傲珊從地上爬起來大駭驚叫:“一清!”拾起斷成半截的玉如意朝薛臣揮過去。
顧承天一咬牙把顧遠放下轉身朝薛臣攻去,心中卻是笑道:自己真是瘋了,若放在上一世即便多少人為自己死有如何,危險時自己可以舍棄一切,可現在……看着奄奄一息的竹一清,拿着半截玉如意的雲傲珊,氣喘籲籲的社籬,跪坐在一旁的顧遠,莫非換了個身體連想法都換了?也罷,今日怕是要折在這了,再次朝薛臣飛去。
顧遠看着顧承天那小小的身體如布偶般被一次次被擊飛出去,又一次次站起來,嘴角的血越流越多,腳步越來越淩亂,雲傲珊抱着竹一清拼命大喊。社籬被薛臣抓在手中一掌拍出……
不!不要!為何會變成這樣?
“亂臣賊子,納命來!”大刀揮下,父親、母親、妻子一個個在自己面前倒下,可他卻無能為力,難道重活一世還要重蹈覆轍嗎?不,他不能讓顧承天死,不能讓其他為了自己的人送命!
顧承天終于躺在地上動不了,嘴裏汩汩的吐着血微微轉過頭看着顧遠扯起微弱的笑,張張嘴似乎在叫他:阿遠……
“不!!!”顧遠抓着頭發哀嚎出來眼睛一番昏了過去。
突然他周身泛起紅光,灼人的熱浪噴湧而出,在他周身旋轉。附近的門外弟子吓了一跳紛紛後退。紅光将他整個人包裹住,天空突然烏雲密布,厚重的雲層緩緩壓低,在他上空旋轉成巨大的波紋。
“天劫!”
“那是天劫!”
雲傲珊驚訝的看着顧遠難道真如承天所說……這孩子體內還有另一條靈根?
顧承天躺在地上喘息捂着胸口爬起來,轉頭看着顧遠方向眉眼帶笑:另一條靈根終于被喚醒了。
突然,狂風驟起,旁邊的草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凋零,整座山的靈力仿佛被抽出,被吸進包裹着顧遠的紅圈之內。伴随着轟隆隆的雷鳴,兩道天雷應聲而至如蛟龍般以千鈞之勢朝顧遠劈來!這乃是築基的象征!所有人驚訝的看着顧遠,難不成這小子從練氣中期直接築基了?!
天劫散去,那紅光居然把人護在裏面沒受到一絲傷害!
薛臣瞳孔收縮,看着顧遠冷哼一聲:“物反其常比為妖,今日連你也一起殺了!”說着飛身朝顧遠攻過去。可即便有靈力護體他還是被那熱浪灼的渾身滾燙。薛直心道:這是怎麽回事?這小子練得什麽法術,不是已經被毀掉靈根了嗎?
紅光周圍的靈力越來越濃仿佛要凝固了一般,周遭空氣經受不住這麽強大的靈力,發出“咔咔”的碎裂聲響。薛臣咬着牙把法杖觸到那一團紅光中“砰!”一股環形巨大靈力波動,四周的門外弟子頓時全部失聰,眼前紅光一現,過了許久那一團紅光漸漸散去,耳邊還嗡嗡直響,驚恐的看着那中間的人,只見顧遠赤身裸/體的站在原地,頭發居然變成了火紅的顏色如火苗般在風中飛舞,他微微彎下腰拾起地上的儲物袋,從裏面掏出那件紅色的衣服披在身上。
薛臣被強大的沖力甩出幾十仗遠,周身像被火燒烤了一般疼痛難忍,嘴裏腥甜,驚恐的看着顧遠嘴裏喃喃道:“剛剛那是什麽?他明明已經成了廢人,不可能!”
顧遠沒理他徑自朝顧承天走過來,蹲在他身邊擦淨他唇角的血微微一笑:“剩下的交給我吧。”
☆、小乘期高人
顧遠拾起地上的木劍在手中揮了揮,原本已經黯淡無光的劍突然紅光暴漲,朝薛臣走去。
薛臣剛剛被強大的靈力波動傷了心脈,此時頭發散開衣服淩亂已是狼狽不堪,哪還有剛剛盛氣淩人的模樣。看着顧遠一步一步朝他走來,幹咽了口唾沫道:“築基又如何?我一樣收拾了你!”說着催動起體內的靈力一掌朝顧遠襲來。
顧遠一劍朝他劈來,兩道靈力相會發出巨大的震動,薛臣瞪大眼睛突然發覺這小子的靈力居然深不可測!踉跄的躲過他這一劍,自己的法杖被剛才的靈力震碎,現在心脈也受了傷,體內靈力亂竄,若真跟他打鬥下去恐怕會吃虧。薛臣擦了擦嘴角的血跡眼睛一眯,等自己養好了傷再收拾他們也來得及,轉身就要離開。
“傷了我師弟還想跑?”顧遠縱身堵在薛臣面前,手裏的劍亂無章法的向薛臣舞了過來,薛臣躲閃不及被一道劍光傷了胳膊,頓時刺骨的疼讓他紅了眼睛。
無法只能繼續跟他打鬥下去,漸漸的薛臣已經靈力不支,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最後被顧遠一劍擊飛出去!
顧遠端着劍勾起一絲冷笑:“這些只不過是替我那雲師傅他們讨回來的。”
說着舉起手裏劍,劍上仿佛燃了火苗般躍躍欲動,“這是為我師弟讨回來的!”說着狠狠的劈了下來。
薛臣臉色白了又白嘴唇褪盡了色。一邊後退一邊道:“不……不要。”瞪着雙眼仿佛看見了什麽鬼怪般。
說時遲那時快只聽“砰!”一聲巨響,木劍并沒有如願以償的落在薛臣身上。
一個白衣白發的老者踏空而來,徒手接住顧遠的劍刃笑眯眯的擋回去道:“小道友,得饒人處且饒人。”
“師叔祖。”旁邊的真人跪地朝拜,雲傲珊也跪地磕頭手心冒汗,這個難道就是師傅口中說天鑒宗的小乘高人嗎?
“師叔祖救命!”薛臣跪在上不住的朝老者磕頭。
顧承天眯着眼看着這老者,居然已經到了小乘巅峰期!“阿遠回來,你打不過他。”
顧遠收起手裏的劍走到顧承天身邊把人扶起道:“閣下修為比我們高出甚多,我們也打不過你,要殺要剮希從尊便。”
老者揮揮手,身後的廷執長老把薛臣架起來道:“師叔,此人如何發落?”
“廢去修為關進戒罰山。”
廷執長老點點頭,帶着虛脫的薛臣朝內殿飛去。
徐業德剛剛得知閉關的師叔出關匆忙趕過來,冷不丁看到顧遠驚了一下,這孩子……
老頭捋着胡子上下打量着顧遠心嘆這是個好苗子啊,若悉心教導不出百年又一個大能崛起,此子若能留在靈鑒宗乃是本門之幸啊!可是卻發生那樣的事……老者嘆氣道:“孩子不要怕,我不會傷害你的,你們真不打算留在這天鑒宗了?”
顧遠道:“貴派實在不适合我們修煉,就此別過。”伸手拉起顧承天把人背在身後,走到社籬身邊扶起他三人準備離開。
“師叔,這!”徐業德看着一地的狼藉,殿前還有一個深坑。
老者回頭瞥了他一眼冷哼一聲,徐業德啞言這算什麽事啊,弄得自己裏外不是人。
“小道友,今日是我靈鑒宗對不住你們幾個,這把劍送予你當老朽賠罪吧。”說着從空中擲過去一把漆黑的的古劍。那劍破空而來帶着一聲争鳴。
顧遠伸手接住看也沒看扔進儲物袋中禦起那把破木劍飛出靈鑒宗,化成一道紅光一閃沒了蹤影。
老頭看着消失的身影搖頭嘆氣,千年一見的天品火靈根,居然就這麽被他們逼走了。怪不得自己修煉的這幾十年靈鑒宗越來越沒落,有這樣的掌門何愁不門派不倒!
“師叔難道就放他們離開?!”徐業德看着顧遠氣的握緊拳頭。
“不然你還想怎樣?與他結怨将來讓他滅你滿派?!”
“不……不是,那也不能放他離開,那小子不過是築基期。”
老者自嘲的笑笑:“那孩子說到底也沒做什麽錯事,倒是你這個掌門是非不辨,可真是長了出息!”說着身形一閃不見蹤影。
徐業德傻眼了,呆愣半晌打個冷顫,師叔生氣了!那兩個小子都不是善茬,留這麽大一個禍患以後可如何是好。
雲傲珊見他們離開終于松了口氣,身體一軟朝下倒去,竹一清更是傷的昏迷不醒。雲傲珊勉強給他師傅傳了消息過去,沒一會穆海真人便禦劍飛來,見到她這般吓了一跳頓時暴怒如雷道:“小珊珊,誰把你傷成這樣!”
雲傲珊眼眶通紅把此事告訴他師傅,穆海真人沉默半晌摸摸她頭發道:“你上次不是求師傅想下山去鍛煉一番嗎?為師答應你傷好便去吧。”特娘的,俺們惹不起還躲不起嗎!這幫狗蛋蛋們!
***
顧遠帶着二人從山上飛出來,社籬揉着傷龇牙咧嘴道:“顧遠?你是顧遠沒錯吧!”伸手揉了揉眼睛總感覺眼前有些不真實。
“你說呢?”顧遠轉頭看看他。風吹着他頭發飛舞,耀眼的讓人心驚。
社籬驚嘆:“天啊,你怎麽會突然築基,還有你頭發怎麽變成這樣了,你那條腿也不瘸了!”
顧遠搖搖頭道:“我也不知為何會這樣,只是昏迷了一下再醒來就成了這般模樣。”
身後的顧承天趴在他後背,疲憊的閉上眼睛呼吸漸漸安靜下來,顧遠轉頭看了眼他心底微暖。
社籬嘆氣:“如今離開靈鑒宗,咱們到何處去修煉啊。”
顧遠:“不要擔心,只要咱們幾個在一處無論去哪都好。”
社籬一笑:的确,那掌門不辨是非,咱們無論去哪也比留在靈鑒宗那地方好!
三人飛了半日顧遠有些靈力不支,見前面山頭上有處廢棄道觀便停了下來,下去一看這道觀許是哪個散修建的有些年頭了,只是人早就不知哪去了。在天上看着不大走進去倒是不小,除了正殿擺了一尊斷成兩截的天君相,兩側各有一間卧房。
社籬拾起跟木棍把門上的蛛網揮開頓時塵土飛揚。“咳咳,這地方……破雖破了點,但暫時落腳還不錯。”
顧遠把顧承天放下了,顧承天睜開眼四處看了看道:“這是哪?”
顧遠:“我也不知道,咱們暫時在這落腳,你先休息一下我把這道觀布上結界。”
顧承天點點頭道:“去吧。”自己盤膝療起傷來。社籬坐在他旁邊不敢打擾心道:那薛臣下手也忒重,差點把承天打成廢人,幸好顧遠突然靈根覺醒把他收拾了,最後落得被廢去修為的下場實屬活該。
顧遠布完結界累的臉色有些蒼白,朝屋內念了個淨塵咒,原本灰突突的屋子頓時幹淨許多。
顧承天睜開眼道:“阿遠,你過來。”顧遠走過去蹲在他身邊道:“何事?”
顧承天拉過他手,一絲靈力順着他根骨探了進去,果然如自己預料那般,水靈根碎裂後火靈根才沖出來,顧遠也算因禍得福,不破不立。
“你這火靈根乃是天品火靈根,也難怪會被靈鑒宗外殿那半座山的靈力都被你吸走。”
社籬驚訝:“天品?不是只分上中下三品嗎?除了天靈我還是第一次聽說有天品。”
顧承天道:“這天品極為少見千年難遇,靈根在上品之上,所以先人将此靈根命名為天品。”上一世他只在上重天的小世界中偶遇見過一個有這種靈根的人,那是個女人有着天品木靈根揮手之間可以生死人肉白骨。
顧遠撓撓頭笑道:“這麽說我還挺幸運的?”
社籬一拍他道:“何止是幸運啊!我原以為你只有一條水靈根,卻不想身體裏還藏着一個!”
顧承天目光暗道:“這天品靈根有好也有不好,雖說修為增加的迅速,可卻有一個弊端。”
顧遠道:“什麽弊端?”
“因為這天品本身就是逆天的存在,渡劫時尤為困難,每一道天雷仿佛都要把你化為齑粉!”說完沉默的看着顧遠。
顧遠沉默半晌含笑道:“那又有何妨,老天能再給我一次機會修煉已經是恩賜,即便以後渡劫失敗我也無怨無悔。”
顧承天閉上眼繼續修煉,微微翹起的唇角卻透露出此刻他的心情。
顧遠忽然道:“小天,我昏迷時好像在夢裏看見你了。”
社籬道:“夢到他很奇怪嗎?”
顧遠道:“不是,是小天……長大後的模樣,或者說是他上輩子的模樣!”
社籬驚訝的看着二人撓撓頭出了屋子。
顧承天道:“當時我見你已有死志,無奈只得用神識潛入你腦海裏把你喚醒。”
顧遠突然伸手抱住他感激道:“小天,謝謝你。”
“咳,沒……沒事。”顧承天臉上浮起紅暈,把臉轉向一邊心道:誰讓你心裏那麽脆弱,被打擊了一下就想死。
***
靈鑒宗內
薛直因丹田已毀無法修煉原本應送下山去,可他死皮賴臉的跪地苦苦哀求,方以山見他實在可憐便把他安排在飯堂裏做個劈材燒火的小厮。曾經那個不可一世橫行霸道的人一下子被人從巅峰踢了下來,每日戰戰兢兢的在飯堂幹活,生怕被攆下山去。丹田碎裂的薛直連普通人都不如,手腳無力的拿着斧子劈材,一不小心木屑飛起濺到臉上,頓時劃出一道口子來。薛直捂着臉目光陰狠“顧遠,顧承天,總有一日我要把你二人碎屍萬段為我和我哥哥報仇!”
後殿的樹林中一個男子伏在樹上渾身顫抖,他身後站着一個大腹便便的金丹真人“天品火靈根加上天靈子,呵呵呵呵,有點意思。”說着朝前撞擊了一下。
宋允咬着唇,眼裏泛出淚花雙手緊緊握着拳頭,體內的靈力被一點點抽走。
“可惜被他們跑了,不然……”劇烈的蠕動起來,那肥胖的肚子如波浪般狠狠的拍在宋允的身後。
只要能進內門……只要成為內門弟子,再多的屈辱又如何,宋允閉上眼睛,嘴裏溢出一絲呻/吟。
☆、魔修仙府
陰風缭繞,草木凄凄,一個背着筐的男子手裏緊緊握着一個鐵鏟,四下瞧瞧,咽了咽口水繼續朝前走。家裏娘子病了,傳說這山上有三位仙人,拜得仙人或許娘子會得救。只是山上不光有仙人還有不少吃人的野獸。
走了半晌沒遇見什麽妖怪,男子擡起袖子擦擦額頭上的冷汗,壯起膽來擡頭看了一眼山頂近在眼前,不知為何繞了這麽久還走不上去。
突然草叢裏傳來一陣飒飒聲,男子吓得急忙把鐵鏟護在胸前,瞪大雙眼,看着草叢漸漸平靜,急忙安慰自己是風吹的沒事,沒事……
“騰!”突然躍出一只渾身灰白相間的巨獸。
男子“啊!!!”的一聲丢下鏟子倉惶的朝山下跑去。
社籬化成人形手裏拎着兩條魚一壺酒,看那男子的背影撓撓頭,這人神經病啊吓他一跳。
“承天,阿遠我回來了!”說着手指朝結界一點,身形頓時消失在山上。
堂前有兩個人,一個身穿紅杉,紅發低束,手裏拿着一把木劍正在練劍招,另一個少年模樣,一身黑袍坐在庭前閉目吐納,二人聞聲轉頭見社籬搖晃着手裏的魚和酒道:“今日開葷,慶祝咱們來此修煉十年。”
一晃三人竟已經從靈鑒宗到這處荒山有十餘年,這十年中顧承天已經一馬當先修煉到築基巅峰期,而顧遠和社籬也到了築基中期。
顧遠擦擦臉上的汗笑道:“好啊,想吃紅燒還是清蒸。”
顧承天眼皮抽動,半晌張口道:“紅燒。”
社籬笑道:“随意。”
吃過飯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三人坐在庭前的臺階上,看着滿頭星光社籬嘆道:“十年真與彈指間一晃而過,昨日我還做夢夢見我師兄了,他老人家收了許多徒弟,整天招搖撞騙混吃等死。